他为什么在我的房间里?

    是谁说他可以睡在我的房间里的?

    我双手叉腰,怒视着嫌疑人,眼睛眯起,嘴唇紧抿,露出不悦的表情。他听到我哼气声后动了动,喉咙里发出小小的咕哝声,表示他意识到了,他睁开一只蓝色的眼睛,翻了个身仰躺着,我得承认,我很难不把视线从他的几乎没穿衣服的身体上移开。

    “早上好。”他沙哑地说。

    当我听到他早晨的声音轻轻拂过我的耳畔时,我的手臂上起了鸡皮疙瘩,我抑制住想要顺着脊背滑下去的颤抖。他惊觉地抬起上身,用双肘支撑着自己,蓝色与蓝色相互碰撞。他突然从床上跳起来,双手抓住我的肩膀,我因这突如其来的急切而向后踉跄了一步。

    当他用手指戳向我的下巴时,我皱起了眉头,尖锐的疼痛沿着我的皮肤传来,“阿斯拉……”

    他说道:“别动。”

    当我被他把头歪向一边时,我张开嘴想要抗议,眼睛望向天花板。

    “小花。”他轻轻地说,把我的脸拉回到他面前。

    我咽了口唾沫,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警告,我的心跳因恐惧而加速,他的触摸很温柔,但他的表情很严厉,我害怕我可能冒犯了他。

    “怎么了?”我低声问道。

    “谁把你的下巴弄成这样的?”他问道。

    我感觉喉咙发紧,随着恐慌的加剧,肾上腺素也在上升,我不能告诉他,我的行为会有后果的,总是会有的,布莱克会知道我出卖了他,然后这会回来报复我的。

    “小花,我不会再问你第二遍了。”阿斯拉警告道。

    “我不能说。”我呜咽着。

    他的眼睛闪烁着怒火,手指在我的下巴上动了动,然后移到我的肩膀上轻轻握住,“小花,你必须告诉我。”

    我摇了摇头,紧闭双唇,我只想逃跑,躲进浴室里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如果你告诉我,我不会做什么的。”他平静地说。

    他试图表现得冷静和镇定,但我能看到他眼中的怒火,那头野兽正渴望狩猎,他在戏弄我,引诱我落入他的陷阱。

    “好吧,如果你不想告诉我,我就自己查清楚。”他哼了一声。

    我吃惊地喘息着,伸手去抓他,就在他放开我走过去的时候,他在我碰到他时停了下来,眼睛盯着我裸露的皮肤碰到他□□的手臂的地方,他的深色眼睛朝我闪了一下,一秒钟之内,他把我压在墙上,我的长袍滑落,我慌忙地把它拉回身上。

    他的手臂把我围起来,二头肌擦过我的脸颊,我试图稳住自己,他离我很近,他的呼吸拂过我的鼻尖,他尽量把咆哮声压到最低。

    “是布莱克把你弄成这样的吗?这就是你这么害怕的原因吗?”他俯身在我耳边低声问道。

    我保持沉默,对早晨的突然变化感到震惊,以至于无法理解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

    “里奥早上跟我讲了,他说他感觉到你不舒服后就来看你了,作为我的助手,他会把所有事情都向我报告。”他轻声解释,但我想起房间里那个男人的画面,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来找你谈话了?”

    “是的。”我低声说。

    “你像对我一样对他撒谎了吗?”

    我咽了口唾沫,但拖延的沉默感觉十分沉重,他轻声咆哮,胸膛随着动作起伏,我想告诉他,我真的想,他身体给我的能量和感觉足以告诉我这种伴侣关系是真的,如果他是我的真爱,就像童话里说的那样,我不应该告诉他一切吗?

    我想向他倾诉,我的身体尖叫着要相信他,让他进入我的世界。但我的另一部分却在害怕,我害怕他火爆、易怒的性格会破坏我们的关系,我害怕他会像大流士那样,或者像阿什,甚至是大流士的父亲,那个总是想要控制一切的可怕而严厉的人。

    我不想被控制。

    我内心在挣扎,阿斯拉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的脸,我咽下喉咙里的哽咽,抬起目光与他的眼睛相遇,他的眼神似乎柔和了下来,紧绷的表情也放松了。这种联系让我感到温暖,它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胸口,他吸引了我,让我无法逃脱。

    所以,当他再次轻声询问我时,声音柔和得如同微风一般。

    “是布莱克把你弄成这样的吗?”

    “是的。”我轻轻吐出一口气。

    他的眼睛立刻变得深邃起来,就像墨水在水中扩散,波纹呈现出黑色,他眼角的皱纹和紧皱的嘴唇、额头上的皱纹一起扭曲,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手臂上长出了一层绒毛,当他咆哮时,我惊恐地退缩了,他的犬齿在房间明亮的阳光下反射出光芒。

    “阿斯拉……”我小声地说,皱着眉。

    他紧咬牙关,下颌紧闭,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他做了什么?”他咬牙切齿地问道。

    我的目光从他脸上移开,双手颤抖着,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表达,我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咬着舌头,内心在挣扎,他的手指轻柔地抬起我的脸,沿着下巴的轮廓轻轻卷曲。

    “跟我说话的时候,不要避开我的目光。”他低声说道。

    当我再次抬起目光,面对他几乎无法掩饰的情绪时,我屏住了呼吸,他平静了一些,但我仍然能看到他内心的野兽,看到它渴望挣脱束缚的冲动。

    “他对你做了什么?”

    在他的气场下,我强迫自己在他退缩之前回答,“他把我逼到电梯的角落里。”

    “然后呢?”他催促道,胸膛里发出隆隆的声音。

    “他说我闻起来很好闻,并让我……”我咽了口唾沫,看着他紧张的眼神,“陪他,但我拒绝了。”

    “这就是他伤害你的原因?”

    “是的。”我叹了口气,“他抓住我,说他是我的上司,因为他是狼……”

    他现在几乎无法掩饰自己的愤怒了,他双眼圆睁,眼睛闪闪发光,我可以看到他皮肤上冒出的毛发,他努力压抑着野兽,四肢都在颤抖。

    “还有其他的事情,”他说道,“我能感觉到。”

    “没有了。”我摇了摇头。

    他炽热的目光让我无法说谎,我绞尽脑汁想要找到他想要的隐藏答案,我感到皮肤上有汗珠冒出,心脏在胸口剧烈跳动,随着紧张气氛的加剧,我的胃在翻腾,嘴巴里充满了口水。

    “他让我做一个好妓女,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低声说道。

    这句话似乎起作用了,因为他哼了一声,从墙上推开了身子,他开始走来走去,肩膀颤抖着,显然陷入了沉思,我靠在墙上没有动,保持静止以平复呼吸是最好的选择。

    “对不起。”他喃喃自语,朝门走去。

    我绝望地大喊他的名字,一想到后果,恐惧再次笼罩了我,他让我保持安静,现在我却泄露了秘密,眼泪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的心因痛苦而紧缩。

    阿斯拉的眼神柔和了一些,“我不能轻视这件事,他不仅威胁了我的伴侣,还威胁了我的族群成员,因为族群法规,我不能在我的领地内对他做什么,但请放心,他一旦回家就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当他拉开我的房门时,我惊恐地小声呜咽了一声,这让他犹豫了一下,手指紧紧地抓住门板,我现在可以看到他狼毛的深色细丝,他的背部拱起,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变身。

    他艰难地开口:“我保证,你不会有事的。”

    然后他就走了,只留下我房门轻轻关闭的声音,他变成狼逃离了我的房间,房间里一片寂静,与过去十分钟我心脏狂跳的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我后悔告诉他这一切吗?是的。

    但是,向他倾诉后我是否感到宽慰?是的,有这种感觉。

    我是否感到害怕?吓得不轻?绝对是的。

    但我是否在某种程度上感到更安全了?就像卸下了一个重担?我确实有这样的感觉。

    能够向别人倾诉,我为自己感到有些骄傲,阿斯拉和派珀一样,总有一些特质让我愿意与他们分享我的每一个秘密,但即使是这样,有些秘密也埋藏得太深,被一层又一层的表皮覆盖着,无法逃脱到光明之中。

    我只希望阿斯拉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剩下的时间,我整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换上睡衣,拒绝离开房间。

    我警告那些敲门的人离开,告诉他们我需要独处,阿斯拉自从离开后就没有回来,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或者在做什么,过了一会儿,派珀开始用力敲我的门,之前米娅和伊芙的尝试都徒劳无功,我知道,当派珀来敲门时,我就没有选择了。她就像我的姐姐一样,我独自待在这里的时间越长,我就越渴望有人陪伴。

    派珀用力地敲着门,声音中带着不满,“艾莉亚!你马上让我进去,否则我就把你的门给砸了!”

    我从里面锁了门,所以她进不来,再说,他们曾向我保证,我搬进来的时候这门几乎是不可能被打破的。

    叹了口气,我光着脚走到门口,她没有停止敲门,那不停歇的声音让我越靠近她,头就越痛。

    我又饿又渴,浴室的自来水根本不能满足我的需求。

    我拉开门,派珀向前踉跄了一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你他妈又在这里干什么?”她尖叫道。

    我退到一边让她进来,她一进门就双手叉腰,打量着我的房间,房间还算整洁,我大部分时间都坐在窗边,盯着树木看,希望能看到阿斯拉,尽管他警告我他无能为力,但我还是忍不住担心会出什么事。

    “艾莉亚。”

    我哼了一声,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关上门,转过身去,我搓着手,看到她最初的怒气已经消散。

    “怎么了?”她问。

    “阿斯拉来过了。”我回答,声音有些颤抖。

    我歪着头打量她,她额头上有着担忧的皱纹,通常梳理得整整齐齐的马尾辫也散落着几缕发丝,我立刻知道她已经多次用手拨弄过头发,导致一些发丝从发圈中滑落。

    “阿斯拉发现了。”

    “好,我需要更多的背景。”她抿了抿嘴唇,“他发现了什么?”

    “关于布莱克的事。”

    她似乎想起来了,目光落在我的下巴上,嘴巴立刻皱成一个咆哮的表情。我有点退缩,被她的犬牙吓到了,她看到我的反应后舔了舔嘴唇,强迫牙齿回到原位。

    “抱歉。”她哼了一声,“这真的……太糟糕了。”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

    阿斯拉离开后,我已经在淋浴时仔细看过一次了,这对我来说并不新鲜,淤青的下巴和脖子是大流士惯用的手法,我很容易就用围巾或高领毛衣遮住它,有时用头发。他喜欢抓住我脖子后面强迫我低头,让我无法逃脱,然后决定如何处置我,或者抓住我的二头肌,那里的软肉很容易淤青,后来他告诉我,他喜欢我皮肤柔软到容易淤青的样子,但我的下巴是他最喜欢的控制点。

    一股冰冷的寒意掠过我的身体,我短暂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又睁开,看到派珀就站在我面前。她像阿斯拉一样倾斜我的头,但我在她身边并没有感受到同样的心跳加速,她的气味很柔和,是一种温和的花香,不会刺激我的鼻子,派珀总是闻起来和看起来都很干净。

    这让我想起了头发的事。

    “发生了什么事?”她问。

    她的目光从我的脖子移到我的眼睛,然后又移回去,说到,“阿斯拉在家里变身了。”

    我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然后呢?”

    “他跑出去,撞倒了一些树,还猎杀了一群鹿。”她耸了耸肩,放下了手,“然后他以人类的形态回来,浑身是血,追踪者们在安全距离内跟踪他,但他们并没有看到全部,如果你告诉了他关于布莱克的事,那他的这种爆发是可以理解的。”

    我点了点头,鼻子抽动,努力忍住想要抽泣的冲动。

    “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她问,“你吃过饭了吗?”

    “我以为他要去杀布莱克,或者告诉他他所知道的一切。”我低声说,“我害怕他会来找我,所以我留在了房间里。”

    她点了点头,再次抿了抿嘴唇,“好吧,让我来告诉你,阿斯拉不能伤害来访的大陆阿尔法,这是族群法规,他必须向议会报告,或者等到对方离开后宣战,如果他不等,我们的族群可能会陷入危险。”

    “宣战?”我瞪大了眼睛。

    “对一个阿尔法伴侣的威胁?这绝对值得一场战争。”她点了点头。

    “不要战争,战争意味着死亡。”我摇了摇头,双手颤抖。

    她抓住我,用手掌摩挲着我的手臂,“嘘,别担心,什么都没有发生,晚餐快准备好了,阿斯拉可能会来,你不想亲眼看看他是否没事吗?你太紧张了。”

    我咽下喉咙里堆积的唾液,肚子因为饥饿而咕咕作响,我知道她是对的,但我不想显得太粘人,大流士就讨厌我这样粘人。

    “好吧。”我点了点头。

    她笑了笑,也点了点头,“太好了,现在去换些更得体的衣服吧,你不能穿着……睡衣去吃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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