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华被封为“丽贵人”这件事是继婉容被封“婉贵人”后给云汐的又一大打击。丽华虽被册封为贵人,却依然留在永福宫,住在了永福宫的偏殿。巧月对丽华获封一事为云汐愤愤不平。
“小姐,你瞧,这个丽华原来没安好心啊。”巧月说:“她是借着小姐您这棵高枝接近皇上然后借机上位。”云汐已经无话可说,对丽华避而不见。丽华知道云汐心中对自己有气,每日照例去向云汐请安,并像以前是宫女那样给云汐做好吃的。云汐的心本来就软,一来二去,云汐也不大好意思,终于七天后,让丽华进来见了自己。
丽华一见到云汐,就扑在她脚下哭:“云汐,对不起,是我该死,请你原谅我。”
巧月在一旁骂道:“张丽华,你是黑心吗?我家主子对你这么好,你居然敢打皇上的主意。你太不要脸了。”
“云汐,你听我解释,那日其实是皇上心情不好,喝醉了酒,正好我进来皇上就强行拉着我做出了那样的事。云汐,他是皇上,我怎能反抗?”丽华一边磕头一边流着眼泪说道。
“你是我的好姐妹啊,你明知道我和皇上两情相悦,之前已经有个富察婉容让我们俩闹了不愉快,你还硬是要进来插一脚。”云汐也流着泪尽量不看她。
“云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求你的原谅,但是希望你能明白,我一直都是向着你的啊。即使现在我成了贵人,但在永福宫里,我还是会像奴婢一样好好伺候你的。”
“哼,把你当奴婢,你现在可是贵人了。你这样做到头来让我家主子落了个欺负姐妹的骂名,你安得什么心?”巧月更加气愤了。“你最好滚得远远的,别让我家主子再见到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妄图攀高枝成凤凰啊。”
“云汐,你不要赶我走啊。你还记得当时选秀时是谁帮了你?你还记得是谁为你挡了假山上那块掉落的石头的?云汐,我对你的姐妹之情始终不变啊。你为取悦皇上做的那些东西不好看全是我熬夜帮你缝补好的,为了你能跟皇上在一起,许多主意都是我出的。我是真心为了你和皇上的啊。云汐!”
丽华这样一说倒是让云汐回忆起了往事,是呀,除了这次,平日里丽华为了自己还是十分出力的。为了自己不被其他妃子夺了宠爱,丽华还是出了不少主意的。想到这里,她怒气稍稍缓和道:“算了,既然木已成舟,咱们就做好咱们的本分,安安心心伺候好皇上吧。”
“云汐,你原谅我了?”丽华眼角还挂着泪珠。
“你曾有恩于我,我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主子,可是她借了您的东风,成为贵人了啊。您怎么能轻易原谅她的背叛?”巧月在一旁愤怒了。
“你救了我,也因为我而成为贵人,咱们俩之间的账就一笔勾销。之后,咱们谁也不欠谁。以后,你也不用伺候我了,就安心呆在你的偏殿,作你的丽贵人吧。巧月,送客。”云汐说完,起身走了。
“云汐!”丽华跪着唤道。巧月走过来,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还不快走?我们主子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巧月,难道你也不原谅我?我们毕竟一同伺候过云汐。”
“我只知道你现在抢了我家主子的男人,抢我主子男人的人,都是我巧月的敌人。还有,你现在虽然是贵人了,但我家主子是云嫔娘娘,她以前和你是好姐妹,可以允许你云汐云汐的唤她,但现在,你们已经不是了,所以你最好还是尊她一声‘云嫔娘娘’。毕竟尊卑有序,你是贵人,可她是嫔。”巧月说完就把丽华赶出了正宫。
丽华看着永福宫正宫的牌匾,内心恨恨地说:“康云汐,总有一天我的地位一定会超过你的。你就等着给我行大礼吧。”
玉莹端着茶水进来时,茗妃、冬妃正在和皇后聊天。
“听说皇上最近又封了一位贵人。”茗妃皮笑肉不笑地打开了话题,“这位贵人来头可不简单,我听宫女们说,她原来是洗衣房的一个宫女,后来被云嫔调到永福宫作掌事宫女,如今借着云嫔的东风,扶摇直上,成了个主子。你们说,这云嫔娘娘心里作何感想?”说完,抚着帕子大笑一通。
冬妃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只是微微抿了抿杯中的茶水,道:“只要皇上喜欢,无论她身份如何,都有可能在宫中平步青云的。”
“皇上最近也是奇怪,这品味也越来越差。之前狩猎的时候宠幸了十四王爷府上的一个厨娘,现在又封了一个宫女。和这等贱种在宫里平起平坐,我还真有些不适应呢,怕玷污了我拔步亚家族的高贵血统。”茗妃仍然是一副趾高气扬的神态。
“咱们后宫本来人就不多,这会儿又多来了两个,咱们也多几个姐妹,不是很好吗?咱们既然是皇帝的妃子,锦衣玉食,富贵荣华,就要付出和别人分享同一个丈夫的代价,不管和谁。”皇后说道。
“茗珠知道,皇后娘娘您为人一向大度,可我拔步亚茗珠就是不服气,这两个贱种,相貌也不如本宫,身份地位更不如本宫,却能封个贵人。我看她们这些下等人给个官女子就是看得起她们了。贵人也是配她们的?”茗妃目露凶光。
这时,玉莹来报说,婉贵人和丽贵人来给皇后请安。
“请她们进来。”皇后温和地说道。
“既然皇后娘娘您还有客,那臣妾先告退了。臣妾实在不想和这样的人在一个屋檐下坐着。”茗妃说着起身告退。正巧和进门的婉贵人、丽贵人碰上,两人忙向茗妃请安,茗妃鄙夷地看了她们俩一眼,就自顾自走了出去。
“给皇后娘娘请安!”她二人倒也规矩。
“赐座。”皇后笑着对她们说:“茗妃今日心情不好,你们不要太介意。”
“臣妾不敢。”婉容说:“臣妾自知身份低微,人微言轻,这几日在宫中也经历多了,可以理解。”
“婉贵人是否有什么委屈,尽管禀告皇后娘娘,由娘娘为你做主。”冬妃劝道。婉容眼圈一红,皇后大概猜到她的苦楚,道:“婉贵人,你要记住,无论你过去身份如何,而今你都是皇上的贵人,这个尊贵的身份是不可抹杀的。所以,不要妄自菲薄,更不要惧怕宫中其他人的闲言碎语。若再发生这样的事,告诉本宫,本宫自会为你主持公道。”
婉贵人忙谢恩,丽贵人听着眼圈也红了,道:“皇后娘娘,丽华和婉贵人有着相同的处境。丽华原本是云嫔娘娘的侍女,有幸被皇上看中,封了贵人,却没想到惹怒了云嫔娘娘。如今臣妾虽然住在永福宫的偏殿,日子过得却不如当年还是宫女的时候。”
“丽贵人的意思,本宫明白了。本宫原本打算将你安置进丝绿宫,但由于丝绿宫正在翻修。再者,皇上希望你能在云嫔怀孕期间继续好好照顾她,助她顺利诞下小皇子。本宫明白,这种事发生在谁身上,都让人一时难以接受。你要理解云嫔,对云嫔好一些,用你的真心去打动她,云嫔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她本性纯真善良,只要你以一颗真心对待她,她一定会谅解你的。”皇后劝导道。丽华见皇后并未允许她独立出来,也不好再争取,只好点头谢恩。
“云嫔娘娘这次所怀的是皇上的第一胎,你们也要加把劲,为皇室早日开枝散叶。”皇后说道。二位贵人忙点头称是。
太后对新封的两位贵人颇有微词,言语中大概也是不喜欢她们的身份,她把皇后和冬妃叫到慈温宫,语重心长地教育她们。
“你们俩一个是后宫之主,另一个常年协助后宫之主处理后宫事务。这后宫最重要的就是妃嫔。皇上如今不仅妃嫔少,而且子嗣少得可怜。只有云嫔怀有一胎。这样做怎么为皇室开枝散叶。皇后,你那怪脾气哀家也懒得再说了。倒是冬妃,你跟着皇上也有些年了,怎么也一直无所出。哀家也是当妃子过来的,没有哪个妃子能长久地得到皇上的宠爱。哀家年轻的时候也曾凭借美貌享受了先皇一段时间的恩宠,可随着哀家年老,先皇的心也不在哀家这了。要不是皇上从小受先皇的喜爱,哀家又怎能一直受到先皇的重视,最终成为太后呢?哀家虽然喜欢云汐,因为她是哀家的侄女,但哀家也把你们都当作哀家的儿媳妇,作为女人,有一个儿子总是个依靠。”
“太后您教训得是。臣妾一定努力。”冬妃说道。皇后坐在那里默不作声。太后白了她一眼,道:“哀家就知道跟你讲话是对牛弹琴。哀家也不指望你为皇家开枝散叶,只要你不阻止皇上宠幸其他妃嫔,哀家就阿弥陀佛谢谢你了。”
“太后请放心,臣妾一定会尽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的。”皇后说道。
“这后宫最近都是些身份低微的人获封,哀家总希望能来几个血统高贵的平衡一下后宫的妃嫔质量。上次选的秀女里面哀家看了看,有两个人极好,哀家想直接封她们为贵人,这两天就送到皇上宫里去伺候皇上。皇后觉得如何?”
“一切都听从太后娘娘的安排。不知太后您看上的是哪两位秀女?”皇后问道。太后让亚麻嬷嬷领她们进来。两个被打扮得非常光鲜的秀女走了进来,皇后认出其中一个是太后寿辰那日认识的秀女——乌雅淑贤。
“见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和冬妃娘娘。”那两秀女极懂礼仪。太后满意地朝她们笑了笑。
“皇后,这左边的一位是镶蓝旗乌雅将军的格格——乌雅淑贤,模样极好,被称为乌雅家族第一美人儿。右边这位是两江总督沈一师的独女——沈惠珍。哀家听说这两位在这届秀女中模样性情气质都是极其出众的,便向皇后你推荐一下她二人。后宫总需要这样身份高贵的人来撑场面。皇后你说是吗?”
皇后点头默认。
“惠珍这孩子平日里总来看哀家,给哀家捶背揉肩,照顾哀家。哀家就想把她留在慈温宫的清风斋里。乌雅淑贤你看看哪个宫里合适给她找一处宫殿安置下来。你再帮哀家拟个懿旨,分别封她二人为‘惠贵人’和‘贤贵人’。”
“谢太后娘娘恩典。”淑贤和惠珍忙磕头谢恩。太后看着她俩,内心十分开心。
淑贤随皇后和冬妃一同出了慈温宫,惠珍则留在慈温宫陪太后。
“贤贵人可否有心仪的宫殿?”皇后问道。
“臣妾没什么要求,只要相对安静即可。臣妾素来喜静,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淑贤的语气仍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冬妃姐姐,那麻烦你派人去收拾一下青幽宫给贤贵人。”皇后说道。
“是,娘娘。”
“如果皇后娘娘没什么别的事,臣妾先行告退。”贤贵人说完,行了个礼便走了。
“皇后娘娘,这个贤贵人架子倒挺大的。”冬妃有些不开心,那看人的样子好像谁欠了她似的。
“她呀,就是这个性格。还好,礼节什么都在,就别太拘束她了。”皇后宽容地说道。
夜晚,皇后正对着镜子拆头饰,皇上来了。
“皇上。”皇后行了个礼,“今晚您不是应该去贤贵人的青幽宫吗?”
“朕是打算去贤贵人那里,但听青幽宫的宫人们说,贤贵人染了风寒,不方便侍寝,所以便拐到你这里来看看你了。”皇上笑着帮她去拆头上的饰品。
“白天看贤贵人还好好的,怎么晚上突然染了风寒?臣妾明日去看看她。”
皇上扶皇后坐下,说:“真是辛苦你了,这段时间,皇额娘催得紧,硬是给朕塞一大堆妃嫔,也苦了皇后为朕忙前忙后。”
“都是臣妾应该做的,没有什么苦不苦的。”皇后答道。
皇上握住皇后的手,道:“幽郁,朕倒宁愿你像云汐那样会吃醋,会耍小性子,会不高兴朕宠幸别的女人。可是你每次都不会这样,朕到底是该高兴有你这样一位深明大义的妻子,还是应该伤心你对朕居然如此不上心?”
“皇上。”幽郁抽回了自己的手,道:“臣妾知道自己对不起皇上,所以希望能帮皇上找一位合适的人,让皇上也能体会到爱与被爱。”
“那你觉得你找到了吗?”
“臣妾一直觉得云嫔才应该是皇上的最爱。虽然云嫔是太后的侄女,但臣妾看得出,云嫔对皇上是真心的。若非真爱,又怎能容下心爱的男子宠爱另一个女子呢?臣妾知道帝王之家都有不能做到情有独钟的悲哀,但皇上可以对云嫔更好。这样,你们也可以体会到平凡人家夫妻的快乐,而不是帝妃的身份地位。”
“平凡夫妻的快乐?幽郁,是你一直想要的吗?”皇上问道。
“是的。”皇后点点头,“臣妾一直心向往之。但是臣妾清楚,这样的快乐不是皇上能给予的。”
“但朕同样可以一颗真心对你。”皇上急切地表白道。
“皇上不要。”皇后猛得跪下,道:“您对臣妾越好,臣妾就越自责。因为臣妾无法回报皇上的爱,所以还请皇上把这份爱留给值得爱的人吧。臣妾不是。”
“听你的语气,今晚若是朕要留下,你又要赶朕走是吗?”皇上有些发怒。
“皇上好久没去看云嫔了,还有云嫔肚子里的小皇子。”
“你知道吗?昌王爷下个月就带着如王妃游江南,本来朕打算让你也出去散散心的。但是,见你说话这么不讨人喜欢,朕决定将你留在这宫里。”皇上说完起身准备走。
“皇上。”皇后跪着抓住皇上的衣襟道:“皇上要臣妾怎么做才能让臣妾出去?”
皇上转过身道:“若今晚你让朕留在你的寝宫,朕明天就下旨让你随同他们一块出去。”皇后犹豫了一会儿,皇上看着她犹豫不决的样子道:“你就这么忘不掉那片地方?”
“皇上,后宫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臣妾应该没有时间出去游山玩水。还是不去了。”
“是呀,你当然不用去了。那江南的景色一直就在你心中。你知道朕讨厌你什么吗?”皇后看着他。皇上接着说道:“朕讨厌你的贤德,因为你的贤德只是在不停地告诉朕:你一点儿也不爱朕。”
“皇上明白就好。”幽郁恢复了往日的冷若冰霜。
“司马幽郁,朕告诉你,朕不缺你的爱。除了你,朕还有冬妃、茗妃,还有云嫔,还有婉贵人、丽贵人和新封的贤贵人、惠贵人。朕从你这里缺失的爱会从她们那里补回来。等你失宠的那一天,不要求着朕宠幸你。”
“那么皇上恐怕要失望了。臣妾祝福皇上和各嫔妃恩恩爱爱,子孙满堂。”
“来人,摆驾永福宫。”皇上大声一吼,天空响起了一道雷。
“小姐,你瞧,这个丽华原来没安好心啊。”巧月说:“她是借着小姐您这棵高枝接近皇上然后借机上位。”云汐已经无话可说,对丽华避而不见。丽华知道云汐心中对自己有气,每日照例去向云汐请安,并像以前是宫女那样给云汐做好吃的。云汐的心本来就软,一来二去,云汐也不大好意思,终于七天后,让丽华进来见了自己。
丽华一见到云汐,就扑在她脚下哭:“云汐,对不起,是我该死,请你原谅我。”
巧月在一旁骂道:“张丽华,你是黑心吗?我家主子对你这么好,你居然敢打皇上的主意。你太不要脸了。”
“云汐,你听我解释,那日其实是皇上心情不好,喝醉了酒,正好我进来皇上就强行拉着我做出了那样的事。云汐,他是皇上,我怎能反抗?”丽华一边磕头一边流着眼泪说道。
“你是我的好姐妹啊,你明知道我和皇上两情相悦,之前已经有个富察婉容让我们俩闹了不愉快,你还硬是要进来插一脚。”云汐也流着泪尽量不看她。
“云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求你的原谅,但是希望你能明白,我一直都是向着你的啊。即使现在我成了贵人,但在永福宫里,我还是会像奴婢一样好好伺候你的。”
“哼,把你当奴婢,你现在可是贵人了。你这样做到头来让我家主子落了个欺负姐妹的骂名,你安得什么心?”巧月更加气愤了。“你最好滚得远远的,别让我家主子再见到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妄图攀高枝成凤凰啊。”
“云汐,你不要赶我走啊。你还记得当时选秀时是谁帮了你?你还记得是谁为你挡了假山上那块掉落的石头的?云汐,我对你的姐妹之情始终不变啊。你为取悦皇上做的那些东西不好看全是我熬夜帮你缝补好的,为了你能跟皇上在一起,许多主意都是我出的。我是真心为了你和皇上的啊。云汐!”
丽华这样一说倒是让云汐回忆起了往事,是呀,除了这次,平日里丽华为了自己还是十分出力的。为了自己不被其他妃子夺了宠爱,丽华还是出了不少主意的。想到这里,她怒气稍稍缓和道:“算了,既然木已成舟,咱们就做好咱们的本分,安安心心伺候好皇上吧。”
“云汐,你原谅我了?”丽华眼角还挂着泪珠。
“你曾有恩于我,我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主子,可是她借了您的东风,成为贵人了啊。您怎么能轻易原谅她的背叛?”巧月在一旁愤怒了。
“你救了我,也因为我而成为贵人,咱们俩之间的账就一笔勾销。之后,咱们谁也不欠谁。以后,你也不用伺候我了,就安心呆在你的偏殿,作你的丽贵人吧。巧月,送客。”云汐说完,起身走了。
“云汐!”丽华跪着唤道。巧月走过来,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还不快走?我们主子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巧月,难道你也不原谅我?我们毕竟一同伺候过云汐。”
“我只知道你现在抢了我家主子的男人,抢我主子男人的人,都是我巧月的敌人。还有,你现在虽然是贵人了,但我家主子是云嫔娘娘,她以前和你是好姐妹,可以允许你云汐云汐的唤她,但现在,你们已经不是了,所以你最好还是尊她一声‘云嫔娘娘’。毕竟尊卑有序,你是贵人,可她是嫔。”巧月说完就把丽华赶出了正宫。
丽华看着永福宫正宫的牌匾,内心恨恨地说:“康云汐,总有一天我的地位一定会超过你的。你就等着给我行大礼吧。”
玉莹端着茶水进来时,茗妃、冬妃正在和皇后聊天。
“听说皇上最近又封了一位贵人。”茗妃皮笑肉不笑地打开了话题,“这位贵人来头可不简单,我听宫女们说,她原来是洗衣房的一个宫女,后来被云嫔调到永福宫作掌事宫女,如今借着云嫔的东风,扶摇直上,成了个主子。你们说,这云嫔娘娘心里作何感想?”说完,抚着帕子大笑一通。
冬妃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只是微微抿了抿杯中的茶水,道:“只要皇上喜欢,无论她身份如何,都有可能在宫中平步青云的。”
“皇上最近也是奇怪,这品味也越来越差。之前狩猎的时候宠幸了十四王爷府上的一个厨娘,现在又封了一个宫女。和这等贱种在宫里平起平坐,我还真有些不适应呢,怕玷污了我拔步亚家族的高贵血统。”茗妃仍然是一副趾高气扬的神态。
“咱们后宫本来人就不多,这会儿又多来了两个,咱们也多几个姐妹,不是很好吗?咱们既然是皇帝的妃子,锦衣玉食,富贵荣华,就要付出和别人分享同一个丈夫的代价,不管和谁。”皇后说道。
“茗珠知道,皇后娘娘您为人一向大度,可我拔步亚茗珠就是不服气,这两个贱种,相貌也不如本宫,身份地位更不如本宫,却能封个贵人。我看她们这些下等人给个官女子就是看得起她们了。贵人也是配她们的?”茗妃目露凶光。
这时,玉莹来报说,婉贵人和丽贵人来给皇后请安。
“请她们进来。”皇后温和地说道。
“既然皇后娘娘您还有客,那臣妾先告退了。臣妾实在不想和这样的人在一个屋檐下坐着。”茗妃说着起身告退。正巧和进门的婉贵人、丽贵人碰上,两人忙向茗妃请安,茗妃鄙夷地看了她们俩一眼,就自顾自走了出去。
“给皇后娘娘请安!”她二人倒也规矩。
“赐座。”皇后笑着对她们说:“茗妃今日心情不好,你们不要太介意。”
“臣妾不敢。”婉容说:“臣妾自知身份低微,人微言轻,这几日在宫中也经历多了,可以理解。”
“婉贵人是否有什么委屈,尽管禀告皇后娘娘,由娘娘为你做主。”冬妃劝道。婉容眼圈一红,皇后大概猜到她的苦楚,道:“婉贵人,你要记住,无论你过去身份如何,而今你都是皇上的贵人,这个尊贵的身份是不可抹杀的。所以,不要妄自菲薄,更不要惧怕宫中其他人的闲言碎语。若再发生这样的事,告诉本宫,本宫自会为你主持公道。”
婉贵人忙谢恩,丽贵人听着眼圈也红了,道:“皇后娘娘,丽华和婉贵人有着相同的处境。丽华原本是云嫔娘娘的侍女,有幸被皇上看中,封了贵人,却没想到惹怒了云嫔娘娘。如今臣妾虽然住在永福宫的偏殿,日子过得却不如当年还是宫女的时候。”
“丽贵人的意思,本宫明白了。本宫原本打算将你安置进丝绿宫,但由于丝绿宫正在翻修。再者,皇上希望你能在云嫔怀孕期间继续好好照顾她,助她顺利诞下小皇子。本宫明白,这种事发生在谁身上,都让人一时难以接受。你要理解云嫔,对云嫔好一些,用你的真心去打动她,云嫔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她本性纯真善良,只要你以一颗真心对待她,她一定会谅解你的。”皇后劝导道。丽华见皇后并未允许她独立出来,也不好再争取,只好点头谢恩。
“云嫔娘娘这次所怀的是皇上的第一胎,你们也要加把劲,为皇室早日开枝散叶。”皇后说道。二位贵人忙点头称是。
太后对新封的两位贵人颇有微词,言语中大概也是不喜欢她们的身份,她把皇后和冬妃叫到慈温宫,语重心长地教育她们。
“你们俩一个是后宫之主,另一个常年协助后宫之主处理后宫事务。这后宫最重要的就是妃嫔。皇上如今不仅妃嫔少,而且子嗣少得可怜。只有云嫔怀有一胎。这样做怎么为皇室开枝散叶。皇后,你那怪脾气哀家也懒得再说了。倒是冬妃,你跟着皇上也有些年了,怎么也一直无所出。哀家也是当妃子过来的,没有哪个妃子能长久地得到皇上的宠爱。哀家年轻的时候也曾凭借美貌享受了先皇一段时间的恩宠,可随着哀家年老,先皇的心也不在哀家这了。要不是皇上从小受先皇的喜爱,哀家又怎能一直受到先皇的重视,最终成为太后呢?哀家虽然喜欢云汐,因为她是哀家的侄女,但哀家也把你们都当作哀家的儿媳妇,作为女人,有一个儿子总是个依靠。”
“太后您教训得是。臣妾一定努力。”冬妃说道。皇后坐在那里默不作声。太后白了她一眼,道:“哀家就知道跟你讲话是对牛弹琴。哀家也不指望你为皇家开枝散叶,只要你不阻止皇上宠幸其他妃嫔,哀家就阿弥陀佛谢谢你了。”
“太后请放心,臣妾一定会尽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的。”皇后说道。
“这后宫最近都是些身份低微的人获封,哀家总希望能来几个血统高贵的平衡一下后宫的妃嫔质量。上次选的秀女里面哀家看了看,有两个人极好,哀家想直接封她们为贵人,这两天就送到皇上宫里去伺候皇上。皇后觉得如何?”
“一切都听从太后娘娘的安排。不知太后您看上的是哪两位秀女?”皇后问道。太后让亚麻嬷嬷领她们进来。两个被打扮得非常光鲜的秀女走了进来,皇后认出其中一个是太后寿辰那日认识的秀女——乌雅淑贤。
“见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和冬妃娘娘。”那两秀女极懂礼仪。太后满意地朝她们笑了笑。
“皇后,这左边的一位是镶蓝旗乌雅将军的格格——乌雅淑贤,模样极好,被称为乌雅家族第一美人儿。右边这位是两江总督沈一师的独女——沈惠珍。哀家听说这两位在这届秀女中模样性情气质都是极其出众的,便向皇后你推荐一下她二人。后宫总需要这样身份高贵的人来撑场面。皇后你说是吗?”
皇后点头默认。
“惠珍这孩子平日里总来看哀家,给哀家捶背揉肩,照顾哀家。哀家就想把她留在慈温宫的清风斋里。乌雅淑贤你看看哪个宫里合适给她找一处宫殿安置下来。你再帮哀家拟个懿旨,分别封她二人为‘惠贵人’和‘贤贵人’。”
“谢太后娘娘恩典。”淑贤和惠珍忙磕头谢恩。太后看着她俩,内心十分开心。
淑贤随皇后和冬妃一同出了慈温宫,惠珍则留在慈温宫陪太后。
“贤贵人可否有心仪的宫殿?”皇后问道。
“臣妾没什么要求,只要相对安静即可。臣妾素来喜静,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淑贤的语气仍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冬妃姐姐,那麻烦你派人去收拾一下青幽宫给贤贵人。”皇后说道。
“是,娘娘。”
“如果皇后娘娘没什么别的事,臣妾先行告退。”贤贵人说完,行了个礼便走了。
“皇后娘娘,这个贤贵人架子倒挺大的。”冬妃有些不开心,那看人的样子好像谁欠了她似的。
“她呀,就是这个性格。还好,礼节什么都在,就别太拘束她了。”皇后宽容地说道。
夜晚,皇后正对着镜子拆头饰,皇上来了。
“皇上。”皇后行了个礼,“今晚您不是应该去贤贵人的青幽宫吗?”
“朕是打算去贤贵人那里,但听青幽宫的宫人们说,贤贵人染了风寒,不方便侍寝,所以便拐到你这里来看看你了。”皇上笑着帮她去拆头上的饰品。
“白天看贤贵人还好好的,怎么晚上突然染了风寒?臣妾明日去看看她。”
皇上扶皇后坐下,说:“真是辛苦你了,这段时间,皇额娘催得紧,硬是给朕塞一大堆妃嫔,也苦了皇后为朕忙前忙后。”
“都是臣妾应该做的,没有什么苦不苦的。”皇后答道。
皇上握住皇后的手,道:“幽郁,朕倒宁愿你像云汐那样会吃醋,会耍小性子,会不高兴朕宠幸别的女人。可是你每次都不会这样,朕到底是该高兴有你这样一位深明大义的妻子,还是应该伤心你对朕居然如此不上心?”
“皇上。”幽郁抽回了自己的手,道:“臣妾知道自己对不起皇上,所以希望能帮皇上找一位合适的人,让皇上也能体会到爱与被爱。”
“那你觉得你找到了吗?”
“臣妾一直觉得云嫔才应该是皇上的最爱。虽然云嫔是太后的侄女,但臣妾看得出,云嫔对皇上是真心的。若非真爱,又怎能容下心爱的男子宠爱另一个女子呢?臣妾知道帝王之家都有不能做到情有独钟的悲哀,但皇上可以对云嫔更好。这样,你们也可以体会到平凡人家夫妻的快乐,而不是帝妃的身份地位。”
“平凡夫妻的快乐?幽郁,是你一直想要的吗?”皇上问道。
“是的。”皇后点点头,“臣妾一直心向往之。但是臣妾清楚,这样的快乐不是皇上能给予的。”
“但朕同样可以一颗真心对你。”皇上急切地表白道。
“皇上不要。”皇后猛得跪下,道:“您对臣妾越好,臣妾就越自责。因为臣妾无法回报皇上的爱,所以还请皇上把这份爱留给值得爱的人吧。臣妾不是。”
“听你的语气,今晚若是朕要留下,你又要赶朕走是吗?”皇上有些发怒。
“皇上好久没去看云嫔了,还有云嫔肚子里的小皇子。”
“你知道吗?昌王爷下个月就带着如王妃游江南,本来朕打算让你也出去散散心的。但是,见你说话这么不讨人喜欢,朕决定将你留在这宫里。”皇上说完起身准备走。
“皇上。”皇后跪着抓住皇上的衣襟道:“皇上要臣妾怎么做才能让臣妾出去?”
皇上转过身道:“若今晚你让朕留在你的寝宫,朕明天就下旨让你随同他们一块出去。”皇后犹豫了一会儿,皇上看着她犹豫不决的样子道:“你就这么忘不掉那片地方?”
“皇上,后宫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臣妾应该没有时间出去游山玩水。还是不去了。”
“是呀,你当然不用去了。那江南的景色一直就在你心中。你知道朕讨厌你什么吗?”皇后看着他。皇上接着说道:“朕讨厌你的贤德,因为你的贤德只是在不停地告诉朕:你一点儿也不爱朕。”
“皇上明白就好。”幽郁恢复了往日的冷若冰霜。
“司马幽郁,朕告诉你,朕不缺你的爱。除了你,朕还有冬妃、茗妃,还有云嫔,还有婉贵人、丽贵人和新封的贤贵人、惠贵人。朕从你这里缺失的爱会从她们那里补回来。等你失宠的那一天,不要求着朕宠幸你。”
“那么皇上恐怕要失望了。臣妾祝福皇上和各嫔妃恩恩爱爱,子孙满堂。”
“来人,摆驾永福宫。”皇上大声一吼,天空响起了一道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