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又响了起来,冼喻打了个饱嗝,微微低头后伸手优雅的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

    兔子小姐似乎很喜欢看宾客们吃她做的饭,开心之后她甚至已经给冼喻贴心的准备了一套新衣服。

    冼喻美滋滋的朝兔子小姐竖起了大拇指:“宝宝你真的是比我妈还我妈。”

    冼喻说的确实没问题,她从小是跟着奶奶一起生活的,直到奶奶去世,她才跟着妈妈一起生活,而他亲爱的爹,更像是一个终极大变态。

    所以冼喻一直觉得自己的精神不正常多少事带着点基因问题了。

    不过冼喻发现兔子小姐倒是愣神了,她想了想,这么说人家确实不太好,就改了口。

    “夸你体贴~”

    比起冼喻的好胃口,其他人就没那么好了,大多都是吃了没几口饭就再也下不了口。

    兔偶公馆里面确实没有别人,只有一个兔子小姐,她给冼喻衣服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阮软看着她们两人的互动,有一种昨天晚上在哪里生死速度赛的不是她俩的感觉。

    合着昨晚的事情两人都算是翻篇了是吧?

    “喻姐,咱们还找手杖吗?”

    阮软和冼喻一起回到了房间里,她原本以为冼喻会在白天继续探索这座公馆,毕竟这座古老的公馆现在还有很多地方是他们没有去过的。

    但是冼喻却是一个飞扑上了床,然后裹起被子把自己滚了一圈之后睡起了觉?

    阮软:??

    “喻姐?你醒醒!咱们只有这么点时间,你不能睡啊!”

    冼喻把自己的头蒙在被子里,丝毫不管在外面大吼大叫的阮软,还精准的从被子里伸出手来,堵住了她的嘴。

    “嘘~”

    冼喻按住阮软的肩膀,她的身子都还没转过来,只是为了少动弹一会,但是又似乎是受不了外面的人的大吼大叫,无奈之下才动了几个关节。

    “你不困吗,我们要好好休息了……”

    声音越来越弱,冼喻捂住阮软的手也慢慢软了下来,最后就这样一只手伸在外面睡着了。

    看着冼喻睡着的全过程,阮软又生气又不敢叫,她只能生气的把冼喻的胳膊扔进了被子里,然后自己也锁上门守在了一边。

    吃了就睡!大馋丫头!

    等冼喻睡饱了悠悠转醒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她的一旁是同样熟睡着的阮软。阮软正流着口水,手还紧紧的抱着冼喻不放。

    冼喻也没有着急叫醒她,门外——脚步声前前后后的听着似乎是有很多人,木制的地板或许是因为年久失修了,又或许是因为夜晚的怪物们格外的沉重,吱吱嘎嘎的响声在外面此起彼伏的响着。

    冼喻听着声音,良久才抽出了被阮软抱在怀里的胳膊,胳膊被抱住许久已经有些麻木,冼喻甩了甩自己有些不通血液的胳膊,才轻声下了床。

    有时候冼喻会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在这样的恐怖游戏里生存的这么适应,所有的游戏副本都有一些熟悉的感觉。

    可是怎么可能呢?

    外面的不知名生物似乎没有要硬进来的意思,冼喻缓缓张开了手——她的手不算是很嫩的那种,上面有一些握笔时留下的茧子,就在还算细腻的地方变换出了一颗宝石,很沉,很亮,但是其实也不是很亮了,这是何殊辙的个人物品。

    冼喻看着手里的绿色的,通透的宝石,他有些像何殊辙的眼睛。

    他的眼睛总是很淡漠,情绪和自己一样不算很多,但是也要比自己多得多。

    实在不是她不想注意何殊辙的其他地方,他总是遮掩着面部,她只能看到他的那双眼睛,很漂亮。

    但是很快她又想到了现在正在公馆外面已经变成两段的何殊辙,还是轻轻的叹了口气,其实她有时候挺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那个时候拉着阮软去医院的,如果他们没有去,可能就不会把他带进来了。

    可她也挺不后悔的,毕竟何殊辙那边还欠着她钱。

    冼喻晃晃脑袋,试图把自己脑袋里那些以前从未有过的想法甩出去,现在最重要的是从这个副本里出去,不能再想何殊辙的事情了。

    现在的时间是多晚,冼喻已经不再清楚了,门外的走动声已经悄悄的停止了,这一次兔子小姐并没有出现,而这些狼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很大的智慧。

    这些狼人似乎就像是上一个副本的「鬼墙」一样,但是又不像是一个单纯的意识体。

    床边呢喃了几声,因为衣服布料格外多,翻身的声音也格外的清晰,紧接着就是咚的一声响,伴随着阮软的痛呼声。

    “啊!疼疼疼疼疼!!”

    阮软捂着脑袋,看见冼喻已经醒过来了,后者正在椅子上坐着,双腿交叠,一只手在膝盖上随意搭着,而另一只手上正把玩着一个小小的宝石,眼睛却一直在直勾勾的盯着她。

    阮软连惊呼都停住了,从地上双手一撑爬起来就跑过去。

    其实她一直觉得冼喻是那种看起来很乖的女孩子,甚至有时候她觉得她们两个人的名字应该互相交换一下,这种感受在她现实看到冼喻的时候尤为强烈。

    但是在剧目表演之后,她就没有这种感觉了,冼喻似乎是受到了一些剧目表演中的影响,眼神变得冷冽起来,就连面相都有些变得偏向清冷的形象。

    但是她不知道,剧目表演中的那些变化对那时的冼喻来说是没有什么用的,就像是无限小被放大了之后,她依旧还是无限小。

    冼喻只是在这个恐怖的无限游戏里开发出来了自己脑子的真正用途,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舒适圈了而已。

    “既然醒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冼喻看她彻底清醒了,手上的宝石轻轻的向上抛出去,等落到手里的时候又消失不见了,她站起来理了理裙子褶皱,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极繁主义洋装。

    从根本上来讲她的心里最大的情绪外放,竟然是虚荣心。

    “喻姐,咱们要出去吗?”

    阮软还有些后怕昨天晚上的惊险,昨天是因为玫瑰救了她,今天还会有这么幸运吗?如果她死掉了怎么办,剩下她一个人,在这样的副本里自己真的可以出去吗?

    阮软已经不像上一个副本那样害怕了,但是刻在血液里的胆怯和恐惧还是占据着她的身心。

    “当然要出去了,只剩下最后一个部件,就可以把何殊辙的个人物品找到了啊。”

    何殊辙已经死了,所以喻姐还是想要兔子小姐的那个奖励。

    “而且今天晚上,我们就要杀死兔子小姐出去了。”

    冼喻唇角勾起,略微有些兴奋的看着阮软,她眼睛弯弯的,心情似乎还不错。

    阮软没有再询问冼喻是如何知道的出副本的方法,因为直到现在为止,他们甚至还没有参加兔子小姐的生日宴,连第一个任务都没有完成的玩家们,就已经折掉了一半以上,只剩下他们几个在努力生存着。

    “何殊辙的手杖,剩下的部分,就是夜晚的时钟的秒针。”

    冼喻手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似乎是在和阮软解释,又似乎是在重复一遍告诉自己,其实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她眼眸中有一闪而过的蓝色光影。

    门被打开了,几乎是同一时间,几道视线同时看向了开门的地方。

    门外是一模一样的狼人,他们露着尖锐腥黄的牙齿,嘴边还有些残留的食物残渣,眼睛在这样昏暗的走廊里,像是一团鬼火在燃烧——1、2、3、4、5、6、7。

    一共七个狼人。

    阮软在看到这么多狼人的时候,她的腿已经开始发抖,尤其是她看到了距离她们最近的狼人已经准备飞扑过来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的防护罩就张开了。

    冼喻每次看着阮软好像是这戏防护罩不花钱一样的用,内心就生起了一阵莫大的羡慕。

    还是有钱好。

    在他们的门前,还摆放着几个盘子,白色的精致盘子就直接静静的放在了他们的门旁,里面还残留着粘腻的粘液和红色的丝线游物,似乎是什么生肉的血丝。

    但是那些肉已经被狼人们吃完了,为了争夺这些难得可贵的事物,他们似乎还发生了一些争吵。在不同狼人的前臂,小腿,还有左肩处,都残留着一些利爪的抓痕。

    看来是巫婆想要把狼人吸引到自己房间门口,她似乎猜到了第二个晚上,兔子小姐会和狼人一起行动,但是她却猜错了狼人的数量,放错了数量的肉,让狼人却开始自相残杀,恰好是便宜了冼喻。

    “你留在此处不要走动,我去给你取一个大拐杖。”

    冼喻戏由心生,拍了拍阮软的肩膀,又转过身背过手故作老成的走出了防护罩。

    阮软想要制止,但是又觉得冼喻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她选择不理解但尊重。而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冼喻好像占了自己的便宜?

    几乎是和昨天晚上一样,夜幕笼罩着的兔偶公馆,七个狼人的身影在暗淡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獠牙闪烁着寒光,眼光中透露出的是看到新的食物的兴奋。

    阮软的心跳声和冼喻有条不紊的脚步声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这样的黑已经如同浓稠的如化不开的墨汁,让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是粉色的暖色调。

    冼喻依旧是稳步向前走,只是很轻松的躲避着狼人的攻击,似乎有风在这样狭小的走廊里吹过,冼喻尽力的转身,前进,在这样的场景里透露出一丝怪诞。

    冼喻好像是一个穿着晚礼服的轻浮的女士,因为犹豫不决,所以才在七位不算怎么绅士的绅士身边戏耍般的舞蹈。

    而狼人像是眼中再无其他,一直磕磕绊绊的追随着冼喻到楼下。

    冼喻抬起头,大门处的兔子的手比起昨天晚上更加的往里缩了几分,似乎是在遮掩着,也好像是在哀愁着,害怕着。可是不管是何种情绪,都与冼喻无甚关系了。

    她的身后起一个防护罩——那其实是她在上个副本被拉进黑名单的时候从阮软的背包里拿的。

    狼人们都扑在防护罩上,而冼喻则是左脚后退一步,学着兔子小姐向他们行礼的样子,对着几位狼人微微欠身。

    “亲爱的朋友们,祝你们下一个副本玩的愉快。”

    但是很快她又直起身子,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真是很抱歉,忘记了你们可能没有下一个副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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