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鼠尾草清淡的冷香笼紧了柏林，沈谒俯首靠在她耳边，黑发掠过的耳垂，痒得细碎密麻地……
钻心。
沈谒以前从来不会对她说这种话。
喜欢他，是“不行”；勾引他，是“不可以”；说自己是他的女朋友，他也是“不是”。
白驹过隙，他因为自己一句两人没关系心生计较，要说没有意外欣喜甚至是一点痛快，绝无可能。
长睫沉沉轻敛，柏林抓着沈谒衣角的双手攥紧。
轻轻吸一小口气，柏林低道：“小叔叔，这样不好。”
感觉到环在腰间的手臂紧了紧，柏林闭眼：“我曾经无数次走向你，可是沈谒，当初是你自己不要我的。”
小姑娘松开了抓着他的手，一字一顿：“我很累了，沈谒。”
她真的很累了。
虽然喜欢，但有多少事是仅凭喜欢就能支持下去的？
水中月，镜中花，盛阳恋冬雪。
都是一个下场。
当初决定一走了之，除了从傅现菱那儿听说到的旧事，实际也有她想放弃的念头。
而傅现菱的讥讽，不过是推了她一把。
从沈谒的怀里退出来，柏林凝视着沈谒。
长久的沉默，柏林叹了一口气，想着陆欢应该没走，可以坐她的车回酒店，沈谒扬起眼皮。
“所以，这就是你去美国的原因。”
沈谒沉声：“因为你不要我了。”
路灯很暗，沈谒浑身漆黑淹没在晦昧里，声音低低淡淡的，帽檐深影下的一双眼，静静地看着她。
——“……沈谒他妈妈不要他的时候，沈谒才八岁。你知道吗，那个时候，他妈妈是当着他的面，一个字一个字对他说，沈谒，我不要你了。”
在相亲餐厅走廊上撞见的傅现菱的声音，又一次从记忆深处被沈谒的话唤醒。
柏林呼吸极微小地打了个颤，偏头避开了沈谒的视线。
倏忽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柏林回眼，轻声道：“以后会有很多人喜欢小叔叔的。”
咬着唇，柏林感觉到自己的喉腔里在一寸寸发干：“会出现比我更合适的人，她说不定家境优渥贤淑端庄，也说不定精英善良，或者很可爱也很讨人喜欢……”
柏林垂首，继续说：“总之不是我这样动不动就在网上引发骂战……”
沈谒：“孟柏林。”
平地一声冷冷地呵斥，柏林声音戛然而止。
依然没抬头。
沈谒眉心紧拧，双手按在她下颌线上，迫使柏林仰脸。
钻石耳坠晃了晃，反射暖黄的灯光。
小姑娘眼红成了兔子，眼眸里水光泛泛，红唇边一圈自己留下的咬痕。
看起来可怜得很。
沈谒周身笼着的烦躁慢慢褪了。
良久，沈谒问：“真觉得有比你合适的人？”
柏林憋着泪：“有的。”
沈谒：“谁？”
柏林眼里闪了闪，想把脸移开脱出他的手，只一分毫，就被沈谒扳了回去，强迫面对他。
“举个例。”
沈谒语气特别凶，柏林被吓到，轻轻一吸鼻子，开口：“就……那个徐家的徐总，江家的小小姐，还有莫立辙的表妹，还有那个之前和你传绯闻的女模特杜晶晶……”
“她们哪一个，不比我适合你……”
小姑娘越说眼底的泪积得越多，结结巴巴地说完，泪也快掉了下来，挣扎退后，她低着头，过了一会儿，伸出手揉眼睛。
大概太着急了，还被手指上的钻戒划了一下脸，瑟了一下，没喊疼。
沈谒看了她半会儿，手扣住她的脸，大拇指顶着她下巴往上一抬，她左脸上那一条红痕就曝露在了眼前。
静了晌息，沈谒磨牙：“为了说违心话不露怯，怕疼也忍了？”
柏林素来忍不得疼，稍微磕着碰着都要红眼，刚才她着急沈谒是看在眼里的，那一下力道可不轻。
见他眼神凶神恶煞的，柏林抿唇：“我没说违心话。”
沈谒：“不说违心话还哭？”
柏林喉头一堵，心里一阵委屈，声音也高了点：“因为我被戒指划到了，疼。”
她搓了搓眼，音量放得极低：“我疼……你还凶我……我是被你吓的……”
小姑娘一抽一噎地，把所有的错全推到了他的身上，沈谒气笑了。
“我什么时候凶你了？”沈谒垂首，指腹揩掉她脸上的泪，“自己说着话开始红眼睛，怪我？”
柏林嘴硬：“我没有。”
顿了顿，“我在推荐小叔母人选，我哭什么……”
“以后也不用哭了。”沈谒把那枚钻戒从她手指上扯下来，随手扔进车里，“你说的那几个女人，以后不会再和我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沈谒睨着她：“或者，你觉得还有哪些需要和我隔离的女人，可以继续推荐。”
沈谒从车里取了纸巾帮她擦脸，大概是灯太暗戴上了眼镜，此刻两个人离得极近，柏林也看见了那镜片后沉着冷静的一双眼。
“……”
懵了半天，柏林才反应过来。
“不……”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她给他建议是为了让他看清事实，怎么……
不远处忽然多了几声笑语，柏林赫然扭头，刚刚会场里那几个娱记结伴出了会场，现在交头接耳地往停车场走。
欢声畅意，都在讨论今晚柏林“秘密男友”的事。有两三个还抱怨沈谒骚动的时候就不见了，没能扒下他的口罩看看是谁。
说着，他们就往角落走来。
柏林最近对付狗仔已经对付得炉火纯熟，条件反射扑向沈谒，手指提着他下巴上的口罩往上一拉，她拉开车门把沈谒塞进了车里。
沈谒坐在副驾上，看着她蹬开高跟去踩离合，问：“换位置？”
副驾和主驾驶怎么换。
下车交换肯定会被那群娱记看到的。
柏林摇头：“小叔叔不能被拍到。”
沈谒敛了敛眼：“这么害怕？”
柏林一顿。
其实最开始不想被娱记拍到，是因为舆论现在对她不太有利，她担心和沈谒挂上绯闻会因此影响到《赤雪》。
但是如果除开这个原因……
她好像也不是很担心？
不过还是有点怪怪的。
假的东西里混进一个她真的付出过感情的，她总觉得她以后在网上和黑粉对骂都没有底气了……
把车开出停车场，柏林胡乱说了个理由：“怕沈太太们。”
一句话说一次是玩笑，说两次，那就肯定是真有这种想法。
柏林已经说了两次，害怕所谓的“沈太太们”。
沈谒看着车慢慢吞吞地前进，冷声：“刚刚那娱记说你和陈迟被拍到过很多次，你害怕沈太太，就不害怕陈迟的太太？”
“陈迟”从沈谒口中说出来，柏林呼吸一凝，车一刹，她停下来。
24小时便利店的白炽灯在窗外明亮。
舔了舔唇，柏林看着沈谒。
沈谒的目光从车的正前方前移到了便利店上，侧脸肃寒。
没等柏林想怎么说这件事，沈谒解开了安全带，拾起了口罩走下车，拉开了她这边的车门：“没事，我来开车。”
柏林顺从下来，换了位置，沈谒也不再继续那个话题。
陈迟就这么被略了过去，柏林有些莫名其妙，到了酒店，她手机又响了。
迟。
柏林犹豫了一下，沈谒食指落在她屏幕上，摁着红色按钮上往一划，挂断了。
看向沈谒，沈谒垂着眼，用德语问：“Hast du mit ChiChen schluss gemacht（你和陈迟分手了吗）？ ”
是雅尔妮斯问的那一句话。
柏林惊愕地和他对视，沈谒伸出手，帮她解开了安全带。
“我不管你和陈迟是什么关系，但既然你回了国，孟柏林，那就都不作数。”
喀哒一声，安全带收起，呼吸扑落耳边，是沈谒的警告。
“等着我走到你身边，别再看别人，记住了。”
*
邺时大厦，37楼。
四仰八叉地陷在沈谒办公室的沙发上，莫立辙翻看着他辟谣和柏林关系微博下的评论，自动门就开了。
余光睨过去，沈谒手揽着外套一路越过他坐在办公桌后，戴上眼镜开始工作。
理都没理他。
莫立辙啧了一声，坐起来：“小柏林昨晚给我打电话了。”
冷淡的双眼这才纡尊降贵地抬起。
莫立辙这么多年下来都在遭受各种各样的冷遇，乍一看他这样很稀奇，张口就指着他办公室热带鱼缸里，养得很好的那一条白色蝴蝶鲤道：“把这鱼给我。”
那鱼缸是几年前莫立辙嫌沈谒办公室太空硬给他装的，鱼也是莫立辙放进去每天专人和他亲自喂的，细细讲来沈谒根本没关心过。
果然沈谒看都没看就答应了：“全给你，说。”
莫立辙无趣地挑眉：“柏林问我她走这几年你是不是遭什么刺激了，我问她怎么回事她也没说，你是不是吓到人家了？”
沈谒放下了文件，没吭声。
莫立辙捏着手机敲沙发思衬了两分钟，笑了：“为陈迟啊？”
沈谒：“她回国的时候，我觉得她回来了就好，直到我听到她叫陈迟哥哥。”
他心生烦躁。
既忘了自己亏欠于柏林，不应该计较她那过去的三年里发生了什么，也忘记了克制。
两指按着眉心，沈谒问：“她又哭了？”
莫立辙一愣：“你嫉妒陈迟就算了，你还惹哭柏林了？”
两人对视，也不知道莫立辙想到了什么，僵硬：“操？”
脑补一通有颜色的画面，莫立辙猛地站起来：“这剧本可不对，小柏林这么快就跟你……？我看陈迟发了新动态，还想看你这个成天冷着脸的狗多被虐几天，体验一下凡人的爱恨情仇再出马帮你，结果你这么顺利？”
沈谒拧眉，“什么？”
莫立辙直接把手机扔过去，屏幕上是陈迟的INS。
陈迟晒了段傅现菱的访谈视频。
视频里媒体询问的是#孟柏林秘密男友#那条热搜，傅现菱听罢，笑容款款地回答：“我之前好像见过，但是，嗯——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这一位。”
明明白白的污蔑词带舆论，陈迟只配了三个字：
【不会是。】
沈谒拿起来，评论。
【你怎么知道。】
几秒后，陈迟回复:
【因为就是没可能:)】
鼠尾草清淡的冷香笼紧了柏林，沈谒俯首靠在她耳边，黑发掠过的耳垂，痒得细碎密麻地……
钻心。
沈谒以前从来不会对她说这种话。
喜欢他，是“不行”；勾引他，是“不可以”；说自己是他的女朋友，他也是“不是”。
白驹过隙，他因为自己一句两人没关系心生计较，要说没有意外欣喜甚至是一点痛快，绝无可能。
长睫沉沉轻敛，柏林抓着沈谒衣角的双手攥紧。
轻轻吸一小口气，柏林低道：“小叔叔，这样不好。”
感觉到环在腰间的手臂紧了紧，柏林闭眼：“我曾经无数次走向你，可是沈谒，当初是你自己不要我的。”
小姑娘松开了抓着他的手，一字一顿：“我很累了，沈谒。”
她真的很累了。
虽然喜欢，但有多少事是仅凭喜欢就能支持下去的？
水中月，镜中花，盛阳恋冬雪。
都是一个下场。
当初决定一走了之，除了从傅现菱那儿听说到的旧事，实际也有她想放弃的念头。
而傅现菱的讥讽，不过是推了她一把。
从沈谒的怀里退出来，柏林凝视着沈谒。
长久的沉默，柏林叹了一口气，想着陆欢应该没走，可以坐她的车回酒店，沈谒扬起眼皮。
“所以，这就是你去美国的原因。”
沈谒沉声：“因为你不要我了。”
路灯很暗，沈谒浑身漆黑淹没在晦昧里，声音低低淡淡的，帽檐深影下的一双眼，静静地看着她。
——“……沈谒他妈妈不要他的时候，沈谒才八岁。你知道吗，那个时候，他妈妈是当着他的面，一个字一个字对他说，沈谒，我不要你了。”
在相亲餐厅走廊上撞见的傅现菱的声音，又一次从记忆深处被沈谒的话唤醒。
柏林呼吸极微小地打了个颤，偏头避开了沈谒的视线。
倏忽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柏林回眼，轻声道：“以后会有很多人喜欢小叔叔的。”
咬着唇，柏林感觉到自己的喉腔里在一寸寸发干：“会出现比我更合适的人，她说不定家境优渥贤淑端庄，也说不定精英善良，或者很可爱也很讨人喜欢……”
柏林垂首，继续说：“总之不是我这样动不动就在网上引发骂战……”
沈谒：“孟柏林。”
平地一声冷冷地呵斥，柏林声音戛然而止。
依然没抬头。
沈谒眉心紧拧，双手按在她下颌线上，迫使柏林仰脸。
钻石耳坠晃了晃，反射暖黄的灯光。
小姑娘眼红成了兔子，眼眸里水光泛泛，红唇边一圈自己留下的咬痕。
看起来可怜得很。
沈谒周身笼着的烦躁慢慢褪了。
良久，沈谒问：“真觉得有比你合适的人？”
柏林憋着泪：“有的。”
沈谒：“谁？”
柏林眼里闪了闪，想把脸移开脱出他的手，只一分毫，就被沈谒扳了回去，强迫面对他。
“举个例。”
沈谒语气特别凶，柏林被吓到，轻轻一吸鼻子，开口：“就……那个徐家的徐总，江家的小小姐，还有莫立辙的表妹，还有那个之前和你传绯闻的女模特杜晶晶……”
“她们哪一个，不比我适合你……”
小姑娘越说眼底的泪积得越多，结结巴巴地说完，泪也快掉了下来，挣扎退后，她低着头，过了一会儿，伸出手揉眼睛。
大概太着急了，还被手指上的钻戒划了一下脸，瑟了一下，没喊疼。
沈谒看了她半会儿，手扣住她的脸，大拇指顶着她下巴往上一抬，她左脸上那一条红痕就曝露在了眼前。
静了晌息，沈谒磨牙：“为了说违心话不露怯，怕疼也忍了？”
柏林素来忍不得疼，稍微磕着碰着都要红眼，刚才她着急沈谒是看在眼里的，那一下力道可不轻。
见他眼神凶神恶煞的，柏林抿唇：“我没说违心话。”
沈谒：“不说违心话还哭？”
柏林喉头一堵，心里一阵委屈，声音也高了点：“因为我被戒指划到了，疼。”
她搓了搓眼，音量放得极低：“我疼……你还凶我……我是被你吓的……”
小姑娘一抽一噎地，把所有的错全推到了他的身上，沈谒气笑了。
“我什么时候凶你了？”沈谒垂首，指腹揩掉她脸上的泪，“自己说着话开始红眼睛，怪我？”
柏林嘴硬：“我没有。”
顿了顿，“我在推荐小叔母人选，我哭什么……”
“以后也不用哭了。”沈谒把那枚钻戒从她手指上扯下来，随手扔进车里，“你说的那几个女人，以后不会再和我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沈谒睨着她：“或者，你觉得还有哪些需要和我隔离的女人，可以继续推荐。”
沈谒从车里取了纸巾帮她擦脸，大概是灯太暗戴上了眼镜，此刻两个人离得极近，柏林也看见了那镜片后沉着冷静的一双眼。
“……”
懵了半天，柏林才反应过来。
“不……”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她给他建议是为了让他看清事实，怎么……
不远处忽然多了几声笑语，柏林赫然扭头，刚刚会场里那几个娱记结伴出了会场，现在交头接耳地往停车场走。
欢声畅意，都在讨论今晚柏林“秘密男友”的事。有两三个还抱怨沈谒骚动的时候就不见了，没能扒下他的口罩看看是谁。
说着，他们就往角落走来。
柏林最近对付狗仔已经对付得炉火纯熟，条件反射扑向沈谒，手指提着他下巴上的口罩往上一拉，她拉开车门把沈谒塞进了车里。
沈谒坐在副驾上，看着她蹬开高跟去踩离合，问：“换位置？”
副驾和主驾驶怎么换。
下车交换肯定会被那群娱记看到的。
柏林摇头：“小叔叔不能被拍到。”
沈谒敛了敛眼：“这么害怕？”
柏林一顿。
其实最开始不想被娱记拍到，是因为舆论现在对她不太有利，她担心和沈谒挂上绯闻会因此影响到《赤雪》。
但是如果除开这个原因……
她好像也不是很担心？
不过还是有点怪怪的。
假的东西里混进一个她真的付出过感情的，她总觉得她以后在网上和黑粉对骂都没有底气了……
把车开出停车场，柏林胡乱说了个理由：“怕沈太太们。”
一句话说一次是玩笑，说两次，那就肯定是真有这种想法。
柏林已经说了两次，害怕所谓的“沈太太们”。
沈谒看着车慢慢吞吞地前进，冷声：“刚刚那娱记说你和陈迟被拍到过很多次，你害怕沈太太，就不害怕陈迟的太太？”
“陈迟”从沈谒口中说出来，柏林呼吸一凝，车一刹，她停下来。
24小时便利店的白炽灯在窗外明亮。
舔了舔唇，柏林看着沈谒。
沈谒的目光从车的正前方前移到了便利店上，侧脸肃寒。
没等柏林想怎么说这件事，沈谒解开了安全带，拾起了口罩走下车，拉开了她这边的车门：“没事，我来开车。”
柏林顺从下来，换了位置，沈谒也不再继续那个话题。
陈迟就这么被略了过去，柏林有些莫名其妙，到了酒店，她手机又响了。
迟。
柏林犹豫了一下，沈谒食指落在她屏幕上，摁着红色按钮上往一划，挂断了。
看向沈谒，沈谒垂着眼，用德语问：“Hast du mit ChiChen schluss gemacht（你和陈迟分手了吗）？ ”
是雅尔妮斯问的那一句话。
柏林惊愕地和他对视，沈谒伸出手，帮她解开了安全带。
“我不管你和陈迟是什么关系，但既然你回了国，孟柏林，那就都不作数。”
喀哒一声，安全带收起，呼吸扑落耳边，是沈谒的警告。
“等着我走到你身边，别再看别人，记住了。”
*
邺时大厦，37楼。
四仰八叉地陷在沈谒办公室的沙发上，莫立辙翻看着他辟谣和柏林关系微博下的评论，自动门就开了。
余光睨过去，沈谒手揽着外套一路越过他坐在办公桌后，戴上眼镜开始工作。
理都没理他。
莫立辙啧了一声，坐起来：“小柏林昨晚给我打电话了。”
冷淡的双眼这才纡尊降贵地抬起。
莫立辙这么多年下来都在遭受各种各样的冷遇，乍一看他这样很稀奇，张口就指着他办公室热带鱼缸里，养得很好的那一条白色蝴蝶鲤道：“把这鱼给我。”
那鱼缸是几年前莫立辙嫌沈谒办公室太空硬给他装的，鱼也是莫立辙放进去每天专人和他亲自喂的，细细讲来沈谒根本没关心过。
果然沈谒看都没看就答应了：“全给你，说。”
莫立辙无趣地挑眉：“柏林问我她走这几年你是不是遭什么刺激了，我问她怎么回事她也没说，你是不是吓到人家了？”
沈谒放下了文件，没吭声。
莫立辙捏着手机敲沙发思衬了两分钟，笑了：“为陈迟啊？”
沈谒：“她回国的时候，我觉得她回来了就好，直到我听到她叫陈迟哥哥。”
他心生烦躁。
既忘了自己亏欠于柏林，不应该计较她那过去的三年里发生了什么，也忘记了克制。
两指按着眉心，沈谒问：“她又哭了？”
莫立辙一愣：“你嫉妒陈迟就算了，你还惹哭柏林了？”
两人对视，也不知道莫立辙想到了什么，僵硬：“操？”
脑补一通有颜色的画面，莫立辙猛地站起来：“这剧本可不对，小柏林这么快就跟你……？我看陈迟发了新动态，还想看你这个成天冷着脸的狗多被虐几天，体验一下凡人的爱恨情仇再出马帮你，结果你这么顺利？”
沈谒拧眉，“什么？”
莫立辙直接把手机扔过去，屏幕上是陈迟的INS。
陈迟晒了段傅现菱的访谈视频。
视频里媒体询问的是#孟柏林秘密男友#那条热搜，傅现菱听罢，笑容款款地回答：“我之前好像见过，但是，嗯——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这一位。”
明明白白的污蔑词带舆论，陈迟只配了三个字：
【不会是。】
沈谒拿起来，评论。
【你怎么知道。】
几秒后，陈迟回复:
【因为就是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