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玛丽医院。

    二楼的病房里,三十年过去南希还是同往日一般美丽,她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驼背人亨利只是在外面虚望了一眼,就已经感受到两人犹如天堑般的差距,他现在一无所有,甚至可以说是出于不堪之中。

    他最后的心愿已经达成,在心底默默地为南希祈祷,祝愿她能早日苏醒。

    “好了,让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跟你们讲述所有的事。”他轻声道,不愿打搅休眠的人。

    三十年前,亨利和巴克利,还有皮尔森党的首领加纳,三人同为117兵团的中士。巴克利和亨利都爱上了南希,他们成为了情敌。

    加纳是个长袖善舞的人,同两人的关系都还不错。

    印度发生了叛乱,117兵团被敌军围剿。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人向尼尔将军求助,驼背人愿意独自领取九死一生的任务,巴克利对地形最为了解,他让加纳给亨利送去地形图。

    地形图带去的不是帮助,而是深渊的入口。

    巴克利和加纳串通了印度人,送去的是一张假地图,他落入了敌人的手中。

    后面经历了一系列非人的折磨,辗转多地,终于回到了英国,现在给士兵卖艺为生。

    一次偶然的相遇,他和南希重逢了,生活优渥的巴克利夫人不应该被泥潭里的自己打扰,他只想远远地看一眼。

    可是南希认出了他,她从驼背人口中得知了全部真相。

    回家后的巴克利夫人因为当年的事质问丈夫,两人发生了剧烈争吵。

    亨利想过去帮助她,走到了他们的房间里,身边的猫鼬在窗帘上留下了脚印。他还没做任何事,巴克利就自己倒下了,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长舒一口气:“好了,先生,我该交代的事情都已经说完了。”

    “你的证词足够给巴克利夫人脱罪,还给我提供了很大帮助。我不是想宣扬死者丑事的人,可是目前我有不得已的地方,请你谅解。”福尔摩斯歉意道。

    亨利:“把对南希的影响降到最低,其他我没有别的要求。”

    福尔摩斯郑重地说:“我会的。”

    在他真诚地保证下,亨利已经别无所求。

    他最后祝福道:“祝你们能够幸福地走下去,不必经历人生的波折。”

    这明显是误会了什么无须有的事,可是他说完就已经缓缓离开了,谁也没来得及解释一下。

    在他眼里穿上男装的伊芙琳和福尔摩斯就像一对美好的情侣,不管这件事的真假,他已经在心里这般断定两人的关系。

    或许他明白自己的想法完全是错误的,只是在用幻想的别人的幸福来安慰自己。

    伊芙琳忍不住偷看一眼福尔摩斯的脸色,这次可不是她主动要去造谣两人的关系,不过他好像不想和女人扯上关系,或许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

    “他大概是看错了我们的关系吧,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伊芙琳特意开口。

    “昨天追着说自己心有所属的人是谁?”福尔摩斯感慨她可以变脸如此快,“还有这种事对女士的名誉影响更大,更介意的人可不是我。”

    他当然知道昨日伊芙琳是在捉弄自己,现在也用玩笑的语气对话。

    伊芙琳无所谓道:“所谓八卦,不过是沦为别人的谈资,只要我自己不在乎,还有什么能伤到我的事。就算他刚才说的是我对你死缠烂打,那我也没什么可介意的地方。”

    她语气欢快又自由,仿佛调侃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福尔摩斯这下已经完全了解她的逻辑,从某方面来说摩根女士不是一般豁达。

    医院里忙碌了起来,几位医生来到了巴克利夫人的房间。

    伊芙琳手指远处的窗户:“你看那边,要不去看看?”

    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不过他们都应该去看一看。如果是巴克利夫人苏醒了,正好可以问她当天发生的事,可以喝驼背人亨利的证词相求证。

    “走吧。”福尔摩斯认同她的话。

    医生已经给苏醒的巴克利夫人检查了身体,没什么大问题,病人能平安无事是最好的结果。

    她静静地看着周围,眼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伊芙琳和福尔摩斯拜访,来到她的病床前。

    “夫人,您现在怎么样?”伊芙琳温柔地问。

    巴克利夫人:“我没什么大碍,只是那天我丈夫竭斯底里的样子把我吓到了,你们一定是为这件事而来的吧。我在昏迷期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请都告诉我吧。”

    福尔摩斯用同样轻柔的语气:“巴克利上校去世了,我们在调查他的死因。我们找到了亨特·伍德,他已经把事情的全部告诉了我们。上校是自己倒地的,对吗?”

    巴克利夫人的记忆被带回到他们争吵的那天,她的丈夫居然去世了?她心中并不难过,死亡对有罪的人来说只是罪有应得。

    “是的,我因为亨利的事和他吵了起来,我问他:三十年来愧疚就没有折磨过你吗?他说:当然,每晚的噩梦里亨利都会来向它索命,可是凭什么加纳从来没收到良心的折磨,明明谋害亨利的事是他先提出来的。”她平和地开口道,“说完这段话后,他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头部撞击到地板,我接受不了刺激也昏迷了过去。”

    她详尽地描述了当时的场景,眼泪从她的眼角低落,又幽幽道:“亨利是不是看过我?我在梦里听到他在呼唤我。”

    福尔摩斯:“他说见过你后就放心了,然后离开了医院。”

    她听到亨利后开心了许多,至少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在全身心爱着自己,她也同样深爱他,这是一份永恒的爱。

    除此之外仍然有一件事压在巴克利夫人的心头,她松开抿着的嘴:“谢谢你们问我奔走,巴克利已经去世,可是有罪的人还仍旧在世上过得好好的,加纳也会得到报应的,对吗?”

    福尔摩斯肯定道:“他会上军事法庭去忏悔自己的罪孽。”

    “两位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事吗?”巴克利夫人歇了口气,她现在能做的太少了,但仍然不想放过加纳。

    伊芙琳一直在扮演福尔摩斯的跟班,直到现在才开口:“您停止资助纳尔逊小学的原因是?”

    她知道一切的经过,也愿意把它们公之于众,毫不为巴克利和加纳遮掩:“巴克利收到了加纳的来信,这个品行不端的人现在干上了罪恶的生意,亏他以前还是军人呢!他的手下在敲诈学校,我有意帮忙,他却让巴克利来阻止我。”

    巴克利口口声声称自己在忏悔,他的悔过不过是对自己的虚伪开解,实际上选择继续投身于加纳的狼狈为奸。

    至此,案件的经过已经明了。

    两人没有其他的疑惑,和夫人稍作告别后便离开了医院,小辛普森还在家里等着福尔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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