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响铃声起。
［一天前，两名野生系统探险爱好者在附近消失，因系统不相容原理，且他们不是本系统员工，无法人脸识别判断。］
罗洋去拉许太供战友，雨泠计上心头，“把它们一起带出去算完成两个二级任务不？”
系统还没回答，许欢恨铁不成钢道：“这种事哪有商量的？”
“那两个傻子爬高塔上去了，不好救。人数多了一倍任务难度翻番，应该算我们四个二级任务。”
雨泠瞪圆了眼，她可算知道许欢这么多积分怎么挣的了，默默竖起大拇指：“两年不见刮目相看，受教受教。”
系统人不停围上来拉三个老头，跟丧尸似的。
雨泠学过一阵子格斗，一脚一个踹开。但是双拳难敌这么多手，老头们胳膊都快被扯断了。
光子枪爆响十几声后，系统人终于停歇。
滂沱大雨随之骤停，雨泠刚想收掉技能，天上乌云瞬间隐去变作灼空烈日，只好继续用着。
许欢打了一发信号弹到近20米高的灯塔上，示意上面人看下来。
原本趴在顶端铁架子上的那人无动于衷，罗洋说的秃子也没探出头。
［临时小组，天灾功能监测到30分钟后海啸来袭，请尽快完成任务离开。］
雨泠三人：“……”
许太供：“海啸？虚拟世界死不了人吧。”
雨泠三人：“……”
罗洋从腰上拉出多头牵引绳，一人一手扣上，将三个被解救者跟自己连着，“许大师，平时不给你叔科普的？”
许欢叉腰道：“叔，我跟你说过好多遍了，这个是系统，不是虚拟世界，真会死人的。”
雨泠看他们淡定的样子简直没法忍受：“这时候科什么普，海啸，海啸啊！你们紧张一点好不好！”
罗洋不以为意：“30分钟呢，来得及。对了，几级海啸？”
叮，叮！
雨泠跑向海边想叫灯塔上两人下来，听到连响两声的警铃震惊到顿了一步。
自她从业以来，从没在任务未结束时听到警铃连响两声。
这种情况只在脱产培训时听说过。
任务升级。
［临时小组马上撤出！天灾功能监测到5分钟后3级海啸灾害到达。若不撤出，任务升为1级。重复，临时小组快撤出，否则任务升为1级。］
罗洋人高马大的，背上背一个，两边腋下各夹一个，踩着游步鞋一马当先，“升你毛球，这分我有命拿啊？”
这个系统世界拢共才多大点，不得把他们全淹了。
雨泠朝高塔上喊：“喂，快下来！海啸要来了！”
许欢也已经跑了老远，“他们肯定来不及下来了，我们快撤啊。”
看她脚踏高跟鞋上山格外丝滑。
雨泠这边情况就不妙了，晚了几十秒，系统人把狭长山道堵得水泄不通，只好过没开辟的荒草岩石手脚并用往上爬。
略停下歇力，猛一抬头，漫山的系统人露出期盼流转的神情。
回头一看，远处海天相接处高耸的水墙气势汹汹前推。
照这个速度，没两分钟就要扑到海岸上。
雨泠加快速度攀上悬崖边外层框架，看见许欢他们已经到村口了。
呼啸海风打在竹子上，整个村子都显得摇摇欲坠。
用尽毕生所学勾身到上一层，一口气爬了四层。
余光瞥见罗洋放下三个老头直往这边奔走，狂风大作，轰塌的竹架断了他的路。
“雨泠！”
许欢想救人却无能为力，眼看倚崖而起的村子坍塌。
雨泠抓着连排竹子一头，身影消失在悬崖后方。
海上水墙轻松吞没了白色灯塔，海舌直卷到山崖上，化作包裹荒山的海衣，把系统人全部刮走。
十分钟后，水流堪堪停在不断往高处攀爬的许欢等人脚下，其余地方一片汪洋。
*
8岁。
夜晚的城市灯火璀璨，女孩被爸妈勒令晚上不许出门玩耍。
哥哥正在学习，她站窗边用手指在玻璃上打着圈。窗外的世界很美妙，但玻璃很快又蒙上一层雾。
再次擦净水雾，视线跟着街上行人游走。
有个漂亮阿姨连带着婴儿车一同消失在斑马线上。
爸妈却见怪不怪，借此反面教育。
这就是让她白天出门必须有人陪同，晚上绝对不许偷溜出家门的原因。
雨泠内心大受震撼，很小时候她就在想，人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说不见就不见。
消失了就什么都消失了吗？
连同想法也消失了吗？
18-22岁。
爸：“最近看的什么书？”
爸：“考什么全境系统，不能全家人都在系统，换个居家上班的工作。”
老哥：“江雨泠！你敢做一级任务，爸知道了宁可打断你腿也会阻止你去。”
妈：“泠泠，爸妈和哥哥去执行任务了，你在家好好休息，这两天不要去上班了。”
老哥：“先救他。”
医生：“节哀。”
*
雨泠胸口闷闷的，脑袋迷迷糊糊，她不是摔下悬崖了吗？
难道说人死之后，意识一时半会儿消散不完。
什么地方？黑黢黢的一个人都没。
昏黄路灯照出窄弄三五米的距离，起身走了一段，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太熟悉了。
转过小弯，六七步外弄口的小商店关着门。
7岁搬家以前，她常在这里买零食。那时候的街道没有垃圾或者陌生人把人拉进奇奇怪怪的世界。
这地方早拆了。
可现在那么真实，她就站在这。
穿越？重生回到过去？
印象中弄里密密麻麻住满了人家，不该漆黑一片。
迈开步子小心走向不明不晦的街道，心想街上总该有人吧。
担心没有多余，整条街道都很冷清。弄对面的电影院，本该全年不断的各色彩灯此刻也暗着。
雨泠有些心慌无措，回身看向弄里。
小时候的家在最深处，小城主流河堤旁，进去得两百米左右。
提着心折返回弄里，走几步心跳快一阵，心说但凡亮堂点也不至于这么吓人。
“哗”的一声，天光乍然亮起。
阳光和煦温暖，很真实。地面坚实跺得脚疼，也真实。院墙平整陈旧，实打实的建筑材料。
雨泠懵了。
深呼吸让自己冷静，用力揪了下手臂，疼的。
从海啸提示开始回想，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就是不知道许欢他们怎么样，应该没事。
更该担心的应该是灯塔上那两个，就那么不听劝，早爬下来说不定她也不会出事了。
真想看看是哪路的丧门星大祸害，害她进了这个鬼地方。
脑袋突然开始眩晕，眼前一暗。好在没几秒再次亮起，只不过周边环境又换了。
七岁前读的小学。
离刚才的老家也就十分钟的路程，现实中也早拆了。
身旁这棵操场中央标志性的百年大树，现实中在学校拆了没几年后也枯死了。
“有人吗？救命啊！我不会游泳。”
总算听到人声。
雨泠在湿漉漉的跑道上循声找去，终于在操场的另一面，升旗台侧后方看到了大喊救命的光头男人。
灯塔上的秃子搞不好就是他。
同时引起雨泠注意的还有地上直径四五米左右宽的水池，里面泡着一大堆课桌椅。
对方看到她也是一脸不可置信，“还真有人！”
没来得及问中年男人知不知道这什么地方，怎么凭空出现一个大水池，而是先问出了什么事。
男人急得跳脚，雨点下落一样指着水池：“我朋友，他还在里面，我不会游泳。”
闻言，雨泠一头扎进水里。
层层叠叠的课桌从约三人深的水底开始胡乱堆砌，一直到水面之上，如果被卡在其中很难脱困。
在下面找了一圈，几乎能卡人的大缝隙都仔细看了。
憋不住气的前一刻冲出水面，大口呼吸空气。
雨泠抱歉道：“不好意思我没看到有人，什么时候掉进去的？”
抬头却见一个青年单膝跪在露出水面的课桌上，笑脸款款瞧着她。
这人长了一双亮眼的含情目，却透不出一丝愁苦，笑得特别阳光。
紧实修长的脖子前挂着一根银色竹节吊坠，在阳光下跟他浅麦色的皮肤很相衬。
“我们大概在水里错过了，不好意思，害你在下面找了这么久。”
暖暖的笑意感染雨泠也跟着一笑，“没关系，人没事就好。”
青年长腿大跨两步就过课桌上了岸，赶在雨泠上岸前伸手搀了她一把。
上身一用力，左后背肩胛撕裂着疼。
青年探头到雨泠背后，“可能是被水下尖锐的东西割伤的，老季，带药包了吗？”
叫老季的中年男人按着腕表道：“有的有的，妹儿，抱歉了。”
受伤的位置尴尬，雨泠搞不定，只好任由青年帮自己。
她瞄了一眼中年男子的腕表，试探问道：“你们也是系统工作人员？”
青年从雨泠背后扭到她身侧，眼弧一弯，“我叫秦炼，他叫季翔，我们是野生系统探险爱好者，他的腕表是深耕系统打折活动时候买的。在灯塔下叫我们的是你和你同事吧。”
原来是这两个丧门星大祸害。
等等，雨泠意识到不对。
第一次她想着天亮些，第二次想着见这两个人，就真的实现了。
许愿天堂？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秦炼：“不晓得，你也不知道？”
雨泠：“……”
“我该知道？”
秦炼尴尬一笑，“倒也不是，刚才听你那样问，你应该是官方系统的人，我以为你会有想法。好了，这两天伤口尽量不要沾水。”
雨泠又问：“你们怎么进来的？”
秦炼和季翔好像提前预习好的双双摊手，异口同声道：“不清楚。”
三人陷入沉默。
为了验证猜想，雨泠心说让我们出去，回到野生天灾系统吧。
脑袋又开始眩晕，这次晕得想作呕。
再一睁眼，果然就在海滩边。
看样子在他们出来之前海水已经退去一段时间，海面恢复平静，滩涂上全是系统人的断肢残骸。
季翔挠着后脑勺：“这辈子没经历过这么离谱的事，那地方凭空消失了？咱们怎么出来的？”
大约困惑烧心，他飞脚将一颗陷在沙滩里的系统人的头踢了十米远。
我比你更凌乱好么？
雨泠不敢说出心中想法，大概率会让别人认为她有幻想症。
秦炼躬身，绅士手悬在她面前，温笑问：“没事吧？”
雨泠摇头，起身礼貌道谢。
［恭喜临时小组成员江雨泠回归，请尽快与队友汇合，寻找路径离开野生天灾系统。］
听到系统的机械声音，雨泠才敢确认自己真的还活着。
“雨雨雨！”
两队人在半山腰遇见，许欢风铃摇曳似地欢叫。
罗洋还在不住诧异：“不敢相信，你们怎么活下来的？”
“这个嘛……”雨泠如果按实事陈述，多半要被系统抓去分析研究库成为实验对象。
秦炼先开口：“这里好像是双系统，我们跌入它的另一个未知系统了。”
响铃声起。
［一天前，两名野生系统探险爱好者在附近消失，因系统不相容原理，且他们不是本系统员工，无法人脸识别判断。］
罗洋去拉许太供战友，雨泠计上心头，“把它们一起带出去算完成两个二级任务不？”
系统还没回答，许欢恨铁不成钢道：“这种事哪有商量的？”
“那两个傻子爬高塔上去了，不好救。人数多了一倍任务难度翻番，应该算我们四个二级任务。”
雨泠瞪圆了眼，她可算知道许欢这么多积分怎么挣的了，默默竖起大拇指：“两年不见刮目相看，受教受教。”
系统人不停围上来拉三个老头，跟丧尸似的。
雨泠学过一阵子格斗，一脚一个踹开。但是双拳难敌这么多手，老头们胳膊都快被扯断了。
光子枪爆响十几声后，系统人终于停歇。
滂沱大雨随之骤停，雨泠刚想收掉技能，天上乌云瞬间隐去变作灼空烈日，只好继续用着。
许欢打了一发信号弹到近20米高的灯塔上，示意上面人看下来。
原本趴在顶端铁架子上的那人无动于衷，罗洋说的秃子也没探出头。
［临时小组，天灾功能监测到30分钟后海啸来袭，请尽快完成任务离开。］
雨泠三人：“……”
许太供：“海啸？虚拟世界死不了人吧。”
雨泠三人：“……”
罗洋从腰上拉出多头牵引绳，一人一手扣上，将三个被解救者跟自己连着，“许大师，平时不给你叔科普的？”
许欢叉腰道：“叔，我跟你说过好多遍了，这个是系统，不是虚拟世界，真会死人的。”
雨泠看他们淡定的样子简直没法忍受：“这时候科什么普，海啸，海啸啊！你们紧张一点好不好！”
罗洋不以为意：“30分钟呢，来得及。对了，几级海啸？”
叮，叮！
雨泠跑向海边想叫灯塔上两人下来，听到连响两声的警铃震惊到顿了一步。
自她从业以来，从没在任务未结束时听到警铃连响两声。
这种情况只在脱产培训时听说过。
任务升级。
［临时小组马上撤出！天灾功能监测到5分钟后3级海啸灾害到达。若不撤出，任务升为1级。重复，临时小组快撤出，否则任务升为1级。］
罗洋人高马大的，背上背一个，两边腋下各夹一个，踩着游步鞋一马当先，“升你毛球，这分我有命拿啊？”
这个系统世界拢共才多大点，不得把他们全淹了。
雨泠朝高塔上喊：“喂，快下来！海啸要来了！”
许欢也已经跑了老远，“他们肯定来不及下来了，我们快撤啊。”
看她脚踏高跟鞋上山格外丝滑。
雨泠这边情况就不妙了，晚了几十秒，系统人把狭长山道堵得水泄不通，只好过没开辟的荒草岩石手脚并用往上爬。
略停下歇力，猛一抬头，漫山的系统人露出期盼流转的神情。
回头一看，远处海天相接处高耸的水墙气势汹汹前推。
照这个速度，没两分钟就要扑到海岸上。
雨泠加快速度攀上悬崖边外层框架，看见许欢他们已经到村口了。
呼啸海风打在竹子上，整个村子都显得摇摇欲坠。
用尽毕生所学勾身到上一层，一口气爬了四层。
余光瞥见罗洋放下三个老头直往这边奔走，狂风大作，轰塌的竹架断了他的路。
“雨泠！”
许欢想救人却无能为力，眼看倚崖而起的村子坍塌。
雨泠抓着连排竹子一头，身影消失在悬崖后方。
海上水墙轻松吞没了白色灯塔，海舌直卷到山崖上，化作包裹荒山的海衣，把系统人全部刮走。
十分钟后，水流堪堪停在不断往高处攀爬的许欢等人脚下，其余地方一片汪洋。
*
8岁。
夜晚的城市灯火璀璨，女孩被爸妈勒令晚上不许出门玩耍。
哥哥正在学习，她站窗边用手指在玻璃上打着圈。窗外的世界很美妙，但玻璃很快又蒙上一层雾。
再次擦净水雾，视线跟着街上行人游走。
有个漂亮阿姨连带着婴儿车一同消失在斑马线上。
爸妈却见怪不怪，借此反面教育。
这就是让她白天出门必须有人陪同，晚上绝对不许偷溜出家门的原因。
雨泠内心大受震撼，很小时候她就在想，人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说不见就不见。
消失了就什么都消失了吗？
连同想法也消失了吗？
18-22岁。
爸：“最近看的什么书？”
爸：“考什么全境系统，不能全家人都在系统，换个居家上班的工作。”
老哥：“江雨泠！你敢做一级任务，爸知道了宁可打断你腿也会阻止你去。”
妈：“泠泠，爸妈和哥哥去执行任务了，你在家好好休息，这两天不要去上班了。”
老哥：“先救他。”
医生：“节哀。”
*
雨泠胸口闷闷的，脑袋迷迷糊糊，她不是摔下悬崖了吗？
难道说人死之后，意识一时半会儿消散不完。
什么地方？黑黢黢的一个人都没。
昏黄路灯照出窄弄三五米的距离，起身走了一段，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太熟悉了。
转过小弯，六七步外弄口的小商店关着门。
7岁搬家以前，她常在这里买零食。那时候的街道没有垃圾或者陌生人把人拉进奇奇怪怪的世界。
这地方早拆了。
可现在那么真实，她就站在这。
穿越？重生回到过去？
印象中弄里密密麻麻住满了人家，不该漆黑一片。
迈开步子小心走向不明不晦的街道，心想街上总该有人吧。
担心没有多余，整条街道都很冷清。弄对面的电影院，本该全年不断的各色彩灯此刻也暗着。
雨泠有些心慌无措，回身看向弄里。
小时候的家在最深处，小城主流河堤旁，进去得两百米左右。
提着心折返回弄里，走几步心跳快一阵，心说但凡亮堂点也不至于这么吓人。
“哗”的一声，天光乍然亮起。
阳光和煦温暖，很真实。地面坚实跺得脚疼，也真实。院墙平整陈旧，实打实的建筑材料。
雨泠懵了。
深呼吸让自己冷静，用力揪了下手臂，疼的。
从海啸提示开始回想，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就是不知道许欢他们怎么样，应该没事。
更该担心的应该是灯塔上那两个，就那么不听劝，早爬下来说不定她也不会出事了。
真想看看是哪路的丧门星大祸害，害她进了这个鬼地方。
脑袋突然开始眩晕，眼前一暗。好在没几秒再次亮起，只不过周边环境又换了。
七岁前读的小学。
离刚才的老家也就十分钟的路程，现实中也早拆了。
身旁这棵操场中央标志性的百年大树，现实中在学校拆了没几年后也枯死了。
“有人吗？救命啊！我不会游泳。”
总算听到人声。
雨泠在湿漉漉的跑道上循声找去，终于在操场的另一面，升旗台侧后方看到了大喊救命的光头男人。
灯塔上的秃子搞不好就是他。
同时引起雨泠注意的还有地上直径四五米左右宽的水池，里面泡着一大堆课桌椅。
对方看到她也是一脸不可置信，“还真有人！”
没来得及问中年男人知不知道这什么地方，怎么凭空出现一个大水池，而是先问出了什么事。
男人急得跳脚，雨点下落一样指着水池：“我朋友，他还在里面，我不会游泳。”
闻言，雨泠一头扎进水里。
层层叠叠的课桌从约三人深的水底开始胡乱堆砌，一直到水面之上，如果被卡在其中很难脱困。
在下面找了一圈，几乎能卡人的大缝隙都仔细看了。
憋不住气的前一刻冲出水面，大口呼吸空气。
雨泠抱歉道：“不好意思我没看到有人，什么时候掉进去的？”
抬头却见一个青年单膝跪在露出水面的课桌上，笑脸款款瞧着她。
这人长了一双亮眼的含情目，却透不出一丝愁苦，笑得特别阳光。
紧实修长的脖子前挂着一根银色竹节吊坠，在阳光下跟他浅麦色的皮肤很相衬。
“我们大概在水里错过了，不好意思，害你在下面找了这么久。”
暖暖的笑意感染雨泠也跟着一笑，“没关系，人没事就好。”
青年长腿大跨两步就过课桌上了岸，赶在雨泠上岸前伸手搀了她一把。
上身一用力，左后背肩胛撕裂着疼。
青年探头到雨泠背后，“可能是被水下尖锐的东西割伤的，老季，带药包了吗？”
叫老季的中年男人按着腕表道：“有的有的，妹儿，抱歉了。”
受伤的位置尴尬，雨泠搞不定，只好任由青年帮自己。
她瞄了一眼中年男子的腕表，试探问道：“你们也是系统工作人员？”
青年从雨泠背后扭到她身侧，眼弧一弯，“我叫秦炼，他叫季翔，我们是野生系统探险爱好者，他的腕表是深耕系统打折活动时候买的。在灯塔下叫我们的是你和你同事吧。”
原来是这两个丧门星大祸害。
等等，雨泠意识到不对。
第一次她想着天亮些，第二次想着见这两个人，就真的实现了。
许愿天堂？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秦炼：“不晓得，你也不知道？”
雨泠：“……”
“我该知道？”
秦炼尴尬一笑，“倒也不是，刚才听你那样问，你应该是官方系统的人，我以为你会有想法。好了，这两天伤口尽量不要沾水。”
雨泠又问：“你们怎么进来的？”
秦炼和季翔好像提前预习好的双双摊手，异口同声道：“不清楚。”
三人陷入沉默。
为了验证猜想，雨泠心说让我们出去，回到野生天灾系统吧。
脑袋又开始眩晕，这次晕得想作呕。
再一睁眼，果然就在海滩边。
看样子在他们出来之前海水已经退去一段时间，海面恢复平静，滩涂上全是系统人的断肢残骸。
季翔挠着后脑勺：“这辈子没经历过这么离谱的事，那地方凭空消失了？咱们怎么出来的？”
大约困惑烧心，他飞脚将一颗陷在沙滩里的系统人的头踢了十米远。
我比你更凌乱好么？
雨泠不敢说出心中想法，大概率会让别人认为她有幻想症。
秦炼躬身，绅士手悬在她面前，温笑问：“没事吧？”
雨泠摇头，起身礼貌道谢。
［恭喜临时小组成员江雨泠回归，请尽快与队友汇合，寻找路径离开野生天灾系统。］
听到系统的机械声音，雨泠才敢确认自己真的还活着。
“雨雨雨！”
两队人在半山腰遇见，许欢风铃摇曳似地欢叫。
罗洋还在不住诧异：“不敢相信，你们怎么活下来的？”
“这个嘛……”雨泠如果按实事陈述，多半要被系统抓去分析研究库成为实验对象。
秦炼先开口：“这里好像是双系统，我们跌入它的另一个未知系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