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江妧笑道，“问你呢，指名道姓地让先吃我的，是你吗？”
朱宇慢半拍，神情惶惶：“你，你没死？”
江妧眯眼甜笑，道，“对啊，但没有意外的话，你马上就要死了。”
“什……？”
笑看朱宇在自己的微笑下，表情逐渐从疑惑，变为惊恐。江妧颇有反派气质地享受起了这祸害她的小胖子的恐惧。
时隔三年，再次用这种反派欺凌主角团的姿态俯瞰别人，这种感觉竟然还不坏。
“姐……这位姐姐，”江依依适时开口，语气怯生生的，像是被吓着了，花了好大的力气才鼓足了勇气，“他，他也是求活命自保，非是有意引那诡仙去害你的，你能不能宽恕他失言，不要与他为难？”
江妧看向她，失言？
江依依此人，根骨一般，修为一般，性子也一般，没担当没能力没决断，她当女主角主要靠两个东西。一个靠鱼塘里的男人们为她奉献时刻帮她开挂，还有一个靠她慈悲心肠广结善缘。
用别人命，广结自己的缘。
朱宇直接点名让诡怪吃江妧，如果刚刚江妧没有任何保命法子，现在她就葬身诡腹了。
这叫失言？
江妧笑着，隔着红盖头都盯得江依依心头发毛。
“这位妹妹这么说……”江妧拉长了调子，“好像也有几分道理，那我就放过他好了~”
江依依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江妧这么干脆。
江妧：“但一会儿再有诡仙出来，妹妹你得替我去死。”
“……”江依依轻道，“这是交换条件吗？”
朱宇大急，“什么？！你要对依依做什么？！你凭什么要她替你去死？？！”
“交换条件？不不不，我怎么会那么坏呢，这毫无恶意的请求，”江妧轻松愉悦地笑道，“我只是想活命自保，非是有意让诡仙害你，你多点奉献精神嘛，替我去死而已，多理解一下我想要活着的心情，你应该能理解的吧，就像理解你的小伙伴一样~”
“你……你强词夺理！！”朱宇嗷嗷喊叫，“依依你不用求她，让她报复我好了！江妧，欺凌依依算什么本事，是我让诡仙吃你的，有本事你杀了我！！”
“噢~~”江妧一副来了兴致的模样，左右看了看，没看到趁手的，干脆站起身，把坐着的板凳拖出来拿在手上，举起来，“这可是你说的哈~”
朱宇一秒就变了脸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依依！？依依救我！！！她真的要——”
“砰——”
一板凳砸下去，直接砸在朱宇头边上。
近在咫尺，撞击声震耳欲聋，木岔子崩在脸上。
朱宇声音戛然而止，仿佛痴傻，瞪大的双眼颤抖涣散，耳朵里嗡嗡作响。
“哎呀，砸歪了，不好意思，我再补一下，不要怕，很快的……”江妧将有些崩坏的板凳再次举起来——
但这次没砸下去。
她刚举起板凳就突感异样，转头瞧了一眼供桌。
此时在座的，能看见东西的只有江妧和朱宇，其他人都是红绸蒙眼盖头挡脸。
朱宇已经傻了，所以只有江妧一人看到。
不知何时，供桌上的空蒲团上多了个人。
一个穿着三千道宗内门高阶弟子服的少年。
少年模样清俊，个子似乎比江妧还矮一点，只是这样的人，身上却有刺青，隐约能见一个凤凰翅膀的纹样自侧肩蜿蜒上来，越过脖子，攀上了下颌。
羽毛肌理刻画精细，纤毫毕现栩栩如生，几乎让人觉得那翅膀下一秒就要动起来，振翅从白皙的皮肤上飞出。
江妧移开视线，盯上少年的脸。对方看起来约莫十四五，年纪和江妧差不多大，但已然穿着内门高阶弟子服，想来地位与实力都是不俗。
少年无表情地回视着江妧，“你可以继续，不用在意我。”
无人在意的一边，瑟瑟发抖的朱宇已经被吓破了胆。
“……”江妧又把裂纹松散的凳子放回地上自己坐上去，“师兄是来宣布我们队率先通过试炼的？”
诡仙已经被江妧杀了。
“入了门才能叫我师兄。”少年随手一挥，桌边还坐着的七人的蒙眼绸缎和盖头都阴燃起来。
红布的边缘起了焦黑，隐约有一线火星，自始至终都未见火苗，但一线明灭不断推移，焦黑的范围越来越大，黑灰纷纷落下。
很快，所有人都可以视物了。
刺青师兄看着这一篮子金玉其外的入门弟子候选——十个人，已经死了一个，两个在内讧，还有七个被绑在桌边动弹不得。
他十分想要感叹宗门招收的弟子是一茬不如一茬，但他忍住了。
为什么要他来干这没什么好处的差事？早知道那把压小不压大了。
“虽然我很不想做没钱拿的活计，但毕竟这次秘境试炼是我巳蛇峰全权负责，”刺青师兄操着冷酷无情的语调开口，同时扬了扬手上的蛇纹浮雕白玉牌，“你们是第一队成功斩杀‘诡仙’的试炼者，我来颁发奖励，你们是选择要这个玉牌，还是选择问我三条秘境试炼相关的问题。”
“师兄是说，现在真的是在试炼吗？”江依依忍不住惊讶。
已经死人了。
而且他看起来，也没有要阻止江妧杀朱宇的意思。
刺青师兄收起手中的蛇纹白玉牌，“是，问答次数减一。”
在场众人都觉察出了不对，有人率先说出心中所想，“这就算已经作出选择了？！”
“对，问出和试炼有关的问题的时候，你们就已经作出选择了，很显然，你们选择了问答。虽然我已经回答了第二个问题，但看你们浪费机会怪可怜的，我可以再附赠一条，”刺青师兄语无波澜道，“问答和玉牌，在接下来的过程中都还有机会获得，你们只是选择了这一次的奖励。”
房间一时陷入了沉默。
他们抽完签就被踢入了混沌秘境，紧接着就是诡仙吃人，一切吊诡又突兀，本来都怀疑他们出了意外，毕竟哪个入门试炼会真要参选者的命的，可此时三千道宗的高阶内门弟子又出现了。
所有人现在都一头雾水，也就是因为一头雾水，才白白浪费了两个问答机会。
通过这次秘境试炼的规则是什么？
这应该是目前为止最紧要的问题了吧？
坐在江依依身边的姑娘张口，“我们想知道怎么才算通过……”
江妧听到这个开头觉得不妥，打断那姑娘的话，“别问这个。”
“哈？”姑娘一脸不可思议。
那姑娘是江依依的闺中密友，叫做沈宝芝，刚刚参与起哄杀江妧的，就有她一份。
江依依是江家私生女，六岁才被接回江家。她被接回江家之前就跟朱宇和沈宝芝认识了，三人感情甚笃。
江依依性子软弱，沈宝芝则较为泼辣，刚刚好弥补了她的缺陷，让她在白莲花的同时不至于吃亏，被别人占便宜。
双方本就有旧怨，这时沈宝芝只当江妧是出于私怨打断自己，忍不住呛声，“我们未来的天之骄女，江妧大宗师，难道有更好的问题要问？”
“下次再夸我记得把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也加上。”
“谁说我是在夸……”
江妧没搭理她，直接问道，“我想问的是……”
“谁准许你提问了？！”沈宝芝本就脾气不好，见江妧轻描淡写地无视她，火气直往上顶，“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身份，坐在这里的哪个不是有家世有出身的，你怎么好意思代替众人开口提问？要问也该是我……是我家依依开口！”
“……”江妧话头一顿，突然觉得有趣极了，也不急着提问了，笑说，“你在跟我提出身？”
沈宝芝；“对，我在跟你提出身，一个在断云岭混不下去，只能出走流浪做乞丐的弃女，与你提出身怎么了？”
江妧失笑，心道，原来她们是这么理解自己三年前的出走的。
如果江妧未觉醒，沈宝芝还真踩中她的痛点了，她以前最在意这些，可惜的是，此时的江妧不是以前的江妧了。
她也不反驳这话，只道，“就算我出身不及诸位修真世家高贵，可诡仙是我杀的，这奖励也应当是我的，我便是问今儿个天气如何也是我的事，你家依依又有什么资格多嘴呢？”
沈宝芝：“你……”
江妧打断她，“要不您让她也除个诡仙了再来指教？”
“你以为我们做不到？！”沈宝芝气急，在座位上挣扎起来，“若不是我身上缚着绳索，现在又没诡仙给我杀，轮得到你在这逞威风？！有本事你就解开我，我们俩打一场……”
江妧：“不会吧，修真名家还需要我来帮忙解开束缚，不让你家依依帮你解吗？看来这江家女的身份也不过如此，我还当这名头多值钱呢？别人不要的东西都抢的这么起劲。”
沈宝芝：“……”
沈宝芝何时在江妧这吃过这么大的亏，往常都是一提江妧不得宠，江妧就炸了，今天居然被反客为主。
沈宝芝当场破防，微愣了一下便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起来，什么脏骂什么，从江妧早已亡故的的亲娘骂到江妧本人，什么猪狗不如畜牲养的，穿插着要求江妧解开她，她们进行决斗。
污言秽语让在场不少人都皱了眉头，江妧右边的好心少年有心打圆场，可惜实在是无法隔着桌子拦住别人的嘴。
好好的试炼会场，突然变成了吃瓜大会。
江妧坐在桌边，单手撑脸，缺德且乐呵呵地看沈宝芝破防。
无论是骂她那早死且偏心外人的娘，还是骂她本人猪狗不如，她都没什么所谓，游历几年最大的收获就是把脸皮磨厚了。至于骂她全家，那她更是乐见其成，反正江依依跟她是同一血脉。
她越平静，沈宝芝越气不打一处来。
倒是一边的刺青师兄听了几句实在听不过去，一道禁言咒把沈宝芝的嘴封得彻彻底底。
“不堪入耳，”刺青师兄看向沈宝芝扭曲却张不开嘴的脸，表情毫无起伏，“我走的时候再解开。”
他也隐约听过断云岭江家传闻，只是没想到江家两个女儿居然在三千道宗的入门试炼聚首了。
遥想当初，他听到的传闻里，还是说江家出走的长女品行不端，幼女虽出身不光彩，却温柔娴雅气质不凡。
今天还真是长见识。
品行不端的似乎……确实品行不端，但有根由可寻。温柔娴雅的这位，倒也确实在矛盾爆发时装的一手好死。
他此时出手，三分是为着和江妧身世相怜，剩下七分则是为了自己的耳朵着想。
刺青师兄看向江妧，神色无端缓和了几分：“说吧，你要问什么。”
江妧笑道，“我的问题是，可以用灵石或者钱财向师兄你购买问答次数吗？”
“……”
“……”
空气好像凝结了三秒，这问题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刺青师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江妧，神色重回冷漠，甚至看起来隐隐有些凶狠。
刺青师兄：“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如果他回答“不可以”，三个问答机会就被全部浪费了。
朱宇慢半拍，神情惶惶：“你，你没死？”
江妧眯眼甜笑，道，“对啊，但没有意外的话，你马上就要死了。”
“什……？”
笑看朱宇在自己的微笑下，表情逐渐从疑惑，变为惊恐。江妧颇有反派气质地享受起了这祸害她的小胖子的恐惧。
时隔三年，再次用这种反派欺凌主角团的姿态俯瞰别人，这种感觉竟然还不坏。
“姐……这位姐姐，”江依依适时开口，语气怯生生的，像是被吓着了，花了好大的力气才鼓足了勇气，“他，他也是求活命自保，非是有意引那诡仙去害你的，你能不能宽恕他失言，不要与他为难？”
江妧看向她，失言？
江依依此人，根骨一般，修为一般，性子也一般，没担当没能力没决断，她当女主角主要靠两个东西。一个靠鱼塘里的男人们为她奉献时刻帮她开挂，还有一个靠她慈悲心肠广结善缘。
用别人命，广结自己的缘。
朱宇直接点名让诡怪吃江妧，如果刚刚江妧没有任何保命法子，现在她就葬身诡腹了。
这叫失言？
江妧笑着，隔着红盖头都盯得江依依心头发毛。
“这位妹妹这么说……”江妧拉长了调子，“好像也有几分道理，那我就放过他好了~”
江依依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江妧这么干脆。
江妧：“但一会儿再有诡仙出来，妹妹你得替我去死。”
“……”江依依轻道，“这是交换条件吗？”
朱宇大急，“什么？！你要对依依做什么？！你凭什么要她替你去死？？！”
“交换条件？不不不，我怎么会那么坏呢，这毫无恶意的请求，”江妧轻松愉悦地笑道，“我只是想活命自保，非是有意让诡仙害你，你多点奉献精神嘛，替我去死而已，多理解一下我想要活着的心情，你应该能理解的吧，就像理解你的小伙伴一样~”
“你……你强词夺理！！”朱宇嗷嗷喊叫，“依依你不用求她，让她报复我好了！江妧，欺凌依依算什么本事，是我让诡仙吃你的，有本事你杀了我！！”
“噢~~”江妧一副来了兴致的模样，左右看了看，没看到趁手的，干脆站起身，把坐着的板凳拖出来拿在手上，举起来，“这可是你说的哈~”
朱宇一秒就变了脸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依依！？依依救我！！！她真的要——”
“砰——”
一板凳砸下去，直接砸在朱宇头边上。
近在咫尺，撞击声震耳欲聋，木岔子崩在脸上。
朱宇声音戛然而止，仿佛痴傻，瞪大的双眼颤抖涣散，耳朵里嗡嗡作响。
“哎呀，砸歪了，不好意思，我再补一下，不要怕，很快的……”江妧将有些崩坏的板凳再次举起来——
但这次没砸下去。
她刚举起板凳就突感异样，转头瞧了一眼供桌。
此时在座的，能看见东西的只有江妧和朱宇，其他人都是红绸蒙眼盖头挡脸。
朱宇已经傻了，所以只有江妧一人看到。
不知何时，供桌上的空蒲团上多了个人。
一个穿着三千道宗内门高阶弟子服的少年。
少年模样清俊，个子似乎比江妧还矮一点，只是这样的人，身上却有刺青，隐约能见一个凤凰翅膀的纹样自侧肩蜿蜒上来，越过脖子，攀上了下颌。
羽毛肌理刻画精细，纤毫毕现栩栩如生，几乎让人觉得那翅膀下一秒就要动起来，振翅从白皙的皮肤上飞出。
江妧移开视线，盯上少年的脸。对方看起来约莫十四五，年纪和江妧差不多大，但已然穿着内门高阶弟子服，想来地位与实力都是不俗。
少年无表情地回视着江妧，“你可以继续，不用在意我。”
无人在意的一边，瑟瑟发抖的朱宇已经被吓破了胆。
“……”江妧又把裂纹松散的凳子放回地上自己坐上去，“师兄是来宣布我们队率先通过试炼的？”
诡仙已经被江妧杀了。
“入了门才能叫我师兄。”少年随手一挥，桌边还坐着的七人的蒙眼绸缎和盖头都阴燃起来。
红布的边缘起了焦黑，隐约有一线火星，自始至终都未见火苗，但一线明灭不断推移，焦黑的范围越来越大，黑灰纷纷落下。
很快，所有人都可以视物了。
刺青师兄看着这一篮子金玉其外的入门弟子候选——十个人，已经死了一个，两个在内讧，还有七个被绑在桌边动弹不得。
他十分想要感叹宗门招收的弟子是一茬不如一茬，但他忍住了。
为什么要他来干这没什么好处的差事？早知道那把压小不压大了。
“虽然我很不想做没钱拿的活计，但毕竟这次秘境试炼是我巳蛇峰全权负责，”刺青师兄操着冷酷无情的语调开口，同时扬了扬手上的蛇纹浮雕白玉牌，“你们是第一队成功斩杀‘诡仙’的试炼者，我来颁发奖励，你们是选择要这个玉牌，还是选择问我三条秘境试炼相关的问题。”
“师兄是说，现在真的是在试炼吗？”江依依忍不住惊讶。
已经死人了。
而且他看起来，也没有要阻止江妧杀朱宇的意思。
刺青师兄收起手中的蛇纹白玉牌，“是，问答次数减一。”
在场众人都觉察出了不对，有人率先说出心中所想，“这就算已经作出选择了？！”
“对，问出和试炼有关的问题的时候，你们就已经作出选择了，很显然，你们选择了问答。虽然我已经回答了第二个问题，但看你们浪费机会怪可怜的，我可以再附赠一条，”刺青师兄语无波澜道，“问答和玉牌，在接下来的过程中都还有机会获得，你们只是选择了这一次的奖励。”
房间一时陷入了沉默。
他们抽完签就被踢入了混沌秘境，紧接着就是诡仙吃人，一切吊诡又突兀，本来都怀疑他们出了意外，毕竟哪个入门试炼会真要参选者的命的，可此时三千道宗的高阶内门弟子又出现了。
所有人现在都一头雾水，也就是因为一头雾水，才白白浪费了两个问答机会。
通过这次秘境试炼的规则是什么？
这应该是目前为止最紧要的问题了吧？
坐在江依依身边的姑娘张口，“我们想知道怎么才算通过……”
江妧听到这个开头觉得不妥，打断那姑娘的话，“别问这个。”
“哈？”姑娘一脸不可思议。
那姑娘是江依依的闺中密友，叫做沈宝芝，刚刚参与起哄杀江妧的，就有她一份。
江依依是江家私生女，六岁才被接回江家。她被接回江家之前就跟朱宇和沈宝芝认识了，三人感情甚笃。
江依依性子软弱，沈宝芝则较为泼辣，刚刚好弥补了她的缺陷，让她在白莲花的同时不至于吃亏，被别人占便宜。
双方本就有旧怨，这时沈宝芝只当江妧是出于私怨打断自己，忍不住呛声，“我们未来的天之骄女，江妧大宗师，难道有更好的问题要问？”
“下次再夸我记得把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也加上。”
“谁说我是在夸……”
江妧没搭理她，直接问道，“我想问的是……”
“谁准许你提问了？！”沈宝芝本就脾气不好，见江妧轻描淡写地无视她，火气直往上顶，“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身份，坐在这里的哪个不是有家世有出身的，你怎么好意思代替众人开口提问？要问也该是我……是我家依依开口！”
“……”江妧话头一顿，突然觉得有趣极了，也不急着提问了，笑说，“你在跟我提出身？”
沈宝芝；“对，我在跟你提出身，一个在断云岭混不下去，只能出走流浪做乞丐的弃女，与你提出身怎么了？”
江妧失笑，心道，原来她们是这么理解自己三年前的出走的。
如果江妧未觉醒，沈宝芝还真踩中她的痛点了，她以前最在意这些，可惜的是，此时的江妧不是以前的江妧了。
她也不反驳这话，只道，“就算我出身不及诸位修真世家高贵，可诡仙是我杀的，这奖励也应当是我的，我便是问今儿个天气如何也是我的事，你家依依又有什么资格多嘴呢？”
沈宝芝：“你……”
江妧打断她，“要不您让她也除个诡仙了再来指教？”
“你以为我们做不到？！”沈宝芝气急，在座位上挣扎起来，“若不是我身上缚着绳索，现在又没诡仙给我杀，轮得到你在这逞威风？！有本事你就解开我，我们俩打一场……”
江妧：“不会吧，修真名家还需要我来帮忙解开束缚，不让你家依依帮你解吗？看来这江家女的身份也不过如此，我还当这名头多值钱呢？别人不要的东西都抢的这么起劲。”
沈宝芝：“……”
沈宝芝何时在江妧这吃过这么大的亏，往常都是一提江妧不得宠，江妧就炸了，今天居然被反客为主。
沈宝芝当场破防，微愣了一下便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起来，什么脏骂什么，从江妧早已亡故的的亲娘骂到江妧本人，什么猪狗不如畜牲养的，穿插着要求江妧解开她，她们进行决斗。
污言秽语让在场不少人都皱了眉头，江妧右边的好心少年有心打圆场，可惜实在是无法隔着桌子拦住别人的嘴。
好好的试炼会场，突然变成了吃瓜大会。
江妧坐在桌边，单手撑脸，缺德且乐呵呵地看沈宝芝破防。
无论是骂她那早死且偏心外人的娘，还是骂她本人猪狗不如，她都没什么所谓，游历几年最大的收获就是把脸皮磨厚了。至于骂她全家，那她更是乐见其成，反正江依依跟她是同一血脉。
她越平静，沈宝芝越气不打一处来。
倒是一边的刺青师兄听了几句实在听不过去，一道禁言咒把沈宝芝的嘴封得彻彻底底。
“不堪入耳，”刺青师兄看向沈宝芝扭曲却张不开嘴的脸，表情毫无起伏，“我走的时候再解开。”
他也隐约听过断云岭江家传闻，只是没想到江家两个女儿居然在三千道宗的入门试炼聚首了。
遥想当初，他听到的传闻里，还是说江家出走的长女品行不端，幼女虽出身不光彩，却温柔娴雅气质不凡。
今天还真是长见识。
品行不端的似乎……确实品行不端，但有根由可寻。温柔娴雅的这位，倒也确实在矛盾爆发时装的一手好死。
他此时出手，三分是为着和江妧身世相怜，剩下七分则是为了自己的耳朵着想。
刺青师兄看向江妧，神色无端缓和了几分：“说吧，你要问什么。”
江妧笑道，“我的问题是，可以用灵石或者钱财向师兄你购买问答次数吗？”
“……”
“……”
空气好像凝结了三秒，这问题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刺青师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江妧，神色重回冷漠，甚至看起来隐隐有些凶狠。
刺青师兄：“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如果他回答“不可以”，三个问答机会就被全部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