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妈,那位公子的小厮到门口了!”一名女子又是慌忙上了楼来;

    “好好,按计划行事,莫要打草惊蛇了!”传芳妈妈低声吩咐,身边众人都轻咬着红唇,有些惴惴;

    片刻后,整理好了面容,装作无事发生各忙各的去了;

    小厮去而复返,气喘吁吁地敲响了那间房门;

    房中有一名女子在抚琴,三两名玲珑女子在随着琴声轻舞。

    榻上的男子喜出望外,没成想竟有这般顺利;

    两人低声交谈着些什么,男子问过之后更是扬眉吐气般松了口气;

    未几,传芳妈妈合时宜地推开了房门,询问好这回可否签字画押了;

    小厮忙赔笑着道:“久等,久等了妈妈,我们公子说一不二,断然不会食言,你看看,这箱子中便是方才谈好的黄金;”一边说一边眼神示意了小桌上的红木箱子;

    传芳妈妈见没上锁,笑眯眯地便伸手揭开了来,

    “这,这里可只有黄金一百五十两啊?”

    说罢又仔细数了一遍;

    小厮连忙道:“妈妈别急,我这儿还有两千两银票,你再算算数目。”

    传芳妈妈接过了那沓银票,迫不及待地查了起来:

    “正是,正是,正是,一分不差!”喜不自胜。

    年轻人有些不耐烦,眼神示意小厮赶紧谈正事儿。

    “妈妈,赶紧签完字据,也好快些……让嫣然姑娘来,服侍我们家公子吧?”

    传芳妈妈抱起箱子不动声色掂了掂,

    “说得是,说得是!来人,快些将字据呈上来!”

    方语罢,便有人将笔墨纸、朱砂都呈了上来;

    年轻人快速地几下便签完了,传芳提醒他将手印也要一并盖上,于是又按上了手印;

    传芳妈妈笑得合不拢嘴,方要差人将这些个银钱搬走;

    “来……”

    门却在瞬间便被人一脚踹开了来;

    几人尚未明白是如何一回事,几名身穿铠甲的官兵便冲了进来;

    丝竹声戛然而止,女子们纷纷起身躲到了传芳妈妈身后;

    年轻男子太阳穴忽地一跳,一股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但也只是眼神示意身旁的小厮;

    小厮却像是吓破了胆,连忙跪伏在了地上,根本顾不上他求助的眼神;

    “官爷,官爷,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啊!我们向来是安守本分,一向是规规矩矩做生意的啊!”传芳妈妈马上跪地求饶。几名女子也连忙跪了下去;

    领头的官兵昂首挺胸,看都不看地上的众人一眼,宣布着:

    “接到密报,这边有人偷盗御赐之物,如今人赃并获;在场中人一个不落,全部都给我押走!”

    老鸨与几位姑娘依旧哭天抢地哭诉告饶;

    那小厮也是几乎吓得魂飞魄散,榻上的年轻人不服,想要辩解些什么,然而话说出来便成了吞吞吐吐的一些东西完全听不清;

    “我……我……你们,驿馆……”

    “废话少说,去见了我们大人再行喊冤吧!我们只负责捉脏拿人!”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被带出了瑶台阁去,那人似乎心如死灰般地任由官兵动作,众人浩浩荡荡带着往府衙去了;

    ……

    这一头,顺天府尹府上,张府尹方恭敬送走了一名贵客;

    “大人,闻指挥就为这点儿事儿来?”

    师爷心中疑问颇多,这位大人可是从不轻易与其他官员有所来往的,如今亲自来一趟就为交接这桩案子?

    “既然人赃俱获,当然也是秉公办理,这点是自然的。”

    张府尹并不作他想,在其位谋其职,他虽也习惯官场上的八卦阴阳,但是该做的他自然会做好;

    开年的几宗案子还仰仗了对方出人出力,这回话里话外是拿来的人不能经手其他人,对方需要亲自过问,他自然是听出来了的;

    “另外吩咐下去,今日拿来的瑶台阁的一干妇人,走个过场之后全部放归,余下那人便好生看管着就是了。”

    “是,大人!”

    ……

    如此,等了两日,待对方精疲力竭之时,毋澍与铃兰等人乔装成侍从,随闻连一齐去了关押那人的暗牢之中;

    “铃兰姐姐,按我们之前商量着的来。”两人特地带了一些糕点还有甜水;

    铃兰颔首:“也不知这法子究竟灵不灵;”

    毋澍心中也无底,但早就想好的走一步看一步;

    腹诽:不知上一世祁韫是否也同这般多灾多难,真是难为他这条命了,亏他还说他运气好;

    “二位只管问,外头看守的人我全都毁支走。”言下之意是连指挥使司中人也不会留下。

    “多谢闻大人!”

    他也未多说其他的,就只是轻嗯了一声;

    祁宥泽的事,他自然是不会袖手旁观,只是未来……

    闻连接过了衙差手中的钥匙,对着门口的一种衙差吩咐道:

    “你们都下去吧!”

    一众人只低声道是纷纷去了,他颔首,张府尹果然是人精,想必是早已吩咐过了;

    不多时,脚步声渐渐远去;

    暗牢都是分开的,墙壁浇筑的也堪比地牢,丝毫不用担心言语会传出去;

    闻连开了门来,毋澍与铃兰二人入了内去;

    地牢的途径之路又是曲折,又是低矮;暗无天日,让人难分日夜。

    在诏狱待过的人眼中,也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所在;

    诏狱中的犯人,若是没有等到皇帝亲自提审,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有在用刑过程中撑不住去了的,也多的是自我了断的。

    如今负责管辖诏狱的镇抚司副指挥使洪轲,多年以后,将会登上指挥使之位,此人正是玄煦的左膀右臂。

    他大可以只手遮天要她永远走不出那地方,可为何要大费一番周折将她流放?

    毋澍的回忆被铃兰的动作打断了,她燃起火折子点燃壁上的烛火;

    四周亮了起来,而墙角处,蜷缩着一人,始终没有动静,像是睡着了一般;

    她见对方毫无动静,索性走到门口,拿起大铁链,一连奋力敲击了数声,才只第三声,那人便害怕地叫道:

    “啊!”

    期间夹杂着一些听不懂的;

    她始终并未停下。

    铃兰只是吃惊了一瞬;

    闻连几乎是难以置信,他不知她如何知晓初入狱之人最害怕什么声音?

    十数次以后她方才停了手,撒开铁链拍了拍手;

    铃兰附耳轻声说道:“他一直在求饶,含糊不清地说些什么不想看了,不要之类的。”

    “你问他,是否想活着出去?”

    铃兰颔首,带着食篮靠近了些,毋澍见那人状态有些不稳定,下意识拉住了她的袖子,摇头示意不要靠太近;

    她眼神示意毋澍放心,又小心走近了些开始与那始终蜷缩着的人沟通起来。

    声音不大不小,连闻连都能清楚听到,自然是听不懂;

    闻连望了毋澍一眼,对方似乎很信任此人;

    她自然是听不懂,事实上,这暹罗语她连语气都分不太清;

    譬如此刻,铃兰的语气本该是轻声安抚般的,听在旁边二人耳中,也显得十分强硬;

    半晌,那人终于平静了下来;

    铃兰打开了那篮子,又拿出一块糕点一分为二,自己先咬了一口;

    那人见状,小心翼翼接了过去开始吃了起来;

    铃兰将剩下的都推了过去,那人吃着吃着竟然开始呜咽起来;

    以为他噎到了,铃兰忙又将水袋递了过去,那人也不管了,直接就开始痛饮起来;

    一阵子过后,那人便主动又开了口,期间铃兰也发问了几句,那人也都一一答了。

    看样子那日铃兰作了男子装,又吃了能令人声音变粗的灵药,这人在暗牢中受磨折几日,根本没认出来;

    铃兰似乎是又安慰了对方几句,便起身示意二人往外走,临走前又回头叮嘱了那人些什么,那人连连点头;

    “他的确不是普通的侍卫,只是,他只一直都在否认那银两都是他自己偷来的,还说必须要见到暹罗的王子,王子一定会将他赎出去。”铃兰附耳低语;

    “他如此肯定?”毋澍若有所思。

    “嗯,我跟他说了我们会去求见暹罗王子。”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毋澍道:“无妨,我们两日后再来,操之过急反而会令他生疑。”本就是与那人说她们是上头派来探查真相的使者,此刻不顺着那人意来怕是适得其反。

    二人与闻连出去后就分头走了,二人去了月华阁,与祁成约好了会面;

    ……

    “姑娘,如何了?”

    方才推开了雅室的门,祁成迫不及待便问;

    铃兰嗔怪道:“急什么?”

    毋澍一边解下斗篷一边道:“还在进行当中,今日祁韫那头怎么样?还有你,这两日恢复得如何?”

    铃兰没甚好气:“你看他生龙活虎的,就知道了。”

    毋澍无奈地笑笑,祁成挠挠头行礼道:

    “多亏了铃兰姑娘悉心照料!”

    “谁与你悉心照料了!”但从耳根子到脖颈处几乎都快红透了。

    那日祁成设计引开那暹罗王子;

    谁料跑路到一半,那人竟突然发作,且掌风十分凌厉,亏得跑出来突然没有带什么暗器或是奇毒,不然祁成小命难保。

    “是是是!姑娘说的都是!”

    祁成连连告饶;

    铃兰见他手边露出的白色布条,这才收敛了脾气,三人坐定;

    祁成道:“话说回来,那暹罗王子竟有如此之高的武艺,暹罗王室当真是不显山不露水。”

    毋澍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若是暹罗王室最不起眼的王子都有这般的实力,施尼娜公主怎敢有那般雄心壮志?”

    “姑娘你是指……”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铃兰道:“真是个呆子,白长这么大个脑袋了;想想为何澍儿要大费周章布置如此之多?又为何只要你们盯紧那位武艺高强的王子?”

    “难道,被拿下的那位!难不成他们隐藏了重要线索?”他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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