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宋清沅也笑了，眼眸中有泪光在闪烁。
十年。
除了他，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她早该想到的。
家在北京，叫她“小九”，知道她怕黑，不愿见她爸妈，对她哥有莫名的敌意，有一个不择手段阻挠他打职业只想逼他考大学的母亲，和常年离家在西北考古对他不管不问的父亲……
明明那么多破绽的。
记忆中那个倔强安静的、会坚定地牵着她的手带着她一步步走出围墙的模糊的小小的身影，和眼前这个习惯游离于人群之外却一次次坚定走向自己的高大挺拔的少年重合在一起。
原来一直都是陆忱。
只有陆忱。
“没忘。”宋清沅很轻地说。
“刚回北京时我去过陆家，傅婆婆和孟阿姨都不在，保姆阿姨说你离家出走后就没回去过。”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陆忱无奈地勾起唇角。
“那年我在外面租好房就回去找你，你却不见了。”
“我在门外跪了两天，她才告诉我你被你姑姑接回杭州了。”
“我追去杭州了，你没认出我。”他轻描淡写地说着，“然后我就被你哥哥带走，警告我不许再来接近你。”
宋清沅看着他，满眼心疼：“……疼不疼啊。”
“没事，”陆忱无所谓地笑笑，声音很淡，“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早就习惯了。”
宋清沅蹙着眉回想了很久，却还是没想起什么。
就算不知道他的样子，但是那时的她从看不见以后就对声音很是敏感，如果说上话了不至于认不出的呀。
“你见到我的时候没和我说话吗？”她有些疑惑，小声问道。
“说了。”
陆忱想起什么，轻笑一声。
“我刚开口，你就头也没抬说不是当地人不知道路。”
“你那时候剪了头发，”他把手抬到耳朵下面一点比了比，“长度大概到这里。”
像一颗好看的小蘑菇。
宋清沅隐隐约约想起了点什么。
当时她终于回到了爷爷身边，在眼睛恢复了以后，便想换个发型开始美好的新生活。
结果在杭州的Tony老师的自吹自擂中，她想要的乖巧齐肩发就变成了非常形象的蘑菇头。
就很像那个，爱探险的朵拉。
如果那时候有人找她搭话，她没抬头倒也正常。
可是声音……不应该啊？
看出她的疑惑，陆忱抿了抿唇：“那时候我在变声期。”
声音低沉了很多，带着点沙哑，应该不是很好听。
宋清沅恍然地点点头。
陆忱低头看了眼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等一下。”
第一件事确认了，该轮到第二件了。
宋清沅看着他，轻声道：“顾顾说你当年回去找过我。”
顾清嘉最后拉住她，和她说，在她走后一个多月，陆忱来学校找过她。
顾清嘉被人叫出去看到站在走廊尽头的陆忱时完全是懵的。
听到她说宋清沅早在一个月前休学去了韩国当练习生后，那个向来挺得很直的少年脊背突然就塌了下去。
他沉默地对顾清嘉点了点头，沉默地离开了。
顾清嘉本来不想管的，只是想起宋清沅之前拜托她的事，只好咬咬牙跟了上去。
然后，就看见陆忱在下了几节楼梯后，无力地靠在墙上，抬起手臂挡住了眼睛。
“……为什么要哭呢？”
宋清沅喃喃道，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质问自己。
陆忱早就猜到了她今天不对劲会是因为这件事，既然说开了，也不必再遮遮掩掩。
他垂下眼，声音很淡很淡：“我以为你要第二次把我丢下了。”
宋清沅心口一震。
酸涩的情绪滋长，从心脏顺着血液蔓延到全身。
她掐着掌心才能控制住微微颤抖的手，喉咙里好像堵上了一团被酸涩浸湿的棉花，窒得她说不出话：“我……”
我是不是不该走的？
陆忱朝她走近一步，弯下身温柔地牵起她紧攥着的手，把那用力到泛白的手指一根根轻轻掰开，抚了抚掌心的几个月牙儿状的伤痕。
他没有抬头，声音很轻，却很认真：“小九，你先是你自己。”
所以。
不必为他停下脚步。
更不必自责。
夜深了，幕色黑得浓郁，却不见星星，只有一弯弦月静静地挂在那里，怜悯地看着众生。
明天还有录制，是时候该回去了。
快走到宿舍时，宋清沅突然停下，像是做好了什么决定。
她垂着眸，轻声喊他：“陆忱。”
“等录制结束，我们之间……再好好聊聊。”
陆忱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尖，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
“好。”
-
昨天比赛辛苦，节目组难得给嘉宾们放了大半天假。
最后一次周日团建活动是睡衣趴，中午工作人员已经给各个嘉宾送去了各队的专属风格睡衣，下午四点嘉宾们换好睡衣前往节目组租好的场地，开始大约五小时的录制。
今晚的录制也是三次团建中最为轻松的一次，节目组会为嘉宾准备各种各样的美食，嘉宾只需在享受美食的同时畅聊节目组给出的话题就行。
IPT的女生组早已换好了恐龙睡衣来到车上，一脸期待着几位男生的到来。
这恐龙睡衣都是糖果色的，有可以罩住大半个脑袋的大兜帽，帽顶顺着脊线往下有一排锯齿状的由大到小的凸起的背鳍，最后连上了一条可以左右摇晃的小尾巴。
这些都还好了，最搞的就是这连体睡衣原本其实是垂到脚踝的珊瑚绒睡裙，裙摆处做了防走光设计，有两排纽扣可以扣起，变成裤装。
只是这裆未免有点太低，所有人都变成了“小短腿”，女孩子穿起来可以可可爱爱，只是这男生的效果嘛，就很让人期待了。
有人从门口出来了。
宋清沅她们定睛一看，皮球和付朗成摇摇晃晃地迈着“企鹅步”走了过来，还在踩楼梯上车时艰难地扑腾了会儿。
宋清沅和布布笑做了一团，就连一向清冷的贺渡也忍不住弯了眉眼。
“队长，”皮球坐定后，幽怨地转过头看她们，“小陈说这衣服是你选的？”
宋清沅叹了口气：“这你可不能怪我。”
“四个风格都是按网友投票定的，我选的时候只剩下这个和大花袄了，换你你选哪个？”
皮球想象了一下自己穿大花袄的样子，忍不住抖了一个激灵，言不由衷地说道：“队长，你选得好啊！”
剩下的几位男士姗姗来迟。
陆忱和庄添都在睡衣下穿了一条自己的裤子，而Yuki则是穿着一件分成外袍和睡裤的小鲨鱼睡衣套装。
几个问号从皮球和付朗成的脸上划过。
等他们坐上车后，皮球欲言又止，终是没忍住，幽幽地问道：“添哥，为啥你能穿自己的裤子？”
庄添转头对他和善地笑了笑：“我是这个节目的赞助商。”
哦，原来是金主爸爸。
皮球脸上表情裂了裂，转向陆忱，不死心地又问：“那忱神你……”
陆忱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衣服太短了。”
他一米八六的身高，穿的最大码还是能露出一截小腿，索性就不扣底下的防走光扣，直接穿了一条自己的卫裤。
皮球的心上又中了一箭，最后心如死灰面无表情地看向Yuki。
Yuki不用他问就主动解释道：“节目组原本没算上我的，但是有这等好事我怎么能不参加呢？”
“我这睡衣是以前粉丝送的，和你们的风格还挺搭吧？嘿嘿。”
皮球木着脸点点头，安静地缩回位置陷入自闭中。
Yuki却是没个消停的，转过头和宋清沅说道：“沅妹我跟你说嗷，你是没看见，节目组送衣服给我哥的时候，我哥脸上那个抗拒哈哈哈哈哈，我从来没见过我哥这么明显地把想法写在脸上。”
“然后，节目组说这衣服是你选的，我哥脸上那个变的啊，一下就把衣服接过去了，川剧变脸都没他快哈哈哈……”
陆忱深吸一口气，一个冷嗖嗖的眼神扔过去，声音中带着警告：“郁潼。”
Yuki瞬间噤声，抿紧嘴比了个手势，意思是把嘴用拉链拉上。
宋清沅坐在后面，看着前面那人穿着和他莫名契合的西瓜红的毛绒绒的恐龙睡衣，耳后冷白的皮肤一点点泛起了粉红，没忍住捂着嘴笑了笑。
陆忱无奈地瞥了她一眼，逃避似的把睡衣的兜帽戴上。
-
到达录制现场时，节目已经布置好了各种美食，火锅炸鸡烧烤寿司披萨小龙虾，中餐西餐日料韩料水果甜点，应有尽有。
看得出来节目组是下了血本了。
宋清沅他们队来得早，先占了个好位置。
五点不到，各队陆陆续续到达，整点准时开始录制。
因为是睡衣趴，节目组也就没有安排其他主持人，将控场的任务交给了柳遥和另一个属于TEO战队的专业主持人杨贤。
柳遥换了发型，锁骨发加上法式刘海，染成了亚麻灰色，还稍稍烫了烫，看起来知性又温柔，让人不禁眼前一亮。
她穿着浅黄色的公主睡袍，坐在最中央，手上拿着手卡，对着镜头嫣然一笑：“欢迎大家来到百分百party！”
在简短几句开场白后，大家在开始享受美食的同时，也进入了第一阶段的话题。
梦想，青春，与热血。
“大家可以分享一下，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开始从事现在的职业。”
柳遥先抛砖引玉，笑了笑，毫不避讳地说道：“我是播音主持专业的，毕业时选择有很多，但大学时我接触到了英雄联盟，也开始看LPL的比赛，最终让我放弃其他选择，孤注一掷来到LPL成为赛事主持，是因为一个人。”
众人都被勾起了兴趣，纷纷竖起了耳朵。
当然，也有不少知情人，暗戳戳地看向陆忱。
就连宋清沅也没忍住，一边喝着酸奶，一边偷偷用余光瞄旁边的男生。
陆忱仿佛没感觉到四处投来的视线，专心地处理着手上的大闸蟹。
柳遥笑着继续说道：“当然，因为哪个人已经不重要了，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也很享受自己现在的状态。”
没听到八卦的众人遗憾地收回目光。
有了柳遥的开头，接下来大家也活跃了许多，纷纷开始讲述自己最初的奋斗故事。
庄添侃侃而谈完自己的发家史，有点意犹未尽，主动将话抛给了陆忱：“回想起当年的自己，也真的是头铁，才二十出头就敢脑子一热后路都没想就闯进这行业了，初生牛犊不怕虎，没想到也给我闯出了点名堂。”
“话说，小陆你开始打职业的时候还更小吧，十七还是十八？”
陆忱摘下手套，将装着剔好的蟹肉的小碗不露痕迹地往宋清沅面前推了推，淡淡回答道：“十七。”
庄添：“对对，你那时候还在上高中吧，咋想的，你爸妈怎么就愿意让你来打职业了？”
庄老板对陆忱是真的有点好奇。
自他认识陆忱以来，这小子一直是独来独往，过年也不回家，来IFN四年多了，别说爸妈了，连个亲人都不曾出现过。
好像就郑琦对陆忱家里的情况稍微有点了解，但庄添怎么问他，他都说如果陆忱不想说，那他也不会说。
陆忱顿了顿，眼底划过一道暗芒。
十年。
除了他，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她早该想到的。
家在北京，叫她“小九”，知道她怕黑，不愿见她爸妈，对她哥有莫名的敌意，有一个不择手段阻挠他打职业只想逼他考大学的母亲，和常年离家在西北考古对他不管不问的父亲……
明明那么多破绽的。
记忆中那个倔强安静的、会坚定地牵着她的手带着她一步步走出围墙的模糊的小小的身影，和眼前这个习惯游离于人群之外却一次次坚定走向自己的高大挺拔的少年重合在一起。
原来一直都是陆忱。
只有陆忱。
“没忘。”宋清沅很轻地说。
“刚回北京时我去过陆家，傅婆婆和孟阿姨都不在，保姆阿姨说你离家出走后就没回去过。”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陆忱无奈地勾起唇角。
“那年我在外面租好房就回去找你，你却不见了。”
“我在门外跪了两天，她才告诉我你被你姑姑接回杭州了。”
“我追去杭州了，你没认出我。”他轻描淡写地说着，“然后我就被你哥哥带走，警告我不许再来接近你。”
宋清沅看着他，满眼心疼：“……疼不疼啊。”
“没事，”陆忱无所谓地笑笑，声音很淡，“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早就习惯了。”
宋清沅蹙着眉回想了很久，却还是没想起什么。
就算不知道他的样子，但是那时的她从看不见以后就对声音很是敏感，如果说上话了不至于认不出的呀。
“你见到我的时候没和我说话吗？”她有些疑惑，小声问道。
“说了。”
陆忱想起什么，轻笑一声。
“我刚开口，你就头也没抬说不是当地人不知道路。”
“你那时候剪了头发，”他把手抬到耳朵下面一点比了比，“长度大概到这里。”
像一颗好看的小蘑菇。
宋清沅隐隐约约想起了点什么。
当时她终于回到了爷爷身边，在眼睛恢复了以后，便想换个发型开始美好的新生活。
结果在杭州的Tony老师的自吹自擂中，她想要的乖巧齐肩发就变成了非常形象的蘑菇头。
就很像那个，爱探险的朵拉。
如果那时候有人找她搭话，她没抬头倒也正常。
可是声音……不应该啊？
看出她的疑惑，陆忱抿了抿唇：“那时候我在变声期。”
声音低沉了很多，带着点沙哑，应该不是很好听。
宋清沅恍然地点点头。
陆忱低头看了眼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等一下。”
第一件事确认了，该轮到第二件了。
宋清沅看着他，轻声道：“顾顾说你当年回去找过我。”
顾清嘉最后拉住她，和她说，在她走后一个多月，陆忱来学校找过她。
顾清嘉被人叫出去看到站在走廊尽头的陆忱时完全是懵的。
听到她说宋清沅早在一个月前休学去了韩国当练习生后，那个向来挺得很直的少年脊背突然就塌了下去。
他沉默地对顾清嘉点了点头，沉默地离开了。
顾清嘉本来不想管的，只是想起宋清沅之前拜托她的事，只好咬咬牙跟了上去。
然后，就看见陆忱在下了几节楼梯后，无力地靠在墙上，抬起手臂挡住了眼睛。
“……为什么要哭呢？”
宋清沅喃喃道，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质问自己。
陆忱早就猜到了她今天不对劲会是因为这件事，既然说开了，也不必再遮遮掩掩。
他垂下眼，声音很淡很淡：“我以为你要第二次把我丢下了。”
宋清沅心口一震。
酸涩的情绪滋长，从心脏顺着血液蔓延到全身。
她掐着掌心才能控制住微微颤抖的手，喉咙里好像堵上了一团被酸涩浸湿的棉花，窒得她说不出话：“我……”
我是不是不该走的？
陆忱朝她走近一步，弯下身温柔地牵起她紧攥着的手，把那用力到泛白的手指一根根轻轻掰开，抚了抚掌心的几个月牙儿状的伤痕。
他没有抬头，声音很轻，却很认真：“小九，你先是你自己。”
所以。
不必为他停下脚步。
更不必自责。
夜深了，幕色黑得浓郁，却不见星星，只有一弯弦月静静地挂在那里，怜悯地看着众生。
明天还有录制，是时候该回去了。
快走到宿舍时，宋清沅突然停下，像是做好了什么决定。
她垂着眸，轻声喊他：“陆忱。”
“等录制结束，我们之间……再好好聊聊。”
陆忱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尖，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
“好。”
-
昨天比赛辛苦，节目组难得给嘉宾们放了大半天假。
最后一次周日团建活动是睡衣趴，中午工作人员已经给各个嘉宾送去了各队的专属风格睡衣，下午四点嘉宾们换好睡衣前往节目组租好的场地，开始大约五小时的录制。
今晚的录制也是三次团建中最为轻松的一次，节目组会为嘉宾准备各种各样的美食，嘉宾只需在享受美食的同时畅聊节目组给出的话题就行。
IPT的女生组早已换好了恐龙睡衣来到车上，一脸期待着几位男生的到来。
这恐龙睡衣都是糖果色的，有可以罩住大半个脑袋的大兜帽，帽顶顺着脊线往下有一排锯齿状的由大到小的凸起的背鳍，最后连上了一条可以左右摇晃的小尾巴。
这些都还好了，最搞的就是这连体睡衣原本其实是垂到脚踝的珊瑚绒睡裙，裙摆处做了防走光设计，有两排纽扣可以扣起，变成裤装。
只是这裆未免有点太低，所有人都变成了“小短腿”，女孩子穿起来可以可可爱爱，只是这男生的效果嘛，就很让人期待了。
有人从门口出来了。
宋清沅她们定睛一看，皮球和付朗成摇摇晃晃地迈着“企鹅步”走了过来，还在踩楼梯上车时艰难地扑腾了会儿。
宋清沅和布布笑做了一团，就连一向清冷的贺渡也忍不住弯了眉眼。
“队长，”皮球坐定后，幽怨地转过头看她们，“小陈说这衣服是你选的？”
宋清沅叹了口气：“这你可不能怪我。”
“四个风格都是按网友投票定的，我选的时候只剩下这个和大花袄了，换你你选哪个？”
皮球想象了一下自己穿大花袄的样子，忍不住抖了一个激灵，言不由衷地说道：“队长，你选得好啊！”
剩下的几位男士姗姗来迟。
陆忱和庄添都在睡衣下穿了一条自己的裤子，而Yuki则是穿着一件分成外袍和睡裤的小鲨鱼睡衣套装。
几个问号从皮球和付朗成的脸上划过。
等他们坐上车后，皮球欲言又止，终是没忍住，幽幽地问道：“添哥，为啥你能穿自己的裤子？”
庄添转头对他和善地笑了笑：“我是这个节目的赞助商。”
哦，原来是金主爸爸。
皮球脸上表情裂了裂，转向陆忱，不死心地又问：“那忱神你……”
陆忱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衣服太短了。”
他一米八六的身高，穿的最大码还是能露出一截小腿，索性就不扣底下的防走光扣，直接穿了一条自己的卫裤。
皮球的心上又中了一箭，最后心如死灰面无表情地看向Yuki。
Yuki不用他问就主动解释道：“节目组原本没算上我的，但是有这等好事我怎么能不参加呢？”
“我这睡衣是以前粉丝送的，和你们的风格还挺搭吧？嘿嘿。”
皮球木着脸点点头，安静地缩回位置陷入自闭中。
Yuki却是没个消停的，转过头和宋清沅说道：“沅妹我跟你说嗷，你是没看见，节目组送衣服给我哥的时候，我哥脸上那个抗拒哈哈哈哈哈，我从来没见过我哥这么明显地把想法写在脸上。”
“然后，节目组说这衣服是你选的，我哥脸上那个变的啊，一下就把衣服接过去了，川剧变脸都没他快哈哈哈……”
陆忱深吸一口气，一个冷嗖嗖的眼神扔过去，声音中带着警告：“郁潼。”
Yuki瞬间噤声，抿紧嘴比了个手势，意思是把嘴用拉链拉上。
宋清沅坐在后面，看着前面那人穿着和他莫名契合的西瓜红的毛绒绒的恐龙睡衣，耳后冷白的皮肤一点点泛起了粉红，没忍住捂着嘴笑了笑。
陆忱无奈地瞥了她一眼，逃避似的把睡衣的兜帽戴上。
-
到达录制现场时，节目已经布置好了各种美食，火锅炸鸡烧烤寿司披萨小龙虾，中餐西餐日料韩料水果甜点，应有尽有。
看得出来节目组是下了血本了。
宋清沅他们队来得早，先占了个好位置。
五点不到，各队陆陆续续到达，整点准时开始录制。
因为是睡衣趴，节目组也就没有安排其他主持人，将控场的任务交给了柳遥和另一个属于TEO战队的专业主持人杨贤。
柳遥换了发型，锁骨发加上法式刘海，染成了亚麻灰色，还稍稍烫了烫，看起来知性又温柔，让人不禁眼前一亮。
她穿着浅黄色的公主睡袍，坐在最中央，手上拿着手卡，对着镜头嫣然一笑：“欢迎大家来到百分百party！”
在简短几句开场白后，大家在开始享受美食的同时，也进入了第一阶段的话题。
梦想，青春，与热血。
“大家可以分享一下，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开始从事现在的职业。”
柳遥先抛砖引玉，笑了笑，毫不避讳地说道：“我是播音主持专业的，毕业时选择有很多，但大学时我接触到了英雄联盟，也开始看LPL的比赛，最终让我放弃其他选择，孤注一掷来到LPL成为赛事主持，是因为一个人。”
众人都被勾起了兴趣，纷纷竖起了耳朵。
当然，也有不少知情人，暗戳戳地看向陆忱。
就连宋清沅也没忍住，一边喝着酸奶，一边偷偷用余光瞄旁边的男生。
陆忱仿佛没感觉到四处投来的视线，专心地处理着手上的大闸蟹。
柳遥笑着继续说道：“当然，因为哪个人已经不重要了，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也很享受自己现在的状态。”
没听到八卦的众人遗憾地收回目光。
有了柳遥的开头，接下来大家也活跃了许多，纷纷开始讲述自己最初的奋斗故事。
庄添侃侃而谈完自己的发家史，有点意犹未尽，主动将话抛给了陆忱：“回想起当年的自己，也真的是头铁，才二十出头就敢脑子一热后路都没想就闯进这行业了，初生牛犊不怕虎，没想到也给我闯出了点名堂。”
“话说，小陆你开始打职业的时候还更小吧，十七还是十八？”
陆忱摘下手套，将装着剔好的蟹肉的小碗不露痕迹地往宋清沅面前推了推，淡淡回答道：“十七。”
庄添：“对对，你那时候还在上高中吧，咋想的，你爸妈怎么就愿意让你来打职业了？”
庄老板对陆忱是真的有点好奇。
自他认识陆忱以来，这小子一直是独来独往，过年也不回家，来IFN四年多了，别说爸妈了，连个亲人都不曾出现过。
好像就郑琦对陆忱家里的情况稍微有点了解，但庄添怎么问他，他都说如果陆忱不想说，那他也不会说。
陆忱顿了顿，眼底划过一道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