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九号下午，宋清沅准时来到了庆功宴会场。
程导这次下了血本，包了个中厅，会场用了许多电竞相关的元素进行装饰，最前方的舞台背景则是许多综艺中的经典场面拼成的海报。
看得出来他是真热爱。
宋清沅来得不算早。
会场中已经熙熙攘攘到了许多人，大多都是看着眼熟却叫不出名字的面孔，在各自交际着。
宋清沅把墨镜摘下，攥在手心。
这还是她第一次独自参加这样的场合，不太适应。
她扬起营业微笑，婉拒了几个有点面熟但应该不认识的女生的邀请，左右张望着，总算在靠里面的一桌看到了穿着黑色兜帽卫衣低头看手机的陆忱。
她放轻动作，对着已经发现她的Yuki比了个嘘声的动作，想偷偷走近给陆忱一个惊喜。
余光中却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
她怎么会感觉好像看到哥哥了？
哥哥不是应该还在北京吗？
“宋清沅。”
声音也好像。
等等。
宋清沅身体一僵，抿着唇，小心翼翼地往侧后方瞄了一眼。
然后和似笑非笑、面色不善的季淮翎对上了视线。
而对面的陆忱，早在听到她名字时就抬头看了过来，视线落在她身上时浅浅勾了下唇角。
“……”
她现在装没听见赶紧逃出这里还来得及吗？
当了快二十年守菜人，自家小白菜抖一抖叶子，季淮翎闭着眼睛都能猜到她的小心思。
不轻不重地咳了声，他抬了下眉，不紧不慢道：“在国外待了几年胆子大了？”
“看到人都不会喊人了？”
宋清沅深吸一口气，对陆忱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转身蔫蔫地低着头走到季淮翎身边，抿着唇小声喊人：“哥哥。”
季淮翎懒散地应了声，揽着肩膀把她拉得更近了些，抬眼和陆忱对视了几瞬，眼神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嘴角轻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陆忱平静地看着他揽着小姑娘走到导演制片人以及一众资方所在的主桌坐下，淡定地收回视线，删掉聊天框里的字，退出聊天界面，把手机平放在桌上，拿起茶杯抿了口。
Yuki轻晃了下他的手臂，夹着嗓音做作道：“哥！情敌都贴脸开大了，这能忍？！！”
“他还冲你笑了，这绝对是挑衅，纯纯的挑衅！！！”
“啊啊啊啊沅妹还真跟他走了？！这人谁啊？！！！”
陆忱拍开他的手，放下茶杯淡淡道：“她哥哥。”
“就算是哥哥也不能……”Yuki突然反应过来，瞬间收起了满脸的义愤填膺，换上了欠欠的笑容，“哦，是大舅哥啊。”
“那没事儿了。”
“不过，”Yuki好奇地往那边瞟了一眼，“沅妹哥哥为什么会来这儿啊？”
陆忱也不知道。
一直没说话的欧阳突然压着声音开口：“那是季淮翎啊，国内排名前三的娱乐公司星纪娱乐的创始人。”
看着Yuki茫然的眼神，他补充道：“哦，你们只需要知道，星纪娱乐是《100%电竞》除腾竞外最大的投资方。”
Yuki瞪大了眼睛：“这么牛逼？！”
-
季淮翎替宋清沅拉开椅子，自己在她右手边坐下，招来服务生要了扎果茶。
整桌有三分之二是穿着正装的男人，宋清沅不太自在，拿出手机准备找点事转移下注意力。
“清沅老师。”
听到声音，她下意识抬头，看到周泽站在旁边，朝她温和地一笑。
他拿着手机，问：“可以加一下联系方式吗？”
宋清沅其实也早就感觉出他对自己好像有点想法，所以节目后期便逐渐开始避嫌。
她以为他能懂的。
宋清沅抿着唇，犹豫着该怎么体面地拒绝。
“不方便。”季淮翎伸手挡在中间，散漫地瞥了一眼来人，语气淡然却不容怀疑，“她是艺人，不能随便给联系方式。”
宋清沅反应很快，对着他歉然地笑了笑，说了声“抱歉”。
周泽也彻底明白了她的意思，遗憾地点了点头，笑意未散，轻轻说了句“打扰了”，便转身离开。
旁边的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看了全程，眼底划过一丝精光，面上却不动声色，问道：“季总，这位是？”
季淮翎倒了杯温水，递给宋清沅，掀起眼皮淡淡看过去，“我家的。”
“节目里多谢各位照顾了。”
桌上几位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忙摆手。
“没有没有，季总言重了。”
“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程荟抱着双臂，倚着椅背，抬眼对上季淮翎，拖长语调道：“我可担不起季总这声谢。”
“不过你可真得谢谢人忱神啊，人那才叫照顾。”
季淮翎冷哼一声，说：“我自会去感谢，就不劳程大导演提醒了。”
宋清沅有些惊讶地看着两人。
原来程导和她哥哥的关系并不好吗？那还替她哥哥给她送衣服？
但，拜托能不能别把战火烧到她身上啊啊啊啊？
时间到了，程荟懒得和他计较，起身整理了下着装，有条不紊地缓步走上台，拿起话筒简短地发表了一番对综艺的总结发言，随后就宣布晚宴开始。
精致的菜品如流水般端了上来。
宋清沅在这桌也插不上什么话，只能安安静静地接受着她哥的投喂，偶尔眼巴巴地看一眼陆忱那边。
然后就看到几个长得挺漂亮的女孩子互相推搡着朝他走过去，小脸都红扑扑的。
其中一个烫着精致大波浪卷发的女生，主动走在最前面，凑到他身边半弯下身，指着手机说了什么。
大概是在要微信。
宋清沅放下筷子，端起果茶小小抿了一口。
她对陆忱一向很放心的……
？
她怎么看见陆忱拿出一个手机让那个女孩子扫码了？
然后是两个，三个，四个……十几个。
宋清沅咬着唇，心口翻腾起一股莫名的情绪，面前精致的菜肴瞬间失去了吸引力。
她心中替他想了百般原因，也还是没忍住解锁手机，偷偷点开置顶那个黑色头像。
发过去了一个问号。
然后把手机握在掌心。
整整一分钟，没有振动。
她没忍住又假装无心抬起头，匆匆扫过去一眼。
陆忱侧着头在听Yuki说什么，手机直接平放在一边的桌子上，那些女孩子凑成一团轮流扫着码。
宋清沅慢慢垂下眼睫。
她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
就好像浸在了一杯柠檬和苦瓜榨成的绿了吧唧的汁里。
她知道陆忱应该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做的。
但是她还是好不开心。
而且，她现在，好像也没什么立场，能够去干涉陆忱和其他人的交往吧。
杯中的果茶已经见了底，宋清沅垂眼盯着空了的玻璃杯好一会儿，突然想喝点别的。
她偷偷瞟了眼正和别人专心谈论生意的季淮翎，悄悄招手示意一旁的服务生过来，从他端着的托盘中拿下一个精致的香槟杯。
杯中盛着半满的浅金色液体，漂浮着细腻的气泡，清爽的果香、甜腻的花香和浓醇的酒香混合在一起，光是闻着这香味，便漾出了几分醉意。
宋清沅垂着眸，捧着杯子浅浅抿了一口。
绵密的气泡在口腔中炸开，馥郁的口感浸透味蕾。
原来这就是酒的味道。
宋清沅想着，仰头喝下一大口。
-
“……星纪目前还是以音乐制作方面的项目为主，不过你说的这个项目我也挺感兴趣的，回去会考虑。”
季淮翎说着，仔细确认鱼肉的刺已经剔干净后，把碗往左手边推了推。
搭在桌面上的筷子顺着力的方向，滚落到地上。
季淮翎意识到不对劲，猛地转过头，就看到自家妹妹面色酡红，面前放着一杯只留了个浅底的香槟。
宋清沅什么酒量他清楚，小时候调皮让她尝了小半口啤酒就抱着头喊了一下午的难受。
他专门赶回上海参加这个晚宴，不就是怕这鱼龙混杂的圈内万一会有不怀好意的人盯上她，而他家这个小傻子自小养得单纯，连拒绝人都不会。
结果千算万算……
他在这儿有意无意地挡了半天的酒算是白挡了。
他妹妹在国外待了几年，胆子确实是大了。
“宋小九！”季淮翎咬着牙，压低声音，“谁准你碰酒的！”
宋清沅已经有些晕乎乎的了，闻声抬头不躲不避地看着他，眼神不满，理直气壮道：“我就喝了！我都二十一了，可以喝酒的！”
季淮翎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怒气，和同桌的其他人说了句“失陪”，扶起宋清沅，“跟我回家。”
宋清沅借着他的力站起身后，又把他的手推开，“不要。”
坐在另一桌的季淮翎的助理秦可站起身过来搀扶她，也被推开。
“秦可姐姐，”宋清沅虽然有点走不稳，但现在还能认人，对着她摆摆手，“我没事，我去找个人。”
在众人的注视下，她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了几步，直到一个身影挡在她的前面。
宋清沅鼻尖耸动了下。
是熟悉的柚子香味。
她扬起一个甜甜的笑，一点点抬头，先看到那颗诱人的殷红小痣，然后是那双全世界最好看的桃花眼。
年轻男人神色淡淡，眼神却是无尽的温柔。
宋清沅又走近了一步，扯住他的袖口，带着醉意的嗓音愈发绵软。
她看着他，眼睛中满是懵懂和依赖，软乎乎地撒着娇：“陆忱。”
陆忱垂眸看她。
“嗯，我在。”
宋清沅笑得更甜了，扯着他衣袖的手轻轻晃了晃，声音软得像棉花糖：“哥哥，背。”
陆忱身体明显一僵。
护在她身后的季淮翎脸黑如锅底，没好气地瞪了陆忱一眼，又耐心放轻声音哄着自家妹妹：“小九，哥哥在这里，哥哥背你回家好不好？”
宋清沅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小望哥哥，也是哥哥。”
季淮翎气得哽住，又不好对百般疼爱的妹妹撒气，只能又恶狠狠地瞪了陆忱一眼。
陆忱却没有半点心思理会他。
听到小姑娘的那个称呼后，陆忱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无比熟练地，像是做过很多次地在小姑娘面前蹲下身。
清冷的声音无奈而宠溺。
“上来。”
程导这次下了血本，包了个中厅，会场用了许多电竞相关的元素进行装饰，最前方的舞台背景则是许多综艺中的经典场面拼成的海报。
看得出来他是真热爱。
宋清沅来得不算早。
会场中已经熙熙攘攘到了许多人，大多都是看着眼熟却叫不出名字的面孔，在各自交际着。
宋清沅把墨镜摘下，攥在手心。
这还是她第一次独自参加这样的场合，不太适应。
她扬起营业微笑，婉拒了几个有点面熟但应该不认识的女生的邀请，左右张望着，总算在靠里面的一桌看到了穿着黑色兜帽卫衣低头看手机的陆忱。
她放轻动作，对着已经发现她的Yuki比了个嘘声的动作，想偷偷走近给陆忱一个惊喜。
余光中却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
她怎么会感觉好像看到哥哥了？
哥哥不是应该还在北京吗？
“宋清沅。”
声音也好像。
等等。
宋清沅身体一僵，抿着唇，小心翼翼地往侧后方瞄了一眼。
然后和似笑非笑、面色不善的季淮翎对上了视线。
而对面的陆忱，早在听到她名字时就抬头看了过来，视线落在她身上时浅浅勾了下唇角。
“……”
她现在装没听见赶紧逃出这里还来得及吗？
当了快二十年守菜人，自家小白菜抖一抖叶子，季淮翎闭着眼睛都能猜到她的小心思。
不轻不重地咳了声，他抬了下眉，不紧不慢道：“在国外待了几年胆子大了？”
“看到人都不会喊人了？”
宋清沅深吸一口气，对陆忱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转身蔫蔫地低着头走到季淮翎身边，抿着唇小声喊人：“哥哥。”
季淮翎懒散地应了声，揽着肩膀把她拉得更近了些，抬眼和陆忱对视了几瞬，眼神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嘴角轻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陆忱平静地看着他揽着小姑娘走到导演制片人以及一众资方所在的主桌坐下，淡定地收回视线，删掉聊天框里的字，退出聊天界面，把手机平放在桌上，拿起茶杯抿了口。
Yuki轻晃了下他的手臂，夹着嗓音做作道：“哥！情敌都贴脸开大了，这能忍？！！”
“他还冲你笑了，这绝对是挑衅，纯纯的挑衅！！！”
“啊啊啊啊沅妹还真跟他走了？！这人谁啊？！！！”
陆忱拍开他的手，放下茶杯淡淡道：“她哥哥。”
“就算是哥哥也不能……”Yuki突然反应过来，瞬间收起了满脸的义愤填膺，换上了欠欠的笑容，“哦，是大舅哥啊。”
“那没事儿了。”
“不过，”Yuki好奇地往那边瞟了一眼，“沅妹哥哥为什么会来这儿啊？”
陆忱也不知道。
一直没说话的欧阳突然压着声音开口：“那是季淮翎啊，国内排名前三的娱乐公司星纪娱乐的创始人。”
看着Yuki茫然的眼神，他补充道：“哦，你们只需要知道，星纪娱乐是《100%电竞》除腾竞外最大的投资方。”
Yuki瞪大了眼睛：“这么牛逼？！”
-
季淮翎替宋清沅拉开椅子，自己在她右手边坐下，招来服务生要了扎果茶。
整桌有三分之二是穿着正装的男人，宋清沅不太自在，拿出手机准备找点事转移下注意力。
“清沅老师。”
听到声音，她下意识抬头，看到周泽站在旁边，朝她温和地一笑。
他拿着手机，问：“可以加一下联系方式吗？”
宋清沅其实也早就感觉出他对自己好像有点想法，所以节目后期便逐渐开始避嫌。
她以为他能懂的。
宋清沅抿着唇，犹豫着该怎么体面地拒绝。
“不方便。”季淮翎伸手挡在中间，散漫地瞥了一眼来人，语气淡然却不容怀疑，“她是艺人，不能随便给联系方式。”
宋清沅反应很快，对着他歉然地笑了笑，说了声“抱歉”。
周泽也彻底明白了她的意思，遗憾地点了点头，笑意未散，轻轻说了句“打扰了”，便转身离开。
旁边的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看了全程，眼底划过一丝精光，面上却不动声色，问道：“季总，这位是？”
季淮翎倒了杯温水，递给宋清沅，掀起眼皮淡淡看过去，“我家的。”
“节目里多谢各位照顾了。”
桌上几位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忙摆手。
“没有没有，季总言重了。”
“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程荟抱着双臂，倚着椅背，抬眼对上季淮翎，拖长语调道：“我可担不起季总这声谢。”
“不过你可真得谢谢人忱神啊，人那才叫照顾。”
季淮翎冷哼一声，说：“我自会去感谢，就不劳程大导演提醒了。”
宋清沅有些惊讶地看着两人。
原来程导和她哥哥的关系并不好吗？那还替她哥哥给她送衣服？
但，拜托能不能别把战火烧到她身上啊啊啊啊？
时间到了，程荟懒得和他计较，起身整理了下着装，有条不紊地缓步走上台，拿起话筒简短地发表了一番对综艺的总结发言，随后就宣布晚宴开始。
精致的菜品如流水般端了上来。
宋清沅在这桌也插不上什么话，只能安安静静地接受着她哥的投喂，偶尔眼巴巴地看一眼陆忱那边。
然后就看到几个长得挺漂亮的女孩子互相推搡着朝他走过去，小脸都红扑扑的。
其中一个烫着精致大波浪卷发的女生，主动走在最前面，凑到他身边半弯下身，指着手机说了什么。
大概是在要微信。
宋清沅放下筷子，端起果茶小小抿了一口。
她对陆忱一向很放心的……
？
她怎么看见陆忱拿出一个手机让那个女孩子扫码了？
然后是两个，三个，四个……十几个。
宋清沅咬着唇，心口翻腾起一股莫名的情绪，面前精致的菜肴瞬间失去了吸引力。
她心中替他想了百般原因，也还是没忍住解锁手机，偷偷点开置顶那个黑色头像。
发过去了一个问号。
然后把手机握在掌心。
整整一分钟，没有振动。
她没忍住又假装无心抬起头，匆匆扫过去一眼。
陆忱侧着头在听Yuki说什么，手机直接平放在一边的桌子上，那些女孩子凑成一团轮流扫着码。
宋清沅慢慢垂下眼睫。
她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
就好像浸在了一杯柠檬和苦瓜榨成的绿了吧唧的汁里。
她知道陆忱应该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做的。
但是她还是好不开心。
而且，她现在，好像也没什么立场，能够去干涉陆忱和其他人的交往吧。
杯中的果茶已经见了底，宋清沅垂眼盯着空了的玻璃杯好一会儿，突然想喝点别的。
她偷偷瞟了眼正和别人专心谈论生意的季淮翎，悄悄招手示意一旁的服务生过来，从他端着的托盘中拿下一个精致的香槟杯。
杯中盛着半满的浅金色液体，漂浮着细腻的气泡，清爽的果香、甜腻的花香和浓醇的酒香混合在一起，光是闻着这香味，便漾出了几分醉意。
宋清沅垂着眸，捧着杯子浅浅抿了一口。
绵密的气泡在口腔中炸开，馥郁的口感浸透味蕾。
原来这就是酒的味道。
宋清沅想着，仰头喝下一大口。
-
“……星纪目前还是以音乐制作方面的项目为主，不过你说的这个项目我也挺感兴趣的，回去会考虑。”
季淮翎说着，仔细确认鱼肉的刺已经剔干净后，把碗往左手边推了推。
搭在桌面上的筷子顺着力的方向，滚落到地上。
季淮翎意识到不对劲，猛地转过头，就看到自家妹妹面色酡红，面前放着一杯只留了个浅底的香槟。
宋清沅什么酒量他清楚，小时候调皮让她尝了小半口啤酒就抱着头喊了一下午的难受。
他专门赶回上海参加这个晚宴，不就是怕这鱼龙混杂的圈内万一会有不怀好意的人盯上她，而他家这个小傻子自小养得单纯，连拒绝人都不会。
结果千算万算……
他在这儿有意无意地挡了半天的酒算是白挡了。
他妹妹在国外待了几年，胆子确实是大了。
“宋小九！”季淮翎咬着牙，压低声音，“谁准你碰酒的！”
宋清沅已经有些晕乎乎的了，闻声抬头不躲不避地看着他，眼神不满，理直气壮道：“我就喝了！我都二十一了，可以喝酒的！”
季淮翎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怒气，和同桌的其他人说了句“失陪”，扶起宋清沅，“跟我回家。”
宋清沅借着他的力站起身后，又把他的手推开，“不要。”
坐在另一桌的季淮翎的助理秦可站起身过来搀扶她，也被推开。
“秦可姐姐，”宋清沅虽然有点走不稳，但现在还能认人，对着她摆摆手，“我没事，我去找个人。”
在众人的注视下，她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了几步，直到一个身影挡在她的前面。
宋清沅鼻尖耸动了下。
是熟悉的柚子香味。
她扬起一个甜甜的笑，一点点抬头，先看到那颗诱人的殷红小痣，然后是那双全世界最好看的桃花眼。
年轻男人神色淡淡，眼神却是无尽的温柔。
宋清沅又走近了一步，扯住他的袖口，带着醉意的嗓音愈发绵软。
她看着他，眼睛中满是懵懂和依赖，软乎乎地撒着娇：“陆忱。”
陆忱垂眸看她。
“嗯，我在。”
宋清沅笑得更甜了，扯着他衣袖的手轻轻晃了晃，声音软得像棉花糖：“哥哥，背。”
陆忱身体明显一僵。
护在她身后的季淮翎脸黑如锅底，没好气地瞪了陆忱一眼，又耐心放轻声音哄着自家妹妹：“小九，哥哥在这里，哥哥背你回家好不好？”
宋清沅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小望哥哥，也是哥哥。”
季淮翎气得哽住，又不好对百般疼爱的妹妹撒气，只能又恶狠狠地瞪了陆忱一眼。
陆忱却没有半点心思理会他。
听到小姑娘的那个称呼后，陆忱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无比熟练地，像是做过很多次地在小姑娘面前蹲下身。
清冷的声音无奈而宠溺。
“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