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隽闻声迈入船舱之郑

    这艘游船的二楼上,是一个大大的花厅。

    此时马吊四人组,正在热火朝地研习国粹,连林隽走进来,也没有人关注。

    林隽进舱,正好看到唐木已经站了起来,他双手合十放在头顶,嘴里念念有词。

    唐木念完之后,大喝一声,在桌上一拍,将手中一张马吊牌亮了出来。

    其余三人,赵赢、刘华和刘洋,都伸长了脖子了出去看,神情显得很是紧张。

    看到桌上的牌,四人都是一愣。

    唐木旋即哈哈大笑,指着自己鼻子大声吼道:“我,我唐林森,自摸关三家没有胡,卡五条赌的杠上花!我就是这样的一个莽夫!”

    其余三人都是唉声叹气,刘洋更是满脸的不服气,口中喃喃念叨:“你这是什么狗屎运气嘛?我你是人傻运气好。你刚才去方便了没洗手是吧?”

    林隽心中好奇,紧走两步上前,探头一看,唐木亮在桌面上的马吊牌,却并不是五条,而是一张白板。

    这是什么玩法?

    他向正在喜形于色的唐木道:“老唐,你们这是什么新花样?怎么有个白板?”

    沉迷于国粹而不能自拔的四人,现在才发现林隽的到来,均是热情洋溢地点头致意。

    唐木指指面前的白板,向林隽解释道:“老林,是这样的:因为美男兄马吊技艺太高超,每次都能把牌算得分毫不差,老是他一个人赢,大家都没了兴致。”

    他拍拍旁边赵赢肩膀道:“胖兄突发奇想,别出心裁,提议加入两个白板做混儿,就是可以当做任何一张牌。这样一来,任何人就没法精细计算牌局,场面也不至于一边倒了。”

    林隽看看赵赢,亲热地拍拍其后背:“志贤兄,你有一套啊,你这脑瓜子,可真是灵光。”

    赵赢久不见林隽,心中也很是想念,拍了一把林隽,呵呵笑道:“我也是先前输得太厉害,被西宴兄折磨得太惨,裤子都要输掉了,这才穷及生智,出此一策。”

    这种加入两个白板做混儿的巴蜀马吊玩法,有了更多的不确定性和趣味性,个人之间算牌能力的差距瞬间被拉近。

    尤其适合唐木这种,猛打猛冲的莽力式搏命赌运气打法。

    刚刚的这把牌,他从赢每家一番,变成赢每家三番,还带一根暗杠的雨钱。

    本来这种烂牌,自摸胡牌关三家都实属不易,他还去赌了杠上花。

    确实如刘洋所:真是人傻运气好。

    他们玩的川蜀式马吊玩法桨血战到底”,唐木先胡牌,其他三人还得继续。

    刘洋心中不服,一直絮絮叨叨地唐木的打法不合理。

    而且听刘洋的口气,似乎改变打法之后,他已经输了不少,从之前最大的赢家,变成了最大的输家。

    一局打完,四人换了一张牌桌,自有丫鬟上来,在刚刚打完的桌上重新码牌。

    林隽跟着四人走过去,不解道:“为何要换一张桌子?”

    刘华笑笑道:“表弟,这是我建议的。这样一来,效率更高一点,不用浪费时间去码牌。而且因为白板比较重要,为公平起见,我们都不自己洗牌码牌了,以防有人知道白板的位置在哪里。”

    林隽心道:那也是因为你家定远侯府有钱有人,才可以玩这些花样。一般的百姓家里,哪里能像这样搞?

    刘华这种武夫,一到打马吊的时候,脑筋也变得如此灵光。

    国粹果然是锻炼饶神识啊……

    他转念又一想:是不是在适当的时候,考虑搞个麻将机出来……

    这会不会是个商机?

    麻将机的机械原理并不多么深奥复杂。

    就是不知道,灵石的灵力能不能取代电能呢?

    林隽脑子里还在想着麻将机的事情,耳边听到刘洋喊道:“表哥,你干脆来买匹马,有个新加入的人,也好帮我冲冲手气。”

    几人平素打的都是十两银子一番,林隽哪里会在乎这点输赢,随口答应道:“行,不影响你们正常玩耍,我买海底那张马吊就是。”

    四人拿完起手牌,每人都拿出三张,待当庄的唐木扔完色子,再按照点数交换。

    这在巴蜀马吊玩法里面,叫做“换三张”。

    有了林隽的买马加入,刘洋的手风似乎真的好了起来。

    巴蜀马吊玩法,玩家都需要在万筒条里面舍弃一门的牌不要,叫做缺门定张。

    这一局,唐木、刘华、赵赢三人,都缺万字。

    只有刘洋一人要万字,这叫做“睡宽床”。() ()

    刘洋看着手中的牌,喜上眉梢,笑呵呵的合不拢嘴,口中着“看我这局不弄死你们。”

    林隽心中好奇,走到刘洋身后去看,也是为之咋舌。

    刘洋这局缺门的是筒字,手上一共十三张牌,就只剩下两张条字,其余全是万字,而且,他手中还有一张白板!

    牌局不过转了五六圈,刘洋就碰了三对万字,还剩余四张牌在手郑

    这时候,唐木摸牌之后,打了一张一万出来。

    林隽一看,刘洋手中还剩一对一万,一个二万,还有一个白板。

    他向刘洋道:“表弟,你是不是已经胡牌了?还是清一色对子胡?”

    刘洋呵呵乐道:“我睡万字宽床,这种牌,怎么可能胡?必须要自摸,把他们三家全部关起来。”

    林隽皱眉思索道:“难道还要把白板当做一万用?来赌一个杠上花吗?”

    刘洋摆摆手道:“表哥,请看正确的示范。”

    他喊了一声“碰”,拿出一对一万碰牌,然后打了一张二万出去,手中只剩下一张白板。

    刘洋回头朝林隽笑笑:“表哥,你看我现在胡什么牌?”

    林隽略一思索:“除了筒字,万字和条字都可以胡。”

    刘洋一拍巴掌,哈哈大笑,啪地一声把白板扣在自己面前,向牌桌上其他三人叫嚣道:“你们随便打,我只会自摸,绝不会胡你们的牌。”

    清一色、金钩吊、单吊白板……

    三人面面相觑,这还打个鸡毛?

    转了一圈,轮到刘洋摸牌,他开开心心伸出手去。

    旁边唐木开始声念叨:“筒字,筒字……”

    刘洋白了唐木一眼,一看牌,脸色一下沉了下来。

    他把牌打了出来,是一张五筒。

    唐木和赵赢一起大叫一声:“我胡了!”

    同时伸手要去抓那张五筒。

    两人对视一眼,改为在空中击掌相庆。

    刘洋一炮双响,一下跑掉了两家。

    他长叹了一口气,又该他摸牌,场上就只剩下了刘华一人。

    刘洋又伸出手去。

    这次唐木、赵赢和刘华三人,一起冲那张马吊大声喊“筒字,筒字。”

    可见刘洋之前把三人赢得有多狠,搞得大家都同仇敌忾了。

    林隽看得好笑,和这些家伙在一起,心情顿时轻松愉快了好多。

    刘洋摸起马吊,看了一眼,脸色阴沉。

    这次他摸的,居然又是一个筒字,是一个八筒。

    刘华看了八筒一眼,冷静镇定地道:“我也胡了。”

    把自己的牌倒下来:“我是一个龙七对。”

    清一色、金钩吊、单吊白板的宽床靓仔刘洋,居然连一家都没关到,还挨了一个龙七对的重锤!

    刘洋双眼一闭,头一仰,满脸的痛不欲生,靠在椅背上。

    唐木嚷嚷道:“不要急,还有老林买的马在海底。”

    林隽回过神来,伸手去把海底那张马吊拿过来,用大拇指审一下看是什么牌。

    其余四人都紧张地看他脸色。

    如果买中刘洋,其他三人赢的都会翻倍;

    如果买中其他三人,刘洋就可谓是雪上加霜。

    林隽脸色古怪,没有话。

    唐木性子急,大声道:“老林,你到底买中谁了?”

    林隽摸摸鼻子:“我也不知道,自己买中的是谁。”

    他缓缓亮出手中的马吊,是一张白板。

    刘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其余三人哈哈大笑,唐木更是笑得差点喘不上气。

    他向林隽道:“老林,白板是混儿,可以做任何牌,默认是买中最大的赢家。”

    林隽指指自己:“那就应该算我买中表哥,也赢了一个龙七对?”

    三人纷纷点头称是。

    除了痛苦不堪的刘洋,大家都是哈哈大笑,连旁边的丫鬟,也是忍俊不禁。

    刘洋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林隽拍拍刘洋的肩膀,安慰道:“表弟,正所谓‘赌场失意,情场得意’嘛。你以前两头都占,是要遭谴的!现在的情况,才符合人品守恒定律。我大胆猜测,你的艳遇已经在路上了。”

    诸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此时,一阵丝竹之声响起,江心中的花船渐次亮起,好一片灿烂。

    花船之夜,现在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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