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隽看得分明,这人分明就是自己救下,却从始至终,都未曾出面为自己作证的少年书生!

    之前在咸宜观中,他也曾在外出方便时,见到了这个少年书生。

    正要留住此人,问个究竟的时候,却被这个少年书生的神秘护卫,把自己和唐木、刘华三人揍了个灰头土脸。

    据事后合计,林隽和赵赢分析,这名少年书生,极有可能是当今皇帝陛下的私生子。

    老子辛辛苦苦写了半诗,又出了这么多银子。

    还要和人pK半,搞了这么多花样,费不完的心思。

    结果又被你这臭子先拔头筹,轻轻松松溜到了玄机居士船上,占老子的便宜?

    这个人渣!

    林隽越想越气,仿佛感到自己头上多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他心中大怒,哪里还管得这少年是不是什么皇子?

    你丫凭什么不参加真金白银的公平对决?

    为何不守规矩?

    皇子就可以白嫖老子的玄机居士吗?

    林隽立马向船尾方向追了过去。

    那少年书生见林隽追来,倒也并不慌张,还向他挥挥手作别,才转头纵身一跃,跳下船去。

    等林隽追到船尾,只见一艘舟,已经离开了玄机居士的花船,向旁边不远处一艘大船划去。

    少年书生站在船尾,见傻傻立在花船上的林隽,还做了一个鬼脸。

    给老子带绿油油的帽子,还要嘲弄我?

    管你是谁,老子都要弄死你!

    蛮劲发作之下,林隽气往上冲,左右顾盼一下,见船尾下还系着舟,当即也愤然跃下。

    玄机居士就在这里,反正她又不会跑,先追上这臭子,把事情问清楚了再。

    林隽心中一直都有疑问,也想印证一下自己和赵赢的分析猜测。

    所以即便这少年书生,很大可能是皇子身份,他也无所畏惧。

    总不可能,找他问个话,还要砍掉脑袋不成?

    他奋力划动船桨,向舟追去。

    林隽现在已经是七品修行者,又修行过淬体之术,身体素质早就远超常人。

    他在满腔愤怒驱使之下,用足了吃奶的力气,越划越快,和前面舟的距离,也快速拉近。

    前面舟靠上了不远处的一艘花船。

    这首花船看上去,比之其他船只,都要高大豪阔些。

    船头顶上,还有一个望斗,想必刚才柳先生就是在此处,献祭了林隽的《水调歌头》一词。

    林隽追到船下的时候,少年书生已经沿着绳梯,攀上了大船。

    他见林隽正准备攀上船来,顺手从头上摘下发簪,朝林隽投掷下来。

    林隽现在的反应和身手,和往日早就不可同日而语。

    他稍一偏头,一伸手,就接住了这枚发簪。

    抬头一看,少年书生的身影已经从船边消失。

    事不宜迟,千万不要再让这家伙从眼前溜走。

    林隽将发簪咬在口中,手足并用,向船头攀爬上去。

    鼻翼中隐隐传来发簪上的香气。

    他心中暗暗咒骂,这个娘娘腔,搞得他自己香喷喷的一身。

    怪不得会被王云这些坏子看上,老子好心救你,却被你如戴戏!

    看老子追上你,不打烂你的屁股。

    遇到你,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他一边暗暗咒骂,一边迅速攀爬了上去。

    眼看就要到船头,他侧头听听,没有什么声音。

    上面应该没有什么埋伏。

    林隽用力一蹬腿,双手同时发力,一跃而起,猛地跳上船头。

    他刚刚落地,还未站稳,突然眼前一花。

    扑面而来的,是一阵如水银泻地般的刀气!

    出刀攻击林隽的人,身形都藏在刀光之后,一时也看不清楚。

    林隽惊出了一身冷汗,就地一个打滚,避了过去。() ()

    然后他迅速起身,运转神行百变的功法,竭力腾挪瞬移,避开了漫刀光。

    刀气就在林隽身后。

    无论他如何闪转变化步伐,森寒的刀气,都如跗骨之蛆一般,贴在他背心之处,随时都要刺破他的肌肤一般。

    这在他练成《神行百变经》之后,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他已经把灵力在腿上两条灵脉中,运行刀极致,还是无法摆脱如影随形的刀气。

    突然之间,林隽听到身后微微“咦”了一声,刀气瞬间消弭。

    他惊魂方定,回过头去,背后夜风阵阵,空无一人。

    林隽再抬头一看,看到那少年书生已经上了甲板的二层,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正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

    林隽又回头看看身后,环顾四周一下,半个人影都没有,难道刚才是个幻觉?

    他指着那少年书生大声喊道:“有种的不要走!”

    少年书生朝他吐了吐舌头,身影从船栏边消失。

    林隽心中大急,双足发力,猛地一蹬地,身躯拔地而起。

    他伸手在二楼栏杆上面一扶一拉,就落在了二楼的甲板上。

    少年书生已经快步走进船舱,进去之前,还回头挑衅地看了林隽一眼。

    林隽拔腿就要追进去,突听一声轻喝:“站住!”

    然后舱顶和甲板两侧,悄无声息地涌出一班甲士,全都张弓搭箭,对准了林隽。

    亮铮铮的箭头,全部指向林隽身躯,只要他稍有异动,只怕马上就会被射成一只刺猬。

    林隽鼻尖上的汗珠在月色下闪闪发亮。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顿时放心下来。

    这些甲士并不是禁军内卫打扮,而是一身黑色的玄甲军。

    北境的玄甲军,怎么会在这里?

    既然不是禁军内卫,那就完全不虚了。

    何况出现在这里的还是玄甲军,出了事也有老爸老妈兜底。

    看来分析有误,这少年书生,只怕是北军中哪位将领的子侄。

    那我怕个几把毛啊?

    他成竹在胸,先高举双手,免得被误会杀伤。

    然后大喊一声:“东院办案,谁人敢阻拦于我?”

    大喊声中,一面铜牌出现在他手郑

    林隽高擎铜牌:“我乃东院铜牌密使,都不要乱动!”

    卫公你不要怪我暴露身份啊。

    大随境内您的逼格最高,提您的名号最好使,何况还有东院铜牌,不得不先扯扯您的虎皮。

    他一脸的笃定,高声道:“东院正在追捕人犯,请你们配合。”

    林隽手指船舱方向,声音铿锵有力:“刚刚这个人犯,我抓定了!老爷都保不住他,我的!”

    所有甲士都像雕塑一样,纹丝不动,保持张弓搭箭的姿势。

    但是,林隽看这些甲士,所有饶眼光里都有一种戏谑之意。

    他们看着林隽,都像是在看傻子一样。

    船舱里传出一个男子的醇厚沉静的声音:“让这子进来吧。”

    众甲士顷刻之间如潮水一般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从来都没出现过一般。

    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林隽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

    可能是北军将领中的哪位叔父辈吧。

    事情迫在眉睫,已经无暇去人工智能系统里,调取声音来进行匹配查验了。

    他心心念念想的是:可不能再让那臭子溜了。老子一定要他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

    船舱里大不了就有个北军的高级将领,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就是父亲的老部下而已。

    林隽来不及再多想,抬腿就迈步走进了船舱。

    一进船舱,他立刻尴尬在了原地。

    林隽瞬间明白,为何甲士们看自己,会像是看傻子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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