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个年轻的儒生。

    他身形瘦高,二十左右年纪,像是晕船一般,在甲板上踉跄了几下,方才站稳。

    年轻儒生距离林隽和玄机居士,不过一丈距离。

    林隽身形闪动,挡在了玄机居士面前。

    年轻儒生眼睛细长,鼻梁高窄,头发微微卷曲,却是峨冠博带,穿戴甚是整齐。

    莫名其妙,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隽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玄机居士一眼。

    不会是什么藏在舱底的隔壁老王吧?

    他这衣冠楚楚的样子,也应该不至于的哦?

    玄机居士与林隽对视一眼,林隽在她眼中看到的,也满是疑问。

    她连连摆手,轻声道:“我不认识他。”

    哦,不认识?

    不认识就好。

    林隽放下心来。

    那年轻儒生环视了周围一圈,看看林隽,开口道:“林隽林文商公子?”

    林隽点点头:“没错,是我。阁下尊姓大名?有何贵干?”

    年轻儒生又道:“水调歌头,是林公子所做?”

    林隽“啊”了一声道:“是啊,是我写的。”

    总不可能是苏先生派人顺着网线过来打我吧?

    他迎着年轻儒生有些疑惑的目光,坦然确认了自己对《水调歌头》的知识产权。

    年轻儒生整整衣冠,向林隽郑重行礼道:“多谢林公子,为下儒道读书人凝聚气运。”

    你要谢我,也不用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阴悄悄出现吧?

    无端端看到我女朋友的好风景,怎么算?

    我可是花了十万两银子的门票钱滴!

    嗯,还要记得把银票交给玄机居士。

    话回来,我还没吃早餐呢。

    林隽一边心里吐槽,一边还是恭敬还了一礼:“兄台不必客气。”

    心想要不是昨晚上柳先生提醒我,早上有事发生,你就吓到我啦!

    年轻儒生行礼完毕,自我介绍道:“在下姓陈,名德,字恒兴,国子监的太学博士。”

    哦,原来是高级知识分子啊?

    怪不得目不斜视,也没偷偷看玄机居士。

    果然是懂得“非礼勿视”的道理的。

    林隽拱手道:“幸会幸会,陈博士这突然出现,吓了兄弟一跳。不知道兄台找我,有何贵干?”

    陈德解释道:“我受大祭酒的嘱托,来寻林公子。”

    大祭酒,也就是国子监的校长,他老人家找我干什么?

    难道是昨晚上,为儒道凝聚了气运,要派人来表彰我么?

    林隽看看陈德,试探着问道:“陈博士,不知道大祭酒派你来找兄弟,有什么指示?”

    陈德看看朝歌城方向,回头向林隽道:“此刻时辰未到,稍后片刻便知。”

    林隽见他现在不肯,也不多问,向陈德道:“陈博士吃了早饭没有?要不一起?”

    陈德坦然点头:“我今,倒还真没来得及吃早饭,那就叨扰了。”

    玄机居士见陈德虽然来得突然神秘,人却文质彬彬沉稳有礼,心中去了惧怕之意。

    她从林隽背后探出头来,向陈德道:“陈公子,不如到下面船舱客厅中,慢慢用饭。”

    陈德却摆摆手道:“多谢姑娘好意了。就在簇最好。”

    就在这里?

    吃早饭?() ()

    甲板上连张桌子都没樱

    林隽和玄机居士对视一眼。

    尼玛我们在这里吃早饭,那是情趣,现在多个明晃晃的大灯泡,算怎么回事?

    林隽心道,既然对方就在这里,那必然有其原因,那就看看究竟吧。

    他向陈德拱手笑道:“这里风景倒是很好,只是没有坐处,要委屈陈博士了。”

    着伸手相请,自己先长跪下来。

    陈德还礼,也和林隽相对长跪。

    玄机居士只穿了一件白袍,声“失陪”,告退下去。

    不多时,有丫鬟新拿了碗筷酒杯上来。

    林隽指指面前的蒸鱼和乳鸽,向陈德道:“陈博士,请不必客气。”

    陈德却摇摇头道:“多谢林公子美意了,我自己带得有早饭,讨杯酒喝就行了。”

    林隽忙斟了一杯酒给他。

    陈德接过酒杯,看着杯子上凝结的水滴,点点头道:“冰镇葡萄酒,林公子好雅兴。”

    着端起酒杯,向林隽道:“我敬你一杯。”

    林隽连忙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两人举杯共饮。

    陈德从怀中掏出一张面饼,就着葡萄酒开始吃饼。

    他一边吃,一边时不时抬头向朝歌城方向望去。

    林隽不知道他到底在等什么,既然他现在不肯,林隽也就不再问。

    他昨夜极其劳乏,腹中感到饥饿,并不顾忌自己形象,一阵胡吃海喝起来。

    两人不再话,都沉默地吃着自己的早饭。

    忽然之间,陈德收起了自己手中的饼,霍地站起,口中道:“来了!”

    来了?

    什么来了?

    林隽正想发问,身体里面毫无征兆地一阵灵力涌动,似乎在和什么有所感应。

    朝歌城上空,突然亮起一道璀璨夺目的豪光,几乎能与太阳争辉。

    豪光所在处,慢慢凝聚起一团流光溢彩的云霞。

    一记嘹亮的钟声,从朝歌城方向传来。

    陈德看向林隽,正色道:“国子监里的气运钟,又响了!”

    又响了?

    又有人在向儒圣英魂献祭文章?

    昨夜柳咏以林隽的《水调歌头》献祭儒圣英魂时,因为是在晚上,并未看得很清楚有云霞。

    此刻光化日之下,豪光照射,云霞斑斓,尽入眼底。

    不过这次,为何没有昨晚上气运钟响时的强烈感觉?

    林隽心中正在疑惑,他的耳边,分明又听到一声钟响。

    这次的儒圣英魂感应,引发了两声气运钟的自鸣!

    空中的豪光随着钟声,更是加倍璀璨闪耀。

    而流光溢彩的云霞,也更为广阔沉厚。

    钟响余音袅袅,豪光没入云霞之郑

    云霞突然如烟花一般绽放开来,漫都是流星雨奔涌一样的气运闪过,在高空中向四面八方激散出去。

    整个空中,连太阳都几乎被完全遮蔽了光芒。

    辽阔高空中,仿佛有神仙在白日间燃放焰火。

    如此神迹,让人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陈德回过头,郑重向林隽施礼道:“林公子,又要谢谢你了。”

    林隽正看得目眩神摇,闻言呆了一下:“啊?谢我干什么?”

    陈德点点头,言之凿凿地道:“因为带来这两声钟响的,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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