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英一把扶住拓跋杰,沉声问道:“老四,怎么样?”

    拓跋杰伸手在脖子上抹了一把,回答道:“我没事。”

    林隽看他在脖子上抹这一把,有鳞片状的甲叶一闪,掉落了下来。

    拓跋英抬眼,仔细看淋弟脖子上的伤痕一眼,点点头道:“还好你穿了符甲。”

    林隽心中暗道可惜。

    自己刚刚一直示弱,引诱拓跋杰冒失进攻,趁其不备一刀划中了对方的颈项。

    这必杀的一击,却被符甲所化解。

    对方也跟自己一样,出来执行任务,做了尽量周全的防护。

    不过看起来,对方这符甲,似乎是一次性的消耗品。

    防护的功能,也远远比不上自己的“蚕宝甲”。

    虽然没能一刀格毙拓跋杰,但对方毕竟还是受伤了。

    这样一来,魔族拓跋家的四人,也收起了轻视之心。

    老大拓跋英是最沉稳的,向三个弟弟道:“咱们现在是在大随国境之内,既然套不出这子的话,他又有些扎手。未免夜长梦多,咱们四兄弟齐上,尽快宰了他。”

    另外的三人都应了一声,各自举起刀来,向林隽逼近。

    林隽将刀横在胸口,看着慢慢逼近的四人,凝神以待。

    四人突然齐齐发出一声断喝,同时出刀。

    他们手中的四把刀一起挥出,一把从上斩下,一把自下斜撩,一把从左而来,一把自右而至,时间和方位上都配合得极为精妙。

    四饶联击,如同用刀光织就了一张大网,将林隽笼罩其郑

    林隽在四人出手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他手中刀向右边一挥,抬起左臂挡在头边,双腿飞起向两边踢出。

    然后身体一缩,迅捷地一个前扑翻滚,闪出拓跋家四兄弟的包围圈。

    林隽避开了三处攻击,但是身上还是被刺中了一刀。

    他靠在装满龙涎液的水缸边,心有余悸。

    如果没有陈良师兄的馈赠,自己现在已经挂彩了。

    拓跋家的四兄弟面面相觑。

    对面这个桨叶问”的家伙,明明中炼,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精神……

    林隽从甬道中血战出来,身上早已经是血迹斑斑。

    此刻拓跋家四兄弟,也不能判断出,林隽身上这些血,有没有是他自己身上受伤流出的。

    拓跋英低喝道:“一起再上。他耗不了多久的。”

    四人身形闪动,又向林隽扑了上来。

    林隽此时就在水缸边。

    他闻着缸里的龙涎液又腥又臭,下意识地用手在缸中一拂。

    一大波龙涎液,向着拓跋家四兄弟泼了过去。

    四人乍见龙涎液朝自己飞洒过来,都是脸色微微一变,连忙避让。

    林隽愣了一下。

    怎么着?

    这魔族的四兄弟,还跟唐木一样有洁癖么?

    他干脆躲在水缸后,不断地向四人泼洒龙涎液。

    拓跋家四兄弟口中连连怒喝,却只有不断闪避,生恐被龙涎液沾到了身上。

    林隽一边泼,一边想起来了,自己刚刚从缸里钻出来的时候。

    拓跋家四兄弟,都是用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没有任何一人,是用手来擒拿。

    而自己从缸里出来的时候,也是山羊来搀扶的。

    此后不管是和山羊话,还是去甬道那头见灰衣人。

    任何情况下,拓跋家的几兄弟,都是保持着和自己有一段距离。() ()

    原来,他们真的是怕被龙涎液沾到身上。

    尽管很是心,最冒失的拓跋杰,还是被龙涎液沾到了身上。

    他身上一阵清光闪动,冒出一股烟气。

    紧接着一股强烈的魔气,从拓跋杰身上弥漫出来。

    林隽恍然大悟。

    龙涎液沾身之后,拓跋杰身上的符甲就会消融,变为一阵青烟。

    而他身上的符甲,主要的效用,可能还不是防护身体,而是为了掩盖遮蔽身上的魔气。

    怪不得这么多魔族的修行者,能潜入宁州府城中的腹地了。

    刚才甬道中的那些魔族人,应该是因为品级要低了一级,魔气要了些,就未必是用穿戴符甲的方式来隐藏气息了。

    不然的话,林隽也没那么容易地快速解决掉他们了。

    那些人用的什么方式遮蔽魔气,林隽就不得而知了。

    这样一来,林隽反而愣住了,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泼洒龙涎液。

    拓跋家四兄弟也没冒进,隔着林隽有段距离。

    双方大眼瞪眼,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郑

    片刻之后,拓跋英开口道:“还是要杀了这子。老四身上符甲已破,就不需要顾忌了。老二老三,你们还是心些。不要被龙涎液溅到身上了。”

    另外三人都应了一声。

    林隽有些明白了。

    拓跋英是在考虑,之后撤离宁州的事宜了。

    一旦他们身上魔气暴露,要想隐秘无声地安全离开大随,就会很困难了。

    林隽缩在水缸后面,看见四人靠近,就大肆泼洒缸中的龙涎液。

    四人投鼠忌器,不敢过分逼近,场面一时僵持了起来。

    拓跋杰身上的符甲已经消融,此时他的忌惮反而了很多。

    另外三饶虚张声势和掩护之下,拓跋杰已经欺近了林隽身边。

    他手持短刀,向林隽连刺带劈,刀光闪动,虎虎生风。

    林隽就躲在水缸后面,不住地闪避。

    拓跋杰一时之间,也把他无可奈何。

    他之前和人拼斗,无论胜负,大家都是以力相较。

    什么时候,遇到过林隽这种狡黠机变、滑不留手的对手?

    这其实,也是一种格斗的技巧。

    根据所处的环境、对手,作出最有利自己的应对,而不是单纯地比拼蛮力。

    退缩、游走、闪避,都不是怯懦的表现。

    反而是一种战斗智慧的体验。

    拓跋杰久攻不下,心中开始渐渐焦躁,他突然犯险,一手撑在缸边,一边探手向林隽捅出一刀。

    林隽一直闪避,并未还手,借以麻痹对方。

    他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

    林隽手中刀光一闪,从拓跋杰的脖子上划过。

    他这一刀,正是上一次刺中拓跋杰的同一位置。

    拓跋杰的身体,一下摔倒在地上。

    他的手还挂在缸沿上,顺势一下将水缸拉翻。

    缸里的龙涎液一下倾泻得满地都是。

    见老四倒地,拓跋家的三个兄长都发出了悲痛的怒吼。

    而此时地窖里面的空间,肉眼可见的闪动了数下。

    毫无征兆地,有两个人,一下子凭空出现在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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