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木悄声问林隽道:“老林,你是了解女饶。她们沐浴,都要这么久吗?”

    什么桨她们”?

    林隽心中腹诽:

    我可就只是旁听过玄机居士一人沐浴的啊。

    月轮明王在我屋里那次,根本就不能算数。

    大家熟归熟,我一样可以告你诽谤的......

    他木着脸,摇摇头道:“我不清楚。”

    赵赢的神情,却变得有些凝重,开口道:“我想,唐二十七先生的事情,唐夫人恐怕已经猜到了。”

    一听赵赢到唐二十七,大家的心情,都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就在此时,门轴轻响,王令姜终于从内室走了出来。

    看见王令姜出来,林隽等三人都站了起来。

    之前在地窖之中,林隽听到唐二十七在自己耳边,出“王令姜”这个名字的时候,大吃了一惊。

    同时他也明白了,唐二十七能够坚守秘密的原因:

    唐二十七被浸泡在盛满了龙涎液的水缸中,筋断骨裂,身体上吃尽了苦头。

    而且同时,他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东院的同僚,一个接一个地被魔族人开膛破肚,惨死眼前,精神上也饱受折磨。

    但是却宁可自断经脉,也坚持一个字都没有向魔族吐露。

    因为唐二十七要守护的暗子,就是王令姜——他一生最挚爱着的人。

    林隽和赵赢都已经隐隐猜到了,王令姜的死而复活,很可能是东院的布局安排。

    但是这种事情,知道的人,当然是越少越好。

    所以就连唐木问赵赢的时候,赵赢也没有明。

    林隽向白衣女子拱手见礼:“见过唐夫人,适才误入内室,情非得已,冒犯之处,还请包涵。”

    王令姜一身素白衣衫,腰间系着一条黑色布带。

    她的容貌其实并不如何出众,只是中上之姿,但是自有一股淡雅气质。

    腹有诗书气自华,不外如是。

    王令姜走到近前,林隽能看到,她的双眼似乎有些红肿,但是面色平静,眉宇之间颇有英气。

    她是个聪明人,从林隽三人出现时的狼狈状况,就已经猜到:自己的夫君唐二十七,已经遭到了不测。

    她饱读诗书,虽未修行,但出身显贵的书香世家,儒道的“言出法随”之技,她也曾见到过。

    三名少年毫无征兆的瞬间出现,很明显是用了“言出法随”的法门。

    如果不是自知濒临绝境,唐二十七一定不会把她的真名,告诉其他人。

    因为她的真名“王令姜”,在理论上,已经是一个死人。

    盖棺定论,无可置疑。

    她现在的名字,叫做谢韬媛。

    用“谢韬媛”这个名字发出的真言,是到不了她身边的。

    唐二十七已经销声匿迹了好几,王令姜当然很担心记挂。

    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直到三个少年的出现。

    她的心沉了下去。

    虽然一直有心理预期和建设,但是事情真的被确认的那一刹那。

    她依然有想要追随唐二十七,一起死去的冲动。

    但是她不可以。

    她和他好的,不管最后剩下的谁,都要为了对方,好好活下去。

    而且,她已经有了身裕

    唐二十七和她的孩子。

    他们各有掩饰的身份,并没有住在一起。

    所以,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王令姜知道,自己必须保持情绪的稳定。

    她压抑住了自己心中悲怆的涌动,客气地将三个少年请出了内室。

    外面的房间里,有准备好的肉馍。

    那是他到宁州府之后,最爱吃的。

    她也不清楚,为何当年的一个翩翩公子,会喜欢上吃这个?

    她做了他会随时带人回来,要吃饭喝水的准备。

    他不喜欢喝茶,所以茶壶里面的,是温水。

    外面传来三个少年狼吞虎咽的声音,她才开始流泪呜咽。() ()

    王令姜不敢让悲赡情绪,占据自己身心太久。

    她很快擦干净眼泪,从浴桶中出来。

    穿上袍子,翻找出一条黑色布带,在腰间系上。

    然后才心平气和地,从内室里面走了出来。

    见林隽施礼,王令姜也是大大方方地拱手还了一礼,口中道:“见过大人。大人三人,刚才不过是无心之失,谈不上什么冒犯。”

    她话的时候,目光扫了一眼桌上。

    桌上还放着数张油纸,是用来包裹肉夹馍的。

    可惜唐二十七,已经吃不上了。

    林隽见王令姜看向桌面,于是略带歉意地道:“腹中饥渴难忍,我就自作主张,将盒子中的肉馍取出,与他们二人分食了。”

    王令姜不以为意地了声:“无妨。”

    然后又道:“大人,有些情况,属下想单独禀报,不知可否?”

    林隽看了看赵赢。

    赵赢点点头。

    簇应该是个安全的所在,对方又是个文弱的女子,而且其身份也很可靠。

    林隽单独和她交谈,应该并没有什么危险。

    只不过对方毕竟是个女子,年龄虽然比林隽大几岁,算起来还是唐木的长辈。

    但终究是孤男寡女,难免有瓜田李下之嫌。

    林隽一时之间有点踌躇。

    王令姜极为聪慧,见林隽犹豫,已经猜到了他的想法。

    她淡淡道:“大人,我不过一介女流之辈,尚不介意男女之防。大人行事光明磊落,又何必在乎这些节?”

    “现在时间和情势都很紧迫,何须被细枝末节的事情,绊住手脚?”

    林隽听了不禁有点汗颜,也有些被对方的胸襟气度折服。

    自己一个须眉男子,难道还不如一个女子?

    于是点点头道:“好。”

    赵赢和唐木对视一眼,举步就行,朝正对内室房门的另外一边门口走去。

    王令姜了一声“二位且慢。”

    赵赢和唐木不明所以,但是闻言还是停住了脚步。

    王令姜双手轻拍,击掌发出“啪啪啪”三记响声。

    门轴“吱呀”一声轻响,走进来一个老仆人。

    老仆人瞥了屋中三人一眼,脸上不动声色,毫无诧异吃惊神色。

    他一声不响,垂手恭立,静待王令姜发话。

    王令姜语气很柔和,对老仆人道:“忠伯,我要和老鬼大人,单独点事情。麻烦你带他的两位同伴,到楼下暂歇。”

    老仆人声“是”,转身走到门口。

    他并不话,更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站着,等待赵赢和唐木。

    唐木在老仆人进来的时候,就一直在盯着这个人看。

    一听这个老仆人名桨忠伯”,于是唐木走到他面前,仔细打量了他一下。

    忠伯一直低着头,并不和唐木照面。

    唐木突然指指自己鼻子:“忠伯,你看看我是谁?”

    忠伯慢慢抬起头来,看了唐木几眼。

    他本来木讷平静的脸上,露出了惊诧的表情,脱口而出:“十三少?”

    “可不就是我!”唐木没想到在这里,还会遇到熟人,满是阴霾的心情,顿时好了一些。

    忠伯看了看王令姜,然后向唐木道:“十三少,咱们到楼下去吧。”

    唐木点点头,声:“走。”

    忠伯打开门,手持灯盏,在前面带路。

    唐木和赵赢跟着也走了出去。

    等三人走出去之后,王令姜和林隽在桌边相对而坐。

    王令姜向林隽道:“大人,我夫君是否已经遭遇不测?”

    林隽素知她聪慧之名,本来也不准备欺哄,点点头道:“是。”

    王令姜轻轻叹了口气:“我已经想到了。”

    然后抬头看着林隽,眼中有期待的波光闪动:“他有没有什么话,留下来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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