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无又回想起当年的情景。

    他从未想到过,像宁折这样潇洒倜傥的人,也会有孩子气的时候。

    宁折拉着女子的手,笑嘻嘻地向空无道:“明王,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妻子,她的闺名,就请恕我不能见告了。”

    空无不便直视女眷,只是看了一眼,便低头合十见礼。

    只是这一瞥之下,女子便让空无惊艳不已。

    她跟宁折一样,也是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裙,眉目如画,身姿婀娜,明艳中还带着一股英气。

    宁折是个极英俊的男子,但宁夫人和他并肩而立,可却谓毫不逊色。

    空无心中赞叹了一声“好一对璧人”。

    三人见礼之后,宁折和空无寒暄。

    宁夫人就在旁边看他二人话,微笑不语。

    空无当时是西域禅宗领袖,又身为月轮明王,宁折并未对他隐瞒来意。

    龙大阵在北境的分阵,灵气消弭,行将崩溃,将会波及本阵,引发下震动。

    宁折携夫人前来西域,就是来补阵的。

    当年西域禅宗相助,龙大阵的分阵,布置在宁州府的塔兰寺中,由僧众护持。

    宁折要入塔兰寺,寺中当然无人能够阻止。

    宁夫人却劝他要依着礼数,先拜拜人家月轮明王的码头,再去做事。

    宁折这个横行无忌惯聊人,破荒地肯听一个饶话,也算是极不容易了。

    交谈之下,空无很快发现:宁夫人也是修行者,而且还是上三境!

    宁夫人向两人建议,在修补阵法的时候,由空无施加禅意,化解凶戾之气,可让阵法更为持久。

    空无一边回忆,一边述。

    讲到这里,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林隽察言观色,见空无停住了话头,于是开口问道:“大师,是补阵的时候,出了什么状况么?”

    “补阵的事情,很顺利。”空无道:“是本座自身,出了问题。”

    “按照宁夫饶建议,我们三人进入分阵。其时妖烛阴已然苏醒过来。所幸其境界被法阵压制,本座才将其降服。宁折夫妇则在此时补阵完毕。最后我们三人设下禁制,便退出阵来。”

    到这里,空无看了看林隽,又看了看丁当,脸露困惑之色:“封阵之后,只有本座和宁折夫妇,可以自由进出。你二人,是他们夫妻的传人么?”

    林隽和丁当对视一样,都是摇了摇头。

    空无并不深究,继续又道:“出阵之后,本座才发现,被妖烛阴侵蚀了神识。”

    他苦笑了一下:“之前你们也都已经看到了,本座人不像人,妖不似妖的模样。正如叶施主所,会怪人,总是只能怪自己的。”

    “欲如火,不遏则燎原;念如水,不止则滔。”

    “本座自从见过宁折之后,心中便暗有了争雄好胜之心,更是时时被嫉妒执念折磨。”

    “一旦见识过烛阴之威,便想如能得其相助,不定就能超过宁折。”

    “一旦生了心魔,从此就走远了。”

    空无这些话,从未对任何人过,憋在心中日久,如鲠在喉。、

    此时一旦倾吐,即使听他话的,只是几个后辈年轻人,他的精神上也顿时轻松了很多。

    其实他还隐藏了更大秘密,并不方便。

    自从见过宁夫人一面之后,不知何故,空无便对其念念不忘,思之若狂。() ()

    偏偏他的身份地位,又必须强自压抑,搞得自己很是辛苦。

    空无想要强过宁折,除了嫉妒心之外,这恐怕也是重要因素。

    他苦苦修禅四十年,佛心就这样一朝被破。

    妖烛阴趁虚而入,与空无自己的善念不断争执拉扯。

    空无此后明里还是月轮明王,暗地里却把戒律都破了。

    吃肉饮酒尚不过是事,他的杀戒色戒,也破了。

    他修起了欢喜禅,他开始让烛阴帮助自己变得强大。

    空无很煎熬,但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刺激,让他无法自拔。

    每次看着双掌中的鲜血,每次攀上灵欲的峰顶,空无都会不自觉地想起那个倩影。

    空无觉得很羞耻,为自己的堕落。

    但是越堕落,他就越感觉快乐。

    为了追逐极致的强大力量,空无开始修行密宗欢喜禅,在阴阳交合的巅峰时刻,来探求进行境界的突破。

    大殿中一阵沉寂。

    空无话里的信息量很大,众人还在各自消化。

    林隽和丁当各有一枚玉佩,凭借这枚玉佩,才能在法阵中进出自如。

    空无了,封阵之后,只有他和宁折夫妇,可以进出法阵。

    林隽知道,自己的玉佩中,有一缕大宗师神识分魂。

    大概率会是宁折。

    他看了丁当一眼——她的玉佩中,又有什么呢?

    刚才要吸纳玄武珠蜕中的灵气,他曾经割破手掌,手中各执一枚玉佩,以其中神识分魂来驱动功法。

    他并没有感到任何的阻碍和滞涩。

    反而在运转法门时,隐隐有阴阳呼应之感,丝滑一般平顺。

    再联想到丁当此行,是被她的师尊所排遣,林隽好奇之心大盛。

    他移步到丁当身边,悄声道:“丁当姑娘......”

    “你不要问。”丁当预判了林隽的预判,立即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

    林隽讨了个没趣,只得尴尬地住口不言。

    此时,林隽感觉空无正在看着自己,于是正好问道:“大师,你还没,你和我家师叔祖的第三次伟大会面呢。”

    “没什么好的了。”空无脸上痛苦神色一闪而过:“大概一年之后,宁折又找到本座,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出一趟远门。远行之前,准备先帮本座消除掉一点隐疾。”

    “宁折前辈知道了?”很久没有话的李谜一开口,就直接问到了要点上:“大师你有被妖烛阴同化的危险?”

    “施主很聪慧。”空无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有宁折相助,本座才算压住了烛阴之力,直到最近方始发作。”

    林隽心中雪亮:空无老和尚所言,不尽不实。

    有很多隐情,他都没有。

    空无和宁折的第三次见面,一定是有什么重大的变故发生。

    林隽注意到了:

    空无到他和宁折第三次见面时,的是“他”,而不是“他们夫妻两人”。

    那么宁夫人呢?

    此时她到哪里去了?

    林隽心中,有了一个隐隐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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