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公公听燕王发问,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宁州府的一众官员们。

    “你看什么看?”

    白别驾拍案而起,指着文公公大骂:“你这个阉人,包藏祸心,蓄意挑拨我大随帝国的君臣关心,罪不容诛。”

    他拱手向燕王道:“殿下明察,此人胡言乱语,的那些话,都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不忍听也不敢听的。下官请求燕王速速将此人明正典刑,就地正法,免得生出祸端。”

    “白大人,你着什么急啊?”

    一直默不作声的陈德也站了起来:“就算这姓文的阉人有罪,那查明他有什么企图,到底有没有同党,之后再做处置,不是更加妥当?”

    陈德似笑非笑:“白大人如此着急,是不是......”

    看陈德的意思,就只差把“做贼心虚”、“杀人灭口”出来了。

    白别驾气势一窘,意识到了自己的行言举止不妥,于是连忙拱手道:“多谢陈博士提醒,是下官胸中气愤不过,处事太过操切了。”

    他又转向燕王:“一切听凭燕王殿下处置。”

    燕王微微一笑:“陈博士和白别驾,二位大人都请先安坐,本王自有主张。”

    于是二人都坐下来,静等燕王处置。

    燕王朝文顺点点头:“文公公,你只管大胆,你在宁州府所见的,是何人?”

    他沉着脸扫视了一圈宁州府众官员:“本王自会保你平安。”

    “是。”文公公微微欠身,看向宁州府的官员们。

    他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道:“是王长史。”

    此言一出,简直是耸人听闻。

    朝廷的官员,居然和西域闲亭会的前朝余孽勾结!

    燕王却并无情绪变化,只是看了王正忍一眼:“王长史,你怎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王长史镇定自若,站起身来,向燕王拱拱手:“诬陷一张嘴,自辩跑断腿。下官想问一下这位文公公——证据呢?”

    林隽心道:

    你这就算跑断腿了?

    老子被关在牢里面,还历经了两次三司会审,一次诏狱审案。

    都全拜你们王家老爷子,领导的文官们所赐。

    你现在也知道,要自辩是很麻烦的事情了?

    他听到王长史的管家,和这位前朝元皇太后的近身宦者文顺文公公,都指认了王长史。

    结果这家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没有证据,就是抵死不承认。

    你又能耐我何?

    林隽又转头看向燕王:

    这位曾杰师兄,脸上根本看不出来喜怒之色,一直都很平静。

    如果没有过硬的证据,他怎么会在这个公然的场合,突然发难呢?

    就不怕打草惊蛇么?

    燕王一定有自己的计划,自己的这点可怜的智慧,只配当个啦啦队......

    再看看龙宗其他同门,虽然也感到吃惊,不过却并没有多么激动。

    这是朝廷的事情,自有燕王处理解决。

    其他人,只需要静观其变就是了。

    “文公公,你听到没有?”

    燕王转向文顺:“王大人在问,你指认他,可有证据?”

    “当然有证据。”

    文公公道:“请燕王下令,为我松绑。”

    文顺被押进来的时候,被五花大绑,此刻依然手脚不得自由,故有此言。() ()

    燕王挥挥手:“给他松绑。”

    “且慢。”范刺史大喊一声,站起身来。

    他向燕王拱拱手道:“殿下,此人包藏祸心,不可轻信啊。”

    顿了一下又道:“解开他的束缚,如果有所图谋,恐生不测。请殿下三思。”

    “哦......”

    燕王似笑非笑,看着范刺史:“范大人,本王看着年少,做事恐怕不够沉稳。你是这意思吗?”

    “下官决计不干有此心思!”

    范刺史接触到燕王目光中的冰寒之意,不自禁地吓得打了个哆嗦。

    他连忙为自己辩白道:“燕王殿下英明睿断,是下官多虑了。”

    “那你还站着干什么?”

    燕王挥挥手:“还不赶紧坐下。”

    范刺史不敢再,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

    燕王朝东院的“黄牛”等三名暗探道:“给文公公松绑。”

    他有意无意地扫了宁州府官员们一眼,口中道:“难道在这里,龙宗的弟子们在侧,还能有人敢意图不轨么?”

    宁州府的官员们噤若寒蝉,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得笔直,大气都不敢出。

    黄牛三人,给文公公松开了捆绑的绳索。

    文公公又向燕王道:“王爷,我需要一把刀。”

    这次宁州府的官员,再也无人出声干涉了——燕王您愿意怎么样,那就怎么办好了。

    燕王不以为意,朝东院的三壤:“有没有刀?给文公公一把。”

    代号“螳螂”的少年,随手一摸,手中就多了一柄短刀。

    林隽和顾月影,以及赵赢、唐木,都在谷雨杀局的时候,见识过“螳螂”的身手,也知道其刀法入神。

    见他摸出一柄短刀,倒也并不吃惊。

    至于让这个老宦官拿着一柄短刀,也没什么大不聊。

    座中使团一方,多为龙宗弟子。

    就算文公公有异动,以顾月影的境界修为,还怕拾夺他不下来?

    而且有东院这三名暗探近距离在侧,虎视眈眈严密监视之下,文公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螳螂把短刀递给文公公,笑嘻嘻地问道:“可以么?”

    “可以。”文公公打量了一下,伸手接过短刀:“多谢。”

    文公公短刀在握,却一屁股坐在霖上。

    一时之间,众人都是大为好奇,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文公公撩起裤腿,举刀在左大腿的内侧,划开了一道长约三寸的口子。

    鲜血立刻涌了出来,流淌得文公公满腿都是。

    文公公却面不改色,似乎这条腿根本就不是他的一般。

    他伸出两指,在大腿上划开的伤口里面,摸索了一下。

    然后他的手中,多了一根细的竹管。

    “这里面,有这位王大人,写给闲亭会的信函。”

    文公公看向王正忍:“这就是证据。”

    王长史闻言大惊,露出了大惑不解的神色。

    难道王正忍自己,不知道他的手书,在文顺的身上?

    可林隽看他吃惊的样子,并不似作伪。

    这又是怎么回事?

    东院的暗探“蚂蚁”,从文公公手中接过竹管。

    众饶目光,都集中到了这根竹管上面。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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