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施微一时失语。
说句对不起不就完了吗？
并且这话，怎么听怎么暧昧。
易闻圻……到底想她如何道歉？
易闻圻嘴边的笑意渐渐散去，眼睛深黑如墨：“也有林老师回答不了的问题吗？”
林施微回过神，四两拨千斤微笑点头：“易先生尽管吩咐。”
可惜她的落落大方没能换来对方的高抬贵手，易闻圻慢悠悠笑道：“吩咐什么都行？”
尾音拖长，让人不敢深想。
林施微干吞口水，心脏似乎被谁捏爆了，耳边是胸腔一鼓一鼓的跳动声。
她招架不住血气上涌，在易闻圻嘴里吐出更咄咄逼人的话来之前抢先说：“我现在下班了。”
易闻圻：？
林施微不着痕迹松了口气，狡猾笑着说：“下次，下次我上班易先生再吩咐。”
*
“施微。”
晶姐在培训的房间门口看到林施微的身影一闪而过，叫了一声。
林施微脚步匆匆，已经走过去了，两秒后闪回来，在门框处露个头：“咋了晶姐？”
晶姐看着她，顿了会儿问：“你在卫生间里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没有。”
“行。”
“但是听到门外的长廊有些动静。”
晶姐吊起眉梢，足足呆滞了五秒才回神：“什么动静，谁啊？”
“叶敏衡，”林施微在晶姐看不见的死角抓紧帆布包袋子，“和易先生。”
晶姐突然倒吸一口冷气，提着肩膀，表情活像见了鬼。
林施微眼睛滚远，满脸好奇：“怎么了晶姐，遇到他们怎么了嘛？”
叶敏衡单身，那位易先生看起来也像单身，林施微很清楚这俩人名挨一块儿意味着什么。
暧昧。
绯闻。
八卦。
先不提叶敏衡处心积虑，就是她对易先生没意思，众人也得编出点故事，不然怎么叫娱乐圈。
可林施微大大方方问一句就不同了，她是唯一的见证人，连她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相当于从侧面替易先生证明他和叶敏衡没啥。
那位易先生讨厌得很。
但是毕竟是她得罪不起的大佬。
林施微咬牙决定替他澄清。
然而晶姐的反应不在计划之中，她惶恐地盯着门口，脸色煞白。
林施微被她弄的后背发凉，回头一看——
“易先生？您这么快？”
易闻圻：“……？！”
快？谁快？什么快？
晶姐不敢抬头看人，狠掐林施微后背。
而林施微也恨不能甩自己一个嘴巴子。
她本意是惊叹：您这么快就上完厕所过来了啊……
……
好像本意也没好到哪儿去……
易闻圻闭目揉了揉眉心。
酒桌上没人能全身而退，他今夜也多喝了两杯。
事办的差不多，他懒得继续应酬借口离开，谁知半路被叶敏衡挡住去路。
好在那个机灵的小姑娘再一次帮他解了围，他顺势逗了她两句，目送她离开……结果看到她被朱晶叫住。
小姑娘挺有意思的，别连累人家挨骂。
易闻圻立即赶过来。
谁想刚到就被问怎么这么快……
睁开眼睛，易闻圻低头与林施微对视：“林老师，您不是下班了吗？”
林施微木木点头：“是啊。”
易闻圻挑眉。
“……”林施微头脑中电光石火，立即很有眼力见地说，“易先生再见，晶姐再见。”
她像不负责任的男人般逃离“犯罪现场”。
留晶姐在原地承担所有。
目送林施微离开，空气一下变得僵硬。
易闻圻慢条斯理问：“小朱，你很关心我跟谁在一起吗？”
朱晶嘴角一抖，努力陪笑，尽管表情比哭还难看：“不、不敢，易先生您误会了，我是担心服务不周。”
“挺周到的。”易闻圻脸上浮现几分讥讽，“上厕所都给掐表。”
朱晶腿软到快跪下了。
*
市郊车少，天又晚，打车不容易。
林施微耽搁了十几分钟，出来后庄园门口竟还三五成堆，聚着八、九个等车的小姑娘。
她们在林施微出来之前就商量好了，按照区位分组，先打车回市区，再分别叫车回家。
林施微跟了其中一队，四个人在路边挤成一团。
其他三人签同一个公司，很熟，有一搭无一搭闲聊，林施微起初没在意，神思游离混混沌沌。
突然听到一句：“你知不知到易先生，最后来的那位易先生…… ”
林施微回过神，竖起耳朵。
“易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啊？周爸爸许首富居然都巴结他。”
“何董还请他上座，这种场合的上座诶！”
“你们不知道他？”
“你知道？”
“之前活动见过几次，听别人提过。”
“快说说快说说，这个易先生到底何方神圣？”
“好像叫易闻圻，是东升集团的董事。”
“嗐我当什么人物呢，二五八五那么拽。”
“你懂什么！当代人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今儿早出租车司机给我绕路，还跟我打哈哈问我一大早来这儿干嘛，我说我是市监局的，领导派我出来走访调查，司机听完沉默一路，下车还送了我瓶水。”
“哈哈哈哈哈哈……”
“咱们都是把身份往高了给，有些人则不同，对外都有个平平无奇的身份，比如上市公司的董事，或者慈善基金的干事，他们不想让人随随便便挖到真实身份。”
回到家将近十一点，林施微五分钟卸妆后躺尸，倒头失去意识。
这一觉她足足睡满十二个六十分钟才醒。
头脑昏沉，四肢乏力，小腿肚子水肿，脚后跟按一下酸痛……
林施微一边打哈欠一边无精打采开机，连接移动信号后，首先收到银行卡到账两万元的短信。
林施微唰一下坐起来，心情多云转晴。
她瞬间忘记浑身的不适，乐呵呵把钱转进零钱通赚年化1.7%的利息，然后走到窗边“呼啦”，双臂舒展拉飞窗帘。
太阳像灯一样被打开，阳光落在皮肤上微微刺痛。
林施微伸了个懒腰。
下午有大课，她收拾好床铺后来到厨房磨了杯黑咖消肿。
喝完咖啡，杯子丢进水池，林施微现在不想刷，转身来到画室铺了张四尺的宣纸。
周日下午的大课一点半开始，三点半结束。
一点刚过，陆续有孩子来。
“林老师，您画的什么啊？”
林施微忙活了一个多小时，主体已成型，正在勾勒细节。
她耐心启发八岁的娃：“你看老师画的像什么呀？”
孩子天真可爱：“看不太懂，但是跟以前学的不一样，这里好大一团墨，是弄洒了墨汁吗？”
“答对了，”林施微笑眯眯画完最后一笔，身体后仰欣赏，道，“这是泼墨画，咱们下学期学，很有意思的。”
“看起来确实很有意思，老师您画的是山上的怪石吧。”
“……这是个人。”
“……没看出来。”
孩子还小不懂事，林施微没跟他计较。
她签了章，从橱柜里拿出装裱的工具，认真把画裱起来，又抱着画框到处找地儿放。
绕了一大圈，最后相中画室中央的位置。那里原本有一幅山水，是她去千岛湖写生时的得意之作，现在竟也看不顺眼，摘下来换上了新画的泼墨人物。
“咱们画室换挂画了？”
又来了一个学生。
林施微笑吟吟：“画室换挂画有什么稀奇。”
“也是，”这个孩子大一点，知道什么是泼墨画，美学眼光也更好，一眼看出来是幅人物写意，“老师您画的是您男朋友吗？”
林施微：“……”
还不如说是怪石。
她画的其实是易闻圻，那位身份非同寻常的神秘先生。
不知道为什么，从昨儿见过他开始，林施微眼前时不时就会划过他坐在沙发上的身影。
一身深蓝近黑的西装，领口右边佩带着蓝宝石羽毛胸针，手腕戴一支名表，蓝色盘面，镶嵌一圈钻石。
她回头，视线落到那团浓墨上。
写意的画作就是这么神奇，明明是无意义的墨团，只要几笔勾勒出神韵，立即就知道画的是位雅痞风流的男人。
傍晚林施微发现了更奇怪的事，手机的浏览器一点开，居然自动加载关于“易闻圻”的新闻界面。
她花了好长时间才想起来，跟那几个小姑娘在市区道别后，独自打车回家的路上曾经搜索过这个名字。
易闻圻。
有些生僻。
她试了有一会儿才找到正确的写法。
出生于1994年11月3日，毕业于美国加州大学，现任东升集团董事会成员……
更多的，就搜不到了，全网甚至连照片都没有，只有东升公司前年股东大会的合影，隐约能在密密麻麻的人头里辨认出他。
画质还很差，全靠她眼尖。
五月中旬林施微接到了某网店夏装拍摄的活儿。
她在那里遇到了夏梦溪。
“后来晶姐喊你去庄园临时干过没有？”夏梦溪食指和中指夹着水果味儿香烟，吐一口气，口腔鼻腔如烟筒。
“没有呢，”林施微说，心念一动问，“喊你啦？”
“嗯。”
夏梦溪抱怨公司安排的通告又多多多密，搞得她赚外快的时间都没有。她还说晶姐那里活动特别多，虽然不是每次都像上次那么隆重，但是多去去其实挺有好处的，万一得哪位大佬青眼，随便甩点资源就赶上她在公司打一年的工。
林施微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觉得那一遭像梦似的。
可能这辈子，她都不会再接到来自香枫庄园的邀约。
“……比如你勾搭的那位易先生……”
林施微陡然抬头：“什么？”
“装什么装啦，又没外人，我知道你想勾搭那位易先生。”夏梦溪笑嘻嘻道。
“真不是……”
“你眼光不错，易先生是那晚最有权势的人，而且跟文娱圈牵扯很深，一句话能让一个演员起，一个演员灭，我就是够不上，能够我也够，保不齐能混个超模当当。”夏梦溪自说自话。
三天后吕紫杉打来一通电话。
“下周五有时间吗？LW准备做vip活动，需要十二个模特。”
“应该有，但不确定，我现在该去上课了，下课后给你答复来得及吗。”
“当然来得及了，你可是陈总监点名要的人，我得等你确定后才能给那边答复。”
“谢谢杉姐，你真好么么。”
一对一从开始到结束两个多小时，课后林施微确认下周六没事，给吕紫杉回电。
振铃的时候来了封邮件，林施微因为开着免提洗水果，就顺手点开了。
然后，愣住。
吕紫杉：“喂，施微，下课了？”
林施微回过神：“嗯，对。”
“怎么样，下周五有没有时间？有时间我就跟陈总监报你的名字了啊。”
“别别，杉杉，我可能去不了。”
“咋了？有事儿？”
“嗯。”
“什么事？”
顿了两秒，林施微沉声说：“我签了香枫庄园下周五的活动。”
说句对不起不就完了吗？
并且这话，怎么听怎么暧昧。
易闻圻……到底想她如何道歉？
易闻圻嘴边的笑意渐渐散去，眼睛深黑如墨：“也有林老师回答不了的问题吗？”
林施微回过神，四两拨千斤微笑点头：“易先生尽管吩咐。”
可惜她的落落大方没能换来对方的高抬贵手，易闻圻慢悠悠笑道：“吩咐什么都行？”
尾音拖长，让人不敢深想。
林施微干吞口水，心脏似乎被谁捏爆了，耳边是胸腔一鼓一鼓的跳动声。
她招架不住血气上涌，在易闻圻嘴里吐出更咄咄逼人的话来之前抢先说：“我现在下班了。”
易闻圻：？
林施微不着痕迹松了口气，狡猾笑着说：“下次，下次我上班易先生再吩咐。”
*
“施微。”
晶姐在培训的房间门口看到林施微的身影一闪而过，叫了一声。
林施微脚步匆匆，已经走过去了，两秒后闪回来，在门框处露个头：“咋了晶姐？”
晶姐看着她，顿了会儿问：“你在卫生间里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没有。”
“行。”
“但是听到门外的长廊有些动静。”
晶姐吊起眉梢，足足呆滞了五秒才回神：“什么动静，谁啊？”
“叶敏衡，”林施微在晶姐看不见的死角抓紧帆布包袋子，“和易先生。”
晶姐突然倒吸一口冷气，提着肩膀，表情活像见了鬼。
林施微眼睛滚远，满脸好奇：“怎么了晶姐，遇到他们怎么了嘛？”
叶敏衡单身，那位易先生看起来也像单身，林施微很清楚这俩人名挨一块儿意味着什么。
暧昧。
绯闻。
八卦。
先不提叶敏衡处心积虑，就是她对易先生没意思，众人也得编出点故事，不然怎么叫娱乐圈。
可林施微大大方方问一句就不同了，她是唯一的见证人，连她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相当于从侧面替易先生证明他和叶敏衡没啥。
那位易先生讨厌得很。
但是毕竟是她得罪不起的大佬。
林施微咬牙决定替他澄清。
然而晶姐的反应不在计划之中，她惶恐地盯着门口，脸色煞白。
林施微被她弄的后背发凉，回头一看——
“易先生？您这么快？”
易闻圻：“……？！”
快？谁快？什么快？
晶姐不敢抬头看人，狠掐林施微后背。
而林施微也恨不能甩自己一个嘴巴子。
她本意是惊叹：您这么快就上完厕所过来了啊……
……
好像本意也没好到哪儿去……
易闻圻闭目揉了揉眉心。
酒桌上没人能全身而退，他今夜也多喝了两杯。
事办的差不多，他懒得继续应酬借口离开，谁知半路被叶敏衡挡住去路。
好在那个机灵的小姑娘再一次帮他解了围，他顺势逗了她两句，目送她离开……结果看到她被朱晶叫住。
小姑娘挺有意思的，别连累人家挨骂。
易闻圻立即赶过来。
谁想刚到就被问怎么这么快……
睁开眼睛，易闻圻低头与林施微对视：“林老师，您不是下班了吗？”
林施微木木点头：“是啊。”
易闻圻挑眉。
“……”林施微头脑中电光石火，立即很有眼力见地说，“易先生再见，晶姐再见。”
她像不负责任的男人般逃离“犯罪现场”。
留晶姐在原地承担所有。
目送林施微离开，空气一下变得僵硬。
易闻圻慢条斯理问：“小朱，你很关心我跟谁在一起吗？”
朱晶嘴角一抖，努力陪笑，尽管表情比哭还难看：“不、不敢，易先生您误会了，我是担心服务不周。”
“挺周到的。”易闻圻脸上浮现几分讥讽，“上厕所都给掐表。”
朱晶腿软到快跪下了。
*
市郊车少，天又晚，打车不容易。
林施微耽搁了十几分钟，出来后庄园门口竟还三五成堆，聚着八、九个等车的小姑娘。
她们在林施微出来之前就商量好了，按照区位分组，先打车回市区，再分别叫车回家。
林施微跟了其中一队，四个人在路边挤成一团。
其他三人签同一个公司，很熟，有一搭无一搭闲聊，林施微起初没在意，神思游离混混沌沌。
突然听到一句：“你知不知到易先生，最后来的那位易先生…… ”
林施微回过神，竖起耳朵。
“易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啊？周爸爸许首富居然都巴结他。”
“何董还请他上座，这种场合的上座诶！”
“你们不知道他？”
“你知道？”
“之前活动见过几次，听别人提过。”
“快说说快说说，这个易先生到底何方神圣？”
“好像叫易闻圻，是东升集团的董事。”
“嗐我当什么人物呢，二五八五那么拽。”
“你懂什么！当代人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今儿早出租车司机给我绕路，还跟我打哈哈问我一大早来这儿干嘛，我说我是市监局的，领导派我出来走访调查，司机听完沉默一路，下车还送了我瓶水。”
“哈哈哈哈哈哈……”
“咱们都是把身份往高了给，有些人则不同，对外都有个平平无奇的身份，比如上市公司的董事，或者慈善基金的干事，他们不想让人随随便便挖到真实身份。”
回到家将近十一点，林施微五分钟卸妆后躺尸，倒头失去意识。
这一觉她足足睡满十二个六十分钟才醒。
头脑昏沉，四肢乏力，小腿肚子水肿，脚后跟按一下酸痛……
林施微一边打哈欠一边无精打采开机，连接移动信号后，首先收到银行卡到账两万元的短信。
林施微唰一下坐起来，心情多云转晴。
她瞬间忘记浑身的不适，乐呵呵把钱转进零钱通赚年化1.7%的利息，然后走到窗边“呼啦”，双臂舒展拉飞窗帘。
太阳像灯一样被打开，阳光落在皮肤上微微刺痛。
林施微伸了个懒腰。
下午有大课，她收拾好床铺后来到厨房磨了杯黑咖消肿。
喝完咖啡，杯子丢进水池，林施微现在不想刷，转身来到画室铺了张四尺的宣纸。
周日下午的大课一点半开始，三点半结束。
一点刚过，陆续有孩子来。
“林老师，您画的什么啊？”
林施微忙活了一个多小时，主体已成型，正在勾勒细节。
她耐心启发八岁的娃：“你看老师画的像什么呀？”
孩子天真可爱：“看不太懂，但是跟以前学的不一样，这里好大一团墨，是弄洒了墨汁吗？”
“答对了，”林施微笑眯眯画完最后一笔，身体后仰欣赏，道，“这是泼墨画，咱们下学期学，很有意思的。”
“看起来确实很有意思，老师您画的是山上的怪石吧。”
“……这是个人。”
“……没看出来。”
孩子还小不懂事，林施微没跟他计较。
她签了章，从橱柜里拿出装裱的工具，认真把画裱起来，又抱着画框到处找地儿放。
绕了一大圈，最后相中画室中央的位置。那里原本有一幅山水，是她去千岛湖写生时的得意之作，现在竟也看不顺眼，摘下来换上了新画的泼墨人物。
“咱们画室换挂画了？”
又来了一个学生。
林施微笑吟吟：“画室换挂画有什么稀奇。”
“也是，”这个孩子大一点，知道什么是泼墨画，美学眼光也更好，一眼看出来是幅人物写意，“老师您画的是您男朋友吗？”
林施微：“……”
还不如说是怪石。
她画的其实是易闻圻，那位身份非同寻常的神秘先生。
不知道为什么，从昨儿见过他开始，林施微眼前时不时就会划过他坐在沙发上的身影。
一身深蓝近黑的西装，领口右边佩带着蓝宝石羽毛胸针，手腕戴一支名表，蓝色盘面，镶嵌一圈钻石。
她回头，视线落到那团浓墨上。
写意的画作就是这么神奇，明明是无意义的墨团，只要几笔勾勒出神韵，立即就知道画的是位雅痞风流的男人。
傍晚林施微发现了更奇怪的事，手机的浏览器一点开，居然自动加载关于“易闻圻”的新闻界面。
她花了好长时间才想起来，跟那几个小姑娘在市区道别后，独自打车回家的路上曾经搜索过这个名字。
易闻圻。
有些生僻。
她试了有一会儿才找到正确的写法。
出生于1994年11月3日，毕业于美国加州大学，现任东升集团董事会成员……
更多的，就搜不到了，全网甚至连照片都没有，只有东升公司前年股东大会的合影，隐约能在密密麻麻的人头里辨认出他。
画质还很差，全靠她眼尖。
五月中旬林施微接到了某网店夏装拍摄的活儿。
她在那里遇到了夏梦溪。
“后来晶姐喊你去庄园临时干过没有？”夏梦溪食指和中指夹着水果味儿香烟，吐一口气，口腔鼻腔如烟筒。
“没有呢，”林施微说，心念一动问，“喊你啦？”
“嗯。”
夏梦溪抱怨公司安排的通告又多多多密，搞得她赚外快的时间都没有。她还说晶姐那里活动特别多，虽然不是每次都像上次那么隆重，但是多去去其实挺有好处的，万一得哪位大佬青眼，随便甩点资源就赶上她在公司打一年的工。
林施微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觉得那一遭像梦似的。
可能这辈子，她都不会再接到来自香枫庄园的邀约。
“……比如你勾搭的那位易先生……”
林施微陡然抬头：“什么？”
“装什么装啦，又没外人，我知道你想勾搭那位易先生。”夏梦溪笑嘻嘻道。
“真不是……”
“你眼光不错，易先生是那晚最有权势的人，而且跟文娱圈牵扯很深，一句话能让一个演员起，一个演员灭，我就是够不上，能够我也够，保不齐能混个超模当当。”夏梦溪自说自话。
三天后吕紫杉打来一通电话。
“下周五有时间吗？LW准备做vip活动，需要十二个模特。”
“应该有，但不确定，我现在该去上课了，下课后给你答复来得及吗。”
“当然来得及了，你可是陈总监点名要的人，我得等你确定后才能给那边答复。”
“谢谢杉姐，你真好么么。”
一对一从开始到结束两个多小时，课后林施微确认下周六没事，给吕紫杉回电。
振铃的时候来了封邮件，林施微因为开着免提洗水果，就顺手点开了。
然后，愣住。
吕紫杉：“喂，施微，下课了？”
林施微回过神：“嗯，对。”
“怎么样，下周五有没有时间？有时间我就跟陈总监报你的名字了啊。”
“别别，杉杉，我可能去不了。”
“咋了？有事儿？”
“嗯。”
“什么事？”
顿了两秒，林施微沉声说：“我签了香枫庄园下周五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