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莨威胁林梧，一下就上了瘾。
林梧手脚麻利，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然翻出兵部侍郎后院中养着罪奴。
那罪奴是契国女，本想窥探朝政的，可被人检举，连带着兵部侍郎都遭受牵连，御史台褶子拟了一封又一封，准备给兵部来个大换血。
元莨趁机安排不少自己人进去。
离真像又进一步。
期间，两人都各自忙事，分身乏术，自然也没那个闲工夫针尖对麦芒。
自从上次卓栩被林梧“请走”后，卓栩已经好多日不搭理她了，见面就给白眼，一副小肚鸡肠。
其实林梧在户部的地位日渐重了，不似之前那个小透明，再想找点蛛丝马迹自然难上加难。
谁都着急，后梁关过去那么久了，新的战败又来，谢氏之祸，幕后之人还在逍遥法外。
更怕云归的骨被水寒了，沉不得昭。
心焦加之忙碌，林梧又清减不少。
好在，这事儿也不是全没苗头，元莨已经查到，北境有个侥幸存活的退将，也许能帮得上忙，他们俩中，至少有一人近日是要往京外去的。
京中不太平，契人来朝，皇帝心里再烦，可表面也得一派乐呵。
太子如今如日中天，元莨也当仁不让，哥俩越来越有开战的苗头，两相结合，实在是内忧外患。
林梧一直在想，但是到底如何才能让幕后黑手露出马脚，方便从中获利呢？
其实如果她和元莨有一人能全天盯着，必然能再看出点东西。
可惜他们各自都有官职，走哪到处都是仆从下人，又有国舅党暗中盯着，实在不方便行事。
所以林梧焦躁，午睡都睡不着了，特别内耗。
这天，林梧又按往常一样，没去上朝，而是来了户部，她还是想从陈年旧账入手，不料今天居然有意外之喜。
“大人！不好了！”
疏影带着传话人甚至连招呼也来不及打就直直闯进林梧书房。
林梧甚至来不及反映，就被这一声喊扰得皱起眉头。
眼见那传话人气喘吁吁，一看就有要事。
“大人，花想容出事了！言夫人说是被花想容的产品伤了脸，二话不说便把店铺砸了，还把老板娘也抓起来了！”
“什么！”
林梧猛的站起身，两步并一走至那声音嘶哑的传话小厮面前。
喜忧参半。
有人恼怒，说明查对了方向
有跟着担忧，商贾势弱，怎能斗得过官。
“你细说，怎么回事？”
“那日言夫人来，跟老板关起门来说了不少话，旁人听不得。”
“只是言夫人走后，老板娘便让人收拾东西，说要出去避避风头。”
“可隔日一早，言家便来人了。”
那小厮眼泪不止，仿佛认为这下是真的大难了。
此事其实还要从元莨上奏核实赈灾款说起，大批流民入城，怕是一部分奸细也随之潜入。
敌国内鬼好本事，竟都是妙龄女子，分落在各朝廷命官后宅，防不胜防。
偏偏这时候还有人怕查，按下葫芦浮起瓢，乱只是时间罢了。
谢家在北境打了十几年的仗，元莨又亲手了解了契国名将伏勒敬，到如今两国虽然相安无事，但两国还是互看生厌，一切争锋只掩盖在和乐之下。
元莨厌恶至极，奈何契国来朝，像国宴这种场合避都避不掉，却也只好骑马出城。
这是第二场朝宴，半在北郊围场，李南歌和太子各带了一队，呼喝着打马球，后宫众人都在围场边的帷幕下烤火观战。
林梧自称风寒，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在一众女眷身后蹭暖炉，其余人等都在外头。
莫晧擎往后一靠，拢了毛裘，“冻死老子了，不过话说，全老头的医道又精进了，我这胳膊疼了许久，他给的药酒抹一次就好了。”
元莨展眉一笑，“管用就好。”
安长丰下来休息，问：“小郡王也便罢了，王爷不去打两球？”
安长丰生得俊逸，个子与元莨差不多高，是纪淑妃的外侄，刚过二十，说话却语气轻佻。
元莨战功赫赫，但都是对外，自从他这次回京，便一直藏拙，进来不过四处巡防练兵，给人感觉竟像是个不堪大用的绣花枕头。
赵靖护短，往嘴里丢了颗花生，“太子和公主玩球，将军就别掺和了，一球打出人命官司，可就不好了。”
三言两语把安长丰气跑了，赵靖扭头继续剥花生，“这人欠欠的，脾气还挺大。”
有赵靖这个牙尖嘴利的北境中郎坐镇，元莨便省了心，准备坐坐就走。
全志简不知打哪蹭来就要给林梧把脉。
林梧今日穿的是官袍，层层叠叠更显她人娇小。
林梧想把手收回袖中，“你谁啊？”
全志简有些意兴阑珊，“算了，你又不是她。”
林梧没有抬头，“奉劝一句，京中权贵可不都像我这么好说话的。”
全志简自知唐突，被凶了也不恼，打着呵欠看场中马球。
成帝年轻时尚武，是以并不妨碍儿子女儿自小便学骑射。
李南歌跟太子战得酣畅淋漓，不多时各家公子和各大年轻官员也加了进去，马蹄踏得尘土飞扬，远远见一人被掀下马来，莫晧擎突地站了起来：
“王薇摔了。”
王夫人踮着脚瞭望，“谁这么没轻没重？”
这两年间北境摩擦不断，全赖顾谢联手将十城防守得勉强牢固，朝廷方能高枕无忧至今。
契国骁勇好战，而京中居安已久，朝堂之上竟不察国库空虚，流民瘠馁之乱四起。
这次来的契国使臣朝拜，难保不是他们想摸清底细，掂量一下未来胜算。
皇帝身体大不如前，精神头也差了不少，他生怕出事，遣人去让李南歌和太子下场歇息。
安长丰摔断了球杆，眼睛都气红了。
他打不过气人。
元莨难得冷眼旁观，垂着眼睛坐在一边。
太子向来稳重，身边又有王党诸人指点，行事必然不会出格，皇帝便不多说什么，只不过李南歌和王薇不知怎的，敌对起来，只得示意人看着些，切勿生事。
林梧撂了茶盏步到台边，从观赏台上遥遥看去，见那叫穆青契国少年纵马而行，径直停在围场边篝火旁，将一张弓掷在地上。
元莨正拢袖神游，并未因为穆青的挑衅动怒，只抬头说了几句，便让人捡起了那张弓。
莫晧擎一下子站了起来。
马场风烈，穆青歪头看了元莨一眼，“伏将军是我心中的大英雄。”
没头没脑的。
旁人不知如何答。
元莨接过那把弓，神色轻佻：“所以呢？”
伏勒敬的确是个可敬的对手，元莨几次差点败在他的手下。
若非敌国执兵符的太子大将军猜忌心重，且行事毒辣，伏勒敬孤立无援，才被元莨刺杀。
林梧本想闭眼不见，可那几个契国时辰眼色太过流转，让人心生警惕。
她请示过孟太傅后，迂回到西侧看台后边。
穆青没料到元莨看着温吞，却是个不讲情面的炮仗，当即大笑起来，“比试比试？”
元莨已挽了弓，“嗯。”
林梧阻拦不及，穆青张弓便射，羽箭流星般窜出，钉在远处箭靶的红心边缘。
回过头来看元莨，只见他宽厚的肩臂缓缓拉开弓弦，淡色的眼瞳微微眯起，长指粗粝，动作干脆果决，羽箭离弦，“蹭”地划破长空，直没入箭靶红心。
林梧抿了唇，心有些发慌。
穆青似待比已久，不再轻敌，等到换了箭靶，便又拉弓瞄准。
契国人善骑射，武功上向来不含糊，这次一箭一反疲软之态，笔直命中红心。
林梧告诫地叫了一声“宁乐王殿下。”
元莨回头，手上却仍是不疾不徐，盲放出一箭，箭桩上却传来轻微的一声裂响，是那羽箭尾力道之大，劈开木头。
连安长丰都忍不住赞了一句：“好！”
穆青脸色一变，不等前头换箭靶，抬弓便射往天空。
寒冬只有雀鸟，眼见就要被射个对穿，斜刺里又飞出一箭，将穆青那一箭击落。
雀鸟逃过一劫，成群结队的飞走了，两支羽箭“啪”地掉在草场上。
黄帐中的皇帝已变了脸色，负手起身走到前头，凝神观看。
大家都察言观色，看不出皇帝那张嶙峋的脸上是激赏还是忧虑，不敢喝彩。
唯有王皇后等，笑的意味深长。
“到底来者是客，这样…不好吧……”
莫晧擎正从宫女的手里端热汤，闻言怒道：“瞎叭叭什么。”
朝中武将乏力，顾烽等名将又镇守在外，放眼整个京城，也只有元莨算的上硬汉。
元莨毕竟得享兵权，他不怕打仗，甚至还盼着战火再起能坐收渔翁之利。
赵靖看一眼皇后的脸色，陡然觉得有些不对，再坐不住了。
过了片刻，赵靖快步下了长阶。
元莨二人大有比试个够的劲头，让人将将箭靶移到更远处。
整桶射完，竟然不相上下。
赵靖低声道：“王爷。”
元莨眼也不抬，“嗯”了一声，拣了一支捏在指间，眼底神色冽然。
穆青回头，不知为何，竟陡然又想起来十数年前，他偷跑进关玩耍，遇到的女子。
射靶子左右也不过瘾，他往元莨身后一指。
“你！”
林梧僵冷的手却骤然一紧，本能地想躲。
叫她干什么？
她如扇的睫毛稍微动了一下，侧脸洁白英秀，雌雄莫辨，有些莫名的熟悉。
穆青顾不得多想，饶有兴趣的看她：“小姑娘，你什么身份？袍子都穿不合身，可会射箭？”
林梧手脚麻利，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然翻出兵部侍郎后院中养着罪奴。
那罪奴是契国女，本想窥探朝政的，可被人检举，连带着兵部侍郎都遭受牵连，御史台褶子拟了一封又一封，准备给兵部来个大换血。
元莨趁机安排不少自己人进去。
离真像又进一步。
期间，两人都各自忙事，分身乏术，自然也没那个闲工夫针尖对麦芒。
自从上次卓栩被林梧“请走”后，卓栩已经好多日不搭理她了，见面就给白眼，一副小肚鸡肠。
其实林梧在户部的地位日渐重了，不似之前那个小透明，再想找点蛛丝马迹自然难上加难。
谁都着急，后梁关过去那么久了，新的战败又来，谢氏之祸，幕后之人还在逍遥法外。
更怕云归的骨被水寒了，沉不得昭。
心焦加之忙碌，林梧又清减不少。
好在，这事儿也不是全没苗头，元莨已经查到，北境有个侥幸存活的退将，也许能帮得上忙，他们俩中，至少有一人近日是要往京外去的。
京中不太平，契人来朝，皇帝心里再烦，可表面也得一派乐呵。
太子如今如日中天，元莨也当仁不让，哥俩越来越有开战的苗头，两相结合，实在是内忧外患。
林梧一直在想，但是到底如何才能让幕后黑手露出马脚，方便从中获利呢？
其实如果她和元莨有一人能全天盯着，必然能再看出点东西。
可惜他们各自都有官职，走哪到处都是仆从下人，又有国舅党暗中盯着，实在不方便行事。
所以林梧焦躁，午睡都睡不着了，特别内耗。
这天，林梧又按往常一样，没去上朝，而是来了户部，她还是想从陈年旧账入手，不料今天居然有意外之喜。
“大人！不好了！”
疏影带着传话人甚至连招呼也来不及打就直直闯进林梧书房。
林梧甚至来不及反映，就被这一声喊扰得皱起眉头。
眼见那传话人气喘吁吁，一看就有要事。
“大人，花想容出事了！言夫人说是被花想容的产品伤了脸，二话不说便把店铺砸了，还把老板娘也抓起来了！”
“什么！”
林梧猛的站起身，两步并一走至那声音嘶哑的传话小厮面前。
喜忧参半。
有人恼怒，说明查对了方向
有跟着担忧，商贾势弱，怎能斗得过官。
“你细说，怎么回事？”
“那日言夫人来，跟老板关起门来说了不少话，旁人听不得。”
“只是言夫人走后，老板娘便让人收拾东西，说要出去避避风头。”
“可隔日一早，言家便来人了。”
那小厮眼泪不止，仿佛认为这下是真的大难了。
此事其实还要从元莨上奏核实赈灾款说起，大批流民入城，怕是一部分奸细也随之潜入。
敌国内鬼好本事，竟都是妙龄女子，分落在各朝廷命官后宅，防不胜防。
偏偏这时候还有人怕查，按下葫芦浮起瓢，乱只是时间罢了。
谢家在北境打了十几年的仗，元莨又亲手了解了契国名将伏勒敬，到如今两国虽然相安无事，但两国还是互看生厌，一切争锋只掩盖在和乐之下。
元莨厌恶至极，奈何契国来朝，像国宴这种场合避都避不掉，却也只好骑马出城。
这是第二场朝宴，半在北郊围场，李南歌和太子各带了一队，呼喝着打马球，后宫众人都在围场边的帷幕下烤火观战。
林梧自称风寒，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在一众女眷身后蹭暖炉，其余人等都在外头。
莫晧擎往后一靠，拢了毛裘，“冻死老子了，不过话说，全老头的医道又精进了，我这胳膊疼了许久，他给的药酒抹一次就好了。”
元莨展眉一笑，“管用就好。”
安长丰下来休息，问：“小郡王也便罢了，王爷不去打两球？”
安长丰生得俊逸，个子与元莨差不多高，是纪淑妃的外侄，刚过二十，说话却语气轻佻。
元莨战功赫赫，但都是对外，自从他这次回京，便一直藏拙，进来不过四处巡防练兵，给人感觉竟像是个不堪大用的绣花枕头。
赵靖护短，往嘴里丢了颗花生，“太子和公主玩球，将军就别掺和了，一球打出人命官司，可就不好了。”
三言两语把安长丰气跑了，赵靖扭头继续剥花生，“这人欠欠的，脾气还挺大。”
有赵靖这个牙尖嘴利的北境中郎坐镇，元莨便省了心，准备坐坐就走。
全志简不知打哪蹭来就要给林梧把脉。
林梧今日穿的是官袍，层层叠叠更显她人娇小。
林梧想把手收回袖中，“你谁啊？”
全志简有些意兴阑珊，“算了，你又不是她。”
林梧没有抬头，“奉劝一句，京中权贵可不都像我这么好说话的。”
全志简自知唐突，被凶了也不恼，打着呵欠看场中马球。
成帝年轻时尚武，是以并不妨碍儿子女儿自小便学骑射。
李南歌跟太子战得酣畅淋漓，不多时各家公子和各大年轻官员也加了进去，马蹄踏得尘土飞扬，远远见一人被掀下马来，莫晧擎突地站了起来：
“王薇摔了。”
王夫人踮着脚瞭望，“谁这么没轻没重？”
这两年间北境摩擦不断，全赖顾谢联手将十城防守得勉强牢固，朝廷方能高枕无忧至今。
契国骁勇好战，而京中居安已久，朝堂之上竟不察国库空虚，流民瘠馁之乱四起。
这次来的契国使臣朝拜，难保不是他们想摸清底细，掂量一下未来胜算。
皇帝身体大不如前，精神头也差了不少，他生怕出事，遣人去让李南歌和太子下场歇息。
安长丰摔断了球杆，眼睛都气红了。
他打不过气人。
元莨难得冷眼旁观，垂着眼睛坐在一边。
太子向来稳重，身边又有王党诸人指点，行事必然不会出格，皇帝便不多说什么，只不过李南歌和王薇不知怎的，敌对起来，只得示意人看着些，切勿生事。
林梧撂了茶盏步到台边，从观赏台上遥遥看去，见那叫穆青契国少年纵马而行，径直停在围场边篝火旁，将一张弓掷在地上。
元莨正拢袖神游，并未因为穆青的挑衅动怒，只抬头说了几句，便让人捡起了那张弓。
莫晧擎一下子站了起来。
马场风烈，穆青歪头看了元莨一眼，“伏将军是我心中的大英雄。”
没头没脑的。
旁人不知如何答。
元莨接过那把弓，神色轻佻：“所以呢？”
伏勒敬的确是个可敬的对手，元莨几次差点败在他的手下。
若非敌国执兵符的太子大将军猜忌心重，且行事毒辣，伏勒敬孤立无援，才被元莨刺杀。
林梧本想闭眼不见，可那几个契国时辰眼色太过流转，让人心生警惕。
她请示过孟太傅后，迂回到西侧看台后边。
穆青没料到元莨看着温吞，却是个不讲情面的炮仗，当即大笑起来，“比试比试？”
元莨已挽了弓，“嗯。”
林梧阻拦不及，穆青张弓便射，羽箭流星般窜出，钉在远处箭靶的红心边缘。
回过头来看元莨，只见他宽厚的肩臂缓缓拉开弓弦，淡色的眼瞳微微眯起，长指粗粝，动作干脆果决，羽箭离弦，“蹭”地划破长空，直没入箭靶红心。
林梧抿了唇，心有些发慌。
穆青似待比已久，不再轻敌，等到换了箭靶，便又拉弓瞄准。
契国人善骑射，武功上向来不含糊，这次一箭一反疲软之态，笔直命中红心。
林梧告诫地叫了一声“宁乐王殿下。”
元莨回头，手上却仍是不疾不徐，盲放出一箭，箭桩上却传来轻微的一声裂响，是那羽箭尾力道之大，劈开木头。
连安长丰都忍不住赞了一句：“好！”
穆青脸色一变，不等前头换箭靶，抬弓便射往天空。
寒冬只有雀鸟，眼见就要被射个对穿，斜刺里又飞出一箭，将穆青那一箭击落。
雀鸟逃过一劫，成群结队的飞走了，两支羽箭“啪”地掉在草场上。
黄帐中的皇帝已变了脸色，负手起身走到前头，凝神观看。
大家都察言观色，看不出皇帝那张嶙峋的脸上是激赏还是忧虑，不敢喝彩。
唯有王皇后等，笑的意味深长。
“到底来者是客，这样…不好吧……”
莫晧擎正从宫女的手里端热汤，闻言怒道：“瞎叭叭什么。”
朝中武将乏力，顾烽等名将又镇守在外，放眼整个京城，也只有元莨算的上硬汉。
元莨毕竟得享兵权，他不怕打仗，甚至还盼着战火再起能坐收渔翁之利。
赵靖看一眼皇后的脸色，陡然觉得有些不对，再坐不住了。
过了片刻，赵靖快步下了长阶。
元莨二人大有比试个够的劲头，让人将将箭靶移到更远处。
整桶射完，竟然不相上下。
赵靖低声道：“王爷。”
元莨眼也不抬，“嗯”了一声，拣了一支捏在指间，眼底神色冽然。
穆青回头，不知为何，竟陡然又想起来十数年前，他偷跑进关玩耍，遇到的女子。
射靶子左右也不过瘾，他往元莨身后一指。
“你！”
林梧僵冷的手却骤然一紧，本能地想躲。
叫她干什么？
她如扇的睫毛稍微动了一下，侧脸洁白英秀，雌雄莫辨，有些莫名的熟悉。
穆青顾不得多想，饶有兴趣的看她：“小姑娘，你什么身份？袍子都穿不合身，可会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