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岱从营地出发,士兵安金良驾车,老徐跟在身边保护安全,伍荣自然也在。

    四人再次出发。

    他一共到秦州城三次,第一次是原身刚到那会。

    后两次全是救人。

    但这次救人,估计不太简单。

    上次只有周建建一个人,而且对方本就心虚,随便给点银子赎人即可。

    但这次,纪岱知道他们不仅被关在南风馆,还被骗着签了卖身契。

    还是五个人的卖身契。

    加上他们建模确实不错,估计南风馆会狮子大张口。

    再说,就算给钱,他也没有啊。

    上次机械风扇卖的五百两银子,一部分送到巫新禄家里,剩下的全都支付新招募的村民。

    自己手头所剩无几。

    说起来,那个叫天下第一甲的走镖玩家,出发已经一个月了。

    不知道他近况如何。

    他要送的那部分银钱先不说,自己托兴州信使送的银钱,则快到了。

    估计很快能带信回来。

    也好让马夫巫新禄安心。

    坐着马车,不到三天时间,便进了秦州城。

    按照主播陈景林说的地方,找到五人小分队所在的南风馆。

    直接在对面酒楼住下。

    其实陈景林刚开始很想跟过来,多好的直播素材啊。

    只是纪岱看了看他的脸,开口道:“不想再搭进去一个。”

    玩家们都挑好看的脸建人物,没办法啊。

    陈景林惊恐后退。

    他才不要进南风馆!

    他拒绝。

    不管弹幕怎么怂恿,他还是老老实实盖房子吧。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他对盖房子竟然越来越喜欢了。

    甚至已经发展到可以跟大牛发语音怎么盖房子!

    这种基建的快乐根本没人懂!

    住到酒楼里,纪岱看了看对面,小太监伍荣牙有点酸:“公子,这怎么救啊。”

    这风月馆一看就很豪华,估计普通价格,他们肯定不会教人。

    “谁说要进去了。”纪岱随口道。

    不进去怎么救人?

    老徐,安金良都看过来。

    纪岱笑道:“老徐,晚上你去放把火。”

    想来那地方,定然做了不少强抢之事,烧了反而干净。

    伙夫老徐做饭极为难吃,身手却极好。

    他去放火,肯定不会有人发现。

    直接放火?这样真的行吗。

    老徐虽然不解,但直接领命。

    那接下来呢?

    现在已经傍晚,他马上可以行动,屺王他们在这等着吗。

    纪岱起身:“去刺史府。”

    秦州城三位大官。

    两位住到城里,本地的州长,主管政务。以及中央派来的刺史,主管监察。

    一位住到城外,是秦州指挥使,掌兵权,暂时接触不到。

    纪岱这个从汴京来的人,想要粮,想要钱,想要人,自然要找汴京派来的刺史。

    这都是理所应当的做法。

    毕竟十四岁的他怎么懂里面弯弯绕绕。

    少年人!

    直白一点!

    纪岱被请进刺史府,刺史才姗姗来迟。

    这刺史看了看纪岱身边的小太监,又看到一个年轻士兵,不知道他有什么来意。

    难道是金尊玉贵的皇子受不了野外营地的生活,想要来秦州讨口饭吃。

    刺史眼神带了稍许轻蔑,态度还算谦卑。

    他是正经科举上来的人,家里姓王,也有些渊源,并不惧怕失宠的皇子。

    父亲都不在的皇子,生母母族又没有权势,比不过他们这些大有前途的官员。

    说句不好听的,皇弟死在封地,新皇会偷着乐。

    能用的大臣死在任地,新皇反而会惋惜。

    虽说秦州的官不好做,本地土官势力太大,他这个外来的很难插手。

    好在外放几年,就能调回汴京,他只要熬时间就好。

    “见过屺王殿下,不知道您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王刺史连忙道。

    纪岱狠一拍桌子:“你不要装傻!”

    “这次的夏粮,为何只给二百斤,你是怎么监察本州税收的!”

    王刺史连连道歉,心里却想,你这个黄毛小子懂什么。

    四书都背不全的,知道当地土官势力有多大吗。

    越靠近边陲,越要依靠本地势力治理,秦州州长范康太,乃是本地势力最强劲的一家。

    范家在秦州耕耘之深,是他来秦州城之前也没想到的。

    他还监察范家收夏粮,他没事吧。

    不是没努力过,是没找到缺口啊。

    “秦州的夏粮一直是范州长在管,账目看着也无甚差错,您若觉得不妥,可以去找范州长的。”王刺史拱手,送客也快,“来人,送屺王殿下去州长府。”

    “本王去了,要你做甚!”十四岁的纪岱看起来十分有少年气,加上浑身的气度,瞧着尊贵无比。

    “都说刺史监察本州,那我命你去严查秦州夏粮!若查不出,本王便奏请皇兄,治你失察的罪名。”

    还是年纪小,真以为头衔管用啊。

    王刺史刚要反驳,忽然想到什么,下意识道:“那查的时候出了什么事?”

    “由我担着,你尽快放心。”纪岱直接道。

    放心是不能放心的。

    可王刺史眼珠一转,明显有了主意。

    查秦州夏税的事,他肯定不敢。

    但利用这事小赚一笔,倒是可以。

    反正不管有什么事,都有这个屺王担着。

    王刺史正色:“有您作保,这事下官必然尽心去办。”

    见王刺史答应,纪岱好像才勉强点头,钱跟粮就在手边,还有一件事要说。

    “最后一件事,帮我写一张搜捕令。”

    “通缉叛逃人员,九百七十人,必须捉拿归案!”

    多少人???

    九百七十???

    这抓一个营的人了。

    是抓人还是打仗啊。

    只听屺王纪岱“凶狠”道:“这些人原本是皇兄派给我的,汴京出发时一千人,如今只剩三十,务必要把逃跑的九百七十人找到!”

    王刺史无语。

    跑了就是跑了。

    谁能找到吗。

    前朝战乱,今朝刚立,各地户籍文书都不作准,人家随便改名换姓,做什么不行。

    天大地大,怎么去找。

    纪岱自然知道找不到,可他故意这样讲。

    “找到后,一定要狠狠责罚。”

    越说越像孩子气。

    王刺史只好随口安抚,又道:“人的事,下官会帮您留心,可眼下主要是夏收的事,这关乎您到底能拿多少粮食,多少银钱,不能因小失大啊屺王殿下。”

    其实九百七十人,跟一时的夏税来说,还是前者更大。

    可钱粮好歹在眼前,更容易获取。

    这么一说,屺王果然安静下来,但眼神明显还有愤愤不平。

    看来他也不是真的想要人,而是泄愤。

    王刺史同范州长说起此事,语气更是轻蔑:“在秦州,十四岁都能做事了,汴京那边十四岁还是个娃娃。”

    其实说的不是汴京,而是说的皇宫。

    先皇打江山的时候吃过苦头,对自己十一个儿子非常好。

    更别说这个幼子。

    加上纪岱一到秦州便病歪歪的,现在也是这样。

    又说了那么孩子气的话,让两人难免小看。

    范州长还稳重些,塌下的眼皮一抬:“王刺史,你若想查夏收多少,征税多少,直说便是。”

    范州长五十有一,面皮有些松快,显出一丝老态。

    这话一出,不威自怒。

    三十多的王刺史自觉前途大好,懒得在这种地方消耗自己,赶紧道:“听说夏日征税都入库了,既入库,那便是没有纰漏,不用再查。”

    见同僚这么识时务,范州长满意点头。

    “可,到底屺王发话,不能真的这么糊弄过去。”王刺史继续解释,表情好像很为难,“您说这事该怎么办,不能真让他告到汴京吧。”

    意思就是,屺王好歹是新皇弟弟,您要解决麻烦,他真的会告。

    新皇或许懒得管这个弟弟,但税收的事,还是少说为妙。

    要是派下来真正强干的人,那就完了。

    这话软中带硬,范州长自然听出来。

    “让他告,屺王不知民间疾苦,难道你不知?”

    屺王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王刺史哎哟呦地说不是,人也不走,愁眉苦脸坐着。

    直到范州长的大儿子捧着一尊玉雕过来,玉雕本身不算出彩,可上面的金菩萨实在好看。

    一来二去,玉雕便归了王刺史。

    他这是松口了。

    屺王那?

    范州长皱眉,却也知道,不到两百斤的粮食确实不好打发,张了张口:“再送他几百斤。”

    王刺史到底还是想着息事宁人,劝道:“毕竟是头一年,他的营地离咱们又近,多给些,让他闭嘴吧。”

    反正几千斤粮食,对范州长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南风馆对方酒楼里。

    四人吃着晚饭,伍荣唉声叹气:“少爷,那事真的能成吗。”

    几句话,能让王刺史帮忙要钱要粮?

    纪岱笑:“他不是给我要。”

    既然一个地方的最高长官都在捞油水,克扣该给王爷的税收,那他能在秦州城安安稳稳的刺史,也少不了吃喝要。

    自己过去,不过是给王刺史一个要东西的机会。

    王刺史更清楚,只有他这次把事情办成了,自己以后才会继续来找。

    他也好拿着这个由头继续要钱。

    听王爷细细分析,其他三人眼睛都直了。

    还能这样?

    小太监伍荣理解得最快。

    随后是士兵安金良。

    只有老徐摸摸脑袋,听着头疼啊。

    反正他知道,肯定会有收获就对了!

    “那您怎么知道王刺史的性格啊。”安金良同样忍不住问。

    纪岱笑:“这几次不是白来的。”

    纪岱看了看时间,对老徐道:“去吧,尽快回来,今天夜里,还有一场大戏。”

    是了!

    该火烧南风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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