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霍柔喊了一声“武姑娘”,顾卿舞回过神来,一把推开靠近自己的蔺墨玦。

    顾卿舞看着霍柔被霍远扶着出门,顾卿舞对霍远微微点头,说:“尽管放心!”

    霍远心中一阵恶汗,他不放心还能怎么办,刚才阿姐又哭又闹,直说要赌一次,而且还说什么相信她自己的直觉,他只能乖乖听话。

    马车调转方向,霍远站原地看着马车消失在视野中,才转身回去。

    马车停在一处民仁堂门口后,顾卿舞把霍柔安置在民仁堂中,对霍柔说:“霍姑娘,刚刚大夫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他需要对你用药,而且还得时刻看顾着,才能不出差错。我跟这个大夫很熟,他这儿有医女,你跟医女住在一起,可好?”

    霍柔没想到顾卿舞一进城就来带自己看病,而且刚刚大夫问诊的时候,详细且有条理,和自己平日里看过的大夫都不同,她能感受到这位大夫对武姑娘很是尊重,可见这位武姑娘的身份不凡。此时,听见顾卿舞这样说,连忙点头,顾卿舞便让医女把霍柔扶到住处休息。

    顾卿舞看霍柔进去后,对大夫道:“孙大夫,看好我的人,别暴露我的身份,否则,出了差错,唯你是问。”

    那位孙大夫连忙称是,他敢不从吗,他到现在还是不知道公主殿下为何来此,要看诊,直接去找自己的兄长不是更好吗,兄长是太医院院判。但是既然来了,他只能乖乖听话。

    顾卿舞走到门口,忽然想到什么,“哦,那位霍姑娘是你夫人的远房亲戚,知道吗?”

    孙大夫连连点头,看着顾卿舞走出医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心里一阵恐惧:完了,摊上事儿了。

    出医馆后,蓝月问顾卿舞:“殿下,为何要把霍姑娘安排在此处,传孙太医不是更好吗?孙太医的医术更高明啊?”

    顾卿舞刚要回答,就听旁边的蔺墨玦说道:“麻烦从根源上解决,确实是上策。”

    “不过,要想解决的更彻底,让其他人找不到霍远跟殿下的联系,找一家陌生医馆不是更好吗?”蔺墨玦看向顾卿舞,问道。

    顾卿舞倒是意外蔺墨玦的回答,看向蔺墨玦,平静地叙述:“霍姑娘是个女子。”

    蔺墨玦了然点点头,但是也对顾卿舞有更大的改观,原以为她是个冷心之人,对外人都不会有太大关心,谁知道她这么为他人考虑,一个女子确实不能交到陌生大夫手中,这是在割裂与霍家姐弟关系的同时还保护了霍家女的清白与安全。

    蔺墨玦没想到顾卿舞这么细心,其实哪里是她细心,只是在前世时顾卿媚被敌国抓去,被敌国权贵玩弄,不堪受辱后自杀。她就懂得女子存活于世的不易,是以她在达到自己目的的同时,把保护女子视为重要的事情,尽量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蓝月听的稀里糊涂,正想细问顾卿舞之时,旁边经过一辆马车,马匹速度并不慢,掀起一阵风,吹起顾卿舞的面纱,蓝月连忙拉下面纱盖住,顾卿舞也抬头看向马车。

    恰逢此时,马车的帘子被人从车内挑起,一个潇洒不羁的男子的脸露出,他看向车外,正巧看到顾卿舞的脸颊在面纱的浮动下若隐若现,那样精致优雅的面庞与身上的粗制布衣形成鲜明对比,匆匆一眼,他就记住了这个女子,车帘被放下后,身边一个声音响起:“公子,家主传信让您回去,您怎地还越走越远了?”

    被唤公子的人转头看向他,对他说:“你到底是谁的人?”

    那名男子连忙解释:“公子,我当然是您的人,只是归家太晚,家主恐会责罚于您。”

    “大乾京城如此盛况,跟你家公子在此逍遥一番,岂不美哉,别辜负了这大好时光。”

    另一男子点头称是,内心一阵叹息,他家公子最是不羁,连家主都无可奈何,更遑论他了,他就不管了。

    顾卿舞没被这中间的插曲打搅,看向蔺墨玦:“今日再无事了,二公子可回将军府住。”

    蔺墨玦也不点头,看着顾卿舞道:“殿下莫不是夜间要出行,不方便小民跟随?”

    顾卿舞听罢不再坚持,径直走向马车:哼,想跟就跟,他自己愿意和奴仆挤在一处,她多余操心,只是万一他在不舒适的环境中病情加重可怎么办,她还不想在大将军那儿多生枝节。

    等等,不对,正上马车的顾卿舞回头看向蔺墨玦,问他:“二公子刚才在霍家怎不似平日里病娇气弱一般,反倒是比身体无恙的人还要强壮。”

    蔺墨玦不以为然,轻咳一声道:“殿下不必忧心,小民自小体弱多病,外祖父请了武老师教习柳家子,为强身健体,我跟着练了几年。”

    顾卿舞嘟哝了一下:“谁担忧你了。”说完再不理会他,登上马车。

    回到安国公府时,已至傍晚,由于顾卿舞住在此处,所以安国公府众人并未用饭,待顾卿舞进正厅内发现二舅舅一家已从岳家返回,他们大概是听说顾卿舞的到来,都齐聚此处,等待顾卿舞的回来。

    看到顾卿舞的到来,一众人呼啦啦地跪下行李,顾卿舞赶忙喊众人起来,顾卿舞走到二舅舅安文韬以及其妻秦氏面前给他们见晚辈礼,安文韬还能稳如泰山,秦氏却很是手足无措,慌张地说:“殿下,这可使不得。”

    顾卿舞只能作罢,这位秦氏与大舅母不同,她性格柔软,只要不是伤及子女家人之事,她都能忍让,是以二舅舅的两名妾室她都与她们和谐共处,不曾苛责过半分,这两位妾室也算守本分,再加上二舅舅的威严和仁慈张弛有度,二房内宅也算和谐,二舅母生了一子一女,一名妾室有一子,一名有一女。

    安世贤和安若婷都是二舅母所生,安世惇为妾室李姨娘所出,安若晴由余姨娘所生。顾卿舞的表哥安世贤即将下场秋试,眉宇间透露着浓浓的书卷气。安若婷比顾卿舞年长几月,性子倒是随了那秦氏,安静柔顺,此时正沉默地坐在远离众人视线的角落里。安世惇虽然才10岁,却也沉稳安静,安若晴还在稚童,被乳母抱着出去了。

    顾卿舞看向那两位姨娘,虽没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却也是小家碧玉,顾卿舞顾及大家没有用膳,就不再多言,落座后仆从们开始摆饭。

    顾卿舞看向秦氏,问道:“二舅母,听闻秦大人身体抱恙,他老人家可还好?”

    秦氏惶恐点头:“多谢殿下关心,父亲是陈年旧疾,已经用过药了,我们回来时已歇下了,应是无碍了。”

    顾卿舞点点头,心中思索着,秦大人原是户部尚书,皇祖父薨逝时却突染恶疾,病倒在塌,大有撒手人寰之际,在告假多日后,向还未登基的父皇请辞,父皇为彰显他的仁善特意批准这位秦大人留京养老,食俸只比尚书降一级,这莫大的恩赐在登基之前被京城百姓传谈,君体恤臣成为美谈。

    顾卿舞前世听说的时候也没有多想,与百姓们皆以为是父皇仁善,现在看来,这位秦大人没有那么简单。

    这点小插曲并没有影响顾卿舞吃饭的心情,饭后顾卿舞跟上了安世贤的步伐:“表哥,府里美食众多,舞儿不经意间就多食了几箸,现下有些腹胀,表哥可否陪舞儿去散散步。”

    安世贤点点头,在顾卿舞身后跟随。

    院中湖心亭内,顾卿舞率先开口:“表哥,舞儿有事相求,可否请表哥帮忙去寻一带后院的商铺,寻到后在衙门过明路安置在一个与安国公府无关之人的名下。”

    安世贤早已被自己的祖父耳提面命,以后安国公府诸人皆与安乐公主拴在一起,是以他对顾卿舞提出的请求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殿下,商铺的位置要置在何处?”

    “尽量偏一些,最好设在一众商铺的最后端的位置。”顾卿舞提出。

    安世贤颇有不解,“这是为何?既是寻商铺,那就是要做买卖,人多的地方才能赚钱多。”

    顾卿舞点头:“不错,如果是你我做买卖,定是要寻得最佳地段的商铺。可是现在不是你我做,一个没有任何支柱的人想要做买卖,能有间铺子就能引人关注,更何况是上佳地段。”

    安世贤了然地点点头,心中对这位公主表妹的印象有所改观,之前祖父把他们召集在一起,声称今后安国公府皆为安乐公主效力,他还提出过抗议,一个小女孩能有什么能力值得他们效力的,被祖父好一顿训斥。现下他有点理解祖父了,能把大乾的危机分析如此透彻之人,又怎会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呢。

    顾卿舞看对方不再有疑惑,此事便不再交谈,于是将心中困扰已久的问题提出:“表哥,澜表哥既已被赶去青台山,舞儿想知道表哥对安国公府的世子之位有何看法?”

    安世贤连忙下跪:“殿下,草民不敢妄言。”

    顾卿舞连忙把安世贤拉起来,“表哥,快别在意这些虚礼了,舞儿没别的意思,你就说一下你心里的想法。”

    安世贤顿了一下,对顾卿舞说:“殿下,不论大哥在外多久,只要安国公府存在,大哥就是安国公府的世子,未来是安国公府的国公。”

    安世贤继续说道:“当初先帝封祖父为安国公,祖父并非没有考量过伯父和父亲,可是伯父能力不够,父亲不懂得迂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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