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石舒看了一夜的书，次日掐着时辰，等到了给容初送饭的时候。
厨房那边送给容初的餐食是一日一餐。石舒曾看过饭盒，无非就是些残羹冷炙。根本不是人能吃的，石舒看不过去，将自己的伙食分出一部分给容初。
云小舒这个身份也只是个不受重视的私生女，伙食自然也好不到哪去，给了容初，她也只能饿肚子。
石舒向地牢的方向走去，摸了摸肚子。还好她是石头，很久都不会饿。
守卫见是她，将大门打开。
地牢越往里走越是潮湿阴暗，走到最里面，便又到了昨日的石门。
这个墙很智能，寻常人，若得掌门允许，便可自由出入，但若是容初想出去，便必须要石门的钥匙。
所以容初昨日才会对她进行搜身，尽管掌门派来的人里，几乎不可能持有钥匙，但以防万一，他还是进行搜寻了。
石舒走进去，见容初还是同昨日一样的姿势端坐在草席上，石舒将餐食放在桌子上，又将上午的餐食收起来。
对于石舒这边的动静，容初抬了抬眼皮，温声道了句：“早上好。”脸上是无懈可击的笑容。
随即也不管石舒回不回应，便闭目不搭理她了。
还挺有礼貌。
他不再搭理她，但石舒得和他说话。
“你有什么需要的吗？”寂静的空间里，女子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容初漫不经心的掀起眼睛，道：“我要什么你都给？”
石舒坦诚的点点头，毕竟她要他的信任。
昨日，她看的是《看完这本书，学会人情世故》
她学会了一招。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她觉得她现在强的可怕。
“钥匙。”
听到容初所言，石舒当真思索要到钥匙的可能性。
答道：“这个恐怕要稍等，还有吗？”
“呵。”容初嗤笑一声，又把眼睛闭上了。
石舒胸前挂着的，容初的本命法宝微微发烫，这是容初对她的信任值降低的意思。
好像踩到雷点，容初现在连表面样子都不愿装了。
她皱了皱眉，道：“钥匙我会想办法拿给你，在那之前，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容初依旧闭着眼，没搭理她。石舒也不尴尬，环视四周。
整个地牢透着一股阴暗腐朽的味道，暗处似乎有老鼠的吱吱声，唯一的光源是石舒带来的蜡烛。
虽然石舒的本体是石头，但也是喜欢晒太阳的石头，她讨厌这种环境。
将食盒放在小木桌上，她小步跑回自己的小院。
该说不愧是两个不受重视的人吗？连住处都离得格外近，倒是方便了石舒来回搬运东西。
她先抱了许多蜡烛过去，依次点亮，整个地牢便亮了起来。
为了防止容初逃出去，地牢里布了不可以施法的法阵。
地牢亮起来后，便显得舒适多了。将堆积的老鼠虫子尸体丢出后，她又回房间抱了一些不穿的旧衣。
此时天色已经渐晚，守卫对她来回折腾的行为也感到不耐烦。但又无法说什么，石舒天生顿感，倒也没看出守卫阴沉的脸色。
她满头大汗的抱着一摞几乎遮住半张脸的旧衣站在容初面前。
“你能让一下吗？总是坐在一个地方，你的屁股不痛吗？”
挂啦啦的锁链声响起，容初换了个地方倚靠着墙，因为草席在石舒面前，所以他没处可坐，只能站着看石舒忙活。
石舒把手下的草席摊开，草席虽然铺的平整，但因为地牢潮湿，它已经被不知名的虫子啃咬的不像样子了。
石舒只好把草席扔掉，将旧衣一层一层的垫上去，做成一个简陋的床垫。
“别做无用功的事。”容初看了许久，皱着眉道。
“即使死，我也不会心甘情愿把剑骨给他的。”
石舒没吭声，她不想撒谎说她不是为了剑骨。
容初不知想到什么，却又加了一句。
“麻烦可以给我一桶热水吗。”虽然他经常用除尘术，但总归和实际沐浴的感觉不一样。
沐浴对他的吸引，实在有些大。
石舒铺好床垫看了下他，他又换上一副温和笑容，仿佛刚才放狠话的不是他一样。
变卦如此之快，他也并不感到尴尬，非常自如的与石舒交谈。
石舒力气大，把她卧室里多余的木桶灌满热水拿到地牢倒也不费什么力气。
等石舒忙完，便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了她搭好的床垫上的容初道：“你自己清理吧”
“钥匙我会想办法。”
说罢，也不等容初回答，径直离开了。
等石舒返回小院时，便见小院石桌上堆了几摞半人高的书籍。
这是小六今天找到的书籍。
石舒上前翻了翻，道：“小六啊，这些书真的有用吗。”
小六：“小石放心，只要是你，一定可以的。”
它似乎对她有盲目信任。
不过她也不好打击小六，只好便翻阅，便想着，容初地牢里空旷无聊，明日带一本给他。
夜晚，她躺在塌上看了半宿。好在石头不怎么需要休息，第二日一早，她就起身。
她先向门派大殿走去。
“麻烦通报一下，我要见掌门。”
懒散的守门弟子抬起犯困的眼皮看了眼石舒，随即慢悠悠的进去传话。
过了许久，他才回来，懒洋洋的道：“进去吧。”
石舒走进去时，大殿没有任何人，掌门依靠在大殿正坐上，道：“阿舒，事情进展的如何了？”
自从她帮助掌门去获取容初信任，掌门对她的态度就渐渐变好了，以前他可从未唤过原主阿舒。
石舒开门见山的道：“有一物相求，若有此物，对完成剑骨任务将会大有裨益。”
云程瑞听此言，面露激动，身子前倾，看上去很是殷切。“当真？何物，你尽管说。”
石舒：“钥匙。”
石舒见云程瑞的激动似乎平息，垂着眼不知想什么。“阿舒，你过来。”
石舒以为他要将钥匙给她，便缓步来到云程瑞身前。
啪的一声回响在大殿中，石舒被惯性甩到地上。
“想要与那小子沆瀣一气救他出去？你最好不要动歪心思。”
说罢，云程瑞便拂袖离去。
怀中的小六焦急道：“小石，你没事吧。”
“我帮你打回来。”
若不是石舒按住它，它可能已经冲出去给云程瑞一个教训了。
她摇摇头，对小六道：“我是石头，不会疼。”
但是，之前学到的真言，似乎对人渣不起作用。
既然真诚不是人渣的必杀技，那她就用她一直以来的处事方法。
拳头才是人渣的必杀技。
小六本想，石舒竟然为了任务忍耐至此，正想泪眼汪汪的劝慰她不必如此，却听石舒道。
“我亲自打回来。”虽然不会疼，但她是真切的有些生气。
夜色渐晚，石舒化为石头躲在云程瑞的卧室处，闭目在神识里炼制石偶。
石偶术是石舒的独家法术，可以将石头化作人偶，操纵石头，进阶的话可以将人化作石头，进而操纵人。
云程瑞的门派算是个小门派，整个门派从上到下都腐败烂了，不过一个草台班子。
尽管石舒只是九重天的一个精怪，从前捏死云程瑞也绰绰有余。
可惜她下界后法力被约束，能施展的法力也要看她所寄托身份的天资。
按照云小舒的天资来讲，石偶术这种高阶术法，她仅能施展一次，用在云程瑞身上真是便宜了他，像她之前，即便是做石偶，也会做的又年轻又漂亮。
哪像云程瑞，又老又丑。
门外响起脚步声，石舒屏息凝神，静待云程瑞进来。
一阵窸窸窣窣后，塌上一沉，云程瑞应已经躺在塌上了。
石舒等了一会，还不见云程瑞睡着，只觉得心烦意乱，索性变回人形，站在云程瑞身边，一个手刀将人打晕。
果然还是简单粗暴的方式适合她，今天她又翻了翻书，弯弯绕绕曲曲折折的话术看得她脑袋疼，再加上在云程瑞身上吃了瘪，心情简直差到极点。
“小六，他上午用的那只手打我？”
小六想了想，“右手。”
石舒把袖子绑起来，甩甩手腕，狠狠对着云程瑞那张老脸打下去。
“打一送一，我再还他一只左手。”
石舒是石头做的，只要她想，她的身体能变得十分坚硬。
此刻两个石巴掌下去，云程瑞的脸瞬间肿成猪头。
石舒感觉气消了，这才舒心的站在旁边炼制石偶术。
地牢的石门其实是云程瑞的本命法器，云程瑞可以操控石门。若她能操控云程瑞，石门自然也可听她操控。
石偶术大成需要一月左右，若是在上界，操控云程瑞这种人，只需要她动动手指，终归是能力被压制了。
半个时辰后，石舒擦了擦汗，悄无声息的从掌门居室溜了出去。
“小石，你不处理一下伤口吗？”上午后，石舒便没有管脸上的伤口。
开始是因为没有感觉，忘记了，后面是故意的。
因为她昨夜新学了一招，这样也许可以博得容初信任。
她对着镜子看了眼触目惊心的伤痕，拿着食盒前往地牢。
地牢现今点了许多烛火，已经亮了许多。
石舒进去时，容初正支起一条腿，坐在桌边，将手上的锁链放在烛火上烤。
他的手腕被烫的发红，在白玉般的腕骨上留下一大片红色。
见石舒进来，才缓缓收回手，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若非不是在地牢里，石舒都要以为他在烹茶。
她走进去，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桌子不大，她只能坐到容初旁边。
当然她也是故意的，一边将伤痕的脸露出，一边讲：“我已经要到了锁链的钥匙。”当然是她今日用石偶术操控云程瑞给的。
但要是操控云程瑞凝出地牢钥匙，还需要等石偶术大成。
“石门的钥匙，你且等等。”
烛火的映照下，显得容初脸庞格外柔和，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石舒，伸出方才被烫的发红的指尖，戳了戳石舒脸颊上的伤痕。
石舒不怕疼，但是她怕烫，她被烫的轻嘶了一声。
“疼吗。”她见容初眼含笑意，温声问道。
石舒本想说无事，话到嘴边转了个弯道：“有点。”
容初点了点头，半晌才道：“云小舒。”
“装可怜对我没用，这一招我见过无数次了。”
石舒瘪了瘪嘴，只觉得容初油盐不进，只是快速将饭菜布施好。
然后拿起地上的锁链，轻轻一捏，锁链便打开了。
“有件事我没骗你，过些日子，我便能带你离开地牢。”
容初转了转手腕，道：“你不怕我恢复自由杀了你。”
“你杀不了我。”
以后成为剑尊的容初或许可以，但如今的容初，确实奈何不了石舒。
她听见容初似乎轻声笑了一声，随着便有衣料摩擦的声音，她看见容初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莹白的小瓷瓶放在桌上。
“之前那些侍从为了获取我信任送的，没毒，用吧。”
石舒不要白不要，便拿了桌上过于磨损的镜子往脸上上药。
上完药后，便把瓷瓶推了回去，示意容初将手上被烛火烫到的地方也上些药。
边上药，容初似是不经意的问：“为什么。”
从前的侍从起初再怎么讨好他，也从未真正把钥匙带给他，后面见他油盐不进，便自暴自弃，将气撒在他身上。
撕开温柔假象暴露本性的事情，他见得多了。
像云小舒这样，呆愣，完全藏不住心思的，仿佛是头一个。
石舒虽然不善与人周旋，但她不傻。来的时候，她就准备了苦肉计以外的方案。
她从袖口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容初。
“我是掌门的私生女，在进入门派之前，你曾帮过我。”
这话，真假参半。
她看命书所写，容初曾经在凡间颠沛流离之时，也曾阴差阳错帮过彼时还未认亲的云小舒。
容初的小弟曾不小心打碎云小舒的玉佩，后来还是容初亲手修复还给云小舒的。
时隔多年，石舒又不是寄住在云小舒的身体里，玉佩早就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
但是石舒可以控制世间所有玉石，她按照命书的描述捏造了一块。
不知怎的，冥冥之中，她就是觉得那块玉佩应该长这个样子。
她见容初垂下的睫毛颤了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原来是你。”
“没想到竟有人越活越笨。”
石舒：？？？
容初将玉佩还给石舒，想了想，又问道。
“你那个与你形影不离的弟弟呢。”
他言语间似乎不仅仅只有疑问，似乎带了几分嘲讽，仿佛十分看不起所提之人。
未等石舒查找命书此人的事情，便听容初道。
“罢了。”
“云小舒，你听好了。”
“我只信你这一次。”
石舒感受到小六在衣襟里正在发烫，这次，容初没有说慌。
厨房那边送给容初的餐食是一日一餐。石舒曾看过饭盒，无非就是些残羹冷炙。根本不是人能吃的，石舒看不过去，将自己的伙食分出一部分给容初。
云小舒这个身份也只是个不受重视的私生女，伙食自然也好不到哪去，给了容初，她也只能饿肚子。
石舒向地牢的方向走去，摸了摸肚子。还好她是石头，很久都不会饿。
守卫见是她，将大门打开。
地牢越往里走越是潮湿阴暗，走到最里面，便又到了昨日的石门。
这个墙很智能，寻常人，若得掌门允许，便可自由出入，但若是容初想出去，便必须要石门的钥匙。
所以容初昨日才会对她进行搜身，尽管掌门派来的人里，几乎不可能持有钥匙，但以防万一，他还是进行搜寻了。
石舒走进去，见容初还是同昨日一样的姿势端坐在草席上，石舒将餐食放在桌子上，又将上午的餐食收起来。
对于石舒这边的动静，容初抬了抬眼皮，温声道了句：“早上好。”脸上是无懈可击的笑容。
随即也不管石舒回不回应，便闭目不搭理她了。
还挺有礼貌。
他不再搭理她，但石舒得和他说话。
“你有什么需要的吗？”寂静的空间里，女子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容初漫不经心的掀起眼睛，道：“我要什么你都给？”
石舒坦诚的点点头，毕竟她要他的信任。
昨日，她看的是《看完这本书，学会人情世故》
她学会了一招。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她觉得她现在强的可怕。
“钥匙。”
听到容初所言，石舒当真思索要到钥匙的可能性。
答道：“这个恐怕要稍等，还有吗？”
“呵。”容初嗤笑一声，又把眼睛闭上了。
石舒胸前挂着的，容初的本命法宝微微发烫，这是容初对她的信任值降低的意思。
好像踩到雷点，容初现在连表面样子都不愿装了。
她皱了皱眉，道：“钥匙我会想办法拿给你，在那之前，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容初依旧闭着眼，没搭理她。石舒也不尴尬，环视四周。
整个地牢透着一股阴暗腐朽的味道，暗处似乎有老鼠的吱吱声，唯一的光源是石舒带来的蜡烛。
虽然石舒的本体是石头，但也是喜欢晒太阳的石头，她讨厌这种环境。
将食盒放在小木桌上，她小步跑回自己的小院。
该说不愧是两个不受重视的人吗？连住处都离得格外近，倒是方便了石舒来回搬运东西。
她先抱了许多蜡烛过去，依次点亮，整个地牢便亮了起来。
为了防止容初逃出去，地牢里布了不可以施法的法阵。
地牢亮起来后，便显得舒适多了。将堆积的老鼠虫子尸体丢出后，她又回房间抱了一些不穿的旧衣。
此时天色已经渐晚，守卫对她来回折腾的行为也感到不耐烦。但又无法说什么，石舒天生顿感，倒也没看出守卫阴沉的脸色。
她满头大汗的抱着一摞几乎遮住半张脸的旧衣站在容初面前。
“你能让一下吗？总是坐在一个地方，你的屁股不痛吗？”
挂啦啦的锁链声响起，容初换了个地方倚靠着墙，因为草席在石舒面前，所以他没处可坐，只能站着看石舒忙活。
石舒把手下的草席摊开，草席虽然铺的平整，但因为地牢潮湿，它已经被不知名的虫子啃咬的不像样子了。
石舒只好把草席扔掉，将旧衣一层一层的垫上去，做成一个简陋的床垫。
“别做无用功的事。”容初看了许久，皱着眉道。
“即使死，我也不会心甘情愿把剑骨给他的。”
石舒没吭声，她不想撒谎说她不是为了剑骨。
容初不知想到什么，却又加了一句。
“麻烦可以给我一桶热水吗。”虽然他经常用除尘术，但总归和实际沐浴的感觉不一样。
沐浴对他的吸引，实在有些大。
石舒铺好床垫看了下他，他又换上一副温和笑容，仿佛刚才放狠话的不是他一样。
变卦如此之快，他也并不感到尴尬，非常自如的与石舒交谈。
石舒力气大，把她卧室里多余的木桶灌满热水拿到地牢倒也不费什么力气。
等石舒忙完，便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了她搭好的床垫上的容初道：“你自己清理吧”
“钥匙我会想办法。”
说罢，也不等容初回答，径直离开了。
等石舒返回小院时，便见小院石桌上堆了几摞半人高的书籍。
这是小六今天找到的书籍。
石舒上前翻了翻，道：“小六啊，这些书真的有用吗。”
小六：“小石放心，只要是你，一定可以的。”
它似乎对她有盲目信任。
不过她也不好打击小六，只好便翻阅，便想着，容初地牢里空旷无聊，明日带一本给他。
夜晚，她躺在塌上看了半宿。好在石头不怎么需要休息，第二日一早，她就起身。
她先向门派大殿走去。
“麻烦通报一下，我要见掌门。”
懒散的守门弟子抬起犯困的眼皮看了眼石舒，随即慢悠悠的进去传话。
过了许久，他才回来，懒洋洋的道：“进去吧。”
石舒走进去时，大殿没有任何人，掌门依靠在大殿正坐上，道：“阿舒，事情进展的如何了？”
自从她帮助掌门去获取容初信任，掌门对她的态度就渐渐变好了，以前他可从未唤过原主阿舒。
石舒开门见山的道：“有一物相求，若有此物，对完成剑骨任务将会大有裨益。”
云程瑞听此言，面露激动，身子前倾，看上去很是殷切。“当真？何物，你尽管说。”
石舒：“钥匙。”
石舒见云程瑞的激动似乎平息，垂着眼不知想什么。“阿舒，你过来。”
石舒以为他要将钥匙给她，便缓步来到云程瑞身前。
啪的一声回响在大殿中，石舒被惯性甩到地上。
“想要与那小子沆瀣一气救他出去？你最好不要动歪心思。”
说罢，云程瑞便拂袖离去。
怀中的小六焦急道：“小石，你没事吧。”
“我帮你打回来。”
若不是石舒按住它，它可能已经冲出去给云程瑞一个教训了。
她摇摇头，对小六道：“我是石头，不会疼。”
但是，之前学到的真言，似乎对人渣不起作用。
既然真诚不是人渣的必杀技，那她就用她一直以来的处事方法。
拳头才是人渣的必杀技。
小六本想，石舒竟然为了任务忍耐至此，正想泪眼汪汪的劝慰她不必如此，却听石舒道。
“我亲自打回来。”虽然不会疼，但她是真切的有些生气。
夜色渐晚，石舒化为石头躲在云程瑞的卧室处，闭目在神识里炼制石偶。
石偶术是石舒的独家法术，可以将石头化作人偶，操纵石头，进阶的话可以将人化作石头，进而操纵人。
云程瑞的门派算是个小门派，整个门派从上到下都腐败烂了，不过一个草台班子。
尽管石舒只是九重天的一个精怪，从前捏死云程瑞也绰绰有余。
可惜她下界后法力被约束，能施展的法力也要看她所寄托身份的天资。
按照云小舒的天资来讲，石偶术这种高阶术法，她仅能施展一次，用在云程瑞身上真是便宜了他，像她之前，即便是做石偶，也会做的又年轻又漂亮。
哪像云程瑞，又老又丑。
门外响起脚步声，石舒屏息凝神，静待云程瑞进来。
一阵窸窸窣窣后，塌上一沉，云程瑞应已经躺在塌上了。
石舒等了一会，还不见云程瑞睡着，只觉得心烦意乱，索性变回人形，站在云程瑞身边，一个手刀将人打晕。
果然还是简单粗暴的方式适合她，今天她又翻了翻书，弯弯绕绕曲曲折折的话术看得她脑袋疼，再加上在云程瑞身上吃了瘪，心情简直差到极点。
“小六，他上午用的那只手打我？”
小六想了想，“右手。”
石舒把袖子绑起来，甩甩手腕，狠狠对着云程瑞那张老脸打下去。
“打一送一，我再还他一只左手。”
石舒是石头做的，只要她想，她的身体能变得十分坚硬。
此刻两个石巴掌下去，云程瑞的脸瞬间肿成猪头。
石舒感觉气消了，这才舒心的站在旁边炼制石偶术。
地牢的石门其实是云程瑞的本命法器，云程瑞可以操控石门。若她能操控云程瑞，石门自然也可听她操控。
石偶术大成需要一月左右，若是在上界，操控云程瑞这种人，只需要她动动手指，终归是能力被压制了。
半个时辰后，石舒擦了擦汗，悄无声息的从掌门居室溜了出去。
“小石，你不处理一下伤口吗？”上午后，石舒便没有管脸上的伤口。
开始是因为没有感觉，忘记了，后面是故意的。
因为她昨夜新学了一招，这样也许可以博得容初信任。
她对着镜子看了眼触目惊心的伤痕，拿着食盒前往地牢。
地牢现今点了许多烛火，已经亮了许多。
石舒进去时，容初正支起一条腿，坐在桌边，将手上的锁链放在烛火上烤。
他的手腕被烫的发红，在白玉般的腕骨上留下一大片红色。
见石舒进来，才缓缓收回手，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若非不是在地牢里，石舒都要以为他在烹茶。
她走进去，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桌子不大，她只能坐到容初旁边。
当然她也是故意的，一边将伤痕的脸露出，一边讲：“我已经要到了锁链的钥匙。”当然是她今日用石偶术操控云程瑞给的。
但要是操控云程瑞凝出地牢钥匙，还需要等石偶术大成。
“石门的钥匙，你且等等。”
烛火的映照下，显得容初脸庞格外柔和，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石舒，伸出方才被烫的发红的指尖，戳了戳石舒脸颊上的伤痕。
石舒不怕疼，但是她怕烫，她被烫的轻嘶了一声。
“疼吗。”她见容初眼含笑意，温声问道。
石舒本想说无事，话到嘴边转了个弯道：“有点。”
容初点了点头，半晌才道：“云小舒。”
“装可怜对我没用，这一招我见过无数次了。”
石舒瘪了瘪嘴，只觉得容初油盐不进，只是快速将饭菜布施好。
然后拿起地上的锁链，轻轻一捏，锁链便打开了。
“有件事我没骗你，过些日子，我便能带你离开地牢。”
容初转了转手腕，道：“你不怕我恢复自由杀了你。”
“你杀不了我。”
以后成为剑尊的容初或许可以，但如今的容初，确实奈何不了石舒。
她听见容初似乎轻声笑了一声，随着便有衣料摩擦的声音，她看见容初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莹白的小瓷瓶放在桌上。
“之前那些侍从为了获取我信任送的，没毒，用吧。”
石舒不要白不要，便拿了桌上过于磨损的镜子往脸上上药。
上完药后，便把瓷瓶推了回去，示意容初将手上被烛火烫到的地方也上些药。
边上药，容初似是不经意的问：“为什么。”
从前的侍从起初再怎么讨好他，也从未真正把钥匙带给他，后面见他油盐不进，便自暴自弃，将气撒在他身上。
撕开温柔假象暴露本性的事情，他见得多了。
像云小舒这样，呆愣，完全藏不住心思的，仿佛是头一个。
石舒虽然不善与人周旋，但她不傻。来的时候，她就准备了苦肉计以外的方案。
她从袖口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容初。
“我是掌门的私生女，在进入门派之前，你曾帮过我。”
这话，真假参半。
她看命书所写，容初曾经在凡间颠沛流离之时，也曾阴差阳错帮过彼时还未认亲的云小舒。
容初的小弟曾不小心打碎云小舒的玉佩，后来还是容初亲手修复还给云小舒的。
时隔多年，石舒又不是寄住在云小舒的身体里，玉佩早就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
但是石舒可以控制世间所有玉石，她按照命书的描述捏造了一块。
不知怎的，冥冥之中，她就是觉得那块玉佩应该长这个样子。
她见容初垂下的睫毛颤了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原来是你。”
“没想到竟有人越活越笨。”
石舒：？？？
容初将玉佩还给石舒，想了想，又问道。
“你那个与你形影不离的弟弟呢。”
他言语间似乎不仅仅只有疑问，似乎带了几分嘲讽，仿佛十分看不起所提之人。
未等石舒查找命书此人的事情，便听容初道。
“罢了。”
“云小舒，你听好了。”
“我只信你这一次。”
石舒感受到小六在衣襟里正在发烫，这次，容初没有说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