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牵手
姜嫄转头望去，果然是李酉邢，他的身后照常跟着周铭——这个组合，他们应该是有工作上的事。
“是你啊，李……酉邢，一个朋友受伤了，我是来看他的。”
姜嫄发现李酉邢听到她的话后似乎皱了皱眉，紧接着他走到了她的身前，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一时没有说话。
姜嫄正疑惑他的举动，同时感到隐隐的压迫感和紧张感时，李酉邢才盯着她的眼睛开口：“你有受伤吗？有没有哪里不太对劲，需要我带你去看医生吗？”
“啊，我吗？没有没有，我没事儿，我朋友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要不是他，不然我也得全身缠上绷带躺好久了。”
姜嫄语气还是有些苦涩，想到躺在病床上虚弱的陆温译，心里总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愧疚感，她觉得要不是自己和蒋禹争吵，陆温译为了救她，他也不会受那么严重的伤了，现在躺在那儿的应该是她姜嫄了。
姜嫄一定要承担起应尽的责任，好好照顾好陆温译，直到他完全康复。
李酉邢的表情又恢复到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微皱眉头，语气关切的人不是他一样，他稍微和姜嫄拉远了一点距离（这让姜嫄放松了一些），“是你的哪一位朋友？不用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他的行为你也决定不了，我会让医院里的人多关照一下的。”
“他是601的陆温译，现在正和他女朋友周意敏在一起呢，或许你们可以现在过去看看，免得出事。”
姜嫄还没来得及说话，蒋禹就先替她回答了，这其实有点反常，因为年龄差距以及从小相处的经历，蒋禹其实一直只把李酉邢当作姜嫄的长辈叔叔一类的角色（即使姜嫄并不认为李酉邢是她叔叔什么的，同时她也知道李酉邢完全没有要当她长辈好好教导她的意思，他们相处的时候更多是平等的身份）。
姜嫄能感觉蒋禹对李酉邢态度很奇怪，像是“憎恨又敬畏”这类的，微妙又复杂，总之是怪异。
但是也因此，蒋禹基本上在姜嫄和李酉邢的谈话中不会插嘴打断什么的，此时这种似乎带点敌意的插话还是第一次。
感觉到蒋禹奇怪态度的不是姜嫄一个人，李酉邢终于才舍得把目光从姜嫄身上挪开，微转过眼去瞧这位连说话都带着点敌意的蒋家二少爷。
这时候的蒋禹就不是在姜嫄身边只会显露出傲娇霸道的小锦凤了，更加像是一只要守护自己所有物的小野豹，他以隐隐把姜嫄护在身后的姿态站在了李酉邢面前。
李酉邢幽深的眼睛看了看蒋禹，挑了下眉，不以为意的模样，既没有把蒋禹放在心上，也没对蒋禹带着些敌意的话做出什么反应。
他这副只是看着调皮的小孩子打闹的居高临下姿态让蒋禹很挫败，是不是蒋芸也是这样不被他放在眼里？蒋禹凭着直觉抓住了姜嫄的手，偷偷观察李酉邢，他表情果然不太对劲了。
蒋禹变换了一下手的姿势，同时忍住心里的激动颤栗，直直地盯着李酉邢逐渐危险起来的眼神，一点点地慢慢地和姜嫄十指相扣，掌心贴着掌心，手指抵着手指，青涩的感情也在互相传递。
因为一直紧紧盯着李酉邢的原因，蒋禹是憋着一股劲第一次这么亲密地牵住姜嫄的手，看到李酉邢表情逐渐不太对劲时，他心里为自己以前的猜想终于有了一种“果然如此”的认定感，同时也抑制不住地为自己苦苦迷恋他的姐姐蒋芸苦涩起来。
这算什么啊？
在蒋禹胸腔中的种种情绪作用之下，他反而忽略了姜嫄的感受，他没意识到一直对男女行为界限比较分明的姜嫄，竟然没有推拒这样过于亲近到亲密的行为，也没有发现姜嫄似乎红透的耳垂。
这时的他和姜嫄看上去真不像只是简简单单的一起长大的朋友，他的漫漫长路似乎也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困难，可惜他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愤恨和苦涩的交融情绪蒙蔽了蒋禹的眼睛。
也许早就有一颗青涩稚嫩的小种子不知何时落在了姜嫄的心上，在长久的时光灌溉下穿透了厚重的泥土，迎风微微招展着，想要破土长出嫩绿嫩绿的小芽，只是还没有人意识到。
哦，也不是。
显然，李酉邢意识到了，只是他并不为此高兴就是了，反而脸色阴沉地可怕，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看着姜嫄和蒋家小子牵手什么的让他的心情并不是很美妙。
一时之间三个人没有再说话了，李酉邢和蒋禹无声地对峙着，即使蒋禹此时脸庞轮廓还有些稚嫩，身高也比李酉邢矮上半个头，但并不影响他们仿佛势均力敌的对决。
姜嫄则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微微低着头，只露出头顶可爱的发旋和侧边红玛瑙一样红着的耳朵，她脑子有点发晕，不太搞得清现在的情况。
气氛焦灼着，一触即发。
突然不远处一直观望的周铭开了口：“蒋少，你说的是周家大小姐周意敏吗？”他好像不清楚现在的局面一样，接上了蒋禹刚才的话。
周铭的话像是轻巧地解开了不断膨胀绷紧的气球一样，充满焦灼感的气氛就这样渐渐平静下来。李酉邢转开了危险的眼神，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仿佛刚刚那个脸沉如水的人不是他一样。
蒋禹这才意识到刚才竟然一直这么亲密地牵着姜嫄的手，手心里已经出了一层细汗，湿热湿热的，他一时之间没有多想什么，慌忙撒开了手，脸后知后觉地红透了。
“嗯，就是那个周意敏。”为了打破自己的尴尬，蒋禹赶紧回了周铭的话。
“好的，谢谢告知。”周铭冲着蒋禹礼貌地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了一旁安静深沉的李酉邢，“李总，我先上去看望姜小姐的朋友，帮您安排一下？”
李酉邢漆黑的眼睛看了周铭一本正经的脸一两秒，微不可察地轻笑了一下，“去吧，你要是想做点额外的事情，我也没意见。”
“我没想做什么，李少，都是做的份内的事。”周铭的语气染上些无奈，语气似乎也有些微的不自在。
不过李酉邢倒是没发表意见，只是姜嫄总觉得他眼神里带着些好笑的调侃，似乎认定周铭一定“不怀好意”一样，不过姜嫄对他们之间的哑迷不清楚，只是直觉推断大概跟周意敏有些关系——反正不太可能真的是因为陆温译。
周铭向姜嫄和蒋禹点头致意了一下，就乘电梯上楼了。
姜嫄其实是有一点好奇的，虽然她跟周铭不是特别熟悉，但是也知道他这人没什么娱乐，除了和李酉邢有那么点朋友和下属的意味，没见他和谁特别亲近了，就连和姜洲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很难见到他对什么感兴趣。
据说好多猎头公司看中周铭，想尽了办法也没有找到突破口，最后业内还传出了“周铭痴恋李大少，一心扶李上青天”的荒谬传闻。
难道周铭的“突破口”就是周意敏，两人都姓“周”，是亲戚吗？可就姜嫄看来，他们两个人长得并不像，也实在没有听说过什么消息。姜嫄一时之间没有头绪，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就完全被转移了。
“姜嫄，走吧，送你回家。我看你没有休息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是李酉邢平淡的话语。
“好吧，我确实没有休息好，做了个……额，噩梦。”姜嫄挠挠头，有些苦恼，“你能送下我和蒋禹吗？正好一起。”
“不然呢？把蒋二少丢在医院，然后我们两个人跑掉吗？”李酉邢故作惊讶地看着姜嫄，好像在质问她为什么会这么想。
“还不是因为你们两个刚才那副都不太对劲的样子，我都怕你们打起来，我可不傻。”姜嫄小声嘟囔，不想让李酉邢听见，可偏偏他就是听见了。
李酉邢忍俊不禁，嘴角上扬，“打起来？你这脑袋都在想什么呢！嗯？”他斜眼看了一眼脸色不好的蒋禹。
“不用送我，我姐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马上就到。姜嫄，要不你和我一块坐我姐姐的车吧，我觉得李大少这副模样很明显就是在工作，就不劳烦他亲自送了。你觉得呢，嫄子？”蒋禹一边提议，一边用恳切的眼神望着姜嫄。
姜嫄看了下又变为面无表情的李酉邢，心里有些犹豫。
蒋禹漂亮的桃花眼恳切又真诚，语气带了丝急切：“你刚结束完中考，我姐姐还没来得及祝贺你呢！听说你也在这里，她马上就过来了，平时她可不会立马亲自就过来，你不想见见我姐姐吗，嫄子？”
蒋禹的姐姐蒋芸是姜嫄哥哥姜洲的同学以及好友、事业合作伙伴，也算是看着姜嫄长大的，平时待姜嫄很不错，把她当亲妹妹疼，蒋禹还曾抱怨蒋芸对姜嫄比对他这个亲弟弟还好。
蒋芸是美艳大方的事业女强人，因为姜嫄备考，蒋芸最近也在开发公司新市场的原因，姜嫄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她了，既然蒋禹都那么说了，姜嫄也不想拒绝他，所以只能拒绝李酉邢了，还好刚才她也没有答应李酉邢的提议是吧，不然李酉邢肯定记仇，以后会非常不高兴地折腾她的。
“那我跟蒋芸姐和蒋禹一块回去，你不是还在工作时间吗？我就不麻烦你了吧？”姜嫄一边偷偷观察李酉邢的脸色，小心翼翼地用一只手戳戳没有什么特别表情的李酉邢的胳膊，“是吧？”
“行，那我上去找院长说点事，你和蒋二少在旁边找个地方坐着等蒋总吧。毕竟我除了送你之外，还算是个忙人。”
李酉邢眼睛里似乎还含着意味深长的意味，目光在姜嫄和蒋禹两个人身上又转了一圈。
得了，这人又是生气了。
姜嫄在心里叹了口气，现在的李酉邢是越来越不好懂了，姜嫄是完全搞不懂他的生气点在哪里了。她暗暗想了想李酉邢的年龄，难道是更年期到了吗？那很有可能！
李酉邢就算再怎么善察人心和了解姜嫄，他也不可能猜到此刻思维格外跳跃的姜嫄，正在吐槽他反复无常的阴阳怪气属于“更年期”这种事，他正疑惑着姜嫄的表情怎么突然变得奇怪了起来。
“要不你也和我们一起等吧，我姐一会就到，就是……你们也算合作伙伴，就当打个招呼总没有问题吧？”蒋禹突然叫住李酉邢，惹得姜嫄诧异地看了他好几次。
蒋禹今天实在是有一点奇怪了，特别是面对李酉邢的时候，一反常态，他们之间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姜嫄的目光在此时气氛陡然微妙起来的蒋禹和李酉邢身上逡巡，这一看就不太寻常啊！
李酉邢听到蒋禹突如其来的话语，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然而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那要不，跟蒋芸姐打个招呼再走，怎么样？你应该也不差这一小会儿的吧……”
姜嫄看着蒋禹紧张得左手一直搓拳，虽然不太清楚他的用意是什么，不过过会儿可以直接问蒋禹，当下得赶紧帮他说话，他跟李酉邢就刚才的表现来看，可不像关系好的样子！
于是，姜·大善人·盟友·嫄也附和着好心地提议，帮着蒋禹说话。
然后姜嫄就发现李酉邢在她附和完之后，脸色好像变得更加莫名其妙了一些，似笑非笑地睨着她，外加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只是李酉邢到底是没有走，只是站在她旁边，给姜嫄增加了山一样的压力。
“很希望我留下来？很喜欢附和他？”李酉邢弯下腰，在姜嫄耳边轻声地说话，语气并不像愉快的样子，但也谈不上生气。
姜嫄对他的话感到有点紧张，不知道是因为靠近的距离还是话语里若有似无得意味，她顺着李酉邢的目光看过去，蒋禹此时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时不时看一下手机，显得很焦躁不安。
“呃……就打个招呼，能有什么？”姜嫄稍微有点底气不足地轻声反问他。
瞧着姜嫄这副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李酉邢又是一声冷哼，盯了姜嫄好一会儿，直把姜嫄盯到头皮都有些发麻了，才什么事都没有似的直起身，安静地一句话也不说了，和他们一起等着蒋芸。
“是你啊，李……酉邢，一个朋友受伤了，我是来看他的。”
姜嫄发现李酉邢听到她的话后似乎皱了皱眉，紧接着他走到了她的身前，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一时没有说话。
姜嫄正疑惑他的举动，同时感到隐隐的压迫感和紧张感时，李酉邢才盯着她的眼睛开口：“你有受伤吗？有没有哪里不太对劲，需要我带你去看医生吗？”
“啊，我吗？没有没有，我没事儿，我朋友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要不是他，不然我也得全身缠上绷带躺好久了。”
姜嫄语气还是有些苦涩，想到躺在病床上虚弱的陆温译，心里总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愧疚感，她觉得要不是自己和蒋禹争吵，陆温译为了救她，他也不会受那么严重的伤了，现在躺在那儿的应该是她姜嫄了。
姜嫄一定要承担起应尽的责任，好好照顾好陆温译，直到他完全康复。
李酉邢的表情又恢复到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微皱眉头，语气关切的人不是他一样，他稍微和姜嫄拉远了一点距离（这让姜嫄放松了一些），“是你的哪一位朋友？不用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他的行为你也决定不了，我会让医院里的人多关照一下的。”
“他是601的陆温译，现在正和他女朋友周意敏在一起呢，或许你们可以现在过去看看，免得出事。”
姜嫄还没来得及说话，蒋禹就先替她回答了，这其实有点反常，因为年龄差距以及从小相处的经历，蒋禹其实一直只把李酉邢当作姜嫄的长辈叔叔一类的角色（即使姜嫄并不认为李酉邢是她叔叔什么的，同时她也知道李酉邢完全没有要当她长辈好好教导她的意思，他们相处的时候更多是平等的身份）。
姜嫄能感觉蒋禹对李酉邢态度很奇怪，像是“憎恨又敬畏”这类的，微妙又复杂，总之是怪异。
但是也因此，蒋禹基本上在姜嫄和李酉邢的谈话中不会插嘴打断什么的，此时这种似乎带点敌意的插话还是第一次。
感觉到蒋禹奇怪态度的不是姜嫄一个人，李酉邢终于才舍得把目光从姜嫄身上挪开，微转过眼去瞧这位连说话都带着点敌意的蒋家二少爷。
这时候的蒋禹就不是在姜嫄身边只会显露出傲娇霸道的小锦凤了，更加像是一只要守护自己所有物的小野豹，他以隐隐把姜嫄护在身后的姿态站在了李酉邢面前。
李酉邢幽深的眼睛看了看蒋禹，挑了下眉，不以为意的模样，既没有把蒋禹放在心上，也没对蒋禹带着些敌意的话做出什么反应。
他这副只是看着调皮的小孩子打闹的居高临下姿态让蒋禹很挫败，是不是蒋芸也是这样不被他放在眼里？蒋禹凭着直觉抓住了姜嫄的手，偷偷观察李酉邢，他表情果然不太对劲了。
蒋禹变换了一下手的姿势，同时忍住心里的激动颤栗，直直地盯着李酉邢逐渐危险起来的眼神，一点点地慢慢地和姜嫄十指相扣，掌心贴着掌心，手指抵着手指，青涩的感情也在互相传递。
因为一直紧紧盯着李酉邢的原因，蒋禹是憋着一股劲第一次这么亲密地牵住姜嫄的手，看到李酉邢表情逐渐不太对劲时，他心里为自己以前的猜想终于有了一种“果然如此”的认定感，同时也抑制不住地为自己苦苦迷恋他的姐姐蒋芸苦涩起来。
这算什么啊？
在蒋禹胸腔中的种种情绪作用之下，他反而忽略了姜嫄的感受，他没意识到一直对男女行为界限比较分明的姜嫄，竟然没有推拒这样过于亲近到亲密的行为，也没有发现姜嫄似乎红透的耳垂。
这时的他和姜嫄看上去真不像只是简简单单的一起长大的朋友，他的漫漫长路似乎也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困难，可惜他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愤恨和苦涩的交融情绪蒙蔽了蒋禹的眼睛。
也许早就有一颗青涩稚嫩的小种子不知何时落在了姜嫄的心上，在长久的时光灌溉下穿透了厚重的泥土，迎风微微招展着，想要破土长出嫩绿嫩绿的小芽，只是还没有人意识到。
哦，也不是。
显然，李酉邢意识到了，只是他并不为此高兴就是了，反而脸色阴沉地可怕，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看着姜嫄和蒋家小子牵手什么的让他的心情并不是很美妙。
一时之间三个人没有再说话了，李酉邢和蒋禹无声地对峙着，即使蒋禹此时脸庞轮廓还有些稚嫩，身高也比李酉邢矮上半个头，但并不影响他们仿佛势均力敌的对决。
姜嫄则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微微低着头，只露出头顶可爱的发旋和侧边红玛瑙一样红着的耳朵，她脑子有点发晕，不太搞得清现在的情况。
气氛焦灼着，一触即发。
突然不远处一直观望的周铭开了口：“蒋少，你说的是周家大小姐周意敏吗？”他好像不清楚现在的局面一样，接上了蒋禹刚才的话。
周铭的话像是轻巧地解开了不断膨胀绷紧的气球一样，充满焦灼感的气氛就这样渐渐平静下来。李酉邢转开了危险的眼神，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仿佛刚刚那个脸沉如水的人不是他一样。
蒋禹这才意识到刚才竟然一直这么亲密地牵着姜嫄的手，手心里已经出了一层细汗，湿热湿热的，他一时之间没有多想什么，慌忙撒开了手，脸后知后觉地红透了。
“嗯，就是那个周意敏。”为了打破自己的尴尬，蒋禹赶紧回了周铭的话。
“好的，谢谢告知。”周铭冲着蒋禹礼貌地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了一旁安静深沉的李酉邢，“李总，我先上去看望姜小姐的朋友，帮您安排一下？”
李酉邢漆黑的眼睛看了周铭一本正经的脸一两秒，微不可察地轻笑了一下，“去吧，你要是想做点额外的事情，我也没意见。”
“我没想做什么，李少，都是做的份内的事。”周铭的语气染上些无奈，语气似乎也有些微的不自在。
不过李酉邢倒是没发表意见，只是姜嫄总觉得他眼神里带着些好笑的调侃，似乎认定周铭一定“不怀好意”一样，不过姜嫄对他们之间的哑迷不清楚，只是直觉推断大概跟周意敏有些关系——反正不太可能真的是因为陆温译。
周铭向姜嫄和蒋禹点头致意了一下，就乘电梯上楼了。
姜嫄其实是有一点好奇的，虽然她跟周铭不是特别熟悉，但是也知道他这人没什么娱乐，除了和李酉邢有那么点朋友和下属的意味，没见他和谁特别亲近了，就连和姜洲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很难见到他对什么感兴趣。
据说好多猎头公司看中周铭，想尽了办法也没有找到突破口，最后业内还传出了“周铭痴恋李大少，一心扶李上青天”的荒谬传闻。
难道周铭的“突破口”就是周意敏，两人都姓“周”，是亲戚吗？可就姜嫄看来，他们两个人长得并不像，也实在没有听说过什么消息。姜嫄一时之间没有头绪，不过很快她的注意力就完全被转移了。
“姜嫄，走吧，送你回家。我看你没有休息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是李酉邢平淡的话语。
“好吧，我确实没有休息好，做了个……额，噩梦。”姜嫄挠挠头，有些苦恼，“你能送下我和蒋禹吗？正好一起。”
“不然呢？把蒋二少丢在医院，然后我们两个人跑掉吗？”李酉邢故作惊讶地看着姜嫄，好像在质问她为什么会这么想。
“还不是因为你们两个刚才那副都不太对劲的样子，我都怕你们打起来，我可不傻。”姜嫄小声嘟囔，不想让李酉邢听见，可偏偏他就是听见了。
李酉邢忍俊不禁，嘴角上扬，“打起来？你这脑袋都在想什么呢！嗯？”他斜眼看了一眼脸色不好的蒋禹。
“不用送我，我姐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马上就到。姜嫄，要不你和我一块坐我姐姐的车吧，我觉得李大少这副模样很明显就是在工作，就不劳烦他亲自送了。你觉得呢，嫄子？”蒋禹一边提议，一边用恳切的眼神望着姜嫄。
姜嫄看了下又变为面无表情的李酉邢，心里有些犹豫。
蒋禹漂亮的桃花眼恳切又真诚，语气带了丝急切：“你刚结束完中考，我姐姐还没来得及祝贺你呢！听说你也在这里，她马上就过来了，平时她可不会立马亲自就过来，你不想见见我姐姐吗，嫄子？”
蒋禹的姐姐蒋芸是姜嫄哥哥姜洲的同学以及好友、事业合作伙伴，也算是看着姜嫄长大的，平时待姜嫄很不错，把她当亲妹妹疼，蒋禹还曾抱怨蒋芸对姜嫄比对他这个亲弟弟还好。
蒋芸是美艳大方的事业女强人，因为姜嫄备考，蒋芸最近也在开发公司新市场的原因，姜嫄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她了，既然蒋禹都那么说了，姜嫄也不想拒绝他，所以只能拒绝李酉邢了，还好刚才她也没有答应李酉邢的提议是吧，不然李酉邢肯定记仇，以后会非常不高兴地折腾她的。
“那我跟蒋芸姐和蒋禹一块回去，你不是还在工作时间吗？我就不麻烦你了吧？”姜嫄一边偷偷观察李酉邢的脸色，小心翼翼地用一只手戳戳没有什么特别表情的李酉邢的胳膊，“是吧？”
“行，那我上去找院长说点事，你和蒋二少在旁边找个地方坐着等蒋总吧。毕竟我除了送你之外，还算是个忙人。”
李酉邢眼睛里似乎还含着意味深长的意味，目光在姜嫄和蒋禹两个人身上又转了一圈。
得了，这人又是生气了。
姜嫄在心里叹了口气，现在的李酉邢是越来越不好懂了，姜嫄是完全搞不懂他的生气点在哪里了。她暗暗想了想李酉邢的年龄，难道是更年期到了吗？那很有可能！
李酉邢就算再怎么善察人心和了解姜嫄，他也不可能猜到此刻思维格外跳跃的姜嫄，正在吐槽他反复无常的阴阳怪气属于“更年期”这种事，他正疑惑着姜嫄的表情怎么突然变得奇怪了起来。
“要不你也和我们一起等吧，我姐一会就到，就是……你们也算合作伙伴，就当打个招呼总没有问题吧？”蒋禹突然叫住李酉邢，惹得姜嫄诧异地看了他好几次。
蒋禹今天实在是有一点奇怪了，特别是面对李酉邢的时候，一反常态，他们之间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姜嫄的目光在此时气氛陡然微妙起来的蒋禹和李酉邢身上逡巡，这一看就不太寻常啊！
李酉邢听到蒋禹突如其来的话语，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然而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那要不，跟蒋芸姐打个招呼再走，怎么样？你应该也不差这一小会儿的吧……”
姜嫄看着蒋禹紧张得左手一直搓拳，虽然不太清楚他的用意是什么，不过过会儿可以直接问蒋禹，当下得赶紧帮他说话，他跟李酉邢就刚才的表现来看，可不像关系好的样子！
于是，姜·大善人·盟友·嫄也附和着好心地提议，帮着蒋禹说话。
然后姜嫄就发现李酉邢在她附和完之后，脸色好像变得更加莫名其妙了一些，似笑非笑地睨着她，外加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只是李酉邢到底是没有走，只是站在她旁边，给姜嫄增加了山一样的压力。
“很希望我留下来？很喜欢附和他？”李酉邢弯下腰，在姜嫄耳边轻声地说话，语气并不像愉快的样子，但也谈不上生气。
姜嫄对他的话感到有点紧张，不知道是因为靠近的距离还是话语里若有似无得意味，她顺着李酉邢的目光看过去，蒋禹此时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时不时看一下手机，显得很焦躁不安。
“呃……就打个招呼，能有什么？”姜嫄稍微有点底气不足地轻声反问他。
瞧着姜嫄这副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李酉邢又是一声冷哼，盯了姜嫄好一会儿，直把姜嫄盯到头皮都有些发麻了，才什么事都没有似的直起身，安静地一句话也不说了，和他们一起等着蒋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