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水伶舟一面下山，一面和识海中的系统对话道：“这个火羽到底去哪了，楚白为什么要钟辞来找我要？”
系统说：“九头鸟乃北荒境内的上古凶兽，所过之处皆成火海，非金丹修士难以近其身。楚白只不过是个金丹下阶，连靠近它都极其困难，怎么可能拿得到它身上的火羽。”
“那她便真是故意陷害我的？”水伶舟手支着下巴思索着。
系统告诉了她书中记载的真相：“楚白确实到过北荒，可她根本没进过九头鸟栖息的密泽，她只在外围转悠了一圈，然后被一专长坑蒙拐骗的散修哄着花了大价钱，买下他手中的’火羽’，回宗门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上了当，于是便拿你当借口掩饰她被骗的事实。”
水伶舟像是没全信，言语间她已走到大师兄钟辞所在的楚离宫。
清莲宗下分有不同派别，而楚离宫内便多是以炼丹为主要修炼方式的丹修。
一路走来，水伶舟已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她本就是宗内赫赫有名的废柴师姐，现下一身破衣褴褛伤痕累累，便更加引人注目。
“是谁将水伶舟伤成这样的？”
“这谁知道，清莲宗里看不过她的人可多了去了。”
“可还从未有人将她伤得如此厉害，你看她身上那血……啧啧啧。就凭水伶舟那半桶水的炼气期修为，这怕不是要了她半条命？”
“确实，那伤人的家伙也太没轻重了些，而且那水伶舟好歹也是天宸道君的徒弟，虽说道君不在，可人家未婚夫还在啊。”
“呵，宋玉恒何时在意过她。”
“你这倒是提醒我了，莫非这是她自己使的一出苦肉计，为的就是引起宋师兄的注意？”
“诶诶诶，别说了，她往咱们这边来了。”
两位窃窃私语的楚离宫弟子闭紧了嘴，却看见水伶舟径直朝他们走来。
两人对视一眼：怎地，说她一个废物草包的坏话而已，她还敢反了吗？
水伶舟像是瞧不见他们脸上的警惕与鄙夷，走到近前脚步踉跄了一下，又露出一副虚弱得我见犹怜的神情来，彬彬有礼地行了个礼，说道：“烦请二位师弟替我去宫内请钟辞师兄出来，我、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说着她的身子就弱不禁风般往前一软。两位师弟的脸一红，面上的表情由冷硬转为担忧，不约而同地伸出手去扶她，“师姐！”
可水伶舟的身子又在他们的手即将触碰到她时稳住了，“二位快去帮我请钟辞师兄出来，我实在是撑不了多久了。”
那两位弟子便忙不迭地转身朝内奔去，竟是慌得连凌踪步法也使出来了。
水伶舟喘了口气，找了片树荫靠着树缓缓坐下。
不多时，那两位弟子又出来了，只是身后不止跟着钟辞，还跟着楚离宫的两位长老，两位长老身后又跟着乌泱泱一大片弟子。
“啊！惨了惨了惨了！九长老和十长老护徒心切，他们怕是要来封你的口了，”系统激动道，“只是他们出手，就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命活了。不会吧，你该不会死得比原主还快吧？”
水伶舟一阵无语，这个系统的智商好像真的在盆地，“他们若是来灭我的口的，又怎么会带着那么多弟子出来，他们就不怕落人口舌吗。”
“大师姐，钟辞师兄我带到了。”传信的其中一位弟子道。
水伶舟抬起头，便对上钟辞带有威胁意味的目光，而她身后的两位长老脸上满是忧色。
一看便知，他们还以为她是来求药的。
钟辞一个健步先冲到她面前，关切地问道：“师妹，你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水伶舟迎着他的目光狡黠一笑，钟辞瞬间便变了脸色。
「你敢！」
「我有何不敢？」
钟辞蓦地愣住了，他之前为何会觉得水伶舟不敢把他做的事说出来？
是因为她被人欺负已经成了常态，还是因为全清莲宗的人都知道她是个一声不敢吭的废物点心，又或者是他觉得他施舍给水伶舟的那些珍贵丹药对她来说足够她感恩戴德了？
就在他愣神之时，水伶舟噗通一声跪到在他面前，抓着他的袖子声嘶力竭地喊道：“钟师兄，对不起，我已经想了很久，可是我是真的不知道楚白师妹说好要送给你的火羽为什么会不翼而飞，楚白师妹又为什么让你来找我讨要。”
她这一嗓子可谓是拼尽全力，誓要让最后一排的围观弟子不用灵力提高听力也能听清楚她每一个字。
离她离得最近，听得最是清楚的钟辞的脸色刷一下全白了。
后面两位长老也脸色微变，后排的弟子们更是把变脸大师演绎得惟妙惟肖。
“不是吧，是钟师兄把水师姐打成这样的？”
“钟师兄看起来那么宽厚，还常常教导我们不要对水师姐出言不逊，结果背后却……啧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别胡说，钟师兄一定是为了楚白师妹才发如此大怒，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罢了。”
“这样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难怪他比不上宋师兄，宋师兄他永远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要是他遇上这种事，一定是去亲自另寻一片火羽给小师妹一个安慰，而不是在事情没弄清楚前就对可能无辜的人下如此毒手。”
“钟师兄可是金丹上阶，竟然会去霸凌一个炼气中阶，水师姐对上他岂不是毫无还手之力吗，而且还是丝毫不念及同门之情，这传出去真是有辱我们清莲宗的颜面。”
后面的议论声不息，连水伶舟都听得一清二楚，她相信这些话也都一句不落地扎进了钟辞心里。
“咳咳，”十长老一出声便控制住了场面，但他知道是自己的徒弟伤了天宸道君的徒弟，脸上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钟辞，先带伶舟回去疗伤。”
脾气大的九长老已经一甩袖子扭头走了，后面的弟子们也战战兢兢地噤了声。
趁这个安静的空档，水伶舟再次口出惊人道：“多谢长老挂碍，不过弟子还有要事要办，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钟师兄，不管怎样，我一定会去北荒重新寻一片火羽回来。”
“胡闹！那种事你怎么办得到？！”九长老对她的质疑脱口而出。
钟辞也不知如何应答：“我没……我不是飞要你交出火羽。”
水伶舟道：“长老、师兄，你们不必劝我，我去找那火羽并不是谁在逼我，而是我自发地想为小师妹做点什么。”
话说到这里，任谁都看出来她是故意来楚离宫说这番话的。方才还对她有所怜惜的人也觉得她此番作秀般的表演惺惺作态，不过倒是让在场的众人都不相信她会真的去北荒，也就没有人再尽力劝她了。
九长老扬了扬眉，道：“伶舟，你还是回去好生歇着吧。”
他又吩咐随侍弟子给她多拿些治伤的丹药，便挥手让众人都散了。
水伶舟当即便把拿些丹药收回芥子空间，等回到自己的居所才把它们连同钟辞送的丹药一一摆出来，好生欣赏一番。
她看着整整齐齐的两排瓶瓶罐罐双眼发光，这个芥子空间对她这种囤积癖来说实在是太满足了。
只不过她现在修为尚低，手伸进芥子空间还是摸得到边的，里面大概只有一个抽屉那么大。
水伶舟激动地问系统道：“按理说，我的修为提升的话，这个芥子空间也会变得更大，对吧？”
“当然。”系统道。
水伶舟又问：“那不同修炼境界的人，芥子空间分别有多大呢？比如说……”她想了个在她目前的认知里最厉害的同龄人，“宋玉恒他现在的芥子空间有多大呢？”
系统有些被难住了：“这个公式书里也没有直说，不过书中有一回说到，宋玉恒带领众人寻找蓬莱仙境时，从他的芥子空间里抽出过一艘能容纳千余人的巨型船只。”
水伶舟心动得无以复加，想一想，要是她以后也能达到宋玉恒的修为，在她的芥子空间里停上数不尽的豪车豪船，填上数不尽的天材地宝、灵药符咒、名剑宝器，那她该会是一个多么开朗的小女孩。
简单收拾一番后，水伶舟她为数不多的几瓶丹药、几张基础符咒和一把下品灵剑下了山。
清莲宗脚下是一个大规模的城镇，居住在这里的除了普通百姓，更是有不计其数的散修，每日街上行人往来热闹非凡。
水伶舟到达城镇后直奔车行，在这里，不仅有租给凡人的马车，还有租给修士的“人力车”。
水伶舟甫一踏入车行，掌柜的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清莲宗在此地久负盛名，而她穿着清莲宗统一的弟子装束，一身白衣超逸绝尘，眉心一点银色莲花纹额印，背负一柄通体雪白的灵剑，剑柄上缀着代表清莲宗色彩的水蓝色剑穗。
一看就是只大肥羊。
“客官你是要到哪里去？我们这儿有金丹境界的师傅，日行万里都不是问题。”掌柜笑着道。
御剑飞行不是个简单的术法，最低也得要筑基期的修士才能驾驭，而且此法术能飞多远又要看修为境界，像是筑基下阶的修士虽然能飞，但也飞不了多远。
所以金丹以下的修士出远门时，多会来车行聘请一位金丹以上的师傅代驾。
水伶舟打眼往店内环视一圈，代驾师傅们个个牛高马大，魁梧粗壮，给人一种非常踏实的安全感。
当然，如果是在地上的话，这种踏实的感觉非常可靠，可要是在天上……
从没体验过御剑飞行术的水伶舟害怕他们会把剑压塌。
掌柜见她挑了许久，忍不住出声询问道：“我们这儿这么多师傅，客官您一个也没相中吗？”
正在这时，水伶舟仔细一瞧，隐隐约约看见层层叠叠的高大人影后似乎还藏着一个人。
她走进了一看，发现原来是个十五六岁大的少年被他们掩在了身后。
少年的个子就他这个年龄来看并不算矮，和水伶舟的个子相差无几。他肤色苍白，被凌乱长发盖住的一半的眼睛黑如点漆，透出纯良无害的光熠。身材是少年人特有的单薄挺拔，令他看上去身轻如燕。
水伶舟一眼便相中了他。
“老板，我要这个，多少钱啊。”
掌柜摇了摇头，“哟，姑娘，要不重新再相一个。他是咱们店最便宜的，不过也是修为最低的，一天也就只能飞个几百米远，租他的多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用来在近处代个步还行，再远些就不行了。”
水伶舟试探着问：“他多少钱？”
掌柜的说：“一趟两百灵石，不过他没有剑，需要客人您自行准备灵剑。”
水伶舟摸了摸兜，里面只有一百八十。
她立刻坚决地说：“我就要他了，那你得给我再便宜点。”
一番讨价还价后，少年有点卑微地跟在水伶舟身后出了店门——也许是在对自己只以八十二灵石成交的价格感到委屈。
水伶舟问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洛乩。”
水伶舟看着他稚嫩的面庞，脑海里飞快展开联想：洛乩-洛乩乩-洛叽叽？
“嗯，不错，你这名字真好听。”水伶舟点头称赞道。
也许是少有人夸赞他的名字，水伶舟看见洛乩略带羞涩地垂下眼睫。他的睫毛又密又长，丹凤眼眼尾的眼皮很薄，尽管睫羽遮住了眼睛，但他最真实的情绪立即便反应在那片变得绯红的眼尾上。
看他这么乖巧的样子，水伶舟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哄他道：“姐姐刚才不是觉得你不值钱，咱们把省下来的钱在路上多买点好吃的吧。”
听到这话洛乩却抬起头：“路上？我们不会在路上耽误太久，我会尽快将你送到目的地的。”
“嗯嗯嗯。”水伶舟笑着点头，语气中却并没有把他的话当真。
一个筑基下阶的司机，再配上她那把下品灵剑，一天能跑多快？
洛乩给她的答案是——
一眨眼。
水伶舟：？？？
她们方才不是还在城镇的街上吗，怎么一眨眼就到了北荒？
系统说：“九头鸟乃北荒境内的上古凶兽，所过之处皆成火海，非金丹修士难以近其身。楚白只不过是个金丹下阶，连靠近它都极其困难，怎么可能拿得到它身上的火羽。”
“那她便真是故意陷害我的？”水伶舟手支着下巴思索着。
系统告诉了她书中记载的真相：“楚白确实到过北荒，可她根本没进过九头鸟栖息的密泽，她只在外围转悠了一圈，然后被一专长坑蒙拐骗的散修哄着花了大价钱，买下他手中的’火羽’，回宗门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上了当，于是便拿你当借口掩饰她被骗的事实。”
水伶舟像是没全信，言语间她已走到大师兄钟辞所在的楚离宫。
清莲宗下分有不同派别，而楚离宫内便多是以炼丹为主要修炼方式的丹修。
一路走来，水伶舟已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她本就是宗内赫赫有名的废柴师姐，现下一身破衣褴褛伤痕累累，便更加引人注目。
“是谁将水伶舟伤成这样的？”
“这谁知道，清莲宗里看不过她的人可多了去了。”
“可还从未有人将她伤得如此厉害，你看她身上那血……啧啧啧。就凭水伶舟那半桶水的炼气期修为，这怕不是要了她半条命？”
“确实，那伤人的家伙也太没轻重了些，而且那水伶舟好歹也是天宸道君的徒弟，虽说道君不在，可人家未婚夫还在啊。”
“呵，宋玉恒何时在意过她。”
“你这倒是提醒我了，莫非这是她自己使的一出苦肉计，为的就是引起宋师兄的注意？”
“诶诶诶，别说了，她往咱们这边来了。”
两位窃窃私语的楚离宫弟子闭紧了嘴，却看见水伶舟径直朝他们走来。
两人对视一眼：怎地，说她一个废物草包的坏话而已，她还敢反了吗？
水伶舟像是瞧不见他们脸上的警惕与鄙夷，走到近前脚步踉跄了一下，又露出一副虚弱得我见犹怜的神情来，彬彬有礼地行了个礼，说道：“烦请二位师弟替我去宫内请钟辞师兄出来，我、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说着她的身子就弱不禁风般往前一软。两位师弟的脸一红，面上的表情由冷硬转为担忧，不约而同地伸出手去扶她，“师姐！”
可水伶舟的身子又在他们的手即将触碰到她时稳住了，“二位快去帮我请钟辞师兄出来，我实在是撑不了多久了。”
那两位弟子便忙不迭地转身朝内奔去，竟是慌得连凌踪步法也使出来了。
水伶舟喘了口气，找了片树荫靠着树缓缓坐下。
不多时，那两位弟子又出来了，只是身后不止跟着钟辞，还跟着楚离宫的两位长老，两位长老身后又跟着乌泱泱一大片弟子。
“啊！惨了惨了惨了！九长老和十长老护徒心切，他们怕是要来封你的口了，”系统激动道，“只是他们出手，就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命活了。不会吧，你该不会死得比原主还快吧？”
水伶舟一阵无语，这个系统的智商好像真的在盆地，“他们若是来灭我的口的，又怎么会带着那么多弟子出来，他们就不怕落人口舌吗。”
“大师姐，钟辞师兄我带到了。”传信的其中一位弟子道。
水伶舟抬起头，便对上钟辞带有威胁意味的目光，而她身后的两位长老脸上满是忧色。
一看便知，他们还以为她是来求药的。
钟辞一个健步先冲到她面前，关切地问道：“师妹，你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水伶舟迎着他的目光狡黠一笑，钟辞瞬间便变了脸色。
「你敢！」
「我有何不敢？」
钟辞蓦地愣住了，他之前为何会觉得水伶舟不敢把他做的事说出来？
是因为她被人欺负已经成了常态，还是因为全清莲宗的人都知道她是个一声不敢吭的废物点心，又或者是他觉得他施舍给水伶舟的那些珍贵丹药对她来说足够她感恩戴德了？
就在他愣神之时，水伶舟噗通一声跪到在他面前，抓着他的袖子声嘶力竭地喊道：“钟师兄，对不起，我已经想了很久，可是我是真的不知道楚白师妹说好要送给你的火羽为什么会不翼而飞，楚白师妹又为什么让你来找我讨要。”
她这一嗓子可谓是拼尽全力，誓要让最后一排的围观弟子不用灵力提高听力也能听清楚她每一个字。
离她离得最近，听得最是清楚的钟辞的脸色刷一下全白了。
后面两位长老也脸色微变，后排的弟子们更是把变脸大师演绎得惟妙惟肖。
“不是吧，是钟师兄把水师姐打成这样的？”
“钟师兄看起来那么宽厚，还常常教导我们不要对水师姐出言不逊，结果背后却……啧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别胡说，钟师兄一定是为了楚白师妹才发如此大怒，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罢了。”
“这样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难怪他比不上宋师兄，宋师兄他永远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要是他遇上这种事，一定是去亲自另寻一片火羽给小师妹一个安慰，而不是在事情没弄清楚前就对可能无辜的人下如此毒手。”
“钟师兄可是金丹上阶，竟然会去霸凌一个炼气中阶，水师姐对上他岂不是毫无还手之力吗，而且还是丝毫不念及同门之情，这传出去真是有辱我们清莲宗的颜面。”
后面的议论声不息，连水伶舟都听得一清二楚，她相信这些话也都一句不落地扎进了钟辞心里。
“咳咳，”十长老一出声便控制住了场面，但他知道是自己的徒弟伤了天宸道君的徒弟，脸上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钟辞，先带伶舟回去疗伤。”
脾气大的九长老已经一甩袖子扭头走了，后面的弟子们也战战兢兢地噤了声。
趁这个安静的空档，水伶舟再次口出惊人道：“多谢长老挂碍，不过弟子还有要事要办，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钟师兄，不管怎样，我一定会去北荒重新寻一片火羽回来。”
“胡闹！那种事你怎么办得到？！”九长老对她的质疑脱口而出。
钟辞也不知如何应答：“我没……我不是飞要你交出火羽。”
水伶舟道：“长老、师兄，你们不必劝我，我去找那火羽并不是谁在逼我，而是我自发地想为小师妹做点什么。”
话说到这里，任谁都看出来她是故意来楚离宫说这番话的。方才还对她有所怜惜的人也觉得她此番作秀般的表演惺惺作态，不过倒是让在场的众人都不相信她会真的去北荒，也就没有人再尽力劝她了。
九长老扬了扬眉，道：“伶舟，你还是回去好生歇着吧。”
他又吩咐随侍弟子给她多拿些治伤的丹药，便挥手让众人都散了。
水伶舟当即便把拿些丹药收回芥子空间，等回到自己的居所才把它们连同钟辞送的丹药一一摆出来，好生欣赏一番。
她看着整整齐齐的两排瓶瓶罐罐双眼发光，这个芥子空间对她这种囤积癖来说实在是太满足了。
只不过她现在修为尚低，手伸进芥子空间还是摸得到边的，里面大概只有一个抽屉那么大。
水伶舟激动地问系统道：“按理说，我的修为提升的话，这个芥子空间也会变得更大，对吧？”
“当然。”系统道。
水伶舟又问：“那不同修炼境界的人，芥子空间分别有多大呢？比如说……”她想了个在她目前的认知里最厉害的同龄人，“宋玉恒他现在的芥子空间有多大呢？”
系统有些被难住了：“这个公式书里也没有直说，不过书中有一回说到，宋玉恒带领众人寻找蓬莱仙境时，从他的芥子空间里抽出过一艘能容纳千余人的巨型船只。”
水伶舟心动得无以复加，想一想，要是她以后也能达到宋玉恒的修为，在她的芥子空间里停上数不尽的豪车豪船，填上数不尽的天材地宝、灵药符咒、名剑宝器，那她该会是一个多么开朗的小女孩。
简单收拾一番后，水伶舟她为数不多的几瓶丹药、几张基础符咒和一把下品灵剑下了山。
清莲宗脚下是一个大规模的城镇，居住在这里的除了普通百姓，更是有不计其数的散修，每日街上行人往来热闹非凡。
水伶舟到达城镇后直奔车行，在这里，不仅有租给凡人的马车，还有租给修士的“人力车”。
水伶舟甫一踏入车行，掌柜的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
清莲宗在此地久负盛名，而她穿着清莲宗统一的弟子装束，一身白衣超逸绝尘，眉心一点银色莲花纹额印，背负一柄通体雪白的灵剑，剑柄上缀着代表清莲宗色彩的水蓝色剑穗。
一看就是只大肥羊。
“客官你是要到哪里去？我们这儿有金丹境界的师傅，日行万里都不是问题。”掌柜笑着道。
御剑飞行不是个简单的术法，最低也得要筑基期的修士才能驾驭，而且此法术能飞多远又要看修为境界，像是筑基下阶的修士虽然能飞，但也飞不了多远。
所以金丹以下的修士出远门时，多会来车行聘请一位金丹以上的师傅代驾。
水伶舟打眼往店内环视一圈，代驾师傅们个个牛高马大，魁梧粗壮，给人一种非常踏实的安全感。
当然，如果是在地上的话，这种踏实的感觉非常可靠，可要是在天上……
从没体验过御剑飞行术的水伶舟害怕他们会把剑压塌。
掌柜见她挑了许久，忍不住出声询问道：“我们这儿这么多师傅，客官您一个也没相中吗？”
正在这时，水伶舟仔细一瞧，隐隐约约看见层层叠叠的高大人影后似乎还藏着一个人。
她走进了一看，发现原来是个十五六岁大的少年被他们掩在了身后。
少年的个子就他这个年龄来看并不算矮，和水伶舟的个子相差无几。他肤色苍白，被凌乱长发盖住的一半的眼睛黑如点漆，透出纯良无害的光熠。身材是少年人特有的单薄挺拔，令他看上去身轻如燕。
水伶舟一眼便相中了他。
“老板，我要这个，多少钱啊。”
掌柜摇了摇头，“哟，姑娘，要不重新再相一个。他是咱们店最便宜的，不过也是修为最低的，一天也就只能飞个几百米远，租他的多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用来在近处代个步还行，再远些就不行了。”
水伶舟试探着问：“他多少钱？”
掌柜的说：“一趟两百灵石，不过他没有剑，需要客人您自行准备灵剑。”
水伶舟摸了摸兜，里面只有一百八十。
她立刻坚决地说：“我就要他了，那你得给我再便宜点。”
一番讨价还价后，少年有点卑微地跟在水伶舟身后出了店门——也许是在对自己只以八十二灵石成交的价格感到委屈。
水伶舟问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洛乩。”
水伶舟看着他稚嫩的面庞，脑海里飞快展开联想：洛乩-洛乩乩-洛叽叽？
“嗯，不错，你这名字真好听。”水伶舟点头称赞道。
也许是少有人夸赞他的名字，水伶舟看见洛乩略带羞涩地垂下眼睫。他的睫毛又密又长，丹凤眼眼尾的眼皮很薄，尽管睫羽遮住了眼睛，但他最真实的情绪立即便反应在那片变得绯红的眼尾上。
看他这么乖巧的样子，水伶舟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哄他道：“姐姐刚才不是觉得你不值钱，咱们把省下来的钱在路上多买点好吃的吧。”
听到这话洛乩却抬起头：“路上？我们不会在路上耽误太久，我会尽快将你送到目的地的。”
“嗯嗯嗯。”水伶舟笑着点头，语气中却并没有把他的话当真。
一个筑基下阶的司机，再配上她那把下品灵剑，一天能跑多快？
洛乩给她的答案是——
一眨眼。
水伶舟：？？？
她们方才不是还在城镇的街上吗，怎么一眨眼就到了北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