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公子找臣妾来，所为何事？”楚语绮又换上了以往的露骨衣装，捋着一绺头发扭捏道。
于成面无表情，脸色阴沉沉的，“宋梨呢？”
“公子这是说的什么话！宋梨妹妹不是被刺客捉走了吗？”楚语绮浓密的睫毛跟着大眼睛一同扑棱着，一脸无辜相。
于成从腰间嗖的拔出匕首，刀锋指着楚语绮的颈喉，压低了声音道：“你最好告诉我实话！否则——”
“否则如何？你要杀了我吗？”楚语绮用两根手指拨开匕首，轻笑了一声道。
“果然是你！”
“是我又如何！”楚语绮睁大了眼睛看他，“公子这样慌张，难不成是担心宋梨妹妹了？想不到堂堂卫国公子竟能如此看重一个女人，真是让臣妾嫉妒呢！”
于成道：“宋梨好歹也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抓她是想陷我于不义！”
楚语绮道：“果然还是自私的于公子让臣妾看着顺眼呢！”
“少废话！你到底想干什么？”
“公子可还记得臣妾说的，要解决楚王，只要一个女人。”
于成瞠目：“你想让宋梨去对付楚王？！”
“以宋梨妹妹的姿色，迷倒楚王是轻而易举的事，更何况，她现在已然在我们手里，只要将她已死的消息传播出去，她就可以为我们所用。”
楚语绮将宋梨关在了离王宫不远的一间地下的小屋里。楚语绮走下台阶道：“宋国老王君定想不到，他的宝贝女儿就被关在他身边。”
屋子很小，没有窗户，昏暗的很，一张桌子靠墙放着，上面点着一根白蜡烛，桌子旁有一张小床，仅能睡下一人。宋梨此时就躺在床上，双手环抱着肩膀，蜷缩在床的边角处，双眼紧闭，面无血色。
于成心头一紧，走上前去，抱起床上蜷缩着的宋梨，朝门口走去。
楚语绮拦住他，“公子这是要作甚？”
宋梨脑袋靠着于成的肩膀，脏兮兮的脸在他身上蹭了蹭，像只小猫。
于成低头看了看小猫，道：“自然是带她回家。”嗓音低沉而略带温柔。
楚语绮愣了片刻，然后冷笑一声，道：“公子，这可是要送给楚王——”
“对付楚王之人选，吾自会另寻他人，公主不必担心。”
楚语绮攥了攥拳头，若无其事道：“如此之好的人选，若是错过了——”
“这世上美丽的女子数不胜数，除去宋梨一人又何妨，况且，” 于成道，“如果吾的发妻成了别人的枕边人，可是让吾十分不快啊。”于成脸色阴沉下来，像是数丈高的乌云一齐压下来，压得让人喘不上气。
楚语绮干笑一声，道：“公子说的是，臣妾另寻他人便是。”
于成抱着宋梨越过她，头也不转道：“对了，这次宋梨受了惊吓，估计要修养些时日，吾不希望再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出现在她面前，知道了吗？”
楚语绮狠命咬了咬牙，道：“公子放心，臣妾明白。”
宋梨被那人下了迷药，睡了两天才醒过来。于成在这里守着，听着她嘴里嘟囔着什么：
“娘……娘，去看……看梨花……”
梨花吗？
于成温柔道：“你醒了？”
宋梨盯着于成看了半天，抬起手使劲擦了擦眼睛，又看了看于成，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于成坐过去轻轻拍着她的背，道：“怎么了？”
“我……他……他把我抓到一个小屋子里……好黑……”
于成心里被她的哭声震得一缩一缩的，疼得慌。他温柔地拍着她的背，“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宋梨本就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即便不受王后喜欢，但也是从小娇生惯养起来的，自然是受了惊吓。这些天，她总是要人哄着才能睡着。于成不愿让下人近身，只得自己哄着。整日忙着照顾宋梨，自然没了时间忙楚王的事，都交给楚语绮解决。
一天，她收到楚国密报，欣喜若狂。她将于成约出来，当着他的面像疯了一样大笑道：“那厮终于死了！哈哈！他终于死了！”
他扯过楚语绮手中摇着的字条，上面写着：
楚王薨。
“我盼这一天盼了五年了，五年了！”楚语绮不顾形象地大叫着，眼角笑出了泪花，“你知道吗？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这五年我受过的所有的屈辱，都是为了这一天！哈哈哈哈！”
于成看着她笑，等到她终于停下来，才道：“既然如此，我们何时动身？”
楚语绮揩了揩眼角的泪，平静下来，呼了口气，若有所思地微微一笑，道：“自是越快越好。”
七
宋梨的精神渐渐好了起来。这天，于成带她出门，“有样东西，我想让你看看。”
深秋，宋都城稍有冷意，微微小风便能带起落叶蹁跹，路旁堆着许多掉落的干枯的树叶子，脚踩过去发出咔呲咔呲的脆响，让原本的萧瑟染上了点趣味。
宋都城的布局十分独特，它以宫殿为中心，宫殿东边有一方湖泊，湖泊不属于王宫，人们都可观赏。湖泊旁便是集市。它的布局比起别家更为轻松优雅，但不失大气，也体现了宋国王君的亲民思想——至少宋王本人这样认为。
于成带宋梨来到湖边，深秋时节，湖泊周围光秃秃的，露出浅褐色的松散的土坡。只有一片土坡上错落有致地栽着许多小树苗。看样子是新栽的树苗，树干又细又长，树干周围浅浅的土坑中，土是半湿的，颜色也有些深。宋梨走近一看，转头对于成笑道：“这是梨树？”
于成朝她挑了挑眉，笑着没说话。
“这些，都是你种的？”
于成双手背在身后，有模有样地慢悠悠地走上前来，道：“从前有一位风流倜傥的公子，为了安抚他美丽的夫人，亲自在湖边种了九十九棵梨树，以讨美人一笑。”
宋梨咧嘴笑起来，道“那结果呢？”
于成道：“结果就是——美人心情大好，从此琴瑟和鸣，夫唱妇随。”
“这个结局倒是让男人讨了便宜，一点不见得好。” 宋梨撇撇嘴道，“应当是，美人与夫君从此不离不弃，恩恩爱爱，白头到老。”
于成愣了愣，微微一笑。
不离不弃，白头到老吗？
宋梨走过来，伸手抱住于成，道：“谢谢你，为我种这些梨花。”
于成感受着贴近身的温暖，宋梨身上也有股梨花味。他伸手揽住她，低头将下巴抵在她肩上，大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我终究会是护着你的……”
“嗯？”宋梨抬头道，“什么？”
“没什么，我们回家吧。”
今夜于成喝了许多酒。半夜里，他敲开屋门，冲进去抱住给他开门的宋梨，抱住就不撒手。
宋梨道：“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我去给你做碗醒酒汤。”她把于成扶到床边坐下，转身刚走出一步，只觉得袖子被猛地一拽，一个踉跄就跌到了于成身上。
“不许走。”于成将她揽住，头埋在她肩上，“你不准走。”
“好好，我不走，我不走。”宋梨拍拍他的脑袋道。
于成满意得点点头，接着抬头看着她，噘着嘴道：“我就想多看你一眼……”
宋梨觉得好笑，安慰他道：“我不是就在这儿嘛，给你看，好不好？”
于成盯着宋梨，片刻，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不知怎的，我一想到……一想到……我心里，”他锤了锤胸膛，“心里就特别难受。”
宋梨显然被他吓了一跳，她双手抵在胸前，小心翼翼地问道：“想到什么？”
于成道：“我不想走，但是我不得不走，我……不想离你太远……”
宋梨愣了愣，道：“你……”
于成道：“梨儿，我会护着你的，我一定会……会护着你的。”
他盯着宋梨，片刻，伸手抚上她的脖子，吻了上去。
“公子找臣妾来，所为何事？”楚语绮又换上了以往的露骨衣装，捋着一绺头发扭捏道。
于成面无表情，脸色阴沉沉的，“宋梨呢？”
“公子这是说的什么话！宋梨妹妹不是被刺客捉走了吗？”楚语绮浓密的睫毛跟着大眼睛一同扑棱着，一脸无辜相。
于成从腰间嗖的拔出匕首，刀锋指着楚语绮的颈喉，压低了声音道：“你最好告诉我实话！否则——”
“否则如何？你要杀了我吗？”楚语绮用两根手指拨开匕首，轻笑了一声道。
“果然是你！”
“是我又如何！”楚语绮睁大了眼睛看他，“公子这样慌张，难不成是担心宋梨妹妹了？想不到堂堂卫国公子竟能如此看重一个女人，真是让臣妾嫉妒呢！”
于成道：“宋梨好歹也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抓她是想陷我于不义！”
楚语绮道：“果然还是自私的于公子让臣妾看着顺眼呢！”
“少废话！你到底想干什么？”
“公子可还记得臣妾说的，要解决楚王，只要一个女人。”
于成瞠目：“你想让宋梨去对付楚王？！”
“以宋梨妹妹的姿色，迷倒楚王是轻而易举的事，更何况，她现在已然在我们手里，只要将她已死的消息传播出去，她就可以为我们所用。”
楚语绮将宋梨关在了离王宫不远的一间地下的小屋里。楚语绮走下台阶道：“宋国老王君定想不到，他的宝贝女儿就被关在他身边。”
屋子很小，没有窗户，昏暗的很，一张桌子靠墙放着，上面点着一根白蜡烛，桌子旁有一张小床，仅能睡下一人。宋梨此时就躺在床上，双手环抱着肩膀，蜷缩在床的边角处，双眼紧闭，面无血色。
于成心头一紧，走上前去，抱起床上蜷缩着的宋梨，朝门口走去。
楚语绮拦住他，“公子这是要作甚？”
宋梨脑袋靠着于成的肩膀，脏兮兮的脸在他身上蹭了蹭，像只小猫。
于成低头看了看小猫，道：“自然是带她回家。”嗓音低沉而略带温柔。
楚语绮愣了片刻，然后冷笑一声，道：“公子，这可是要送给楚王——”
“对付楚王之人选，吾自会另寻他人，公主不必担心。”
楚语绮攥了攥拳头，若无其事道：“如此之好的人选，若是错过了——”
“这世上美丽的女子数不胜数，除去宋梨一人又何妨，况且，” 于成道，“如果吾的发妻成了别人的枕边人，可是让吾十分不快啊。”于成脸色阴沉下来，像是数丈高的乌云一齐压下来，压得让人喘不上气。
楚语绮干笑一声，道：“公子说的是，臣妾另寻他人便是。”
于成抱着宋梨越过她，头也不转道：“对了，这次宋梨受了惊吓，估计要修养些时日，吾不希望再有些不三不四的人出现在她面前，知道了吗？”
楚语绮狠命咬了咬牙，道：“公子放心，臣妾明白。”
宋梨被那人下了迷药，睡了两天才醒过来。于成在这里守着，听着她嘴里嘟囔着什么：
“娘……娘，去看……看梨花……”
梨花吗？
于成温柔道：“你醒了？”
宋梨盯着于成看了半天，抬起手使劲擦了擦眼睛，又看了看于成，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于成坐过去轻轻拍着她的背，道：“怎么了？”
“我……他……他把我抓到一个小屋子里……好黑……”
于成心里被她的哭声震得一缩一缩的，疼得慌。他温柔地拍着她的背，“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宋梨本就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即便不受王后喜欢，但也是从小娇生惯养起来的，自然是受了惊吓。这些天，她总是要人哄着才能睡着。于成不愿让下人近身，只得自己哄着。整日忙着照顾宋梨，自然没了时间忙楚王的事，都交给楚语绮解决。
一天，她收到楚国密报，欣喜若狂。她将于成约出来，当着他的面像疯了一样大笑道：“那厮终于死了！哈哈！他终于死了！”
他扯过楚语绮手中摇着的字条，上面写着：
楚王薨。
“我盼这一天盼了五年了，五年了！”楚语绮不顾形象地大叫着，眼角笑出了泪花，“你知道吗？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这五年我受过的所有的屈辱，都是为了这一天！哈哈哈哈！”
于成看着她笑，等到她终于停下来，才道：“既然如此，我们何时动身？”
楚语绮揩了揩眼角的泪，平静下来，呼了口气，若有所思地微微一笑，道：“自是越快越好。”
七
宋梨的精神渐渐好了起来。这天，于成带她出门，“有样东西，我想让你看看。”
深秋，宋都城稍有冷意，微微小风便能带起落叶蹁跹，路旁堆着许多掉落的干枯的树叶子，脚踩过去发出咔呲咔呲的脆响，让原本的萧瑟染上了点趣味。
宋都城的布局十分独特，它以宫殿为中心，宫殿东边有一方湖泊，湖泊不属于王宫，人们都可观赏。湖泊旁便是集市。它的布局比起别家更为轻松优雅，但不失大气，也体现了宋国王君的亲民思想——至少宋王本人这样认为。
于成带宋梨来到湖边，深秋时节，湖泊周围光秃秃的，露出浅褐色的松散的土坡。只有一片土坡上错落有致地栽着许多小树苗。看样子是新栽的树苗，树干又细又长，树干周围浅浅的土坑中，土是半湿的，颜色也有些深。宋梨走近一看，转头对于成笑道：“这是梨树？”
于成朝她挑了挑眉，笑着没说话。
“这些，都是你种的？”
于成双手背在身后，有模有样地慢悠悠地走上前来，道：“从前有一位风流倜傥的公子，为了安抚他美丽的夫人，亲自在湖边种了九十九棵梨树，以讨美人一笑。”
宋梨咧嘴笑起来，道“那结果呢？”
于成道：“结果就是——美人心情大好，从此琴瑟和鸣，夫唱妇随。”
“这个结局倒是让男人讨了便宜，一点不见得好。” 宋梨撇撇嘴道，“应当是，美人与夫君从此不离不弃，恩恩爱爱，白头到老。”
于成愣了愣，微微一笑。
不离不弃，白头到老吗？
宋梨走过来，伸手抱住于成，道：“谢谢你，为我种这些梨花。”
于成感受着贴近身的温暖，宋梨身上也有股梨花味。他伸手揽住她，低头将下巴抵在她肩上，大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我终究会是护着你的……”
“嗯？”宋梨抬头道，“什么？”
“没什么，我们回家吧。”
今夜于成喝了许多酒。半夜里，他敲开屋门，冲进去抱住给他开门的宋梨，抱住就不撒手。
宋梨道：“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我去给你做碗醒酒汤。”她把于成扶到床边坐下，转身刚走出一步，只觉得袖子被猛地一拽，一个踉跄就跌到了于成身上。
“不许走。”于成将她揽住，头埋在她肩上，“你不准走。”
“好好，我不走，我不走。”宋梨拍拍他的脑袋道。
于成满意得点点头，接着抬头看着她，噘着嘴道：“我就想多看你一眼……”
宋梨觉得好笑，安慰他道：“我不是就在这儿嘛，给你看，好不好？”
于成盯着宋梨，片刻，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不知怎的，我一想到……一想到……我心里，”他锤了锤胸膛，“心里就特别难受。”
宋梨显然被他吓了一跳，她双手抵在胸前，小心翼翼地问道：“想到什么？”
于成道：“我不想走，但是我不得不走，我……不想离你太远……”
宋梨愣了愣，道：“你……”
于成道：“梨儿，我会护着你的，我一定会……会护着你的。”
他盯着宋梨，片刻，伸手抚上她的脖子，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