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有趣。男人似乎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这可真是……太好吃了吧！念之几乎吃的要哭出来了，“我叫念之，念念不忘的念，求之不得的之，你呢，你叫什么。”
这名字，有些意思。
“大胆民女！”
“秦，无闻。”无视了下属，男人回答。
念之没有再说话，埋头苦吃。
这小妖怪似乎实在太过无害了，言语直白，眼神纯粹，喜怒哀乐真实切切，透彻地像是一池过滤过的清水，压根都不用什么老油条就能把她直接看得彻彻底底。心底所有的想法都如镜面一样反射在表面，真实到比人类都真实，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脸上就像心底事的镜子，真实得比人类都要真实，怪不得那种蠢货蟹妖都能把她耍的团团转。
可妖就是妖。
秦无闻看着这看起来很是无害的小姑娘，只有他知道她的真实面目。看她前面是怎样害羞而忐忑，真真地像个人一般，当着一个期待新婚的新娘子，可大婚之日，又被欺骗，心碎难忍，大悲大喜，同时而来。
他忆起，刚才无意中随手扬起她的盖头时，那一瞬的光熙回照。
盖头飞落，红绢与风中引出斑斑影光，与少女眼角落一片暮霞。桂月簌簌，莹于她眸间泪蒙，如雁从北方来带来一翅风雪。不过年少燕尔，受尽欺辱，还不经世事蹉跎，稚气也没褪尽，仰首看他，无言的哭着，痛真，悲切更真。
——那当真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被心爱之人欺骗，心碎，痛苦，淋漓尽致。
尽致到，较于人而，也叫实打实地真情流露。
而她看见这螃蟹精的尸体时，那是心爱之人死于自己面前，生离死别，人间惨事，不足形容吧？脸色的苍白，瞳孔中无限放大的惨痛，咬破的嘴唇，等等等等那些微妙不可描的细枝末节，都是经历了此情此景的伤心人该有的反应。
完美的尽心淋漓，完美到真之又真。
现在呢……
刚才眼泪掉的有多少，现在就吃的有多香？
与这螃蟹精夫君的生死相离，恩爱我侬，现在成了她眼不眨，泪不落地吃着它，哦不，对于她来说，应该是他的肉吧？
秦无闻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直到此时，他终于明白小姑娘身上的违和感到底是什么感觉了。
这小妖怪身上此时化作人形时，所有的真情流露，与其说是淋漓尽致，倒不如说是——栩栩如生。
没错。
栩栩如生啊。
尽心淋漓地宛如一副用心勾勒，笔法爽快的画儿。
人心尚且难测，况且论妖。
可妖到底是妖。就像那只鲤鱼精所说，妖从谎言中诞生，自然生来就会骗人。肉生于畜，气生于秽，无情无心，同类相食，弑杀成性，道不可束，礼不在渡。就算拙劣地化出人形，鹦鹉学舌，学着做人，本质上还是无法改变的。
要杀吗？
他余光瞥过自己那些手下，此次带出来的这几个手下，虽不是最精锐的，但各个也是一顶一的高手，竟然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发现这个小姑娘的真实面目的。
但……换句话说。
如果他今天不是从头到尾看了个全程，他就有百分百的把握看透这个小姑娘的本体是个妖怪吗？
想到这里。
秦无闻手指的光芒，暗了下去，站了起来走了出去，站在一处高崖之上望着下面的眺着脚底烟雾缭绕的鳶湖。
———※———※———※———
下属们正有条不紊地进行善后，被献祭的童男童女们已经给吃了惊吓的药都沉沉睡了过去。
“念之姑娘，我们一会要去把这蟹妖抓来的小孩子送回鳶湖村，你吃饱了的话也收拾下准备走吧？”其中一个叫礼格的下属过来问她，他有个女儿和念之年纪相仿，看见她有些不自觉心生关切。
“鳶湖村？”念之放下吃的干干净净地碗，摇了摇头。“不了吧。”
另外一个手下小声说道，“估计是因为被献祭了不想回去了吧。”
“那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不回村里去哪啊？鳶湖村不是你的家吗？你没有亲人吗？”
“不是啊，我家不是鳶湖村的，我没有亲人啊。”
“这些村民真是又蠢又坏，可能是从哪里哄骗的孤女吧。”手下有些气愤。也是，这小姑娘皮肤也不白嫩，气质也不是娇滴滴，说话做事都有点少年老成的胆大样儿。
“不啊，鳶湖村的村民都是好人，总给我送吃的啊，这样就算我捡不到别人吃剩的垃圾的话，也不会饿肚子。”念之很是认真地说道，那些村民真的是好人啊，他们总说鳶湖里有湖神，隔三差五就搞什么祭祀，给湖里扔很多很多好吃的。
“……”
怪不得连妖怪都敢吃的吗，这小丫头这么惨的吗，共情让礼格忍不住更加心软。
念之倒完全没有自觉，拍了拍手站起来，开始在庙里捡剩下那些妖怪的残破尸体。她一边捡一边招呼着他们，“大哥们，你们也过来捡啊。”她指着地上其中一条鱼形妖怪，“啊那是九九，庞公子的九夫人，也是鳶湖特产的斑鲤哦，超级好吃的。”
不一会的功夫，她就把一堆尸体分门别类地按照能吃和不能吃，好吃和不好吃的堆好了。
“……”
“上督。”礼格走到秦无闻身旁，犹豫再三，“能否把念之姑娘带走？等我们到瑕东，就找一户人家把她留下……”
秦无闻扫了礼格一眼，礼格瞬间犹如被冷水当头泼下，当场默默退下。
————*————*————
“他们都是你的佣人吗。”念之不知何时来到了秦无闻的身旁。
秦无闻的目光不知落在何处，鳶湖上淼淼地烟雾浮浮沉沉地吹过他的衣摆，置若罔闻。
没有得到回答，念之并不介意，仰头看着他。这样近距离看的话，这男人更是帅惨了啊。她一边痴迷地看着他，一边很有礼貌地问道：“那请问……你爹娘还健在吗？”
“……”
这大约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的。
但秦无闻表情仍淡漠，回道。“不在，怎么。”
“太好了！”念之不假思索，开心极了。
“……”
秦无闻觉得今天自己脾气有些好的不符常理。
“那你能带我走吗。”
“呵……”仔细听时，好像有一声嘲意从他唇中泄出。可他眉目之间，毫无笑意，“你是认为这些人之中，我最好下手吗。”
他并未回头，只是视线玭与眼角睥她一眼，月辉落于他瞳上，似冷刃抛光。“——妖怪。
“你竟然看的出来我不是人！”念之惊讶不已，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又看了看自己身后，“不应该呀。”
“要杀我灭口么。”秦无闻淡淡一句。
“我为什么要杀你灭口啊。”念之有些疑惑，“可就算你们都认出来我是妖怪又怎样呀，还能去跟我爹娘告状吗？那我都是妖怪了我爹娘能不是妖怪吗？再说了我也没爹没娘啊。”
“……”秦无闻一时竟滞了。
“哦，我果然没看错，你是个凡人，不是屠妖师啊。”念之惊叹，“那你也太厉害了，一个凡人竟然能杀掉庞公子和九九他们啊。”
“我是凡人。”秦无闻眼睛眯了一下，“但不代表我是个连你个小妖怪都杀不掉的废物。”
“那太完美了。”念之高兴极了，“你把我捡回家吧。”
秦无闻一怔，忍不住转过身来看着念之，“你认真的？”
“当然！”
“你是个吃人的妖怪，我一个凡人，为什么要把你带回家？”
“我不吃人！”念之突然提高了声调，她有些生气，再次强调了一遍，“我不吃人！”
到底是妖，害人心者，为了活命什么谎言都能说得出口。
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那纂于血肉之间的图腾，在月下泛着妖异的光，愈显得男人眸中似蕴深渊。“妖魔鬼道，同族尚且相食。你连自己夫君都已入腹，却称自己不以人为食？”
“庞公子是妖怪！还要把我当炉鼎，我为什么不能吃他！”念之理直气壮。
他并不愿浪费口舌。
“我真的不吃人。”念之有些委屈。
她真的不吃人啊，从来都不吃的。庞公子是个妖怪，还欺骗玩弄了她的感情，是个坏妖怪，当然应该吃掉了，有问题吗？剩下那些庞公子的亲朋好友，虽然没有什么仇怨，但是，但是她们对于自己而言也是食物没错啊？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海草，天经地义啊？
她们活着的时候也可能会吃掉我啊？
我为什么不能吃她们？
眼前这个男人看样子连话都不想和她说了，看着他这样，她觉得自己就算解释他也不会听的。那就要放弃吗？
可这男人又英俊又多金，还有好多佣人给她干活，还像她一样孤苦伶仃，这不和传说中的一模一样吗？
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完美的人类男人！
念之走到秦无闻的面前。
秦无闻其实已经站在了悬崖上，离悬崖边最多不过一掌之距，念之这样挡在他面前，半只脚其实都是悬空在悬崖外的。但她没有任何惧意也根本不在意，仰头看着秦无闻，可怜兮兮地嘟囔着，“从小我就一直励志要当上传说。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男人和传说，总得让我上一个。”
就算是秦无闻，也愣了愣。
“而我男人被你杀了，已经蒸了吃了。”念之继续说道，踮起脚尖来，凑近了了秦无闻的脸，“所以，我念之，今天必上传说！”
“……”
弦月被云层闭目，崖风将零散的星屑吹下，从他们背后空空荡荡的玄天倾照，一滴又一滴，似秋叶梢滴落的露水。
娇小的少女努力的踮着脚尖，仰着脸，唇齿微张，红云染颊。
冷峻的男人低着头，垂目望着少女，眸中云苍彼彼，念念不知深。
眼看念之就要亲到了……她已经仿佛看见了日后的一见钟情，非你不娶。
——多美好的画面。
然后，被秦无闻一手挡住了。
这还不算，他干脆利落地右手钳住了她的后脖颈，像抓一只小野猫一样单手把她直接提了起来举高与自己眼前平视，使得她不得不双脚悬空与悬崖之上。本该对她一见钟情的男人，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儿来，“找死？”
这可真是……太好吃了吧！念之几乎吃的要哭出来了，“我叫念之，念念不忘的念，求之不得的之，你呢，你叫什么。”
这名字，有些意思。
“大胆民女！”
“秦，无闻。”无视了下属，男人回答。
念之没有再说话，埋头苦吃。
这小妖怪似乎实在太过无害了，言语直白，眼神纯粹，喜怒哀乐真实切切，透彻地像是一池过滤过的清水，压根都不用什么老油条就能把她直接看得彻彻底底。心底所有的想法都如镜面一样反射在表面，真实到比人类都真实，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脸上就像心底事的镜子，真实得比人类都要真实，怪不得那种蠢货蟹妖都能把她耍的团团转。
可妖就是妖。
秦无闻看着这看起来很是无害的小姑娘，只有他知道她的真实面目。看她前面是怎样害羞而忐忑，真真地像个人一般，当着一个期待新婚的新娘子，可大婚之日，又被欺骗，心碎难忍，大悲大喜，同时而来。
他忆起，刚才无意中随手扬起她的盖头时，那一瞬的光熙回照。
盖头飞落，红绢与风中引出斑斑影光，与少女眼角落一片暮霞。桂月簌簌，莹于她眸间泪蒙，如雁从北方来带来一翅风雪。不过年少燕尔，受尽欺辱，还不经世事蹉跎，稚气也没褪尽，仰首看他，无言的哭着，痛真，悲切更真。
——那当真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被心爱之人欺骗，心碎，痛苦，淋漓尽致。
尽致到，较于人而，也叫实打实地真情流露。
而她看见这螃蟹精的尸体时，那是心爱之人死于自己面前，生离死别，人间惨事，不足形容吧？脸色的苍白，瞳孔中无限放大的惨痛，咬破的嘴唇，等等等等那些微妙不可描的细枝末节，都是经历了此情此景的伤心人该有的反应。
完美的尽心淋漓，完美到真之又真。
现在呢……
刚才眼泪掉的有多少，现在就吃的有多香？
与这螃蟹精夫君的生死相离，恩爱我侬，现在成了她眼不眨，泪不落地吃着它，哦不，对于她来说，应该是他的肉吧？
秦无闻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直到此时，他终于明白小姑娘身上的违和感到底是什么感觉了。
这小妖怪身上此时化作人形时，所有的真情流露，与其说是淋漓尽致，倒不如说是——栩栩如生。
没错。
栩栩如生啊。
尽心淋漓地宛如一副用心勾勒，笔法爽快的画儿。
人心尚且难测，况且论妖。
可妖到底是妖。就像那只鲤鱼精所说，妖从谎言中诞生，自然生来就会骗人。肉生于畜，气生于秽，无情无心，同类相食，弑杀成性，道不可束，礼不在渡。就算拙劣地化出人形，鹦鹉学舌，学着做人，本质上还是无法改变的。
要杀吗？
他余光瞥过自己那些手下，此次带出来的这几个手下，虽不是最精锐的，但各个也是一顶一的高手，竟然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发现这个小姑娘的真实面目的。
但……换句话说。
如果他今天不是从头到尾看了个全程，他就有百分百的把握看透这个小姑娘的本体是个妖怪吗？
想到这里。
秦无闻手指的光芒，暗了下去，站了起来走了出去，站在一处高崖之上望着下面的眺着脚底烟雾缭绕的鳶湖。
———※———※———※———
下属们正有条不紊地进行善后，被献祭的童男童女们已经给吃了惊吓的药都沉沉睡了过去。
“念之姑娘，我们一会要去把这蟹妖抓来的小孩子送回鳶湖村，你吃饱了的话也收拾下准备走吧？”其中一个叫礼格的下属过来问她，他有个女儿和念之年纪相仿，看见她有些不自觉心生关切。
“鳶湖村？”念之放下吃的干干净净地碗，摇了摇头。“不了吧。”
另外一个手下小声说道，“估计是因为被献祭了不想回去了吧。”
“那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不回村里去哪啊？鳶湖村不是你的家吗？你没有亲人吗？”
“不是啊，我家不是鳶湖村的，我没有亲人啊。”
“这些村民真是又蠢又坏，可能是从哪里哄骗的孤女吧。”手下有些气愤。也是，这小姑娘皮肤也不白嫩，气质也不是娇滴滴，说话做事都有点少年老成的胆大样儿。
“不啊，鳶湖村的村民都是好人，总给我送吃的啊，这样就算我捡不到别人吃剩的垃圾的话，也不会饿肚子。”念之很是认真地说道，那些村民真的是好人啊，他们总说鳶湖里有湖神，隔三差五就搞什么祭祀，给湖里扔很多很多好吃的。
“……”
怪不得连妖怪都敢吃的吗，这小丫头这么惨的吗，共情让礼格忍不住更加心软。
念之倒完全没有自觉，拍了拍手站起来，开始在庙里捡剩下那些妖怪的残破尸体。她一边捡一边招呼着他们，“大哥们，你们也过来捡啊。”她指着地上其中一条鱼形妖怪，“啊那是九九，庞公子的九夫人，也是鳶湖特产的斑鲤哦，超级好吃的。”
不一会的功夫，她就把一堆尸体分门别类地按照能吃和不能吃，好吃和不好吃的堆好了。
“……”
“上督。”礼格走到秦无闻身旁，犹豫再三，“能否把念之姑娘带走？等我们到瑕东，就找一户人家把她留下……”
秦无闻扫了礼格一眼，礼格瞬间犹如被冷水当头泼下，当场默默退下。
————*————*————
“他们都是你的佣人吗。”念之不知何时来到了秦无闻的身旁。
秦无闻的目光不知落在何处，鳶湖上淼淼地烟雾浮浮沉沉地吹过他的衣摆，置若罔闻。
没有得到回答，念之并不介意，仰头看着他。这样近距离看的话，这男人更是帅惨了啊。她一边痴迷地看着他，一边很有礼貌地问道：“那请问……你爹娘还健在吗？”
“……”
这大约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的。
但秦无闻表情仍淡漠，回道。“不在，怎么。”
“太好了！”念之不假思索，开心极了。
“……”
秦无闻觉得今天自己脾气有些好的不符常理。
“那你能带我走吗。”
“呵……”仔细听时，好像有一声嘲意从他唇中泄出。可他眉目之间，毫无笑意，“你是认为这些人之中，我最好下手吗。”
他并未回头，只是视线玭与眼角睥她一眼，月辉落于他瞳上，似冷刃抛光。“——妖怪。
“你竟然看的出来我不是人！”念之惊讶不已，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又看了看自己身后，“不应该呀。”
“要杀我灭口么。”秦无闻淡淡一句。
“我为什么要杀你灭口啊。”念之有些疑惑，“可就算你们都认出来我是妖怪又怎样呀，还能去跟我爹娘告状吗？那我都是妖怪了我爹娘能不是妖怪吗？再说了我也没爹没娘啊。”
“……”秦无闻一时竟滞了。
“哦，我果然没看错，你是个凡人，不是屠妖师啊。”念之惊叹，“那你也太厉害了，一个凡人竟然能杀掉庞公子和九九他们啊。”
“我是凡人。”秦无闻眼睛眯了一下，“但不代表我是个连你个小妖怪都杀不掉的废物。”
“那太完美了。”念之高兴极了，“你把我捡回家吧。”
秦无闻一怔，忍不住转过身来看着念之，“你认真的？”
“当然！”
“你是个吃人的妖怪，我一个凡人，为什么要把你带回家？”
“我不吃人！”念之突然提高了声调，她有些生气，再次强调了一遍，“我不吃人！”
到底是妖，害人心者，为了活命什么谎言都能说得出口。
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那纂于血肉之间的图腾，在月下泛着妖异的光，愈显得男人眸中似蕴深渊。“妖魔鬼道，同族尚且相食。你连自己夫君都已入腹，却称自己不以人为食？”
“庞公子是妖怪！还要把我当炉鼎，我为什么不能吃他！”念之理直气壮。
他并不愿浪费口舌。
“我真的不吃人。”念之有些委屈。
她真的不吃人啊，从来都不吃的。庞公子是个妖怪，还欺骗玩弄了她的感情，是个坏妖怪，当然应该吃掉了，有问题吗？剩下那些庞公子的亲朋好友，虽然没有什么仇怨，但是，但是她们对于自己而言也是食物没错啊？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海草，天经地义啊？
她们活着的时候也可能会吃掉我啊？
我为什么不能吃她们？
眼前这个男人看样子连话都不想和她说了，看着他这样，她觉得自己就算解释他也不会听的。那就要放弃吗？
可这男人又英俊又多金，还有好多佣人给她干活，还像她一样孤苦伶仃，这不和传说中的一模一样吗？
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完美的人类男人！
念之走到秦无闻的面前。
秦无闻其实已经站在了悬崖上，离悬崖边最多不过一掌之距，念之这样挡在他面前，半只脚其实都是悬空在悬崖外的。但她没有任何惧意也根本不在意，仰头看着秦无闻，可怜兮兮地嘟囔着，“从小我就一直励志要当上传说。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男人和传说，总得让我上一个。”
就算是秦无闻，也愣了愣。
“而我男人被你杀了，已经蒸了吃了。”念之继续说道，踮起脚尖来，凑近了了秦无闻的脸，“所以，我念之，今天必上传说！”
“……”
弦月被云层闭目，崖风将零散的星屑吹下，从他们背后空空荡荡的玄天倾照，一滴又一滴，似秋叶梢滴落的露水。
娇小的少女努力的踮着脚尖，仰着脸，唇齿微张，红云染颊。
冷峻的男人低着头，垂目望着少女，眸中云苍彼彼，念念不知深。
眼看念之就要亲到了……她已经仿佛看见了日后的一见钟情，非你不娶。
——多美好的画面。
然后，被秦无闻一手挡住了。
这还不算，他干脆利落地右手钳住了她的后脖颈，像抓一只小野猫一样单手把她直接提了起来举高与自己眼前平视，使得她不得不双脚悬空与悬崖之上。本该对她一见钟情的男人，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儿来，“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