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珺玉走出宅门前，对着圆形拱窗看去，那是她养小郎君的屋子，两扇窗微微打开，没关严实，不知道人可有睡醒。
收回视线，提裙转身离开院子。
备好的马车带着主仆二人驱离茗院。
莲心折好手中信纸，慢条斯理放入信封，侧身打开车内暗格，把信封放了进去盖上。
“小姐，那位大人改变主意，钱还要加，但谈话地方换到伊人梦坊。”
伊人梦坊是京都内普通一家青楼。
换到此处谈话，能使那位大人更心安，倒是有趣。
叶珺玉阖着眼睛平淡开口。
“什么时辰？”
“信中未提。”
莲心回话让叶珺玉双眸缓缓睁开，视线由灰蒙蒙慢慢变亮，凉风吹开车帘拂着她的面颊，晨起的凉意勾着人放懒。
那位苏侍郎是要溜她了，谁让人家扣着自己五车货，有恃无恐，人就是不知足，见到那些洋货后，嫌事先给的一千两白银孝敬不够多。
京城官员一个赛一个贪，说好的事情该变卦时，一点情面不讲。
叶珺玉不苟言笑，眼里趋于平静，那双平常很有灵气双目低垂，少了些甜美可人，多了几分精明。
“去伊人梦坊等。”
日出进青楼，属实没几人怎么做。
坊前的田妈妈拦住主仆二人，冷眼上下不断打量，不像是京都内相识的夫人小姐，可姑娘的气派又不似外室所有的。
一时拿不定主意。
“两位姑娘，可是不知伊人梦坊是做什么营生的，这可不是你们能进的地方。”
田妈妈说话很是硬气。
叶珺玉收回向坊里探索的目光，落在田妈妈身上，不消片刻，褪了手中镯子往警惕着的田妈妈手心一放。
莲心随之拿出沉甸甸荷包也是一塞。
动作像是做了千百遍，干净利索。
叶珺玉：“这位妈妈，姑娘我就想去里面见识见识，不做别的，这些银子妈妈收下，找间客房给我就行。”
田妈妈是识货的，那玉镯的水色可是上等品，就两位柔弱姑娘在坊内也掀不出风浪。
她不假思索。
换了一副面孔，管她是男是女，只要钱够，姑娘又何妨。
招呼着几个下人就把主仆二人好生送进去款待。
坊内客房别有洞天，座屏画绢是透明朦胧的仕女游戏图，从茶桌处往里看是精美绣图，一旦换成床里往外看，那就大不相同。
闺房之乐玩意，叶珺玉的成衣店有卖，但没这夺目。
莲心：“小姐，就这样干等？”
叶珺玉：“散朝到来到这里，差不多未时，苏侍郎再拿乔晾一下，就不好说了。”
要想见人，诚意就要足。
她晓得这个道理，在京城背后没有大人物靠，就得上上下下打点个透，苏侍郎是管理货物核销流通的大人，像她这样几车货物是要缴货税，才能分销。
货税她可以交，但找不到人收，货物放衙门里扣上几天。
对商人可不利，你不卖这东西有的是人卖。
“莲心，再拿三百两给那位田妈妈，找几位姑娘进来聊聊天。”
“小姐，这未免太多了吧！”
叶珺玉轻轻呵一声，就是要多，那位侍郎才肯现身。
拿钱的田妈妈不问缘由，很快张罗七八位姑娘入房逗趣，叶珺玉来者不拒，当真和姑娘们喝上闲玩。
一个时辰换一批姑娘，房内吃食也轮着上个遍。
正午已过，坊内露台竹帘的影子由最短开始慢慢变长。
后门，戴着黑色竹笠的男人悄声开门，独自一人沿着廊道穿进房间里。
田妈妈已经在叶珺玉房内，让姑娘们都下去，她收了不少叶珺玉的银钱，这时说话软气和蔼得很。
“姑娘，你等的人马上就到，莫急。”
片刻过后。
门扉被敲响，田妈妈亲自去开的门，迎进乔装打扮的苏侍郎。
莲心起身候在小姐身后，田妈妈给桌上两位重新分别倒了茶水，然后在苏侍郎的眼神示意下退出门外。
苏侍郎知晓对方散了千两在他坊内，看来是想透彻，后续不管他提出多少银子，对面也得咬着牙认。
“叶姑娘，咱俩之前也做过一次买卖了，我这个人品性你也知晓，我也不和你绕弯，再加五千两，你的货该去哪就去哪。”
这价格敢抬高五倍，就是仗着朝廷新改的法案，借收货税之名光明正大扣下货物，给钱通融，货品就不动你的，不识相的话，那些货物归还时，不小心支离破碎也难说。
这苏侍郎是刚被借调管理这块，还不趁此机会加大敛财。
叶珺玉脑海中早就想好对策，想要五千两，痴人说梦。
她按压着怒意，看着苏侍郎，对方端正的五官无不透露着对自己嗤笑，如大猫捕猎之后流露的肆意，使你无可奈何俯瞰。
“大人，我这货都没卖出去，一下子哪来五千两流银孝敬，不是不想，是无能为力啊。”
苏侍郎哪里会听一个商人叫苦，从另一层面来说，他比商人的心还黑。
“这不是本官该操的心，叶姑娘你自行解决，本官要看到的是实打实银票。”
“大人也见着我的那些货物，就知道弄来之不易，钱也花出去大半，就等着能卖出回本，五千两是要让我赤手出京都的。”
苏侍郎目光幽幽看着，没有半点松嘴的打算。
叶珺玉叹了口气，不说话，默默地吃盘中花生米，她给双方都倒了杯白酒，然后干净利索一饮而尽。
“叶姑娘，这是何意？那批货不要了。”苏侍郎语气不好。
“不敢不敢，大人，实在是左思右想，只有现银三千，您还瞧不上，这不想着还有什么能给您换换，宽容宽容。”
叶珺玉笑着，那张俏皮面容实在不像个商人，毫无威慑力可言。
她拿出三张一千的银票，外加一张没盖红印的契票。
推至苏侍郎面前。
他见钱眼开，眉目舒展，施舍般看着那张契票，待读完纸里内容，嘴角抑制不住地松动，惊喜出声。
“这间铺面当真是长安街的？”
“您上朝时，应能看到，装潢有些时日，最近在浆洗干净，不日就可营业。”
叶珺玉无奈，接着补充：“您也知道，在长安街做生意前期投入得多大，大人也知道其中难处，我愿让每月二成利孝敬于您。”
“盼着咱俩关系长久，以后还要多仰仗大人。”
苏侍郎哈哈大笑。
“叶姑娘做生意本事我知晓，钱肯定是赚的，不知可否透露还许何人利。”
那家准备开张的新店，有三层高，在京商街内不算普通，从外观来看，档次不低。
叶珺玉一个外乡人是不可能吃下那么大的一块饼，就是不知背后是谁家罩着。
“大人别打趣，也是一些机缘巧合，上一任店家欠我个人情，外加人不想干了，这才转手我接。”
叶珺玉给自己又倒杯酒水，拱手向苏侍郎作请，苏侍郎默了片刻，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杯内见底，这事互相心照不宣。
“多谢大人体谅，那契纸大人签字盖章，每月定时会有人送上分红。”
“那就麻烦叶姑娘，货物你后面找人拉走，既然我俩有这份来往，也祝叶姑娘生意红红火火，多弄些好物件来京城售卖。”
苏侍郎一改常态。
叶珺玉面带笑容颔首，丝毫看不出吃了大亏模样，与苏侍郎言笑晏晏结束这次谈话。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暖风轻卷，热气笼罩两人身旁。
青色裙摆逶迤浮动，荡漾着往巷子内去。
莲心搀扶着她家小姐，小姐兴致一来，也不叫马车，两人走着回家。
到院门口时，叶珺玉大汗淋漓，提着一口气疾步往屋内走去，待躺在贵妃榻上，闭眼感受全身心的松快，惬意无比。
莲心接过小丫鬟从厨房送来的糖水，放在贵妃榻旁边的茶几上。
寻来一把凉扇为小姐择风。
容颜如画，美人纤长的睫毛沉静掩下，洁白如雪肤色使得一抹红唇更加诱人。
那一张小嘴，不光长得好看，说出的话也好听。
“莲心，茶楼开张吉日最快是哪天？”
“三日后。”
叶珺玉思量，三日也好，免得日长梦多那苏侍郎把银钱都花完了，她收不回来。
一下子吃她怎么多银钱也不怕撑。
“让人在学子们间多宣传，开业那日务必给各位备考学子美好体验。”
莲心手中凉扇未停，她家小姐慵懒卧着，只开口说话并不打算睁眼。
“小姐，京师学院内文学泰斗答应出席，不愁门下学子不来，只要能来的，必会被内里陈设折服，心之向往。”
心之向往，叶珺玉换了个姿势趴着，她可以造出使人心之向往的场所，卖出趋之若鹜衣物，购来人人称羡的奇物……
可她心中所求，何时才能实现，就像天上云，可视不可着，只有电闪雷鸣时，才能一击破云，烟消云散。
莲心自小跟着小姐长大，有些时候，不用言语也能知晓对方所想。
此时的小姐当是又入障了。
“小姐，田叔刚和我说，那位公子留下口信，说去京师学院报到，不住在这叨扰姑娘。”
叶珺玉有些惊奇，不该的，且不说他屋内那样器物不是上等货，就他都没银子了怎么还走。
去学院打秋风博可怜。
随即轻轻睁开眼睛，嗤笑一声，她今日还真是又赔银子又赔人，哪还有工夫伤春悲秋。
收回视线，提裙转身离开院子。
备好的马车带着主仆二人驱离茗院。
莲心折好手中信纸，慢条斯理放入信封，侧身打开车内暗格，把信封放了进去盖上。
“小姐，那位大人改变主意，钱还要加，但谈话地方换到伊人梦坊。”
伊人梦坊是京都内普通一家青楼。
换到此处谈话，能使那位大人更心安，倒是有趣。
叶珺玉阖着眼睛平淡开口。
“什么时辰？”
“信中未提。”
莲心回话让叶珺玉双眸缓缓睁开，视线由灰蒙蒙慢慢变亮，凉风吹开车帘拂着她的面颊，晨起的凉意勾着人放懒。
那位苏侍郎是要溜她了，谁让人家扣着自己五车货，有恃无恐，人就是不知足，见到那些洋货后，嫌事先给的一千两白银孝敬不够多。
京城官员一个赛一个贪，说好的事情该变卦时，一点情面不讲。
叶珺玉不苟言笑，眼里趋于平静，那双平常很有灵气双目低垂，少了些甜美可人，多了几分精明。
“去伊人梦坊等。”
日出进青楼，属实没几人怎么做。
坊前的田妈妈拦住主仆二人，冷眼上下不断打量，不像是京都内相识的夫人小姐，可姑娘的气派又不似外室所有的。
一时拿不定主意。
“两位姑娘，可是不知伊人梦坊是做什么营生的，这可不是你们能进的地方。”
田妈妈说话很是硬气。
叶珺玉收回向坊里探索的目光，落在田妈妈身上，不消片刻，褪了手中镯子往警惕着的田妈妈手心一放。
莲心随之拿出沉甸甸荷包也是一塞。
动作像是做了千百遍，干净利索。
叶珺玉：“这位妈妈，姑娘我就想去里面见识见识，不做别的，这些银子妈妈收下，找间客房给我就行。”
田妈妈是识货的，那玉镯的水色可是上等品，就两位柔弱姑娘在坊内也掀不出风浪。
她不假思索。
换了一副面孔，管她是男是女，只要钱够，姑娘又何妨。
招呼着几个下人就把主仆二人好生送进去款待。
坊内客房别有洞天，座屏画绢是透明朦胧的仕女游戏图，从茶桌处往里看是精美绣图，一旦换成床里往外看，那就大不相同。
闺房之乐玩意，叶珺玉的成衣店有卖，但没这夺目。
莲心：“小姐，就这样干等？”
叶珺玉：“散朝到来到这里，差不多未时，苏侍郎再拿乔晾一下，就不好说了。”
要想见人，诚意就要足。
她晓得这个道理，在京城背后没有大人物靠，就得上上下下打点个透，苏侍郎是管理货物核销流通的大人，像她这样几车货物是要缴货税，才能分销。
货税她可以交，但找不到人收，货物放衙门里扣上几天。
对商人可不利，你不卖这东西有的是人卖。
“莲心，再拿三百两给那位田妈妈，找几位姑娘进来聊聊天。”
“小姐，这未免太多了吧！”
叶珺玉轻轻呵一声，就是要多，那位侍郎才肯现身。
拿钱的田妈妈不问缘由，很快张罗七八位姑娘入房逗趣，叶珺玉来者不拒，当真和姑娘们喝上闲玩。
一个时辰换一批姑娘，房内吃食也轮着上个遍。
正午已过，坊内露台竹帘的影子由最短开始慢慢变长。
后门，戴着黑色竹笠的男人悄声开门，独自一人沿着廊道穿进房间里。
田妈妈已经在叶珺玉房内，让姑娘们都下去，她收了不少叶珺玉的银钱，这时说话软气和蔼得很。
“姑娘，你等的人马上就到，莫急。”
片刻过后。
门扉被敲响，田妈妈亲自去开的门，迎进乔装打扮的苏侍郎。
莲心起身候在小姐身后，田妈妈给桌上两位重新分别倒了茶水，然后在苏侍郎的眼神示意下退出门外。
苏侍郎知晓对方散了千两在他坊内，看来是想透彻，后续不管他提出多少银子，对面也得咬着牙认。
“叶姑娘，咱俩之前也做过一次买卖了，我这个人品性你也知晓，我也不和你绕弯，再加五千两，你的货该去哪就去哪。”
这价格敢抬高五倍，就是仗着朝廷新改的法案，借收货税之名光明正大扣下货物，给钱通融，货品就不动你的，不识相的话，那些货物归还时，不小心支离破碎也难说。
这苏侍郎是刚被借调管理这块，还不趁此机会加大敛财。
叶珺玉脑海中早就想好对策，想要五千两，痴人说梦。
她按压着怒意，看着苏侍郎，对方端正的五官无不透露着对自己嗤笑，如大猫捕猎之后流露的肆意，使你无可奈何俯瞰。
“大人，我这货都没卖出去，一下子哪来五千两流银孝敬，不是不想，是无能为力啊。”
苏侍郎哪里会听一个商人叫苦，从另一层面来说，他比商人的心还黑。
“这不是本官该操的心，叶姑娘你自行解决，本官要看到的是实打实银票。”
“大人也见着我的那些货物，就知道弄来之不易，钱也花出去大半，就等着能卖出回本，五千两是要让我赤手出京都的。”
苏侍郎目光幽幽看着，没有半点松嘴的打算。
叶珺玉叹了口气，不说话，默默地吃盘中花生米，她给双方都倒了杯白酒，然后干净利索一饮而尽。
“叶姑娘，这是何意？那批货不要了。”苏侍郎语气不好。
“不敢不敢，大人，实在是左思右想，只有现银三千，您还瞧不上，这不想着还有什么能给您换换，宽容宽容。”
叶珺玉笑着，那张俏皮面容实在不像个商人，毫无威慑力可言。
她拿出三张一千的银票，外加一张没盖红印的契票。
推至苏侍郎面前。
他见钱眼开，眉目舒展，施舍般看着那张契票，待读完纸里内容，嘴角抑制不住地松动，惊喜出声。
“这间铺面当真是长安街的？”
“您上朝时，应能看到，装潢有些时日，最近在浆洗干净，不日就可营业。”
叶珺玉无奈，接着补充：“您也知道，在长安街做生意前期投入得多大，大人也知道其中难处，我愿让每月二成利孝敬于您。”
“盼着咱俩关系长久，以后还要多仰仗大人。”
苏侍郎哈哈大笑。
“叶姑娘做生意本事我知晓，钱肯定是赚的，不知可否透露还许何人利。”
那家准备开张的新店，有三层高，在京商街内不算普通，从外观来看，档次不低。
叶珺玉一个外乡人是不可能吃下那么大的一块饼，就是不知背后是谁家罩着。
“大人别打趣，也是一些机缘巧合，上一任店家欠我个人情，外加人不想干了，这才转手我接。”
叶珺玉给自己又倒杯酒水，拱手向苏侍郎作请，苏侍郎默了片刻，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杯内见底，这事互相心照不宣。
“多谢大人体谅，那契纸大人签字盖章，每月定时会有人送上分红。”
“那就麻烦叶姑娘，货物你后面找人拉走，既然我俩有这份来往，也祝叶姑娘生意红红火火，多弄些好物件来京城售卖。”
苏侍郎一改常态。
叶珺玉面带笑容颔首，丝毫看不出吃了大亏模样，与苏侍郎言笑晏晏结束这次谈话。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暖风轻卷，热气笼罩两人身旁。
青色裙摆逶迤浮动，荡漾着往巷子内去。
莲心搀扶着她家小姐，小姐兴致一来，也不叫马车，两人走着回家。
到院门口时，叶珺玉大汗淋漓，提着一口气疾步往屋内走去，待躺在贵妃榻上，闭眼感受全身心的松快，惬意无比。
莲心接过小丫鬟从厨房送来的糖水，放在贵妃榻旁边的茶几上。
寻来一把凉扇为小姐择风。
容颜如画，美人纤长的睫毛沉静掩下，洁白如雪肤色使得一抹红唇更加诱人。
那一张小嘴，不光长得好看，说出的话也好听。
“莲心，茶楼开张吉日最快是哪天？”
“三日后。”
叶珺玉思量，三日也好，免得日长梦多那苏侍郎把银钱都花完了，她收不回来。
一下子吃她怎么多银钱也不怕撑。
“让人在学子们间多宣传，开业那日务必给各位备考学子美好体验。”
莲心手中凉扇未停，她家小姐慵懒卧着，只开口说话并不打算睁眼。
“小姐，京师学院内文学泰斗答应出席，不愁门下学子不来，只要能来的，必会被内里陈设折服，心之向往。”
心之向往，叶珺玉换了个姿势趴着，她可以造出使人心之向往的场所，卖出趋之若鹜衣物，购来人人称羡的奇物……
可她心中所求，何时才能实现，就像天上云，可视不可着，只有电闪雷鸣时，才能一击破云，烟消云散。
莲心自小跟着小姐长大，有些时候，不用言语也能知晓对方所想。
此时的小姐当是又入障了。
“小姐，田叔刚和我说，那位公子留下口信，说去京师学院报到，不住在这叨扰姑娘。”
叶珺玉有些惊奇，不该的，且不说他屋内那样器物不是上等货，就他都没银子了怎么还走。
去学院打秋风博可怜。
随即轻轻睁开眼睛，嗤笑一声，她今日还真是又赔银子又赔人，哪还有工夫伤春悲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