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徨听完谢无瞳的分析，有点失望。
这什么前言不搭后语的……他认定谢无瞳只是在故弄玄虚，给自己增加存在感。
萧悟生的关注点比较偏：“谢无瞳，你……对割腕这事儿这么有研究呢。”
他下意识地去观察谢无瞳的手腕，确认过没有伤疤，又不动声色地把目光移开。
“好了，死因交给法医科判断。走，我送你们回警局。”
萧悟生挥手，却见谢无瞳一直蹲在原地，没有动静。
“谢无瞳，走了！”
“哦……”谢无瞳慢吞吞起身，“探长，接下来去哪个现场？”
谢无瞳一边问，一边把心思放到脑内世界里。
啧，自从她进了鹿城警局，需要集中注意力的时间变长，谢无同也闹腾了不少，刚才差点又让它给跑了。
“我，刚，刚，说，回，警，局。”萧悟生一字一顿地说，“谢无瞳，我发现你不只是走神，你可能是耳朵不好使了，需要一个助听器。”
谢无瞳只听到后半截，惊讶发问：“啊？探长你已经到了要戴助听器的年纪了吗？”
……
现场气氛一度非常尴尬。
连搜查官都忍不住黑线，这位谢探员，平时究竟是怎么跟同事正常沟通的。
“总之，还是要去其他现场看看。”
“探长，我跟她一起去吧。”戚徨也想看看现场，“现场调查毕竟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就算有测谎仪，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
萧悟生这时想起来，戚徨是为什么被调任到鹿城警局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戚探员，时代已经变了。这话我也经常向谢探员强调，就像DNA技术跟人体外貌识别技术已经被广泛认可，测谎仪技术的普遍适用也是大势所趋。我希望你在鹿城警局，能准确把握工作重点，不要再按那些落后，低效的思路办案。”
“我明白的，探长。”戚徨认真回应，“但在相关法规没有被修改之前，现场搜证仍然是刑事侦查阶段要走的必要流程之一。为了给检察办公室一个交代，我们作为案件的主办人员，应该走这一趟。”
“戚探员工作认真，我也不好去打击。你把我说的道理想明白就好。”
戚徨扫一眼谢无瞳。
“我明白的，测谎仪技术……真的是一项很伟大的技术突破。”
“听到我的话没，谢无瞳。”萧悟生又朝谢无瞳说教，“刚才这番话，主要还是对你说的！别想这么多有的没的，想独当一面，给我把讯问手册背熟再说！”
“听到了。”谢无瞳面不改色地回答。
萧悟生不禁欣慰，能让谢无瞳把他的话听完整一回，可太不容易了。
“那你明白什么了？”
“您不是让我明天给您带一本讯问手册吗？探长你老让我背这玩意儿，结果你自己还要问我借呀？”
萧悟生最后是捂着胸口走的。
他都开始唾弃自己了，被谢无瞳打击了这么多次，他怎么就是不长记性！
脑内世界，谢无瞳的意识体把谢无同拖到了监狱审讯室。
为了迷惑“谢无同”，这座监狱在谢无瞳的数次修改之下，设施完备，功能齐全。谢无同在这里待久了，偶尔会被迷惑。
当谢无瞳闭上眼，把全副心神都放在脑内世界里的时候，它就会忘记，自己是个杀人鬼。
只有当谢无瞳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到现实世界的时候，它对谢无瞳的杀意才有几率被唤醒。
现在，在它眼里，谢无瞳就是至高无上的典狱长，而它只是生活在这座监狱底层的一名普通犯人。
但她平时都只是用意识体在它面前巡视，用典狱长的身份跟谢无同搭话，今晚是第一次。
“典狱长，这是怎么了？我一直很安分，没办什么坏事儿吧？”它谄媚地笑着，跟此前那只气焰嚣张的杀人鬼判若两鬼。
“我要问你几个问题。”身着典狱长制服的谢无瞳摊开意识体变幻出来的纸笔，“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死谢无瞳。”
作为典狱长的谢无瞳，曾经给谢无同看过它的犯罪档案。在犯人版谢无同的认知里，它就是因为杀了一个叫“谢无瞳”的女人，才被关进来的。
“因为……因为我本来想杀的是另一个人。不对，是谢无瞳想杀一个人，但那人被其他人杀死了，所以我只能去杀谢无瞳。”谢无同弱弱地问，“典狱长，怎么突然，开始问之前在外边的事儿了……”
——这个描述，跟谢无瞳掌握的情况一致。
谢无瞳先对某人产生杀意，谢无同诞生后，先是意图操控谢无瞳杀死那人。后来那人身亡，谢无同猎杀那人失败，猎杀目标就变成了谢无瞳本人。
“现在发问的是我，你没有资格问我问题。”
“好的，好的，您问。”
“你有其他同伙吗？外面出了减刑政策，只要供出其他人的罪行，就能记功，然后给你减刑。”
翻译过来就是在问谢无同：你知道有其它杀人鬼的存在吗？
“有！有！”谢无同赶紧回答，它想了想，又不确定地问，“但是其他同伙，杀的不是谢无瞳。”
——看来它能感应到其它杀人鬼，比如方家四兄弟的那四只。
“其他同伙杀的是谁？”
——方家四兄弟的杀人鬼杀的是谁？
“他们杀的，是跟谢无瞳一样的人。我今天就碰到一个……”
——果然，自杀的方壹，方二，方三，他们的杀人鬼操纵宿主自杀，完成了第二阶段的猎杀目标。
谢无同说着说着，想到一个问题。
它在这座监狱这么久，就没碰到过除典狱长以外的其他人，它怎么会有机会接触到，其他犯人呢？
谢无瞳看它的迟疑的模样，就知道它开始察觉到监狱里的逻辑漏洞了。
于是她变幻出铁链，开始把谢无同往审讯室的椅子上绑。
回过味来的谢无同疯狂踢踹眼前的谢无瞳。
“谢无瞳，谢无瞳！你又骗我！”
但站在它面前的，是谢无瞳的意识体，它的攻击对她而言不痛不痒。
谢无瞳的意识体，在这座监狱，有着压制性的武力值。只要能逮到谢无同，她从来不担心打不过它。
“你在这里倒是很威风。有本事，你把身体的武力值也提高到这个水平啊！”
她仔细锁好审讯室的大门，睁眼，从床上起身，无视谢无同叫嚣的声音。
这个办法，还是她今天在讯问方四的过程中得到的灵感。
既然她能让谢无同陷入错觉，那为什么不能直接通过对它进行讯问，直接得到一些跟杀人鬼有关的情报呢？
作为“典狱长”，提审“犯人”，非常合理。
可惜不能问得太深入，否则谢无同很轻易就能察觉，这座监狱是假的。
她在纸上记下杀人鬼的行动规律：
1.第一阶段，当宿主对他人产生杀意，又压抑着没有动手杀人，杀人鬼便应运而生，把宿主产生杀意的对象当成猎杀目标，抢夺宿主的身体控制权，替宿主实现杀人的想法；
2.第二阶段，一旦原本的猎杀目标死亡，它们的杀意就会转向宿主，开始操纵宿主自杀。
3.杀人鬼之间，可以察觉到彼此的存在，至于能不能相互交流，暂时不清楚。
她想到谢无同说的，杀意对象被其他人杀死这句话。
从谢无同的视角看，其他人，应该是指其它杀人鬼？
于是她又在第二点旁边备注：猎杀目标转变为宿主本身，还有一个前提，就是它原本的猎杀目标，死于其它杀人鬼之手。
所以杀害她想杀那人……脑子里也有一个杀人鬼，第一阶段猎杀任务失败，于是转到第二阶段，杀人鬼操纵宿主自杀了？
那完成猎杀任务的杀人鬼，是消失了，还是去什么别的地方了呢？
这什么前言不搭后语的……他认定谢无瞳只是在故弄玄虚，给自己增加存在感。
萧悟生的关注点比较偏：“谢无瞳，你……对割腕这事儿这么有研究呢。”
他下意识地去观察谢无瞳的手腕，确认过没有伤疤，又不动声色地把目光移开。
“好了，死因交给法医科判断。走，我送你们回警局。”
萧悟生挥手，却见谢无瞳一直蹲在原地，没有动静。
“谢无瞳，走了！”
“哦……”谢无瞳慢吞吞起身，“探长，接下来去哪个现场？”
谢无瞳一边问，一边把心思放到脑内世界里。
啧，自从她进了鹿城警局，需要集中注意力的时间变长，谢无同也闹腾了不少，刚才差点又让它给跑了。
“我，刚，刚，说，回，警，局。”萧悟生一字一顿地说，“谢无瞳，我发现你不只是走神，你可能是耳朵不好使了，需要一个助听器。”
谢无瞳只听到后半截，惊讶发问：“啊？探长你已经到了要戴助听器的年纪了吗？”
……
现场气氛一度非常尴尬。
连搜查官都忍不住黑线，这位谢探员，平时究竟是怎么跟同事正常沟通的。
“总之，还是要去其他现场看看。”
“探长，我跟她一起去吧。”戚徨也想看看现场，“现场调查毕竟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就算有测谎仪，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
萧悟生这时想起来，戚徨是为什么被调任到鹿城警局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戚探员，时代已经变了。这话我也经常向谢探员强调，就像DNA技术跟人体外貌识别技术已经被广泛认可，测谎仪技术的普遍适用也是大势所趋。我希望你在鹿城警局，能准确把握工作重点，不要再按那些落后，低效的思路办案。”
“我明白的，探长。”戚徨认真回应，“但在相关法规没有被修改之前，现场搜证仍然是刑事侦查阶段要走的必要流程之一。为了给检察办公室一个交代，我们作为案件的主办人员，应该走这一趟。”
“戚探员工作认真，我也不好去打击。你把我说的道理想明白就好。”
戚徨扫一眼谢无瞳。
“我明白的，测谎仪技术……真的是一项很伟大的技术突破。”
“听到我的话没，谢无瞳。”萧悟生又朝谢无瞳说教，“刚才这番话，主要还是对你说的！别想这么多有的没的，想独当一面，给我把讯问手册背熟再说！”
“听到了。”谢无瞳面不改色地回答。
萧悟生不禁欣慰，能让谢无瞳把他的话听完整一回，可太不容易了。
“那你明白什么了？”
“您不是让我明天给您带一本讯问手册吗？探长你老让我背这玩意儿，结果你自己还要问我借呀？”
萧悟生最后是捂着胸口走的。
他都开始唾弃自己了，被谢无瞳打击了这么多次，他怎么就是不长记性！
脑内世界，谢无瞳的意识体把谢无同拖到了监狱审讯室。
为了迷惑“谢无同”，这座监狱在谢无瞳的数次修改之下，设施完备，功能齐全。谢无同在这里待久了，偶尔会被迷惑。
当谢无瞳闭上眼，把全副心神都放在脑内世界里的时候，它就会忘记，自己是个杀人鬼。
只有当谢无瞳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到现实世界的时候，它对谢无瞳的杀意才有几率被唤醒。
现在，在它眼里，谢无瞳就是至高无上的典狱长，而它只是生活在这座监狱底层的一名普通犯人。
但她平时都只是用意识体在它面前巡视，用典狱长的身份跟谢无同搭话，今晚是第一次。
“典狱长，这是怎么了？我一直很安分，没办什么坏事儿吧？”它谄媚地笑着，跟此前那只气焰嚣张的杀人鬼判若两鬼。
“我要问你几个问题。”身着典狱长制服的谢无瞳摊开意识体变幻出来的纸笔，“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死谢无瞳。”
作为典狱长的谢无瞳，曾经给谢无同看过它的犯罪档案。在犯人版谢无同的认知里，它就是因为杀了一个叫“谢无瞳”的女人，才被关进来的。
“因为……因为我本来想杀的是另一个人。不对，是谢无瞳想杀一个人，但那人被其他人杀死了，所以我只能去杀谢无瞳。”谢无同弱弱地问，“典狱长，怎么突然，开始问之前在外边的事儿了……”
——这个描述，跟谢无瞳掌握的情况一致。
谢无瞳先对某人产生杀意，谢无同诞生后，先是意图操控谢无瞳杀死那人。后来那人身亡，谢无同猎杀那人失败，猎杀目标就变成了谢无瞳本人。
“现在发问的是我，你没有资格问我问题。”
“好的，好的，您问。”
“你有其他同伙吗？外面出了减刑政策，只要供出其他人的罪行，就能记功，然后给你减刑。”
翻译过来就是在问谢无同：你知道有其它杀人鬼的存在吗？
“有！有！”谢无同赶紧回答，它想了想，又不确定地问，“但是其他同伙，杀的不是谢无瞳。”
——看来它能感应到其它杀人鬼，比如方家四兄弟的那四只。
“其他同伙杀的是谁？”
——方家四兄弟的杀人鬼杀的是谁？
“他们杀的，是跟谢无瞳一样的人。我今天就碰到一个……”
——果然，自杀的方壹，方二，方三，他们的杀人鬼操纵宿主自杀，完成了第二阶段的猎杀目标。
谢无同说着说着，想到一个问题。
它在这座监狱这么久，就没碰到过除典狱长以外的其他人，它怎么会有机会接触到，其他犯人呢？
谢无瞳看它的迟疑的模样，就知道它开始察觉到监狱里的逻辑漏洞了。
于是她变幻出铁链，开始把谢无同往审讯室的椅子上绑。
回过味来的谢无同疯狂踢踹眼前的谢无瞳。
“谢无瞳，谢无瞳！你又骗我！”
但站在它面前的，是谢无瞳的意识体，它的攻击对她而言不痛不痒。
谢无瞳的意识体，在这座监狱，有着压制性的武力值。只要能逮到谢无同，她从来不担心打不过它。
“你在这里倒是很威风。有本事，你把身体的武力值也提高到这个水平啊！”
她仔细锁好审讯室的大门，睁眼，从床上起身，无视谢无同叫嚣的声音。
这个办法，还是她今天在讯问方四的过程中得到的灵感。
既然她能让谢无同陷入错觉，那为什么不能直接通过对它进行讯问，直接得到一些跟杀人鬼有关的情报呢？
作为“典狱长”，提审“犯人”，非常合理。
可惜不能问得太深入，否则谢无同很轻易就能察觉，这座监狱是假的。
她在纸上记下杀人鬼的行动规律：
1.第一阶段，当宿主对他人产生杀意，又压抑着没有动手杀人，杀人鬼便应运而生，把宿主产生杀意的对象当成猎杀目标，抢夺宿主的身体控制权，替宿主实现杀人的想法；
2.第二阶段，一旦原本的猎杀目标死亡，它们的杀意就会转向宿主，开始操纵宿主自杀。
3.杀人鬼之间，可以察觉到彼此的存在，至于能不能相互交流，暂时不清楚。
她想到谢无同说的，杀意对象被其他人杀死这句话。
从谢无同的视角看，其他人，应该是指其它杀人鬼？
于是她又在第二点旁边备注：猎杀目标转变为宿主本身，还有一个前提，就是它原本的猎杀目标，死于其它杀人鬼之手。
所以杀害她想杀那人……脑子里也有一个杀人鬼，第一阶段猎杀任务失败，于是转到第二阶段，杀人鬼操纵宿主自杀了？
那完成猎杀任务的杀人鬼，是消失了，还是去什么别的地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