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瞳不是没有想过，把杀人鬼的存在上报。
但在还没有摸清杀人鬼的行动规律前，她不敢轻举妄动。
万一获悉杀人鬼的存在，会让知情者成为杀人鬼的猎杀目标呢？
这是很有可能的。
据她观察，谢无同就倾向于隐瞒自己的存在。
它们一旦发现，有人准确知道它们的所在，以及猎杀目标，很有可能会优先灭口，把杀意指向知情者。
她不敢赌。
她宁可自己被谢无同杀掉，也不愿被它操纵着成为凶手。
所以她对戚徨保持了沉默，想要找到其他线索指认凶手。
目前还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凶手是方四。而她是名老派的侦探，还是法学院的毕业生。测谎仪，还有杀人鬼的行动规律，这些都只是探案的辅助。
她还是喜欢让实打实的完整证据链，成为案件定案的依据。
“谢探员，你睡醒了？”戚徨出去吃了个午饭，回来的时候见谢无瞳已经坐了起来，双眼迷离地盯着虚空。
他有时候不太闹得明白，他的搭档究竟是醒着，还是在梦游。
“谢探员，你不吃午饭吗？”
谢无瞳摇头。
“吃饭，麻烦。”
戚徨是个作息很规律的人，除非需要加班，否则他从吃饭睡觉到洗澡，每项活动都要按点进行。即使头晚熬夜加班，他第二天还是能精神抖擞，在上班时间前三十分钟到达警局。
他看不太惯谢无瞳的作息习惯，就多说了一句：“谢探员，不按时吃饭，对胃不好。”
话刚说完，他就后悔了。
谢无瞳听到他的声音，飘忽的目光凝了凝：“戚探员胃不舒服？我有胃药。”
她掏出胃药，放到戚徨面前，然后继续走神。
戚徨忍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吐槽。
——你甚至不嫌啃胃药麻烦，却就是不肯按时吃饭？这是什么操作！
谢无瞳心想，开玩笑，她把自己弄得这么孔武有力又健康，是想让操控她身体的谢无同更好得手吗？
她就是故意的，把自己弄得弱不禁风，谢无同就算抢到身体控制权，拿刀往身上捅都捅不结实；
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它也能轻易被制住。
这样做也有副作用——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她就有点低血糖，站不太稳当。
戚徨无语，默默地递给她一包葡萄糖。
母胎单身二十五年的戚徨，第一次对女孩子的神奇想法产生了好奇心：谢探员该不会是在减肥吧？
他也就这么问了。
“诶？减肥？”谢无瞳愣了愣，随即一拍脑门，这个借口很棒！
“对的对的，我在减肥。”谢无瞳不好意思地笑笑。
戚徨看着她瘦得皮包骨的身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可是，我们一会还要出去调查。你总要保留一点体力吧？”
他怕谢无瞳走不了一会，就累晕过去。
谢无瞳豪气地把葡萄糖跟随身带的咖啡粉拌了拌，丢到矿泉水瓶里，猛灌几口。
“体力补充好了，我会很精神的，走吧。”
他们调查的第一站，是方四家。
方家四兄弟各自成家，相互之间住得很远。谢无瞳他们来到方四家所在的公寓楼，敲开门。
门内气氛很寻常，不像是有白事的样子。
方四的面色也很平静，不见哀色。
“方先生，请节哀。”尽管方四表情淡然，戚徨还是循例说了一句。
方四摆手：“请进。”
方四的妻子抱着儿子进了卧室，把客厅的空间留给方四和两名探员。
“方先生，我们这次过来，是想问几个问题。”戚徨翻开记事本，“你跟李憨的关系如何？”
方四的表情奇怪：“我不是已经通过测谎了吗？”
谢无瞳阖眼坐在一边，意识体通过典狱长办公室的屏幕，注视着方四的一举一动。
她没有注意到，被她锁在身边的谢无同，看到方四的时候，意味不明地笑了。
“但我们还想了多了解一些李憨的人际关系情况，看看能不能排查出其他可能的嫌疑人。”
“好吧。”方四想了想。
“我们四兄弟跟李憨，关系都不太好。李憨收购修车铺的时候，我们四兄弟正好缺钱，原本我们是很感激李憨的。但是后来，我们发现，原来是李憨引大哥去赌，大哥偷偷动了修车铺的资金，修车铺才会资金周转不灵。”
“知道真相以后，我们就恨上李憨了。其实我一直觉得，哥哥们在密谋什么大事，只是都瞒着我这个小弟。也许，真的是他们对李憨的车，动了手脚。”
“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真相的？”谢无瞳突然睁眼问道。
“嗯……大概一年前。”
“但你成为修车铺的空调修理工学徒，才几个月吧？为什么明明讨厌李憨，却还要去他的店里打工呢？”
方四愣了愣。
“这毕竟是爸妈留下的铺子，我们四兄弟当然要团结起来，一起留在店里对抗李憨。虽然他是老板，但员工都是我们方家的人。哥哥们大概在想，李憨的儿子还小，老婆也不懂经营，很好糊弄。除掉李憨以后，修车店实质上还是我们方家的。”
他难过地低下头：“其实，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哥哥们何必做得那么极端？大不了我们兄弟四人离开李憨，再开一家修车铺，那也还是方家的铺子呀……”
谢无瞳语速飞快地打断他的自白。
“你的话里面有矛盾，你刚刚说是因为想要抢夺修车铺的主导权，所以强忍着对李憨的恨意，加入了他的修车铺；后面又说能接受四兄弟重新开一家店。”
“你到底是想要李憨收购的铺子，还是想重新开一家？”
“我……那是我能接受重新开一家，哥哥们不能接受呀。”
“你跟哥哥们商量过，他们不能接受？”谢无瞳追问。
“是，是……”
戚徨惊了。
谢无瞳怎么突然开始搭调了！
他也看出来了，方四的表现很可疑。
但，如果他真的是凶手，他又是怎么通过测谎仪测试的？
那三个哥哥为什么要自杀？还是说，杀害三个哥哥的凶手，都是方四？
戚徨转念一想，就否定了这个可能。
方壹，方二，方三的住处隔得远，死亡时间就差几分钟，死法也没有争议，除非方四突然学会了分身术，否则不可能同时杀死三个哥哥。
谢无瞳观察着方四的神色，总觉得，方四给她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但她还要分心去看管谢无同，刚才跟方四的对答已经耗费了她大量的心神。她坚持不了几秒，意识就被迫回到脑内世界，把准备开溜的谢无同扯住。
见谢无瞳重新闭眼，戚徨无奈地叹了口气。
搭调了，但没有搭调很久。
“打扰了。”他最终拉着谢无瞳起身。
他总不能用直觉来对抗方四的测谎结果。他需要其他实质性的证据，去证明方四的测谎结果有问题。
出门前，谢无瞳的目光往屋内四处乱瞟。
“方先生，家里有小孩，不要把安眠药这种危险的药物乱放比较好。”
戚徨注意到方四家里药柜上摆放的药瓶，还是忍不住操心起来，提了一句。
“哦，哦……”方四连忙把安眠药的瓶子往里塞，苦笑着说，“孩子晚上闹白天吵，我和老婆的生物钟都被打乱了，平时不靠安眠药还睡不着。谢谢警官提醒。”
谢无瞳的视线在药瓶上打了几转。
安眠药？
下楼的时候，谢无瞳还是闭着眼，差点一头栽下台阶。
“哎哎哎，你小心点。”戚徨感觉把她扶住，“你不舒服吗？果然人不能不吃饭，瘦成这样就别减肥了，你都要营养不良了。”
“戚探员。”谢无瞳闭眼，抓紧时间整理线索，“李憨的验尸报告，有没有显示药物反应？”
“我得回车上看看卷宗。”
“好，那你扶着我下楼。”谢无瞳抓住戚徨的肩膀。
戚徨身体一僵。
“干嘛，害羞？”谢无瞳睁眼看他。
“不，怎，怎么可能。”戚徨咽了口唾沫，想让自己尽量不要显得这么没有出息。
上一个这样碰他的女生，还是母上大人。
戚徨不仅母胎单身，还是个出了名的钢铁直男。
偏生从小到大，接触他的女孩子都是羞涩款，不会打直球，对他千般暗示后，无一例外地被他气跑了。
于是戚徨顶着一张帅脸，拿着高级探员的工资，一路单身到现在。
“快走。”谢无瞳有些事急需确认，推着戚徨往下。
戚徨生怕她摔着，也顾不上害羞不害羞的了，扶着她的手臂慢慢下楼。
谢无瞳在想，李憨的验尸报告，大概是没有检测出药物反应的。
要是有，保险公司早就拒赔了。
难道方四家里的安眠药，真的跟案件毫无关系？
可是方四老婆明明还在哺乳，怎么可以吃安眠药？还是说，方四口误，安眠药就是他一个人吃的？
还有方四给她的那股违和感……
她坐在典狱长办公室里，打开录像回放。
她前段时间在研究录像机的结构，对典狱长办公室的显示屏进行了改装，刚才试了试，好像勉强能用。
显示屏上，清晰地回放出方四刚刚的神态。
来到车边，她又让戚徨拿出手提，打开方四之前接受讯问时的录像。
看到录像的一刹那，谢无瞳的意识体猛然看向谢无同。
它脸上那羡慕又得意的神情来不及收敛，被她抓了个正着。
她终于知道方四给人的违和感从何而来了。
他应对警方的态度，太自然了，跟接受讯问时词穷语塞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刚才接受问话的，根本不是方四，而是方四的杀人鬼！
但在还没有摸清杀人鬼的行动规律前，她不敢轻举妄动。
万一获悉杀人鬼的存在，会让知情者成为杀人鬼的猎杀目标呢？
这是很有可能的。
据她观察，谢无同就倾向于隐瞒自己的存在。
它们一旦发现，有人准确知道它们的所在，以及猎杀目标，很有可能会优先灭口，把杀意指向知情者。
她不敢赌。
她宁可自己被谢无同杀掉，也不愿被它操纵着成为凶手。
所以她对戚徨保持了沉默，想要找到其他线索指认凶手。
目前还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凶手是方四。而她是名老派的侦探，还是法学院的毕业生。测谎仪，还有杀人鬼的行动规律，这些都只是探案的辅助。
她还是喜欢让实打实的完整证据链，成为案件定案的依据。
“谢探员，你睡醒了？”戚徨出去吃了个午饭，回来的时候见谢无瞳已经坐了起来，双眼迷离地盯着虚空。
他有时候不太闹得明白，他的搭档究竟是醒着，还是在梦游。
“谢探员，你不吃午饭吗？”
谢无瞳摇头。
“吃饭，麻烦。”
戚徨是个作息很规律的人，除非需要加班，否则他从吃饭睡觉到洗澡，每项活动都要按点进行。即使头晚熬夜加班，他第二天还是能精神抖擞，在上班时间前三十分钟到达警局。
他看不太惯谢无瞳的作息习惯，就多说了一句：“谢探员，不按时吃饭，对胃不好。”
话刚说完，他就后悔了。
谢无瞳听到他的声音，飘忽的目光凝了凝：“戚探员胃不舒服？我有胃药。”
她掏出胃药，放到戚徨面前，然后继续走神。
戚徨忍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吐槽。
——你甚至不嫌啃胃药麻烦，却就是不肯按时吃饭？这是什么操作！
谢无瞳心想，开玩笑，她把自己弄得这么孔武有力又健康，是想让操控她身体的谢无同更好得手吗？
她就是故意的，把自己弄得弱不禁风，谢无同就算抢到身体控制权，拿刀往身上捅都捅不结实；
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它也能轻易被制住。
这样做也有副作用——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她就有点低血糖，站不太稳当。
戚徨无语，默默地递给她一包葡萄糖。
母胎单身二十五年的戚徨，第一次对女孩子的神奇想法产生了好奇心：谢探员该不会是在减肥吧？
他也就这么问了。
“诶？减肥？”谢无瞳愣了愣，随即一拍脑门，这个借口很棒！
“对的对的，我在减肥。”谢无瞳不好意思地笑笑。
戚徨看着她瘦得皮包骨的身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可是，我们一会还要出去调查。你总要保留一点体力吧？”
他怕谢无瞳走不了一会，就累晕过去。
谢无瞳豪气地把葡萄糖跟随身带的咖啡粉拌了拌，丢到矿泉水瓶里，猛灌几口。
“体力补充好了，我会很精神的，走吧。”
他们调查的第一站，是方四家。
方家四兄弟各自成家，相互之间住得很远。谢无瞳他们来到方四家所在的公寓楼，敲开门。
门内气氛很寻常，不像是有白事的样子。
方四的面色也很平静，不见哀色。
“方先生，请节哀。”尽管方四表情淡然，戚徨还是循例说了一句。
方四摆手：“请进。”
方四的妻子抱着儿子进了卧室，把客厅的空间留给方四和两名探员。
“方先生，我们这次过来，是想问几个问题。”戚徨翻开记事本，“你跟李憨的关系如何？”
方四的表情奇怪：“我不是已经通过测谎了吗？”
谢无瞳阖眼坐在一边，意识体通过典狱长办公室的屏幕，注视着方四的一举一动。
她没有注意到，被她锁在身边的谢无同，看到方四的时候，意味不明地笑了。
“但我们还想了多了解一些李憨的人际关系情况，看看能不能排查出其他可能的嫌疑人。”
“好吧。”方四想了想。
“我们四兄弟跟李憨，关系都不太好。李憨收购修车铺的时候，我们四兄弟正好缺钱，原本我们是很感激李憨的。但是后来，我们发现，原来是李憨引大哥去赌，大哥偷偷动了修车铺的资金，修车铺才会资金周转不灵。”
“知道真相以后，我们就恨上李憨了。其实我一直觉得，哥哥们在密谋什么大事，只是都瞒着我这个小弟。也许，真的是他们对李憨的车，动了手脚。”
“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真相的？”谢无瞳突然睁眼问道。
“嗯……大概一年前。”
“但你成为修车铺的空调修理工学徒，才几个月吧？为什么明明讨厌李憨，却还要去他的店里打工呢？”
方四愣了愣。
“这毕竟是爸妈留下的铺子，我们四兄弟当然要团结起来，一起留在店里对抗李憨。虽然他是老板，但员工都是我们方家的人。哥哥们大概在想，李憨的儿子还小，老婆也不懂经营，很好糊弄。除掉李憨以后，修车店实质上还是我们方家的。”
他难过地低下头：“其实，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哥哥们何必做得那么极端？大不了我们兄弟四人离开李憨，再开一家修车铺，那也还是方家的铺子呀……”
谢无瞳语速飞快地打断他的自白。
“你的话里面有矛盾，你刚刚说是因为想要抢夺修车铺的主导权，所以强忍着对李憨的恨意，加入了他的修车铺；后面又说能接受四兄弟重新开一家店。”
“你到底是想要李憨收购的铺子，还是想重新开一家？”
“我……那是我能接受重新开一家，哥哥们不能接受呀。”
“你跟哥哥们商量过，他们不能接受？”谢无瞳追问。
“是，是……”
戚徨惊了。
谢无瞳怎么突然开始搭调了！
他也看出来了，方四的表现很可疑。
但，如果他真的是凶手，他又是怎么通过测谎仪测试的？
那三个哥哥为什么要自杀？还是说，杀害三个哥哥的凶手，都是方四？
戚徨转念一想，就否定了这个可能。
方壹，方二，方三的住处隔得远，死亡时间就差几分钟，死法也没有争议，除非方四突然学会了分身术，否则不可能同时杀死三个哥哥。
谢无瞳观察着方四的神色，总觉得，方四给她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但她还要分心去看管谢无同，刚才跟方四的对答已经耗费了她大量的心神。她坚持不了几秒，意识就被迫回到脑内世界，把准备开溜的谢无同扯住。
见谢无瞳重新闭眼，戚徨无奈地叹了口气。
搭调了，但没有搭调很久。
“打扰了。”他最终拉着谢无瞳起身。
他总不能用直觉来对抗方四的测谎结果。他需要其他实质性的证据，去证明方四的测谎结果有问题。
出门前，谢无瞳的目光往屋内四处乱瞟。
“方先生，家里有小孩，不要把安眠药这种危险的药物乱放比较好。”
戚徨注意到方四家里药柜上摆放的药瓶，还是忍不住操心起来，提了一句。
“哦，哦……”方四连忙把安眠药的瓶子往里塞，苦笑着说，“孩子晚上闹白天吵，我和老婆的生物钟都被打乱了，平时不靠安眠药还睡不着。谢谢警官提醒。”
谢无瞳的视线在药瓶上打了几转。
安眠药？
下楼的时候，谢无瞳还是闭着眼，差点一头栽下台阶。
“哎哎哎，你小心点。”戚徨感觉把她扶住，“你不舒服吗？果然人不能不吃饭，瘦成这样就别减肥了，你都要营养不良了。”
“戚探员。”谢无瞳闭眼，抓紧时间整理线索，“李憨的验尸报告，有没有显示药物反应？”
“我得回车上看看卷宗。”
“好，那你扶着我下楼。”谢无瞳抓住戚徨的肩膀。
戚徨身体一僵。
“干嘛，害羞？”谢无瞳睁眼看他。
“不，怎，怎么可能。”戚徨咽了口唾沫，想让自己尽量不要显得这么没有出息。
上一个这样碰他的女生，还是母上大人。
戚徨不仅母胎单身，还是个出了名的钢铁直男。
偏生从小到大，接触他的女孩子都是羞涩款，不会打直球，对他千般暗示后，无一例外地被他气跑了。
于是戚徨顶着一张帅脸，拿着高级探员的工资，一路单身到现在。
“快走。”谢无瞳有些事急需确认，推着戚徨往下。
戚徨生怕她摔着，也顾不上害羞不害羞的了，扶着她的手臂慢慢下楼。
谢无瞳在想，李憨的验尸报告，大概是没有检测出药物反应的。
要是有，保险公司早就拒赔了。
难道方四家里的安眠药，真的跟案件毫无关系？
可是方四老婆明明还在哺乳，怎么可以吃安眠药？还是说，方四口误，安眠药就是他一个人吃的？
还有方四给她的那股违和感……
她坐在典狱长办公室里，打开录像回放。
她前段时间在研究录像机的结构，对典狱长办公室的显示屏进行了改装，刚才试了试，好像勉强能用。
显示屏上，清晰地回放出方四刚刚的神态。
来到车边，她又让戚徨拿出手提，打开方四之前接受讯问时的录像。
看到录像的一刹那，谢无瞳的意识体猛然看向谢无同。
它脸上那羡慕又得意的神情来不及收敛，被她抓了个正着。
她终于知道方四给人的违和感从何而来了。
他应对警方的态度，太自然了，跟接受讯问时词穷语塞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刚才接受问话的，根本不是方四，而是方四的杀人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