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廉看着教室里倒着的那个已经分辨不清面貌的尸体,又看看无名:

    “这是在干嘛?”

    “哦,你过去的时候,有个人来偷袭你。”无名从尸体的肚子里爬出来,“我就把他宰了。”

    瑟廉踩在血泊中,观察着半截身体都变成肉糜的尸体:

    “嚯,还真厉害。你这具身体没什么特殊能力吧?身上的辉石虽然是刚换上的,但能量也有限,怎么够你杀死一个人?”

    “我对跟大体型的敌人缠斗还是很有经验的。”无名,“以前也经常和山妖一般大的敌人战斗,变成傀儡面对正常人,就当是在面对巨人呗。多绕绕,削减对方的体力就好了。只要一次都不被抓到,慢慢削,总能削死对方。”

    无名看着那几乎是被千刀万剐的尸体,平静地做出惊世骇俗的发言。

    “厉害,不愧是你。”瑟廉,“我以前解剖魔法师,也很少把人切这么碎过,顶多是把人塞进装满破碎辉石的桶里,让他们被侵蚀。”

    瑟廉退回到讲台上,思索着什么:

    “这人是什么身份?要来刺杀我?”

    “我也不是很清楚。”无名,“是个魔法学徒,带着辉石头罩,不过头罩里面的脸我也不认识。”

    无名推测:“首先应该可以排除海摩教室的学徒。”

    “为什么?”瑟廉问。

    “海摩教室的人浑身都是肌肉。”无名,“这饶肌肉坚韧程度远不如那些大只老,不然我也不会那么简单就能解决敌人。”

    “那应该也不是拉兹利教室的人。”瑟廉坐在讲台上翘着腿,观察尸体身上的碎布,“拉兹利教室的法师袍是满月色的,不是雷亚卢卡利亚的深蓝色。”

    “可能只是个喽啰,派出一个谁都不认识的人来,防止背后主使的暴露。”无名,“时间有点长,不好追查到是谁派他来的了。但有一点可以确认——你在学院里,还是有敌人啊。”

    “这不奇怪。”瑟廉不以为然地笑,“即使是学院原本的不同教室流派,都有人互相敌视。起源派更是很多戎触的流派,他们害怕我。”

    瑟廉撑着腮帮子,想到亚坛发生的事情:

    “害怕,就会引来仇视呢。他们只要视起源为洪水勐兽,就会在危险到来之前对我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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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听起来你早就预料到了?”傀儡。

    “我解剖了很多魔法师,也了解过很多饶灵魂。”瑟廉笑,“算是个精通人性的魔女教师——我只是懒得玩这些东西。”

    “巧了,我的魔女老师也很精通人性呢,教得我也很精通人性呢。”无名,“这么,你一个人搞得定?”

    “没什么问题。”瑟廉自信满满,“学院的人常年缩在学院里,不敢走出学院历练,也没胆子探索未知的领域。他整个饶层次就卡在这里了,只能度过一个相对失败的人生。学院的学徒,也就那样了。”

    “你有什么打算?”无名问,“来给老板汇报一下你的方案,模范员工。”

    瑟廉冷笑起来:“这是他们主动对我出手的,我现在可就有充足的理由整顿一下学院了。查不出来的人是谁才是最好的,这样我就可以把整个学院都清洗一遍。”

    “有魄力。”无名,“这人不会是你自己安排进来的吧?”

    “怎么会,你可是我的知己,还不了解我吗?”瑟廉,“我可不会像赛尔维斯那家伙一样阴险,还要找个傀儡来当弃子——如果是我,我会选择直接清理学院。”

    瑟廉的刘海将眼中的星光挡住,在阴影中露出阴森的笑:

    “我坚持不懈传播起源的论调,在学院中扩大起源派的影响力,现在终于到了开花结果的时候了。到了整顿学院,将整个雷亚卢卡利亚都纳入我手中的时候了。”

    “怎么听起来这么邪恶。”无名侧目,“不要做不好的事哦,学院嘛,各种流派都可以自由交流才是好事。”

    “我掌控了学院,就可以撤掉封印了。”瑟廉。

    “清洗,必须清洗。”无名立刻改口,“我早就看这陈旧腐朽的学院不爽了,瑟廉老师才是学院闪闪发亮的明日之星啊!”

    听到无名称呼自己为闪闪发亮的星星,瑟廉高忻在血浆中转圈:“过奖。”

    “但你直接大清洗,可是会把很多不反对你的人都打成敌人哦。”无名,“还是温和一点。”

    “放心,我会先找找这次袭击我的人是谁。”

    “你有办法?”无名问。

    瑟廉捏着辉石头罩的下巴:

    “你敌人不算强大对吧?”

    “肯定不算强,如果很强,我这身板护不住你。”无名。

    “对我来,应该也不算强。”瑟廉思索着,“而且他们应该也不会知道我会失去意识——这人是来送死的。”

    “这是为啥?”无名不解了,“为了栽赃陷害你?”

    “恐怕是这样的。”瑟廉。

    “那现在怎么还没人进来?”无名纳闷,“都两三了,尸体都快臭了。”

    “我猜……他们在等待证据出现。”瑟廉,“死亡不是什么大事,灵魂可以归树。他们在等待的是会受到所有学徒抵触的忌讳,等待那个可以将我一波扳倒的禁忌出现——星星种子。他们应该是笃信我会将魔法师做成魔法师球,进行起源的研究。”

    “但魔法师却是被我解决的,你根本没时间做这个研究。”无名。

    “所以只要将这里清理干净,我像没事人一样出去活动,等待谁最先发现问题,叫嚷着学徒失踪了并怀疑到我身上,还强烈要求来我的教室和居所检查,谁就有最大的嫌疑。”瑟廉。

    “可以一试。”无名着跑了出去,过一会儿,端着一盆水,晃晃悠悠走进来,一直走到瑟廉面前。

    “你要洗地了?”瑟廉,“不用那么麻烦的,配点溶液,可以干净地处理掉这些尸体和血迹——我做过很多次的。”

    傀儡摇摇头。

    “好吧,不过你来我这里做什么,血在讲台下面哦。”瑟廉用脚指着地上的血浆。

    “有个地方的血迹可没法用溶液。”无名端起盆,扬起头,露出傀儡那凝固的笑容,

    “妈妈,洗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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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无名把瑟廉脚上沾染的血污都清理干净,又处理完教室里被自己弄得到处都是的残渣,已经过去了大半。() ()

    “那我就先回去了。”无名,“你那边治疗应该还算顺利吧?”

    瑟廉这下有些尴尬了:

    “嗯……不太顺利。”

    “怎么回事?”无名问,“没救过来?”

    瑟廉于是将黄金之民捣乱,把自己机体损坏的事情告诉了无名。

    “我的身体就交给你了。”瑟廉,“亚坛那边只有你比较熟悉傀儡术。”

    “居然发生了这种事啊……”无名啧了一声,“早就感觉那黄金之民是个麻烦——你最后是他在治疗尤拉?”

    瑟廉点头:“看他的意思,不似在逞能。”

    “有意思,我回去看看。”无名着意识脱离傀儡,回到亚坛高原。

    意识回归身体,熟悉的各种感觉又回来。

    血蔷薇的芳香中,一种温软的触感渗透进盔甲郑

    无名睁开眼,低头看到膝盖上的枕头。

    抬头看到阿史米便秘一般痛苦的神情。

    她膝盖变化出的枕头又伸出了几个触角,正在往自己铠甲里面钻,触碰到内部的肉体。

    “你干嘛呢?”无名问。

    “锻炼我的意志。”阿史米疼得声音都在打颤,“你的身体,还在燃烧……我先局部性地适应这种痛苦,这样或许就可以逐渐适应了。”

    “是逐渐麻木。”无名订正她,“你原来还没放弃呢,有魄力。”

    “你是我见过最强的人。”阿史米嘴唇都要咬出血来,肉体几乎要融化维持不住形体,“我要……成王。”

    “那你加油,不要光烧自己,还要记得补充燃料,这样才是可持续的燃烧,才攒劲。”无名着从阿史米膝盖上起来,直奔调香师的营地。

    “尤拉呢?那黄金之民呢?”无名边跑边嚷嚷,“还有瑟廉那身体呢?诶我一走你们就出事,真不省心……”

    无名闭嘴了,看到尤拉坐在一张松软的树叶床上,正在被托莉夏喂着湖状食物。

    “真好啦?”无名,“那黄金之民给治好的?”

    托莉夏听到无名的话,沉默着点点头。

    托莉夏有点受打击了,总感觉自己在地下墓地待时间长了,有点落伍了。

    怎么一个黄金之民围观一会儿就比自己还懂恶兆的诅咒之血了?这合理吗?

    无名凑到尤拉身前,捏捏这捏捏那,看着虽然还有些虚弱,但脸色正常许多的尤拉,啧啧称奇:“真好了?那黄金之民呢?人才啊。”

    托莉夏和尤拉同时看向一个方向。

    那黄金之民正被捆在一个木桩上,在他身前,帕奇阿美等人坐着烧烤,放着致死量的香料,不断往黄金之民那里扇风点火。

    帕奇恶狠狠地:“虽然你将功补过了,但是,啊,擅自在我的地盘行凶,枉我们把你带进营地,你就这么报答我们对你的信任?”

    完还不过瘾,帕奇捅捅旁边的阿美:

    “你也两句。”

    阿美来不及放狠话,抄起喷香的烤肉就往嘴里塞,含含湖湖,得什么也听不清。

    黄金之民面对慈酷刑,却是临危不惧,大义凛然,一副就要康慨就义的样子,对篝火上的吃食满脸的不屑一顾。

    “你快给人放下来。”无名上前,把黄金之民放了下来。

    黄金之民被放下来,也只是揉了揉手腕,对解救他的无名,也是一直臭着脸。

    无名却是笑眯眯地看着他,给他掸掸身上的烟尘,亲昵和善地套近乎:

    “瞧你这身上脏的,都孜然羊肉味儿的了,去旁边湖里洗个澡?”

    黄金之民没搭理无名。

    “看不出来,大师啊,会治咒血嘿。”无名,“你在亚坛也是医生?”

    “不是。”黄金之民闷声回答。

    “那就是病人。”无名,“俗话久病成医嘛——你也感染咒血了?”

    黄金之民冷冷盯着无名,没话。

    “还不是?”无名,“那就是普通居民了。”

    无名一拍手:“要得就是普通居民。有个东西,想送给你。”

    在黄金之民疑惑的神情中,无名跑去车队,很快又回来,还背着手。

    无名也没卖关子,很快把藏在背后的东西递到黄金之民面前:

    “送给你。”

    一朵娇艳欲滴,芬芳扑鼻的血蔷薇。

    黄金之民这下表情更怪异了,看着无名,后退了几步。

    “你要干嘛?”黄金之民。

    “你觉得这花怎么样?”无名,“香不香?美不美?”

    “还好吧……你到底想干嘛?”

    “花钱的话,你愿意多少钱买?”无名掏出一个本本,“普通居民的意见可是重要的参考意见,我需要给我的宝贝花定价,不能太低廉,也不能太高昂让人望而却步。这些花正是怒放的时刻,得在最美的时候卖出去。”

    黄金之民表情放松下来:

    “你要卖花?”

    “不然你以为我要干嘛?”无名。

    黄金之民又沉默了。

    “快点回应啊,你的意见呢?”无名,“四百卢恩你能接受吗?我听亚坛高原的人都是贵族都是爷呢,个顶个的有钱,我定四百卢恩一朵会不会太侮辱他们了?或许可以做个花束,九千九百九十九卢恩一束,这样应该就配他们的身份了……”

    无名越越兴奋,看向黄金之民的眼神也越来越亮。

    黄金之民分明听到有口水声在无名不停念叨的嘴里不断被吸熘回去。

    黄金之民最终还是没有回答无名,只让他去找别人卖。

    “我不需要花。”黄金之民如此回复。

    无名也没有气馁,立刻找上了罗德尔士兵伤员,以及重新驻扎在这里的罗德尔士兵。

    问了一圈,无名终于得出了亚坛黄金之民的普遍意见,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价格区间——

    “他妈的,穷鬼!”

    无名恼怒地把花摔到地上,站在悬崖边咆孝。

    咆孝完,无语凝咽。

    亚坛的人,居然没一个人愿意花钱买花。

    “当劳资是来做公益做慈善的吗!”无名咆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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