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结束后的周末,薛水彩跑到苗苗家里大吐苦水。

    “你可真好,这破军训把我晒黑了好几个度,正步也踢得脚好痛。”

    “没事,我陪你一起黑。”苗苗笑嘻嘻地安慰她。

    在西北晒了半个月太阳,她的肤色没比军训半个月的薛水彩白多少。此时她正为了遮盖这被晒黑的印堂,操着剪刀精细地修剪着刘海。

    “新学期新气象,要不等会儿我也帮你剪个刘海吧,正好把这晒黑的额头遮一下,印堂发黑可不是什么好事。”

    孙苗苗一向臭美,剪刘海这事她以前帮薛水彩弄过,薛水彩对她的技术还算认可,况且她刘海也长了,同时也想要有个新气象。

    “真羡慕你不用参加摸底考试,放了一个暑假初中知识都忘光了,物理和数学好多我都不会做。”正在剪头发的薛水彩脖子不敢动,只有眼睛滴溜溜的跟着苗苗转。

    “嗨,反正脚已经踏进淮中了,摸底考试再差还能把你怎样?反正我们都不是重点班,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孙苗苗对考试毫不在意。

    “考试嘛我都不关心,我只希望我们班能有帅哥能养养眼。”

    “哎对了,你们班有帅哥吗?”

    十几岁的年纪最关心的就是长得好看的同龄人,这话还真不假。

    “唔——”薛水彩认真思考了一下,“好像也没有很特别的,大家都穿着迷彩服戴着帽子,感觉都长得差不多。”

    忽然,她脑子里出现一张俊俏的脸,“我还是觉得那个骗我伞的那个男生更帅一些。”。

    “哈哈,那明明是你自己送上门的,说的我都有点好奇了,究竟有多帅?”

    孙苗苗放下剪刀,轻轻拍了薛水彩的新刘海,满意地笑:“剪好了,你看看吧。”

    薛水彩拿起镜子举到面前,左看看右看看,越看越不对劲,弱弱地问:“眉毛都露出来了,是不是有点短?”

    苗苗尴尬地笑了几声:“哈、哈哈,眉上刘海最近流行的……”

    “你给自己剪的这么好看,怎么到我这就成这样了!”薛水彩没好气,哭丧着张脸,“我现在这样子看起来好像个傻瓜。”

    不出意外,顶着新刘海的薛水彩回到宿舍也遭到室友们的嘲笑,大家边笑边安慰她。

    “过段时间长长了就好了。”

    “看久了也是挺好看的嘛~”

    “水彩我见犹怜啊~”

    的确,这个刘海在薛水彩脸上很耐看。

    她个子不高,脸又小又圆,眼睛却是又圆又大,眼角还微微下垂,齐肩短发别在耳后,配上现在这沮丧的表情,可怜巴巴的,实在惹人怜爱。

    *

    军训期间,班主任为了了解大家的性格、特长和之前所担任过的职务,让大家填写个人资料表。

    薛水彩在喊了一天口号后脑子里只有勤劳勇敢这几个字,于是在性格这一栏上赫然写下“勤劳勇敢”四个大字,就这样,劳动委员好巧不巧地落到她头上。

    劳动委员,换句话说就是班级大管家,值日生做完值日后都得由大管家负责检查验收,一些值日生漏掉的公共区域卫生,有时候也不得不由大管家亲自动手清理。

    这天,薛水彩招呼刚放下扫把的值日生同学孟雨华。

    “楼梯这周也是归我们管的,可别忘啦。”

    孟雨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啊?不好意思啊水彩,我妈妈今天要给我送东西,要不我晚点叫张南回来扫吧。”

    薛水彩有点难为情,虽然这是值日生的责任,但是孟雨华也不是故意逃避值日的,再说现下才刚开学,同学也刚认识,态度太强硬也不好。

    她看眼时间,现在已经六点,学生会检查人员随时会来,只好无奈道:“没关系,那你先去吧,我来帮你扫。”

    孟雨华如释重负,“真是太感谢你了。”说完就拿起书包飞奔出教室。

    “唉,我就知道这种事迟早会来。”

    薛水彩摇头叹气,拿起刚被放下的扫把往楼梯走去。

    淮中新校区在郊区,周边有较多的新楼盘在开发,一两天不打扫,地上就能积起薄薄一层灰。

    薛水彩手上虽认真地在扫,心里却憋着气,刚拿起垃圾铲要铲垃圾,一转身,猛地撞上了正在下楼的人,只听见啪嗒一声,一个白色的触屏手机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她急忙弯腰捡起手机,慌里慌张地把手机递到那人面前,“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你,快看看有没有摔坏。”

    “是你?”男生取下戴在头上的耳机,挂到脖子上。

    薛水彩看着眼前的男生先是疑惑,而后惊喜大呼道:“是你呀!这么久都没见你,我还以为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呢。”

    终于再见到那个拐走她伞的男生。

    “快看看手机还好吗?”她指了指他的手机。

    男生随意瞥了眼,看见屏幕还亮着,不紧不慢地说:“应该没什么事,这个手机耐摔。”

    “那就好,那就好。”薛水彩松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他说:“那就擦擦吧,我刚才在扫地,手机掉地上沾上灰了。”

    男生接过纸巾看了眼薛水彩的傻瓜刘海,好笑地勾着嘴角,“你是换发型了?”

    薛水彩有点尴尬的傻笑,用手捋了捋刘海:“呃……是被朋友剪坏了。”

    “哈哈,看起来更单纯了。”

    薛水彩不知道他是在夸她还是在笑她,满脸通红直发窘,张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还好对方先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噢,我叫薛水彩,薛是薛宝钗的薛,水彩就是那个画画的水彩,我是4班的。你呢?”

    薛水彩想赶紧跳过刘海这个话题,迅速地作出回答。

    “我叫锦扬,锦上添花的锦,飞扬的扬,我是1班的。”

    淮中这届一共23个班,13个在新校区,其中1、2、3班是重点班,都是中考的佼佼者,孙苗苗平时没少在她耳边夸张地描述。

    普通班学生看重点班学生,就像是小师弟看大师兄,近在咫尺却高不可攀。

    作为踩线进来的薛水彩,被双方悬殊的身份吓得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们班应该就在我们楼下吧?你的伞还在我宿舍,那天走的急没来得及问你的班级,就先一直收着,不好意思啊,我晚自习的时候给你带过来。”

    其实这事她也有责任,那天她把伞塞人家手里后就头也不回的跑掉了,一句多余的话也没留下,也难怪人家送不回来。

    “没关系,我也不着急要。”

    薛水彩指了指扫把,重新铲起垃圾假装忙碌起来,“那我先做值日啦。”

    锦扬微笑着点了点头,“好,那你加油。”

    *

    秋老虎发威,今天的晚自习格外燥热,热得人无法专心学习。

    半个晚自习过去了薛水彩的数学题愣是只填了两个空,趁着课间去厕所洗了把脸,终于凉快了会儿。

    快走到教室,她看到锦扬拿着伞站在4班门口,和她们班的张雷霄在说笑。

    他说话还挺算话。

    薛水彩走上前,锦扬也径直走向她,把雨伞和两条费列罗递到她面前。

    “谢谢你的伞,这巧克力就当作利息。”

    太客气了吧,薛水彩家里是开小卖铺的,知道这个品牌的巧克力不便宜,而且还要送两条,两条巧克力的价格都能赶上这把伞了。

    她摆摆手:“不用不用,举手之劳而已。”

    “上次看见你手上有糖果,想着你应该会喜欢吃甜的。”锦扬眼睛亮晶晶的,说得很是诚恳。

    “姐妹,你就收下吧。”张雷霄抖着两条眉毛在旁边起哄,“人家特地买的呢~”

    张雷霄是个外向浮夸的人,说话声音很大,吸引来不少周围同学的目光。

    薛水彩不好意思被这么多人注视,红着脸接过伞和糖,磕磕巴巴地跟锦扬道谢:“那、那我就收下了,谢谢你。”

    张雷霄继续在旁边起哄,打趣锦扬:“我也喜欢吃巧克力,你怎么不送我。”

    锦扬斜睨着踹了他一脚,“叫爸爸就给你买。”

    看着他们关系这么好薛水彩有点意外,没想到张雷霄和锦扬居然是朋友。

    张雷霄是她们班的体育委员,军训的时候就展现出了他优越的体育实力——能单手做俯卧撑,还能一口气做二十个。

    但是他性格过于开朗,甚至有点轻浮,军训休息期间,薛水彩经常看见他和几个不是他们班的女生说笑打闹,相比之下,锦扬就看起来就稳重的多。

    周围人的目光仍在他们这边,薛水彩越来越不自在,生硬地找了个借口离开:“那个,我还有事先进去了,谢谢你的巧克力。”

    “客气。”锦扬冲她抬了抬下巴。

    回到座位上,同桌夏绮玉立刻八卦地凑上来问:“你初中不是附中的呀,怎么会认识锦扬?他怎么还请你吃巧克力?”

    夏绮玉和孙苗苗一样都是附中毕业,但她却比孙苗苗八卦得多,刚开学那会儿就给她介绍了很多附中的传奇人物。

    薛水彩简单解释:“刚开学的时候下雨了,我把伞借给他,只见过两次,其实不熟。”说罢她把巧克力拆开,给了夏绮玉一颗。

    “我之前给你说过,以前附中有个超帅成绩又超好的男生,就是他,他现在好像在1班。”夏绮玉兴致盎然地拉着她问:“你觉不觉得他很帅?我觉得比那些韩国男团大明星都帅,收拾收拾就能直接出道的那种,要是有什么校草大赛,我肯定投他。”

    夏绮玉犯着花痴,噼里啪啦地说了一串。

    薛水彩看着她的表情觉得她说的不免有些夸张,于是转头望向窗外谈笑中的男生,认真打量起来。

    夜色中他的轮廓笼着一层薄光,一双眼睛深邃明亮,笑起来时露出的虎牙更是充满了少年的生气,像一杯冰镇的雪碧,干净清爽,沁人心脾。

    确实如同桌所说,他——很——帅。

    盯了不一小会儿,视野里的男生忽然转头,对上薛水彩的视线,两人就这样穿过半个班级安静地对视了两秒。

    男生的眼睛黝黑,像两颗黑亮的玻璃球在她心里来回弹跳,她心里忽然有些莫名的紧张,快速收回视线,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

    侧身,一本正经地对夏绮玉点头道:“确实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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