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赵靖言信步走来,挥手退下众人,靠近安念。

    见他越走越近,安念本能的往后退去,在他身上扫视一遍,腰间还挂着那个香囊,不过时间久了,药效大致挥散的差不多了。

    “你在怕本王?”

    “没有,臣妾不敢!”她欠身行礼,却难掩排斥之色。

    见她此般模样,他心中隐隐不安,强忍着不悦。

    “明日起早,到重宇殿为本王更衣!”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安念气的牙痒痒,原本悠闲愉悦的时光,又要被他各种折腾。

    “王爷殿中就没有下人伺候吗?”

    知穗逗的笑着,“没什么不对呀,按理来说您本是要和王爷寝在一处的,伺候更衣自然是您这位正妃来做,明日王妃还要陪王爷一同进宫的。”

    “我没说要去!”

    这事知穗可不能由着安念,“那可不行,皇后娘娘下了旨意的,又是家宴,王妃理应与王爷一同参加。”

    次日,天还未亮便被知穗拉起来摆弄,头上的发团越加越重,等发饰带完她脖子都快立不住了。

    被一大帮人簇拥着往重宇殿走去,心里有些慌乱,既不知道接下来几日如何应付,更为自己戴着面纱一事担忧,好在有知穗扶着,不然走起路来都困难,还得留神摔倒。

    经过重宇殿门外,兰淑欣正摇摇晃晃的立在门口,身后只跟了一个贴身伺候的婢女,手里捧着一个茶壶,紧紧的捂在怀里。看见她才身旁经过,清醒了大半,大概是太过惊愕也没有行礼,就这样目送她走进了重宇殿,眼里似有不甘。

    “怎让兰夫人站在门外?”她问引路的侍卫。

    “回王妃,夫人每日都来送茶,得知王爷近日入宫赴宴,来的更早了些。”

    每日都来送茶,可她怎么觉得兰淑欣先前对靖王并没有如此殷勤,倒是有些反常,莫不是被他那张脸迷惑了心智。

    不过现下她也没心思管那些闲事,在知穗的搀扶下进了寝殿,赵靖言一身白色亵衣端坐在床边,好像没人伺候便不会穿衣似的。

    见到她进门,赵靖言悠悠站起伸开手臂等着穿衣,知穗放开她,转身拿来衣架上的正服,安念一件件接过套在他身上。每一件都得从头到尾码的平整,这是那些教养嬷嬷教过的,安念照做着。

    整理领口时才发现他脖子下似乎有些怪异,不仔细看根本不能察觉,离得近些还能嗅到淡淡的味道,让人有些眩晕。

    发现她的不对,赵靖言伸手接住先险些跌倒的她,有些担忧,“太重了吗?”

    她摇摇头,努力站稳,再次定睛去看,他脖子下那片皮肤的确是不太对。翻过他的亵衣却没什么,干干净净的。回顾周围,衣架上只有昨日他换下的玄色衣衫,她走进,伸手翻过领口嗅了嗅,几乎察觉不到,最多是蹭到他的皮肤有些许沾染,并不是最初涂毒之物。起码知道了这毒是涂在了他其中一件衣服的领口,真是高明,若不是师傅刻意教过她这种几乎无色无味,通过渗透皮肤和散发药气来致人中毒的药物,她还真看不出来。现下想来,她那日不适大致就是赵靖言身上的毒所致,奇怪就奇怪在,她几乎没怎么靠近过赵靖言,那天见他更是离的远远的,到底是从何处沾染的呢?

    赵靖言瞧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结果她的手中的香囊自己挂上,拿起一旁水盆里的布巾递给她,“好了,本王自己来,坐下休息吧!”

    她抬起头惊愕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时而平和时而暴戾,这会儿又递条布巾给自己,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却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让人捉摸不透。

    整理好衣服,二人并肩出了寝殿的门。安念想起兰淑欣还等在门外,刻意加快脚步准备走在前面,不然她跟赵靖言走在一起得多碍人眼。自己站在殿外吹着冷风,苦苦等待的人却和别人并肩同行,她心里一定不会舒坦。

    赵靖言是为了照顾负重前行的她刻意放缓脚步,没想到身边的女人自己倒默默的往前冲,明明很吃力还是想离他远点吗?

    伸手揽过她的腰肢,紧紧搂住,就这样托住了她身上一半的重量。被他这样揽着多少有点难为情,经过正厅,安念扭捏着想离他远点,毕竟兰夫人还在门外,赵靖言却不放手。

    二人就这样扭捏着出了殿门,推推搡搡的样子映在兰淑欣眼里,她恨不得将手里的茶壶扔掉,凭什么自己天天在门外苦等,安念一出现就能直接大摇大摆的进去,明明前些天被关在锦荣殿的人,如今却被赵靖言搂在怀里。而她只能默默行礼,没人叫她起来,就只能这么欠着身子。

    行至兰淑欣身旁时,安念终于挣脱开来,伸手扶了扶欠着身的兰淑欣。

    “妹妹不必多礼!”

    就是这么一扶让她察觉到了端倪,兰淑欣茶壶里泡的并不是一般茶叶,从她怀中溢出的茶香,准确来说不止茶香,更有一种明显的药味儿,由于现下情况不允许,她不能仔细辨识,不过确实颇有端倪。抬头对上兰淑欣,目光也有些闪躲,更是不自然的避开她的对视,期盼的看向赵靖言。

    遮在面纱下的嘴角弯了弯,人心远比师傅说的更加复杂,要说从前在村里与那些孩子们之间使过的是小心眼儿,那在这见识到的完全就是关于生死的大阴谋,都各怀心思。

    赵靖言像没看到似的,照样伸手去揽安念,却被她轻巧躲过,向后退了退,欠身到,“臣妾突然想起有东西落下了,请王爷与兰夫人先行,臣妾稍后就到。”直接转身离开了重宇殿。

    知穗赶上来,扶住她,“奴婢昨日就将行礼收拾妥当了,王妃落下了什么?”

    “记得我带回来的药吗?”她对知穗笑笑。

    知穗想了想,笑的明媚,“是给王爷的?”果然,王妃还是惦记王爷的,不仅出门为王爷抓药,还时刻念着,要不是最近兰夫人总是出现在重宇殿外,估计日日送茶的便是王妃了,她心中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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