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拦腰将她揽进怀里,注意到她还光着脚,有些不悦,直接将人打横抱起,下了亭台往辉泽殿而去。

    “嬷嬷教的规矩都忘了吗?夜里还独自在宫中乱晃,成何体统?”

    他远远瞧见亭台里跳着舞的她,美妙的样子让他失神,若不是瞧见她抬起的脚是赤着的,也不至于生气。若是旁人经过看到她这个样子成何体统,更何况地上多凉!

    “这边没人来,再说了有知穗守着呀!”她挣扎无果,只能在他怀中犟嘴。

    知穗提了鞋捡起地上的面纱紧紧跟在后面,感觉到赵靖言身上的戾气,吓得哆哆嗦嗦。

    进了院中,素筝等在院子里,焦急的等候着。

    “奴婢知罪,没能照顾好王妃!”见到二人回来,直接跪地请罪。

    “真是无用,一个大活人都能守丢,自己领罚!”他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冷到可怕。

    素筝跪着挪开,为两人让开位置,连连答应着,不停认错!

    “是臣妾自己跑出去的,叫姑姑起来行不行,她又没做错。”安念挣扎着,却被抱的更紧了。“臣妾错了,是臣妾的错,叫姑姑起来!”

    她不停的吵嚷着,不想连累别人,尤其是素筝姑姑,她人那么好。

    “是知穗带你去的,主子有错非但不能相劝,还蓄意纵容,一同受罚。”

    知穗也慌张的跪在了地上,赵靖言非但没有姑息,还冷冷下令,“没有本王命令谁也不许起来!”

    “没有,没有,不是知穗,是臣妾,是臣妾逼她的,罚臣妾,罚臣妾!”

    她挣扎着已经被抱进了寝殿,重重丢在了床上,他眉头紧锁,暗暗咬牙半晌,欲言又止。

    逃脱了束缚,安念慌忙准备下床,素筝姑姑和知穗还跪在院子里,夜里凉,这样跪下去怎受得了,她得去看看。

    赵靖言一把挥来,将她甩在了床后,整个人俯身过来,“本王说过多少次不要耍那些花花心思,更不要忤逆本王。”

    她后退了些,吓到呼吸都乱了节奏,傻愣愣的看着他。

    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侧脸,已经靠在了墙上,她左右是躲不掉的。

    “面纱不是戴的好好的吗?为何摘了!”他声音很大,院子里的知穗都听得到,吓到发抖。

    安念看着他,忍着眼眶的泪水,死死咬着下唇,说不出一个字。

    “王爷,王爷息怒!”门外响起素筝的声音。

    “哐!”他随手捞起身边的什么物件砸在了门上,“闭嘴!”

    夜里她独自躺在大大的床上,自责的不能入眠。白日里还觉得他也没那么不尽人意,夜里就被他这莫名的火气搞得只剩下了怨气。

    素筝同知穗跪在院子里,抬头看着两个亮着灯的屋子,心里很不是滋味,靖王向来是这样的性格。但她知道他每次发脾气都是有原因的,只是不会表达,这样会苦了自己,如今更会苦了王妃,她是个好孩子,真不知道往后的日子两人该如何相处。

    书房里,赵靖言冷冷的坐着,面前的桌上是一张画像,画中是一位蒙着面的女子,美的像落入凡尘的仙子一样,落款却是赵逸临。

    她周遭的麻烦还真是多,不仅陆成嵇日思夜想,就连在山林中见过一面的赵逸临也念念不忘,是多么让人不省心的女子呀。

    方才赵逸临找借口早早从御书房离开他就觉得事出有因,即便一谈完公事片刻不敢逗留的往回赶,还是在盛薪阁附近发现了异常,他刚刚靠近便察觉到暗中有人悄悄离去。正好又瞧见她就那样露着脸在亭台上赤脚舞蹈,让他更是恼火。

    散席注意到赵逸临的目光时他就嘱咐她早些回殿里去待着,刻意吩咐素筝接她。谁知好端端的她竟偷跑出来,深夜在亭台上舞蹈,真是不知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烦躁的看着面前的画像,还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朝中暗潮涌动,每一次结亲都是一次权谋的开始,这些大家千金没一个能置身事外,都是棋子。

    至于安念他从前并不想过多计较,各自安稳,莫要生些大的事端便能留她在王府里安稳度日。可如今他竟有些烦乱,明明告诉自己,她只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他是看在她医术尚佳的份上才留在身边的,可很多时候他给她的已经远远超过了利用那么简单,想到这里他狠狠握紧拳头。

    中毒倒下前第一个想到的是她的安危,担心没有他的保护她会遭到安府的迫害,不是担心嫁祸,是担心她受到伤害。

    陆成嵇不断的寻找着她的踪迹,他却想方设法将陆成嵇支走,瞧见赵逸临的画作后更是将她禁足府中,生怕给人瞧见。

    他从未经历过如此心烦意乱的时刻,回忆着过往中中,竟自责方才对她说的话重了些。烦乱之中习惯性的拿起腰间的香囊凑近,轻轻嗅了嗅,回过神来嗤笑出声,就连这香囊也是她亲手做的,说是无药可医,却给了他这个香囊。他找人瞧过,只是些名贵的安神养身之物,那人说方子倒是出奇特别,不过确实是有好处的。

    他绝不相信安府之人有什么好心,可安念进府这么久以来并未做过什么,几次通过阿宁给安府传话后也并未发生什么,就那一次也只是给她自己招来祸端,却也背着他默默忍受了。

    夜深了,四下安静后素筝仔细听着屋内的动静,能听得到王妃细小的抽泣声,她一定是将自己捂在被子里。

    “好端端的,带王妃出去做什么!”素筝轻声责怪着知穗。

    “王妃很喜欢宴席上的胡人舞,先前听奴婢讲过您跟贤妃娘娘跳舞的事,王妃她很好奇盛薪阁那亭台,所以…”被素筝训斥后她眼泪汪汪的,一五一十讲了出来,从前再怎么被罚,哪怕是挨打她都不曾如此难过,可此番害得王妃被王爷苛责,她真的很自责。

    “好了,好好跪着吧!”素筝也不好再训斥她,毕竟靖王的脾气向来如此,宫人受罚也是常事,主子的罚做奴婢的受着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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