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绑那拍花子的绳吗？”宋微睡眼惺忪，打着哈欠朝地上掠了一眼。
话一落，三人皆是一怔，刚还不甚在意的周莫野拽停驴车，回头迟疑道：“他们挣脱绳子跑了？”
风声呜咽，林中却传出清晰脚步声响，步伐干脆轻快，一路向前不停。周莫野不自觉面朝声响处，挡住周骊与宋微。霍地，一声凄厉叫声响起，夜色中激得三人寒毛战栗，可心却松了下来。
原来是只野猫。
“别紧张。”
周骊拍了拍他的肩膀。
后方宋微看向那几根断绳，声音淬火道：“我那天可让人打得死扣，谁这么不知好歹给他们放了？让我知道是谁非把他皮拔下来，这不是活的不耐烦给人找事吗！？”
宋微越骂越清醒，周莫野脸色也沉下来。待骂声消尽，周骊方才开口，“我爹。”
“啊？”其他两人一愣，没反应过来周骊在说什么。
“我说，估计是我爹放的。”
夜色寂静，周骊一字一句，格外清晰。
其他两人陷入沉默，脸色不明。
还是周莫野率先开口，“周叔做事，自有他的道理。”
宋微没忍住，一拍大腿，“当初就怕周大夫心软，看他那么坚决我还挺高兴，没想到......唉......”
他叹了声气，消沉下来。
“别发愁。”周骊平静看了眼前方的路，“爹不会没原则。”
周莫野攥紧手中那根牵驴的绳，语气透出忧愁，“嗯，只是怕有后患。”
“后患无穷啊。”宋微身子一仰，躺平在板车上，仰头长叹。
云烟飘散，月亮清晰显露出来，月色穿过树林在地面流转，弥漫。眼前狭长道路不再晦暗，一片银白璀璨。
阴森可怖的山谷一瞬间仿若仙境，静宁圣洁，妙不可言。
三人诧异在景色之中，纷纷坐直身子，沉溺在这片庞大的圣光中。
他们衣衫褴褛，道路圣明皎洁。
“好美……”周骊情不自禁发出感叹。
“走吧，都看得见了。”周莫野率先回过心神，不自觉得，他声音轻了许多。
天地浩瀚，无人不敬畏。
药铺内
周玉安将张歌送来药材归置妥当，可总忍不住回头看向门外。
心静不下来。
冬夜苦寒，他在包袱里塞了衣服，不知那三个孩子打没打开。
正沉想着，药铺外传来一声异响———是人抬脚踏下去的声音。
就这么一举一动都要盯着吗？
周玉安脸色暗淡，侧头瞥了一眼。冷声道：“恕不远送。”
话落不久，只见一道黑影从门前掠过，身姿敏捷。
周玉安目送那道黑影，神情幽暗，“还是得再去一回。”
说罢，他走到诊桌前拿出纸笔，写了封信，起身走出门外。
城西，张家药铺
黑影面不改色站在张歌面前：“少爷如您所料，周骊他们从后山走了。”
“嗯。”张歌提笔在扇面作画，漫不经心。
“刚才，我被周玉安发现了。”黑影羞愧垂下头，静待发落。
张歌仰头斜看一眼，又重新回到扇面上，细致描绘，“嗯。”
黑衣男人见张歌面色无变化，松下口气，“那小的先走了。”
张歌不再说话，身旁小斯替他摆了摆手，“走吧。”
“少爷。”小斯凑近了低声问道“就这么顺着城东那家，真的行吗？”
“嗯……”张歌勾画着最后一笔，难得耐心：“逼急可就没意思了。”
“哎。”小斯不明所以，但只能躬身应和。
“看看，怎么样？”
张歌将扇面递给小斯看，银白牡丹图，绿叶张狂，牡丹怒放，花蕊血红，霸道又灿烂。
“栩栩如生。”小斯点头称赞。
“如生？”张歌白了一眼小斯，看向自己这副画图，用笔在画上方指了指：“上哪能看得见这么张扬肆意的白牡丹呢？”
“是是是。”小斯赔礼，“小的没见识，少爷学成归来，自是比小的见多识广。”
张歌嘴角蕴着的丝丝笑意僵住，慵懒眼睛冷下来，露出阴沉，盯着小厮。
小厮喉头一滚，咽了口口水，连忙将脖子折低，“小的说错话了，少爷勿怪。”
脖颈渗出冷汗，可他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话，这少爷之前一直不在家，刚回来不久，谁也摸不准他是个什么脾气。
“滚。”张歌脆生生道。
小厮不敢多言，连连走开，张歌盯着扇面上的红蕊，指腹在扇柄上摩挲，想起那几个毛头还在路上颠簸，轻笑了一下。
日子还长，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
后山
周莫野已经昏昏欲睡，周骊跪着走到跟前，凑到他身边，“你去睡，换我来。”
“你认识路吗？”周莫野不放心回过头问道。
“刚问过宋微，放心吧。”
见周骊一脸认真，周莫野点了头，他实在太困，一路迷糊了好几次，好几回差点摔下车去。
两人交换位置，周骊兴奋坐在车头，拽着缰绳，迎着风月前行。
走了许久，远方隐隐传来鸡鸣，透过茂密松木林，周骊依稀看见几间棚屋，和再远一点的南城墙。
城墙上方有两名巡警，四处走动巡逻，恪尽职守，戒备森严。
城墙下方，有一破旧木匾，用墨汁勾勒出三个字：碧水镇。
周骊紧盯着那两名巡警。城墙下方过于空旷，四周貌似没有人烟，要想横穿过去简直妄谈。好在现在天色未明，还有松树遮蔽视线，不至于让巡警发现他们的存在。
现在可怎么办......
身后两人打着哈欠起身，注意到周骊一脸严肃清醒过来，周莫野顺着周骊视线朝远处望了望，宽慰道：
“不必担心，等天明时分会有人交接，我们现在看好路线，一会儿趁这个空档直接走就行。”
宋微伸着懒腰，环望一圈四周后，从怀里掏出一块褐色麻布，在空中一抖落，竟是......地图？
碧水镇的地图。
“你从哪弄的？”周骊凑到跟前去看，眼神放光，如看至宝。
宋微不屑一笑，满是得意，“我混油子名不虚传好吧，这点小事还能想不到？还能难住我？”
周骊抿了抿嘴，浮出僵笑，点点地图，示意宋微别跑神。
“可我们要去哪才能买到药材？”周莫野仔细看着地图，地图绘制十分清晰，只是上面每个地点都过于分散，不可能一家一家去找。
他们没这个时间，也不敢浪费时间。
巡警随时都能以违反条令将他们带走。
包括现在。
“不知道。”宋微如实回答，一双眼清澈又懵懂。“我只是找了好几个在县城的当地人画图，可也不好多问什么，总不能说我们几个要偷跑出去买药吧？”
周骊啊了一声，宋微缩了缩脖子，有些尴尬。
周莫野接过地图，看向地图最边界。那里画了许多黑点，便问道：“黑点代表什么？”
“一个黑点一间屋。”宋微道。
“这边界处住人这么密集，可能是地主家的佃户，地里的东西去问问他们，准知道。”周莫野手指着那些黑点。
“可这么远。”周骊抬手点在他们现在的方向，“一个东一个西，怎么走？”
“城墙上方几乎对整个镇子一览无余。”宋微皱起眉头，啧了一声。
一筹莫展之际，右前方向悉悉卒卒响了起来。
三人屏气凝神看过去，生怕是交班的巡警路过此处。
周骊手捏紧板车边缘，宋微半蹲在车上紧盯响处，预备起身。周莫野脸色肃穆，抬手欲将周骊拽往身后。
“你们是谁？”两个半大孩子走过来，警惕看着他们。
一男一女，身披兽皮，光脚踩地，瞧着身形，大约是兄妹。
三人顿时松下一口气，可两小孩瞬间举起猎枪，对准他们，冷声再问道：“你们是谁？”
“别激动。”宋微率先抬手，轻声劝哄：“我们……路过。”
周莫野侧头，看见宋微额头沁出一层汗水，脸也有些白。
“骗鬼呢。”其中的哥哥发声，举枪的手又抬了一抬，对准宋微。
“你说！”妹妹声音稚嫩，眼神却极为凌厉，看向周骊，好像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真会在这儿一枪崩了他。
“我们来买药。”周骊如实说道。
猎枪之下，诚实是最好的回应。
周莫野默默靠近，随时能挡在周骊身前。
兄妹默默对视一眼，“县里来的？”
“嗯。”周骊点头。
“县里买不到药？”哥哥狐疑看着他。
“买不到。”周骊道。
兄妹默默放下枪，靠近到周骊跟前，问道：“你是大夫？”
“是是是，他是大夫，他爹还是神医。”
宋微连声说着，边说边拽住周骊胳膊，往后扽到身后。
“神医！？”妹妹藏不住事，瞬间露出喜色，探着脑袋凑到周骊跟前，“那你能来给我们治病吗？”
哥哥拽开妹妹，认真道：“我们没钱。”
妹妹低头，不多会儿跑远了，又跑回来，手里握着块血淋淋的肉，眼含期待：
“我们打了猎，当你的诊费，够不够？”
“如果你不给我们治的话……”哥哥皱着脸，握住猎枪的手紧了一紧。
语气动作满是威胁，偏偏那双眼睛出卖了这个尚显稚嫩的孩子。
那双眼满是担忧与紧张，还有压抑着的期待，直直看着周骊，望穿秋水。
妹妹见哥哥状态不对，悄悄退至其身边，收回刚才的亲和，变脸指向后方：
“我们就找巡警告发你们！”
话一落，三人皆是一怔，刚还不甚在意的周莫野拽停驴车，回头迟疑道：“他们挣脱绳子跑了？”
风声呜咽，林中却传出清晰脚步声响，步伐干脆轻快，一路向前不停。周莫野不自觉面朝声响处，挡住周骊与宋微。霍地，一声凄厉叫声响起，夜色中激得三人寒毛战栗，可心却松了下来。
原来是只野猫。
“别紧张。”
周骊拍了拍他的肩膀。
后方宋微看向那几根断绳，声音淬火道：“我那天可让人打得死扣，谁这么不知好歹给他们放了？让我知道是谁非把他皮拔下来，这不是活的不耐烦给人找事吗！？”
宋微越骂越清醒，周莫野脸色也沉下来。待骂声消尽，周骊方才开口，“我爹。”
“啊？”其他两人一愣，没反应过来周骊在说什么。
“我说，估计是我爹放的。”
夜色寂静，周骊一字一句，格外清晰。
其他两人陷入沉默，脸色不明。
还是周莫野率先开口，“周叔做事，自有他的道理。”
宋微没忍住，一拍大腿，“当初就怕周大夫心软，看他那么坚决我还挺高兴，没想到......唉......”
他叹了声气，消沉下来。
“别发愁。”周骊平静看了眼前方的路，“爹不会没原则。”
周莫野攥紧手中那根牵驴的绳，语气透出忧愁，“嗯，只是怕有后患。”
“后患无穷啊。”宋微身子一仰，躺平在板车上，仰头长叹。
云烟飘散，月亮清晰显露出来，月色穿过树林在地面流转，弥漫。眼前狭长道路不再晦暗，一片银白璀璨。
阴森可怖的山谷一瞬间仿若仙境，静宁圣洁，妙不可言。
三人诧异在景色之中，纷纷坐直身子，沉溺在这片庞大的圣光中。
他们衣衫褴褛，道路圣明皎洁。
“好美……”周骊情不自禁发出感叹。
“走吧，都看得见了。”周莫野率先回过心神，不自觉得，他声音轻了许多。
天地浩瀚，无人不敬畏。
药铺内
周玉安将张歌送来药材归置妥当，可总忍不住回头看向门外。
心静不下来。
冬夜苦寒，他在包袱里塞了衣服，不知那三个孩子打没打开。
正沉想着，药铺外传来一声异响———是人抬脚踏下去的声音。
就这么一举一动都要盯着吗？
周玉安脸色暗淡，侧头瞥了一眼。冷声道：“恕不远送。”
话落不久，只见一道黑影从门前掠过，身姿敏捷。
周玉安目送那道黑影，神情幽暗，“还是得再去一回。”
说罢，他走到诊桌前拿出纸笔，写了封信，起身走出门外。
城西，张家药铺
黑影面不改色站在张歌面前：“少爷如您所料，周骊他们从后山走了。”
“嗯。”张歌提笔在扇面作画，漫不经心。
“刚才，我被周玉安发现了。”黑影羞愧垂下头，静待发落。
张歌仰头斜看一眼，又重新回到扇面上，细致描绘，“嗯。”
黑衣男人见张歌面色无变化，松下口气，“那小的先走了。”
张歌不再说话，身旁小斯替他摆了摆手，“走吧。”
“少爷。”小斯凑近了低声问道“就这么顺着城东那家，真的行吗？”
“嗯……”张歌勾画着最后一笔，难得耐心：“逼急可就没意思了。”
“哎。”小斯不明所以，但只能躬身应和。
“看看，怎么样？”
张歌将扇面递给小斯看，银白牡丹图，绿叶张狂，牡丹怒放，花蕊血红，霸道又灿烂。
“栩栩如生。”小斯点头称赞。
“如生？”张歌白了一眼小斯，看向自己这副画图，用笔在画上方指了指：“上哪能看得见这么张扬肆意的白牡丹呢？”
“是是是。”小斯赔礼，“小的没见识，少爷学成归来，自是比小的见多识广。”
张歌嘴角蕴着的丝丝笑意僵住，慵懒眼睛冷下来，露出阴沉，盯着小厮。
小厮喉头一滚，咽了口口水，连忙将脖子折低，“小的说错话了，少爷勿怪。”
脖颈渗出冷汗，可他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话，这少爷之前一直不在家，刚回来不久，谁也摸不准他是个什么脾气。
“滚。”张歌脆生生道。
小厮不敢多言，连连走开，张歌盯着扇面上的红蕊，指腹在扇柄上摩挲，想起那几个毛头还在路上颠簸，轻笑了一下。
日子还长，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
后山
周莫野已经昏昏欲睡，周骊跪着走到跟前，凑到他身边，“你去睡，换我来。”
“你认识路吗？”周莫野不放心回过头问道。
“刚问过宋微，放心吧。”
见周骊一脸认真，周莫野点了头，他实在太困，一路迷糊了好几次，好几回差点摔下车去。
两人交换位置，周骊兴奋坐在车头，拽着缰绳，迎着风月前行。
走了许久，远方隐隐传来鸡鸣，透过茂密松木林，周骊依稀看见几间棚屋，和再远一点的南城墙。
城墙上方有两名巡警，四处走动巡逻，恪尽职守，戒备森严。
城墙下方，有一破旧木匾，用墨汁勾勒出三个字：碧水镇。
周骊紧盯着那两名巡警。城墙下方过于空旷，四周貌似没有人烟，要想横穿过去简直妄谈。好在现在天色未明，还有松树遮蔽视线，不至于让巡警发现他们的存在。
现在可怎么办......
身后两人打着哈欠起身，注意到周骊一脸严肃清醒过来，周莫野顺着周骊视线朝远处望了望，宽慰道：
“不必担心，等天明时分会有人交接，我们现在看好路线，一会儿趁这个空档直接走就行。”
宋微伸着懒腰，环望一圈四周后，从怀里掏出一块褐色麻布，在空中一抖落，竟是......地图？
碧水镇的地图。
“你从哪弄的？”周骊凑到跟前去看，眼神放光，如看至宝。
宋微不屑一笑，满是得意，“我混油子名不虚传好吧，这点小事还能想不到？还能难住我？”
周骊抿了抿嘴，浮出僵笑，点点地图，示意宋微别跑神。
“可我们要去哪才能买到药材？”周莫野仔细看着地图，地图绘制十分清晰，只是上面每个地点都过于分散，不可能一家一家去找。
他们没这个时间，也不敢浪费时间。
巡警随时都能以违反条令将他们带走。
包括现在。
“不知道。”宋微如实回答，一双眼清澈又懵懂。“我只是找了好几个在县城的当地人画图，可也不好多问什么，总不能说我们几个要偷跑出去买药吧？”
周骊啊了一声，宋微缩了缩脖子，有些尴尬。
周莫野接过地图，看向地图最边界。那里画了许多黑点，便问道：“黑点代表什么？”
“一个黑点一间屋。”宋微道。
“这边界处住人这么密集，可能是地主家的佃户，地里的东西去问问他们，准知道。”周莫野手指着那些黑点。
“可这么远。”周骊抬手点在他们现在的方向，“一个东一个西，怎么走？”
“城墙上方几乎对整个镇子一览无余。”宋微皱起眉头，啧了一声。
一筹莫展之际，右前方向悉悉卒卒响了起来。
三人屏气凝神看过去，生怕是交班的巡警路过此处。
周骊手捏紧板车边缘，宋微半蹲在车上紧盯响处，预备起身。周莫野脸色肃穆，抬手欲将周骊拽往身后。
“你们是谁？”两个半大孩子走过来，警惕看着他们。
一男一女，身披兽皮，光脚踩地，瞧着身形，大约是兄妹。
三人顿时松下一口气，可两小孩瞬间举起猎枪，对准他们，冷声再问道：“你们是谁？”
“别激动。”宋微率先抬手，轻声劝哄：“我们……路过。”
周莫野侧头，看见宋微额头沁出一层汗水，脸也有些白。
“骗鬼呢。”其中的哥哥发声，举枪的手又抬了一抬，对准宋微。
“你说！”妹妹声音稚嫩，眼神却极为凌厉，看向周骊，好像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真会在这儿一枪崩了他。
“我们来买药。”周骊如实说道。
猎枪之下，诚实是最好的回应。
周莫野默默靠近，随时能挡在周骊身前。
兄妹默默对视一眼，“县里来的？”
“嗯。”周骊点头。
“县里买不到药？”哥哥狐疑看着他。
“买不到。”周骊道。
兄妹默默放下枪，靠近到周骊跟前，问道：“你是大夫？”
“是是是，他是大夫，他爹还是神医。”
宋微连声说着，边说边拽住周骊胳膊，往后扽到身后。
“神医！？”妹妹藏不住事，瞬间露出喜色，探着脑袋凑到周骊跟前，“那你能来给我们治病吗？”
哥哥拽开妹妹，认真道：“我们没钱。”
妹妹低头，不多会儿跑远了，又跑回来，手里握着块血淋淋的肉，眼含期待：
“我们打了猎，当你的诊费，够不够？”
“如果你不给我们治的话……”哥哥皱着脸，握住猎枪的手紧了一紧。
语气动作满是威胁，偏偏那双眼睛出卖了这个尚显稚嫩的孩子。
那双眼满是担忧与紧张，还有压抑着的期待，直直看着周骊，望穿秋水。
妹妹见哥哥状态不对，悄悄退至其身边，收回刚才的亲和，变脸指向后方：
“我们就找巡警告发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