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谷上面,士兵们一直往下面射箭和扔大石块,突厥军队根本就无法对抗。

    突厥军面对如此一边倒的压制,很快就乱作一团,只想要逃离这里。

    而另一边的出口,齐将军早就在一旁守着。

    过了大半个时辰后,峡谷的下面没有了声音。

    程回轩带着人来到了下面,他是个很警惕的人,立刻在一旁吩咐道:“不要大意,免得有人装死偷袭。”

    “是,将军!”士兵们立刻答道。

    士兵立刻去打扫战场,收割突厥人的耳朵,这是用来当作自己功劳的证明的。

    程回轩也在四处查看尸体,他自然是不会和士兵抢功劳,而是去找谢若萱。

    尽管他知道谢若萱活下来的机会很渺茫,但程回轩还是抱有一丝的希望,或许老天会保佑呢。

    就在程回轩仔细寻找谢若萱的时候,他身旁的一个尸体忽然出现了细微的动静。

    紧接着,在他人的惊呼下,一个血肉模糊的人举着手里的刀向着程回轩砍去。

    程回轩是个久经沙场的人,他一直没有放松警惕。

    那具尸体出手的时候他就反应了过来,立刻抽出自己随身带的剑向着那个人的头颅砍去。

    众人见到那个突厥人的头直接飞了出去,他的脖颈处爆出大量的血液,整个身体倒了下去。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士兵们大声呼喊着,显然士气受到了极大的鼓舞。

    一旁的副将立刻将那人的头颅捡来,他用布将这个突厥人的脸擦干净,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将军,这是阿尔皮!”

    峡谷内的突厥人有许多被砸的不成样子,特别是阿尔皮当时可是重点受他们的“关照”。

    副将本来以为可能找不到阿尔皮的尸体了,没想到阿尔皮竟然没死。

    真好!

    副将肉眼可见的开心,要知道,没有尸体,到时候到朝堂上论功,不喜欢将军的那些大臣们肯定会在这件事上作文章的。

    程回轩并不在乎这些,他只是看了一眼阿尔皮倒下的尸体。

    这具尸体大半个臂膀都快没了,结果还能来偷袭他,显然可见,阿尔皮平时有多勇猛。

    若不是谢女郎以自己作饵料让阿尔皮中了计,他们这场战争恐怕会很艰难。

    可谢女郎却……

    程回轩有点黯然,就在这时,不远处一个士兵大声呼喊道:“将军,女郎在这里!”

    程回轩听到后立刻走了过去,只见谢若萱被压在了一具突厥人的尸体下,士兵们已经将此处收拾好,将谢若萱搬到了空地。

    谢若萱的身体上布满了伤痕,最骇人的一处是她的左脚脚踝出现了很大的扭曲,恐怕会残疾。

    但现在这不是最重要的。

    程回轩立刻蹲下身体,感受着她的脉搏。

    周围的士兵见状立刻安静了下来,都在等待着奇迹。

    程回轩仔细听了一会儿,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

    “还有微弱的脉搏,立刻将谢女郎带到城里去找大夫!”

    众人见状连突厥人的耳朵都不割了,有的去拿木板抬谢若萱,有的立刻跑去城里找大夫,大家都忙作一团。

    谢若萱被安置在营帐中,毕竟她的计策让突厥人吃了个大亏,恐怕突厥人此时会疯狂的报复她,还是军中比较安全。

    满城的大夫都被找来会谢若萱治疗。

    几个大夫诊断后,互相看了几眼,脸色有些难看。

    程回轩见状便道:“陈大夫,谢女郎这次救了我们全城的百姓,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

    陈大夫叹了口气,无奈道:“将军,先不说女郎的左脚,谢女郎身上有多出伤口,最要命的是女郎受了内伤,恐肚中出血,我只能尽力。”

    这话一出,众人脸色都很难看,但他们也知道谢女郎当时在峡谷下面,恐怕被马踩踏,被石头砸中,现在还有一线生机已经很难得了。

    程回轩也不是为难人的人,虽然很是难受,但还是道:“各位大夫一定要尽力救下谢女郎。”

    程回轩让人去取他库房里的人参来给大夫们,现如今,谢女郎肯定需要这些灵药来保住性命。

    各位将士们回到议事的地方,来讨论如何将此事报给朝廷知道,外加一些论功行赏。

    可知道谢若萱现如今的情况,众人都有些打不起精神。

    程回轩有些斟酌道:“有关谢女郎在此次行动中的功劳我们要好好商量如何告诉朝廷。”

    一旁的副将立刻焦急道:“不是,将军,我们可不能昧下谢女郎的功劳啊。”

    程回轩冷冷地撇了一眼一旁的副将:“我在你心中是这样的人么?”

    副将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道:“将军……我这不是担忧谢女郎么……”

    “我的意思是朝中恐怕会因为谢女郎的女子身份而轻视她,赏赐恐怖不是太多。”

    将士们愤愤道:“这些文人就是心眼多!上阵杀敌,保家卫国还分什么男女!”

    副将在一旁问道:“那将军的意思是……”

    程回轩:“我们派人将信件送往朝中的时候,让人一路宣传谢女郎的事,还有谢女郎在此次事件中受伤很重,性命不保。”

    在民意的裹挟下,朝廷必然要大肆封赏谢若萱。

    再加上谢若萱性命堪忧,那些朝中的大臣们也不会特别反对,毕竟一个快要不久于人事的人,大臣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件事很快以极快地速度传遍整个大嵩,本来已经快要被人淡忘的谢若萱,又再一次地被人记起,以如此令人印象深刻的方式。

    谢若萱还没有去世,不过也快了。

    她在心里问系统:“我什么时候能死啊。”

    她现如今的目的已经达到,以她这件事再加上之前退婚的事,必能让人在这十几年中忘不掉她。

    系统:“还有一会儿,那些大夫们一直在用各种名贵的药物吊着你的性命。”

    “那就再等等吧。”

    反正时间也差不多了,药物再多,以她的身体也没有什么用处,最重要的是,她没有求生的意志力,用再好的药材也没用。

    长安城中现如今到处都是在讨论谢女郎的事迹,连带着她退婚的事都被提起。

    只是和之前不同,这下基本都是站在谢女郎这一边的。

    顾端站在太明宫的台阶下听着众位同僚讨论着有关于谢若萱的事,有些恍惚。

    他的脑中又出现婚礼那天的惊人一瞥,本以为他们两人之间恐再无交集,没有想到有一天能再此听到有关于她的消息。

    各个官员都再激烈地讨论起来谢若萱这次的事情该如何赏赐。

    有人想着赏赐高些,有些却认为不应封赏太过,各人都有个人的想法,直到皇帝到的时候,大臣们才停了下来。

    邹会有些不高兴,刚刚竟然有位大臣想着给谢若萱官职,虽然只是虚职,但也是官!

    在他看来,谢若萱此次的确有功,但封赏个县主,最多就是个郡主顶天了。

    若是皇帝也听信那些人的话,他一定要出面反对,男女有别,这样岂不是乱了纲常。

    皇帝坐在龙椅上,第一件事就是说的此事。

    “谢卿此次为大嵩立下如此大功,定要好好嘉奖。”

    就在大臣们又要为此吵闹起来的时候,皇帝举手示意一下,道:“朕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邹会听到皇帝的话,心里咯噔一下,果然,皇帝此次肯定是要赐官职给谢若萱,他下意识地就出列,道:“陛下,此举……”

    紧接着皇帝后面的话传了出来:“朕要赏赐谢家女郎一个贞节牌坊。”

    什么?!

    邹会一下子有些懵了,什么东西?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不仅是邹会,朝中其他的大臣也都懵了。

    皇帝有些自得道:“朕看到程将军在奏折中写着谢女郎孤身入敌营,那些蛮人自是好色无礼,谢女郎一人在其中,恐有人非议其清白……”

    啊?

    大臣们有些无语:陛下,除了你没人非议。

    “女子贞洁自是重要,谢女郎为国作出牺牲,不能让她死后还带着污名,太后和朕为了证明谢女郎的清白,会亲自会谢女郎在牌坊中题字。”

    皇帝自少时登基,为太后抚养长大,太后是民间之女,没有什么见识,自是不会插手朝政,

    太后最在意的就是,她和皇帝在乱军打入长安的时候,那段颠簸流离的日子。

    那时候太后回朝的时候,有些流言蜚语说太后在民间失去清白了,所以太后很是在意此事,一直在皇帝面前念叨,所以皇帝下意识地认为这件事对于女子很是重要。

    皇帝说完之后,看到邹会出列,便道:“邹卿,谢家女郎为大嵩牺牲至此,你怎能如此小气呢。”

    邹会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皇帝见大臣们都不说话了,有些高兴,毕竟按照以前时候,他们一定会激烈地反对。

    皇帝没有看到有许多老臣眼里的光芒一下消失了。

    因为此事,这次早朝早早地结束。

    公僳站在台阶上看着大明宫有些恍惚,旁边的一位大臣扶住他,小声地问道:“大人,刚刚在殿中,您怎么不出言规劝陛下。”

    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恐怕皇帝会遭人非议啊。

    公僳痛苦道:“陛下怎能真的是如此想呢?陛下真的是这样认为的!”

    若是皇帝是为了害怕谢家的势力壮大才如此羞辱谢若萱也就罢了,可是不是啊,皇帝他真的是这样想的,这更令公僳难以接受。

    蠢货不可能,最怕的是蠢而不自知啊!

    公僳有些失望道:“我的年龄有些大了,过几日就会辞官。”

    一旁的大臣有些惊讶,要知道公僳可是大儒,朝中有许多的官员都是他的学生,若是他辞官,恐怕朝中能干的官员能少一半。

    看来大嵩的天要变了,不知道皇帝他能不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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