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绝不敢相信哈利收到了一件什么样的圣诞礼物!哦,简直酷毙了!”

    午餐时间,罗恩兴奋地跟Alex比划着。而哈利则是不太好意思地让他小点声。

    “一件隐形斗篷!穿上可以隐身的那种!”

    Alex睁大了眼睛。

    “真的吗?我瞧瞧?”

    然而哈利露出为难的神色。

    “这个——我把它放寝室了。我不太敢把它拿出来,让太多人知道。事实上,我都不清楚是谁送给我的。”

    Alex理解地点点头。

    “这是对的,这种稀罕东西,可得收好了,不要招摇。”

    圣诞节这天剩下的时间,Alex都在图书馆呆着。

    她也不是特别很想用功的,哈利和罗恩关于去海格小屋的提议让她很动心——她这多灾多难的一学期里还一次都没来得及去呢!但是她之前昏迷那段时间落下了不少课,而且她也不想辜负赫敏为她整理出来的笔记,所以还是没办法。

    晚上,Alex照例去找斯内普拿药。并且,她思索再三,还是决定求斯内普帮自己一块儿收拾一下她在杂物间的小窝,她还远达不到复原物品的魔法水平。

    斯内普正在忙于处理他那成堆的工作,连头都没抬,下意识地甩了一句:

    “别回你那破地方了,在这儿呆着吧。”

    Alex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啊??”

    “刚给你变出来沙发床,又得帮你收拾一整间屋子。我记得你早上还试图用你的圣诞礼物为我减少工作量?”

    “哦,可是......”Alex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我总是住在您这儿,不大方便吧?就是...”

    “我还没嫌你麻烦,而你——”

    斯内普冷笑着从案牍劳形中抬头看她,可紧接着那冷笑就僵在了他脸上。

    哦!天杀的梅林!

    他好像才回过味儿来,她说的“不方便”是哪个“不方便”。

    该死的脑子里都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巨怪!

    斯内普脸上混合着尴尬和愤怒。他掷下羽毛笔,气冲冲地朝地窖门外大步走去。路过那张沙发的时候还不忘用魔杖点了点让它恢复原样。

    “您这是去——”

    “修理你那狗窝!该死的!”

    于是乎,斯内普就花了半个小时把她那被砸的稀巴烂的杂物间全部“恢复如初”,把灰尘全部“清理一新”,甚至还给门上加了个魔咒。

    “现在这个狗窝只有你能进的去,只要你别愚蠢到忘记把门带上的话!”

    然后,斯内普就一把将门带上,给她关在了里面,又气冲冲地离开了。Alex甚至来不及道谢。

    不过第二天斯内普就恢复了正常。

    Alex甚至从他那儿收到了一只猫头鹰作为圣诞礼物!她高兴极了,为她有了一个毛茸茸的小朋友。

    那是一只黑色的乌林鸮。你确实无法想象斯内普会做出黑色以外的选择。绿色?也许,但猫头鹰可没有绿的。

    “先生,您说我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呢?小煤球怎么样?”

    斯内普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黑,但他只是甩了一句很不耐烦的:

    “Suit yourself! ”

    Alex吐了吐舌头,心想他怕是还没完全消气。

    但她想斯内普是明白的。毕竟,谁会为了帮她而冒损害自己名声的风险呢。

    “你说哈利从那面镜子里看见了他的父母?”

    Alex惊讶道,心里有些激动。罗恩刚愤愤不平地向她吐槽,哈利夜游不带他。

    “那你们觉得,我是不是也能从镜子里看到我的父母?”

    “也许吧,我也不太确定。”哈利小声道,“我们打算今晚再去看看——Alex你要一起吗?我们可以去接你。”

    Alex立刻点点头。

    她太想知道她的父母长什么样子了,做梦都想,比哈利还要想。

    因为哈利至少还知道他父母的名字——鼎鼎有名的凤凰社英雄。

    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宵禁之后,Alex蹑手蹑脚地溜出了斯莱特林休息室。从小生长的环境让她本来就没什么规则意识,然而这还是她第一次违反校规,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哈利和罗恩果然在门口等着她。

    “快点!我都要冻成冰棍了。”

    罗恩嘟囔着将她拉进隐形斗篷,哈利往她那边又罩了罩。

    “等等,斯内普不会知道你溜出来了吧?”

    “应该不会吧...”

    “那就好,不然我们就完蛋了。”

    三个人磕磕碰碰,兜兜转转了好一阵子,哈利才终于认出了那天误打误撞进去的空教室。

    “就是这里!”

    他们走进去。一面巨大的古典华丽的镜子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哇塞!酷!”

    “女士优先!”

    哈利拉住了跃跃欲试的罗恩,让Alex先走过去。

    Alex站定在了镜子面前,心脏突突的跳。

    她马上就要见到她的家人了!

    然而,那面镜子里却像迷雾一样。

    Alex皱皱眉。

    “为什么我看不清——”

    紧接着,Alex就说不出话了。

    她因为她震惊到把下巴从四楼掉进了地下室!

    她!在镜子里!看到了!斯内普教授!

    镜子里,她好像和斯内普生活在一起,在蜘蛛尾巷19号。可是,虽然她觉得诡异,但那画面温馨极了,而斯内普甚至在冲她微笑,因为——

    她用她的魔杖施展出了几个精彩的魔咒,斯内普教导她的,而她一学就会,还得到了他的赞扬!

    Alex猛地扭头看向哈利。

    “你确定这镜子让我们看到的是...我们的父母?可为什么我看到了斯内普教授!”

    此话一出,哈利和罗恩也惊呆了。

    “不会吧!你该不会是斯内普的私生女吧!梅林啊,我说他为什么愿意关照你——你跟我们讲的斯内普和我们平常看到的完全不是一个斯内普!”

    罗恩做出一副顿悟的样子。

    “可是,如果那是真的的话...”

    Alex颤抖着回过头去,继续看镜子,

    “那我为什么没看见我母亲呢?而且——诶,不对啊!画面又变了。现在我看见你了诶,罗恩!还有哈利,还有赫敏,还有弗雷德和乔治,还有——那是你妈妈吗罗恩?”

    Alex惊讶地看见所有这些人围在自己身边,还有最开始的斯内普。他们互相都相处友好,而且都冲着她笑。而她自己,看上去,幸福极了。

    “总不可能你们都成了我的家人吧!是不是镜子出了问题?还是说,其实这显示的不是一个人的父母和家人——”

    “而是一个人最渴望的东西?”

    一个苍老而和蔼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背后响起。

    三个人都吓得立马转过身来。

    是邓布利多!他不知道已经突然出现在那儿多久了。

    Alex对上了邓布利多的眼睛。她突然发现邓布利多看向她的眼神柔和了许多,与以往相比,如果那不是她的错觉的话。

    “教授,我们——对不起。”

    邓布利多微笑着眨眨眼睛,倒是没有要扣他们分的意思。

    “有趣的镜子,不是吗?你不去看看吗,韦斯莱先生?”

    罗恩愣愣地走到镜子面前,似乎不确定被发现违反校规的他们还有继续违反下去的权利。但是邓布利多朝他鼓励地笑了笑。

    “喔,我看见了我自己,好像长大了一些——我还是男生学生会主席呢!”

    “我—我戴着比尔以前戴的那种徽章——手里还举着学院杯和魁地奇杯——我还是魁地奇球队的队长呢!”

    罗恩惊讶地感叹着。然而,当他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又通红了起来。

    “哦,渴望的,好吧,我们都知道,那不可能成为现实。”

    罗恩小声嘟囔着。然而邓布利多却微笑着摇摇头:

    “那可不一定呢,韦斯莱先生,一个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承认自己的野心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要你肯多付出些功夫,说不定以后就能把它变成现实——这全在于你。”

    然而听了这话,罗恩的脸更红了。Alex猜想他一定是想起了他并不用功的事实。

    “然而,这面镜子既不能教给我们知识,也不能告诉我们实情。”

    邓布利多接着道,

    “人们在它面前虚度时日,为他们所看见的东西而痴迷,甚至被逼得发疯,因为他们不知道镜子里的一切是否真实,是否可能实现。”

    “明天镜子就要搬到一个新的地方了,哈利,我请你不要再去找它了。如果你哪天碰巧再看见它,你要有心理准备。沉湎于虚幻的梦想,而忘记现实的生活,这是毫无益处的,千万记住。好了,为什么不穿上那件奇妙无比的隐形衣回去睡觉呢?”

    哈利迟疑地点点头,恋恋不舍地又看了镜子一眼,然后转向邓布利多,带着些好奇。

    “先生——邓布利多教授?我可以问问您照镜子的时候看见了什么吗?”

    “我?我看见自己拿着一双厚厚的羊毛袜。”

    哈利他们仨都愣住了。

    “袜子永远不够穿,”

    邓布利多耸耸肩,

    “圣诞节来了又去,我一双袜子也没有收到。人们坚持要送书给我。”

    回去的路上,哈利和罗恩都在讨论邓布利多看到袜子有多奇怪,也许是在胡说八道。

    只有Alex暗暗在心中记下了,下次圣诞节要给邓布利多送袜子。

    管他有没有说实话呢,反正只要她记下了,就足够说明她有心了。

    因为她脑子里的“人情”小本本上,还记着邓布利多的一笔呢。她想要表达谢意。

    Alex听说了邓布利多给帕金森她们的处分和警告。虽然她自己也得到了同样的扣分,但至少不用去跟费尔奇扫地,而是每周六去斯内普那儿——而她刚刚心甘情愿地把那禁闭变成了下学期的每一天。

    而且邓布利多还为了维护公正,驳回了斯莱特林那些家长的抗议——斯内普都没有这么做。不过Alex一点儿也不怪他。她非常理解,斯莱特林那些大家族的势力不是能随便与之抗衡的。而她呢,只是圣诞节那天看见了斯内普处理斯莱特林家长来信的态度,就心满意足了。

    斯内普番外:

    “你可以出来了,西弗勒斯。”

    Alex他们仨离开后,邓布利多对着身旁的空气说。

    斯内普解除了隐身咒,神情有些复杂。

    是的,Alex一溜出储物间的门他就发现了。因为他在门上的安全咒里施加了对“非正常出入情况”的监控,而半夜十一点出门显然一点儿也不正常。

    他本来以为Alex是又遇到了什么麻烦要来找他,还专门起来换好衣服坐着等她(他可不想被任何人看见穿睡袍的样子)。

    结果,他却看见她出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和格兰芬多那两个小男生紧紧巴巴凑在了一件隐形斗篷下!

    好啊!知道和他男女大防,却不知道要和这俩小子授受不亲?这小屁孩儿就扯吧。

    斯内普顿时觉得自己看穿了Alex拒绝睡在他办公室的真正原因——躲出大人的眼皮子底下,方便她和小朋友溜出去夜游胡闹!

    他强忍着立刻就把那该死的隐形斗篷一把抓下来的冲动,悄悄跟在他们身后。(他们的脚步声真是让隐身衣披了个寂寞!)

    没办法,他得看看波特到底又在搞什么鬼把戏。该死的邓布利多给他的盯着救世主和Alex的任务,现在到真方便,一下盯俩。

    然后,他就看着他们进了那间放着厄里斯魔镜的屋子。然后意外但不完全意外地,碰到了同样隐身在那里的邓布利多,一起观看完了后来发生的一切。

    “不得不说,西弗勒斯,Alex这孩子在镜子中看到的东西还真让我有些意外......”

    “现在您总该放宽些心了吧?家人,朋友,以及——爱。那孩子不过想要这些。”

    斯内普冷笑。邓布利多叹了口气。

    “你不能责怪一个老人的警惕心,西弗勒斯。况且,有的时候,一个人自身所具备的危险性也许并非他自己所能控制、甚至意识到的。想想你上午才跟我汇报的。”

    邓布利多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斯内普脖子上的牙印。

    斯内普抿住了嘴唇。

    “不过,话说起来——那孩子在镜子里看到了你诶,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调皮地笑着,打破了阴沉的氛围,

    “事实上,你还是第一个出场的。那足以说明你在那孩子心中的分量——”

    邓布利多拍了拍斯内普的肩膀。他立刻皱着眉躲开。

    “如果您没有什么事了的话——”

    “诶,西弗勒斯,你不去看看那镜子吗?”

    邓布利多调笑的语气变为平和。

    斯内普定在了那里。

    “毕竟明天就要搬走了。不过,切记不要沉湎于过去,孩子,切记。”

    说着,邓布利多就离开了。仿佛知道他会看见什么似的,给他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斯内普愣愣地看着那镜子。

    他知道自己会看到什么。回忆浮上心头,只是回忆的感觉有些陌生了。

    救世主波特的入学,加上这个完全意料之外的新麻烦Alex,他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时间歇下来,想一想莉莉了。

    这一个学期,他50%的注意力在波特上,50%的注意力在Alex身上。

    哦,或许应该是四六开——因为波特毕竟远在格兰芬多,而Alex天天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晃荡。而且如果他公正地评判一下的话,那就是后面这个女孩甚至比令他厌恶的前者在惹事和令自己陷入危险上更加深有造诣!

    他就这么脑子乱乱地站到了镜子面前,期待着看见那张熟悉的红发绿眼的面孔。

    他猜测自己会看见什么:也许是他年少时的幻梦成真...又也许只是他没有骂出那句泥巴种,也许只是他从没有犯下那个错误,也许只是他虽然犯错但成功阻止了她的死亡。

    人总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将幻梦的标准降得的越来越低。

    然而,当他真的望进那面镜子的时候,他愣住了。

    他看见的,只是年少的他和莉莉,以及他们熟悉的秋千,友谊开始的地方。

    是啊,也许这么多年过去,他真正最希望的,只是最初的平和与美好。

    没有掠夺者四人组,没有黑魔王和食死徒,没有他和莉莉分分合合的友谊以及令他痛苦无望的青涩的暗恋...没有那后来的一切。

    时间,只停留在他们最初认识的时刻。

    他对她说你好,她笑着和他交换名字。

    他对她说再见,她嘱咐他明天还来玩。

    斯内普呆呆地看着,不知什么凉凉的东西从面上划过,浸入唇角,化开苦涩的味道。

    突然间,画面中荡着秋千的红发女孩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快看草坪那边。

    他顺着莉莉的手指看了过去,惊讶地看见了那个银发的小女孩。

    银发女孩在草坪上无忧无虑地奔跑着,穿着崭新的连衣裙,脸上没有那副用来掩盖美貌的丑陋的眼镜——事实上她跑闹着、大笑着,那是一种张扬而单纯的、无忧无虑的美好。而她的身边,围着那些她喜爱的人。格兰杰、韦斯莱、其他一堆韦斯莱、甚至波特——事实上,那就是刚刚他听见Alex点过的所有人。

    斯内普厌恶“波特以及那一群格兰芬多巨怪竟然都挤进他厄里斯魔镜幻象”这个想法,但是,内心深处,他觉得,这些人就这样围着她挺好,不要改变吧。

    身边的莉莉冲他眨了眨眼睛,指着人群中那个最耀眼的银发女孩,笑道:

    “She's an angel !”

    “Yeah, she's an angel...”

    斯内普喃喃道。

    不知从何时起,那个银发女孩就在他的幻想里占了一席之地:

    他希望他的小姑娘,不曾历经苦难、不将面对黑暗,只是这样,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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