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这次又是谁生乱?

    沮授轻易就击退了侯成和义,让袁绍信心大增。

    果然跟之前想的一样,这群人都是一群扶不上墙的烂泥,越是人多,越是烂泥越是无用。

    他们哪里比得上我河北兵马雄壮骁勇,哪里能比得上我河北兵马军心稳定团结一致?

    义的性格袁绍非常了解,他失败之后一定会回去发癫抱怨,所有的问题都是别人的自己没有丝毫的问题,吕布必然愤怒,我趁势掩杀过去,定能将其一举歼灭。

    “公与,速速进军,别让他们逃回河南!”

    “惟!”

    沮授谨慎了一路,看到敌人原来如此无用,也责怪自己实在是太小心了。

    他命令诸将一齐进发,先渡过黄河建立营寨,然后在河北一起进军,绝不让吕布一兵一卒逃回去。

    袁绍兴奋地看着曹昂,得意地道:

    “贤侄,你看如何啊?

    贼人虽勇,但伯父还是给你报仇了啊。”

    袁绍非常得意,心道这就是我们河北兵马厉害的地方了,什么谋略、什么名将,只要我军正面强攻,就能一举消灭。

    曹昂犹豫许久,硬着头皮道:

    “伯父莫要大意,以我对徐元直的了解,越是此刻越是此人用兵之时。

    不如见好就收,以防身后生乱。”

    袁绍一怔,随即摇头大笑:

    “贤侄啊,你这是疑神疑鬼,这徐庶又不是天神,也没什么通天彻地之能。

    我告诉,你仲简叔父当年英雄了得,一手刀法深得真传,中平五年八月,我等在雒阳西园共受先帝召见,皆呼我等为勇力过人,可兴复汉室。

    如今鲍鸿、赵融、冯芳、夏牟诸辈皆没,八校尉只剩下我与汝父并仲简三人,仲简一贯小心谨慎,徐元直乳臭未干,纵有……”

    袁绍正说着,却见沮授脸色不对,一个劲地冲自己使眼色,袁绍正在装逼的兴头上,不肯停下,继续谈笑自如:

    “徐元直乳臭未干,纵有诡计,如何能骗得过仲简?

    汝这少年,之后还要多向仲简请教一番,来日见了孟德,也好……”

    袁绍见沮授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居然急的抓耳挠腮,心中更是不悦,索性长叹道:

    “公与,怎么了?”

    沮授无奈地道:

    “收到紧急报讯,东武阳生乱,仲简被擒,现在贼人已经占据东武阳了。”

    袁绍:……

    曹昂:……

    不早说,非得等我说到这的时候再说是吧。

    东武阳是袁绍两路兵马的后勤粮草枢纽所在,此处一丢,袁绍虽然不至于像曹操一样被断了后路,但粮草肯定要跟不上。

    而且最让袁绍绝望的是,他之前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为何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这次是谁生乱?臧,臧洪吗?”

    沮授无奈地道:

    “听说是城中一军生乱被仲简逐退,之后仲简疑心臧子源为乱,因此派人擒拿臧子源,臧子源不肯屈服,派人猛攻仲简,仲简不敌,现在已经被其擒拿关在城中。”

    袁绍:……

    这?

    这是什么和什么啊?

    臧洪以义士闻名,之前反叛曹操之后并没有逃走,说明他跟袁绍的关系还没有彻底崩坏,袁绍之前也顺毛捋,两人的关系至少表面上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了。

    “仲简这是发什么疯?”袁绍非常无语,长叹一声,“为何会做成这样?”

    沮授飞快地道:

    “如今说什么也晚了,我军要立刻调头,攻下东武阳,方能……”

    “不可!”袁绍已经迅速做出判断,“东武阳已经失陷,现在回头已经来不及了。为今之计,当先击破吕布,只要吕布授首,臧子源知道自己孤立无援,乱局不战自解。

    此事……”

    说到这,袁绍又看了曹昂一眼,摇头苦笑道,“此事必然是徐元直所为,我等还是中了徐元直的诡计啊。”

    曹昂点点头,心中又是一阵踌躇。

    完了。

    这下天下不管谁与徐元直对垒都要寝食不安,生怕自己身后生乱。

    之后每逢大战,众人互相猜疑,不能一起前进,这仗还怎么打啊!

    沮授踌躇了片刻道:

    “吕布和义固守不出,我军急切难下。

    用不了多久东武阳失陷之事我军中皆知,若是不退,只怕影响军心。

    伯逢、子善还在东阿鏖战,不明消息,依着子善的性子,粮草用尽未必能查,若是如之前易京之败一般,只怕不妙。”

    之前义的易京之战前早早就粮草不支,袁绍让他赶紧撤退算了,可义性格骄傲,总是觉得粮草耗尽之前一定能攻破易京,于是冒险猛攻,最后粮草完全耗尽,这才被公孙瓒反击打的几乎全军覆没。

    沮授劝袁绍千万要吸取教训,这本来是好意,可郭图又伺机钻出来,阴恻恻地道:

    “监军,你这是什么意思?袁将军用兵岂能与义一般?

    之前我军已经打的吕布、义生乱,现在正是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 ()

    将军,咱们现在应该一齐向前,定能斩此二人!

    监军若是不敢出战,不如将兵马与我,我愿领军出战,定不让将军失望!”

    “一派胡言!”

    沮授统帅内外权势无两,之前没有大事的时候稍微忍耐一下郭图的阴阳就算了,现在分明是袁绍军成败之时,郭图居然还敢跟自己争权,沮授猛地生出杀心,想要将郭图当场格杀。

    曹昂凝视着郭图,心道汝弟郭嘉害惨了我父,尔又来祸害我伯父,这是什么道理?

    不过他是外人,终究不好发作,只能靠袁绍定夺。

    袁绍沉吟片刻道:

    “公则既然信心十足,我就与你一军。

    定要给我擒了吕布并义二贼。”

    郭图大喜过望。

    这还是他第一次争取到单独领军作战之权,还是从沮授的手中夺过来!

    看来随着义的叛变,袁绍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他也意识到沮授的权力太大以后可能是个巨大的威胁,而且击败公孙瓒之后又要向南,袁绍需要拉拢更多的河南豪族为己用。

    颍川出身的郭图显然是个最好的选择,之后再招募辛评等人,他们将成为制衡河北豪族的利刃!

    想到这,郭图愈发欢喜,他得意洋洋地瞥了沮授一眼,拜别袁绍,径自阔步离开军帐,沮授脸色铁青没有说话,曹昂实在忍不住道:

    “伯父,郭图实乃小人,不足信。

    吕布脾气暴躁反复无常,素与陈宫不睦,徐元直能让吕布和陈宫二人化解恩怨,足见其手段不凡。

    吕布、义之前虽然战败,可兵马未损,根基尚在,若是……”

    袁绍摆了摆手,平静地制止了曹昂的碎碎念。

    他微笑着道:

    “我知义多年,此人天生暴躁,除非他亲自领军,否则我都压不住他。

    徐元直若是在他身侧我还有点畏惧,现在徐元直还在泰山,谁能压住此人暴躁的脾气?

    我不信!”

    郭图得到袁绍的命令,已经迫不及待向顿丘发动进攻。

    吕布一世英雄,义也是名将,如果能斩杀此二人,那我郭图的名号一定响彻四野。

    哼,这么好的机会沮授居然还推三阻四,那就别怪我了,机会还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啊。

    袁绍军前军五千,素来都是由沮授统帅,沮授战法一贯是先观察敌军所在,之后根据敌军的部署采取行动。

    这样的方法虽然稳妥,但因为通讯不畅,来回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郭图根本懒得理会,他认定只要开始猛攻,义稍稍遭到失败一定就会开始抱怨,之后必能取胜。

    沮授之前已经赶制好了攻城器械,郭图毫不犹豫,直接将所有的冲车、云梯全部投入战场,前军五千潮水一般猛攻顿丘北、东两侧,为了防止义的用硬弩反击,沮授之前还准备了大量的投石机,郭图直接老实不客气地把投石机都推到最靠前的位置。

    之前沮授击退义的时候曾经抓了几个俘虏询问,大家都说确实是毫无准备,确实是侯成临阵脱逃,以义的性格现在估计已经跟吕布大打出手,他们缩在顿丘城里估计也不敢打出来。

    郭图立功心切,当下也不管不顾,全军毫无章法地滚滚向顿丘挺进,在投石机的掩护下开始发动进攻。

    以郭图计算,吕布和义加起来不会超过五千人,就算有刘备援兵支援,这些互相猜疑的军队也不可能发挥什么太大的战力,他们绝不敢出城。

    可袁绍军对着大量攻城器械准备进攻的时候,顿丘的城门居然完全开启,大量的兵马从北、东、南三个方向不断涌出来,像大浪一样朝郭图包抄过去。

    郭图先是一惊,随即来了兴致。

    好啊,还敢出城?

    让尔等见识见识我河北兵马的厉害!

    “冲上去,一个不留!”郭图兴奋地道。

    手下人犹豫地道:

    “都督,我觉得不对劲啊。

    贼人好生骁勇,精兵尽出,这好像是殊死一搏,我军何不避其锋芒,汇合后军再战?”

    郭图冷笑道:

    “量这贼军,不过困兽之斗,吕布应该是知道我等要将他们尽数包围,想要全力一搏。

    狭路相逢,正是展现我河北军威风的时候,我……呃……”

    郭图极目眺望,惊奇地发现己方的先锋居然尽数溃败,而且是被人一边倒的屠杀,奔袭过来的人群中,他认出了骑着赤兔的吕布,认出了一脸骄傲暴躁的义。

    但还有一人他却认不出来。

    此人身高九尺,骑一匹高头黑马,手上一杆丈八长矛,跃入袁绍军中,袁绍大军立刻劈波斩浪般的被其冲散,众将拼命厮杀,可仍是挡不住此人越战越勇,居然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那,那是谁?”郭图难以置信地问。

    按理说吕布义手下的猛将他都认得,这个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仿佛感受到了郭图的目光,那个大汉猛地抬起头来,圆滚滚的脸上满是兴奋狰狞之色,他长矛一振,厉声大喝道:

    “身是燕人张益德,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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