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上,人潮混杂,也难怪,陶家几乎给所有圈内的好友都发了请柬。

    入场的女宾客手腕上都带着一朵浅粉色腕花,与整个古堡婚礼的主题相得益彰。

    李星云拿过腕花,帮姬如雪系上,“今天很美。”

    姬如雪戏谑称:“那肯定,不能给我们家少爷丢面儿不是。”

    “又拿我打趣,”李星云牵着她,往宴会主场的草地走。

    从入口到主台铺了很长的红毯,虽然一路上也有工作人员和新人照片的路牌,但这也算是另一种隐晦的指路方式。

    细碎的日光给姬如雪整个人笼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她身穿缎面一字肩礼服,修长白皙的肩颈一览无遗,就像这个古堡里一尊清冷神圣的雕像。

    这衣服来自于欧洲一个小众品牌,李星云几个月前托国外的朋友帮忙转运的。他上身的黑色西装则一改平常的扣款,而是绑带,带子垂到膝盖左右将他的腰勾勒出形状,胸口戴了个满钻的月亮胸针。

    绿意盎然的草地反射着阳光,白色的钢琴在舞台的右侧歌唱,在这片嚣喧热闹的环境中,每一个来宾卓然而立,被衬托得格外的清俊而优雅。

    服务生路过时,两人一人拿了一杯香槟。

    李星云递给姬如雪时还对她咬了下耳朵。

    “少喝点。”

    姬如雪:“我尽量。”

    祝斌先到,和旁人闲聊了一会儿,这会儿看见了熟人自然而然的过来打招呼。

    祝斌:“失陪一下。”

    “哟,李狗,今天穿这么骚啊。”

    祝斌拍了拍李星云的肩膀,眼神却看向姬如雪,“弟妹,他平时在你面前也这样吗?”

    姬如雪象征性的打量了一下李星云,轻笑道:“没有,他私底下挺正常的。”

    她主动和祝斌碰了一下杯子,抿了口酒,“一直没机会和你说声谢谢。”

    “那次慈善晚宴的事多谢你了,祝斌。”

    祝斌:“小事儿。”

    “这么多人啊,”陶然提着裙子过来,和几人碰杯,“吃好喝好,玩得开心啊。”

    李星云:“哟,主家的人来了。”

    “雪儿姐,你今天好漂亮,我都感觉是星云哥高攀了。”陶然凑上来和姬如雪搭话。

    姬如雪眯着眼,莞尔一笑,“谢谢,你也很漂亮。”

    祝斌神补刀:“你急也没用,人家说的是实话。”

    一旁的李星云不服的‘切’了一声。

    “你哥呢,迎宾这种事他作为新郎不来露个脸,怎么让你满场跑。”

    陶然:“他被司仪叫走了。”

    “他们男的好无趣,雪儿姐,我带你去看新娘?”陶然挽上姬如雪的手臂问她。

    姬如雪:“现在可以见吗?”

    “为什么不可以,我嫂子现在应该化好妆了,走!”

    古堡外摆了两块电子大屏,播放着二位新人的婚礼微电影,是出逃大小姐和她贴身保镖的主题。

    “演得挺不赖的,我承认陶恒今天比我帅。”李星云道。

    祝斌轻嗤着:“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你身体没事吧,易感期怎么样?”上次医院一别,两人也没再见过,祝斌忍不住与他寒暄几句。

    李星云:“我很好,伤口也恢复得很好,就留了个疤而已,没那么吓人。”

    “易感期……虽然雪儿帮不了我,但她现在已经不逃避了,愿意和我聊这个话题,也会主动陪着我面对。”

    “我很开心。”

    祝斌侧面看向他时,李星云垂着眸,仰头缓慢却不间断地,一口口将杯中的香槟饮尽。

    他沉默不语,仿佛在细细体味酒中的辛辣或者甘醇。

    “那就好,既然认定了,那就好好珍惜。”祝斌也把自己的酒一饮而尽,似乎是对李星云刚才那番话无言的赞同和安慰。

    李星云:“你少喝点,你醉了兄弟我现在可没多余的心思管你。”

    祝斌:“我的酒量你还不清楚?”

    “清是清楚,但这里不是情侣遍地嘛,兄弟我怕你受刺激,借酒浇愁。”说完,李星云还撞了一下祝斌的肩。

    祝斌:“去去去......滚蛋!”

    “今天就算结婚的是你,你故意灌我,我也不可能醉。 ”

    听到这个,李星云向来凌厉的眼眸难得地又柔和下来。

    他眯起眼,贼兮兮的盯着祝斌,“别说大话啊,等我结婚那天我让你这个flag倒塌。”

    祝斌不屑:“怎么,你已经有把握求婚成功了?”

    “没有,”这句李星云倒干脆。

    李星云眼睛里泊了层幻梦般的伤感,“我上次试探了一下,但心里还是没底。”

    他又道:“所以我这不来参加婚礼,学习经验了。”

    祝斌:“没出息。”

    ——请各位来宾入场,我们的婚礼即将开始。

    祝斌放下空杯子,走在前面打趣他,“还不快走,学习经验啦。”

    陶恒和他的妻子是在大学认识的,今天是李星云认识陶恒以来见过的他最紧张的一天,除了招呼宾客,他会时不时看着门口两人的婚纱立牌照片傻笑。

    李星云过去和他打了个招呼,“新婚快乐,早生贵子,今天特别帅,一会儿别太紧张啊。”

    祝斌:“别紧张啊兄弟。”

    陶恒又深呼吸了一下,笑道:“好久没见,今天别走太早,留下来我们好好喝一杯。”

    李星云/祝斌:“好啊。”

    ——请各位宾客抓紧时间就坐。

    这里有点大,陶然有事被叫走了,所以姬如雪走了好一段才回到主会场。

    每个人在感受到幸福的时候可能都会觉得踏实和满足,姬如雪回去的时候嘴角一直萦着笑意。

    “新娘好看吗?”李星云小声说。

    “超级好看,”姬如雪右手腕上缠系的丝带被风吹得飞扬起来,她坐下,表述时忍不住晃动李星云的膝盖,“真的特别美。”

    “她还给了我喜糖。”她把糖盒塞给李星云,“帮我拿一下。”

    李星云接过糖盒,还有姬如雪的手:“这么高兴啊。”

    姬如雪:“嗯,我今天特别开心。”

    姬如雪向往爱情,她也会时常感叹,‘爱情’这个词一直只是听过,可能不会撞上她。如今亲眼目睹,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早已泪眼莹莹。

    她看见了,新人幸福的泪眼,看见他们眼里只有彼此的样子。

    这一切,就像入场音乐里的歌词唱的那样:

    [ I will not let anything take away What's standing in front of me. ]

    婚宴过后,是一个简易的舞会,来去随意,新娘穿着一件香槟色挂脖礼服在陶恒的臂弯当中犹如小鸟依人,她伴着他,一对壁人,翩翩起舞,在人群当中是那么的明媚耀眼,那么的,相得益彰。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李星云去补了点阻隔剂回来就看见姬如雪一个人呆在角落里。

    他们酒杯相碰,撞出清脆一声。

    姬如雪:“我不会跳舞,所以还是把机会留给别人吧。”

    李星云:“你不是幼师嘛?”

    姬如雪抿着嘴里的酒,听这番话,下意识白了眼李星云,“那都多久了,我早忘完了。”

    跳舞的人非常多,都是一对一对贴得紧紧地在那里晃,旋转的播洒着碎点的灯光,使所有人仿若幻影。

    李星云放下杯子,背着手突然对姬如雪行了个王子礼。

    他伸出手,“姬如雪,我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姬如雪想伸手,但又犹豫了,她小声说:“可是我不会。”

    “相信我。”

    悠扬的舞曲占满了整个空间,李星云带着笑意看着面前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他又微微一笑,轻柔地牵起她的手,踏起了舞步。她拎着裙子,整个人都陶醉在琴声的律动中,有一种宁静的美。

    他低头仔细看着被自己轻搂在怀里跳舞的姬如雪,她的脸上一开始有点慌乱,但还要装作自己很平静,简直可爱疯了。

    李星云知道这个时候姬如雪看似温婉实则激烈的个性,根本发不出声音,只能紧紧抓着自己的肩膀,把自己完完全全的托付到他手上。

    “别怕,踩到了也没关系。”李星云在她耳边说

    那双深邃的眼里,又现出和从前每一次都一样的柔情,那么温柔地注视着自己,姬如雪感觉像自己要融化一般。

    尽管她的动作有些迟缓,甚至不大协调,但渐渐地也放松下来,甚至悠然自得。

    但此刻她与李星云相拥着跳舞,看上去那么的完美契合,丝毫看不出她舞步上的缺陷,旖旎的灯光,也将大厅照耀得如梦如幻。

    他们一同浸在油画中,此刻,也是一对完美的璧人。

    “谢谢你,李星云。”

    李星云摇摇头,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鼻尖,“不客气。”

    这是一次完美的经历,他们尽情尽兴,甚至着迷……

    李星云把背上的人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才把拎着的她的高跟鞋放下,蹲着给她检查脚踝有没有被磨破。

    他们是喝了一些酒的,上好的香槟和白兰地,彼此都有醺然的美丽。

    李星云的眼睛明亮,嘴唇红红的。

    太久没被触碰了,姬如雪咽了下口水,用脚尖勾了一下李星云的下巴。

    这个动作让李星云不由得看向她。

    下一秒,两个人默契的吻了上去。

    屋里没开灯,明明那么黑暗,却又那么旖旎、神秘。

    李星云抱起人,“留下吗?”

    姬如雪主动勾住他的脖子,她把脸埋进他的脖子里小声说,“不想走。”

    “那今晚……一起睡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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