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二楼卧室，除去赵柠和父母的房间，还有一间卧室，很少会有人住，客房有阿姨定期来打扫，很干净，可以直接住进去。
“你就住这吧。”赵柠给了池川两把钥匙，分别是大门和客房，“浴室里的毛巾都是干净的，衣柜里面的衣服没有人穿过，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池川连连点头，露出洁白牙齿，笑嘻嘻的，“未婚妻，你真好。”要不是赵柠收留，池川都不知道去哪，指不定得露宿街头。果然来到这里的决定无比正确。
“池川，我说过了，不要叫我未婚妻，我也没叫你未婚夫吧？”这样的称呼，太奇怪了，赵柠总能想起来那段高中记忆，可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五年，她不想过分沉湎于曾经，即使是喜欢，也要从新开始。
“你可以叫我未婚夫啊。”池川靠在墙壁上面，旁边有一副山水水墨挂画，被他一碰，角度歪了，他没注意到，反而插科打诨说这似是而非的话。
“叫我名字吧，池川”，就像我叫你名字这样，不需要再附加其它含义，池川叫她的名字屈指可数，从年少时期的“小青梅”“小同桌”到现在脱口而出的“未婚妻”。
池川没有在意过这些细节，反正就一个称谓，“行，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赵—柠—”。
“不行，”他又反悔。
赵柠视线落在他身上，毛茸茸的脑袋是蓝色的，跟没长大的不良少年形象一致，她听见对方又狡辩，
“这样显得多生疏，我们什么关系，不行，不行。”
“如果在国外，我会称呼你Ning，现在回来了，不如入乡随俗一下，柠柠？还是小柠？”池川让她选择。
也不知道为什么池川纠结起这些叫法，跟有强迫症似的，说到底，两个人这么久没见，陌生感大于熟悉，时间冲淡了曾经的相处方式，都在往前走，都在发生变化。
“随便你吧。”
赵柠没在跟他讨论关于称呼的这个话题，只要不是特定指向的“未婚妻”，其它都可以，可以接受，随他选吧。
累了一天，总算能歇下来，赵柠回到自己卧室，换上拖鞋去浴室，等洗完澡后，她拿起吹风机，对着镜子看到里面的自己。
才23岁的年纪，眼中竟然显得沉寂，和大学里的遇到的很多同学不大一样，旁人羡慕她家庭优渥，她羡慕别人父母关爱。
果然是不能比较，一旦对比，会对自己没有的东西产生渴望，彼此之间也不会感同身受。
头发半干，赵柠回到床上，手机弹出消息，是公司邮箱账号里的一条信息。
上个月南月百货和供应商谈的合作，对方突然变卦坐地起价，丝毫不在乎商业信誉，现在结果调查出来了，原来是和景安旗下的百货公司合作了，对方房地产起家，现在进军百货快消行业，势头很猛，来势汹汹，南月首当其冲。
**
从大三起，赵柠就接管了公司的大部分事务，繁忙的工作带来了疲惫和失眠，以及面对生活的消极心态，这种情绪是不可控制，明明知道应该怎么样去想，可是思想不听使唤。
池川的到来，就像是平静湖泊里面落下的一枚石子，足够泛起联系，波纹的震动在湖水中传递。熟睡的人梦中全是年少回忆走马观花般掠过。
赵柠被渴醒，从梦中挣脱，睁开眼睛，屋里一片漆黑，她暗开夜灯开关，饮水机没水了，只能去一楼大厅。
楼梯的灯是声控的，人走过脚步声音，会唤起亮光，客厅很大，等喝完了一杯水，嗓子才不那么干，干渴的不适得到了缓解，她又接了一杯，人也清醒了不少，不像刚刚起身时那样睡眼惺忪意识混沌。
看了一眼挂钟时间，凌晨四点半刚过，天还没亮，现在是三月份，等到过两个月，这个时间点都能看到窗外朦胧的亮光了。
上楼，赵柠头转向与自己隔着一间屋子的房间，那是池川居住的客房，高中时，池川被“赶出”家门后，也会来到这里，也是这个房间。
被刚刚梦中的高中记忆拉回曾经，赵柠恍然，原来和池川有那么多的相处片段，清晰，无法遗忘。
等到再次睡醒的时候，赵柠是被敲门声唤醒的，家里没有别人，是池川在敲门，赵柠睡久了，头昏昏沉沉的，打开门，一头显眼的蓝发映入眼帘。
她有起床气，今天还是周六，可以睡到自然性被叫醒，赵柠的语气有些冲，“池川，你敲门干什么？”
“你怎么起的比我还晚！都十点了！”池川撑着门，不让她关上，“我做了早饭，你必须得来吃！”
池川睡眠质量还不错，一觉到天明，早上八点起来的，看到玄关处的包还在，就想着赵柠还没走，做了早饭，等人下来，结果饭做好后一个小时上面还没动静。
“知道了，我等会下去。”说完，就要关门，“砰”的一声，得亏池川的手收回来的迅速，这么凶啊！
室内窗帘还没拉开，一片昏暗，感受不到外面太阳的光亮，赵柠拿了个发绳将长发绑上，洗脸、刷牙，换下睡衣。
刚刚脾气有点不对劲，不该语气太冲，是她没控制住，也是不想在被他含糊不清的态度支配，总认为自己是特殊的，可是最后对方一声不吭出国，连句告别都没有，赵柠哭了之后把联系方式全部删除，也没去寻个答案。
如果被他发现这种狼狈的情感寄托，一定会被池川狠狠嘲笑的。
赵柠拍拍脸蛋，擦好补水面霜，将室内窗户打开，窗帘拉开，外面的阳光正盛，有微风透过窗户进来，带走烦躁的情绪，楼下花坛的五颜六色，一片春意融融景象，万事万物开始复苏。
“你以后不用给我准备早饭，不需要你做这些。”这两年赵柠已经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了，自己占着公司总经理的位置，其实与绝大部分打工人没什么区别，上班很烦，上班很累，工作其实是一项消耗人精气神的事项。
池川将温好的米粥端出来，给她盛好，“那可不行，我是你助理！”
自从昨晚他查了助理得干什么，池川越看越心慌，自己只会赛车，当个司机还行，工作那些内容一个都不会，怪不得他妈整天唠叨他废物一个，连家里产业都得找职业经理。
为了不被未婚妻嫌弃，不被赶出去，池川起来就开始做饭，当初在国外他自己在公寓住，做点饭还是可以的。
“对，你是我助理，但是，你不是我保姆。”
赵柠纠正他，既然回来了，愿意来到这里，陪她工作一段时间，就像高中那样，她在学习，他在旁边，就这样陪着就好，不管能有多少长时间。
赵柠定定看着他，继续：“池川，不用委屈自己。”
也不知道池川听进去没，他头发柔顺，发质很好，即使染了头发也很蓬松柔软，右耳有一枚黑色耳钉，黑色卫衣衬出他桀骜不逊的样子，一开口倒是很惹人怜爱。
“可是，我什么工作都不会。”他是真的不好意思，这样显得他很笨，虽然高中时候就被赵柠衬得智商低下，如今成年后依旧这样，对方能井井有条管理一个百货公司，自己就做不到。
“没关系的。”赵柠轻轻说。你只要陪着就好，不用做其它的，她在心里补充道。
“赵柠——”池川叫她，有点郑重的意思，“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废物，什么事都不会。”问完后池川把脸转过去，不想看到被对比的一方的鄙视。
“为什么这么问？”
“我妈说我就是个混子，玩物丧志，不学无术，什么都不会，如果不是她的孩子，我这样的她是不会看一眼的。”
池川道出这些话，一是博取同情，二是这些话翻过来倒过去，听多了不止是麻木，还有自卑。
赵柠放下碗筷，“你不是赛车手吗？”
“嗯。”
他是赛车手，但是也只会玩赛车。
“那不就得了，我就不会，连开车都不会倒车。”赵柠安慰他道，每个人都有擅长的事务和喜欢的领域，不能强求这些东西是统一的。
不知道这几年池川经历了什么，赵柠的记忆里，池川哪里会在意别人的目光，永远全天下我最牛逼的样子，对成绩不在乎，对老师不在乎，上学也不在乎，永远肆意，张扬，与所有的学生都不一样，是赵柠永远都不会去越界的“任性妄为”。
“那我当你司机？”池川眼睛一亮，迅速找到自己的定位。
“可以，我给你发工资。”
池川捕捉到赵柠的莞尔笑意，有些恍惚，未婚妻，还挺漂亮的，让他想起了那辆Tuatara，一样的令人心动。
嗯？工资？
“你打算给我发多少工资，我们要签合同吗？”池川追问，他现在全身上下加起来不到一千块，早上去超市买菜花了一百多，以前怎么没发现物价那么贵？果然还是穷了才会有对物价的感知。
“签合同，给你交五险一金好不好？”赵柠跟他开玩笑。
——“好啊。”
二楼卧室，除去赵柠和父母的房间，还有一间卧室，很少会有人住，客房有阿姨定期来打扫，很干净，可以直接住进去。
“你就住这吧。”赵柠给了池川两把钥匙，分别是大门和客房，“浴室里的毛巾都是干净的，衣柜里面的衣服没有人穿过，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池川连连点头，露出洁白牙齿，笑嘻嘻的，“未婚妻，你真好。”要不是赵柠收留，池川都不知道去哪，指不定得露宿街头。果然来到这里的决定无比正确。
“池川，我说过了，不要叫我未婚妻，我也没叫你未婚夫吧？”这样的称呼，太奇怪了，赵柠总能想起来那段高中记忆，可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五年，她不想过分沉湎于曾经，即使是喜欢，也要从新开始。
“你可以叫我未婚夫啊。”池川靠在墙壁上面，旁边有一副山水水墨挂画，被他一碰，角度歪了，他没注意到，反而插科打诨说这似是而非的话。
“叫我名字吧，池川”，就像我叫你名字这样，不需要再附加其它含义，池川叫她的名字屈指可数，从年少时期的“小青梅”“小同桌”到现在脱口而出的“未婚妻”。
池川没有在意过这些细节，反正就一个称谓，“行，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赵—柠—”。
“不行，”他又反悔。
赵柠视线落在他身上，毛茸茸的脑袋是蓝色的，跟没长大的不良少年形象一致，她听见对方又狡辩，
“这样显得多生疏，我们什么关系，不行，不行。”
“如果在国外，我会称呼你Ning，现在回来了，不如入乡随俗一下，柠柠？还是小柠？”池川让她选择。
也不知道为什么池川纠结起这些叫法，跟有强迫症似的，说到底，两个人这么久没见，陌生感大于熟悉，时间冲淡了曾经的相处方式，都在往前走，都在发生变化。
“随便你吧。”
赵柠没在跟他讨论关于称呼的这个话题，只要不是特定指向的“未婚妻”，其它都可以，可以接受，随他选吧。
累了一天，总算能歇下来，赵柠回到自己卧室，换上拖鞋去浴室，等洗完澡后，她拿起吹风机，对着镜子看到里面的自己。
才23岁的年纪，眼中竟然显得沉寂，和大学里的遇到的很多同学不大一样，旁人羡慕她家庭优渥，她羡慕别人父母关爱。
果然是不能比较，一旦对比，会对自己没有的东西产生渴望，彼此之间也不会感同身受。
头发半干，赵柠回到床上，手机弹出消息，是公司邮箱账号里的一条信息。
上个月南月百货和供应商谈的合作，对方突然变卦坐地起价，丝毫不在乎商业信誉，现在结果调查出来了，原来是和景安旗下的百货公司合作了，对方房地产起家，现在进军百货快消行业，势头很猛，来势汹汹，南月首当其冲。
**
从大三起，赵柠就接管了公司的大部分事务，繁忙的工作带来了疲惫和失眠，以及面对生活的消极心态，这种情绪是不可控制，明明知道应该怎么样去想，可是思想不听使唤。
池川的到来，就像是平静湖泊里面落下的一枚石子，足够泛起联系，波纹的震动在湖水中传递。熟睡的人梦中全是年少回忆走马观花般掠过。
赵柠被渴醒，从梦中挣脱，睁开眼睛，屋里一片漆黑，她暗开夜灯开关，饮水机没水了，只能去一楼大厅。
楼梯的灯是声控的，人走过脚步声音，会唤起亮光，客厅很大，等喝完了一杯水，嗓子才不那么干，干渴的不适得到了缓解，她又接了一杯，人也清醒了不少，不像刚刚起身时那样睡眼惺忪意识混沌。
看了一眼挂钟时间，凌晨四点半刚过，天还没亮，现在是三月份，等到过两个月，这个时间点都能看到窗外朦胧的亮光了。
上楼，赵柠头转向与自己隔着一间屋子的房间，那是池川居住的客房，高中时，池川被“赶出”家门后，也会来到这里，也是这个房间。
被刚刚梦中的高中记忆拉回曾经，赵柠恍然，原来和池川有那么多的相处片段，清晰，无法遗忘。
等到再次睡醒的时候，赵柠是被敲门声唤醒的，家里没有别人，是池川在敲门，赵柠睡久了，头昏昏沉沉的，打开门，一头显眼的蓝发映入眼帘。
她有起床气，今天还是周六，可以睡到自然性被叫醒，赵柠的语气有些冲，“池川，你敲门干什么？”
“你怎么起的比我还晚！都十点了！”池川撑着门，不让她关上，“我做了早饭，你必须得来吃！”
池川睡眠质量还不错，一觉到天明，早上八点起来的，看到玄关处的包还在，就想着赵柠还没走，做了早饭，等人下来，结果饭做好后一个小时上面还没动静。
“知道了，我等会下去。”说完，就要关门，“砰”的一声，得亏池川的手收回来的迅速，这么凶啊！
室内窗帘还没拉开，一片昏暗，感受不到外面太阳的光亮，赵柠拿了个发绳将长发绑上，洗脸、刷牙，换下睡衣。
刚刚脾气有点不对劲，不该语气太冲，是她没控制住，也是不想在被他含糊不清的态度支配，总认为自己是特殊的，可是最后对方一声不吭出国，连句告别都没有，赵柠哭了之后把联系方式全部删除，也没去寻个答案。
如果被他发现这种狼狈的情感寄托，一定会被池川狠狠嘲笑的。
赵柠拍拍脸蛋，擦好补水面霜，将室内窗户打开，窗帘拉开，外面的阳光正盛，有微风透过窗户进来，带走烦躁的情绪，楼下花坛的五颜六色，一片春意融融景象，万事万物开始复苏。
“你以后不用给我准备早饭，不需要你做这些。”这两年赵柠已经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了，自己占着公司总经理的位置，其实与绝大部分打工人没什么区别，上班很烦，上班很累，工作其实是一项消耗人精气神的事项。
池川将温好的米粥端出来，给她盛好，“那可不行，我是你助理！”
自从昨晚他查了助理得干什么，池川越看越心慌，自己只会赛车，当个司机还行，工作那些内容一个都不会，怪不得他妈整天唠叨他废物一个，连家里产业都得找职业经理。
为了不被未婚妻嫌弃，不被赶出去，池川起来就开始做饭，当初在国外他自己在公寓住，做点饭还是可以的。
“对，你是我助理，但是，你不是我保姆。”
赵柠纠正他，既然回来了，愿意来到这里，陪她工作一段时间，就像高中那样，她在学习，他在旁边，就这样陪着就好，不管能有多少长时间。
赵柠定定看着他，继续：“池川，不用委屈自己。”
也不知道池川听进去没，他头发柔顺，发质很好，即使染了头发也很蓬松柔软，右耳有一枚黑色耳钉，黑色卫衣衬出他桀骜不逊的样子，一开口倒是很惹人怜爱。
“可是，我什么工作都不会。”他是真的不好意思，这样显得他很笨，虽然高中时候就被赵柠衬得智商低下，如今成年后依旧这样，对方能井井有条管理一个百货公司，自己就做不到。
“没关系的。”赵柠轻轻说。你只要陪着就好，不用做其它的，她在心里补充道。
“赵柠——”池川叫她，有点郑重的意思，“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废物，什么事都不会。”问完后池川把脸转过去，不想看到被对比的一方的鄙视。
“为什么这么问？”
“我妈说我就是个混子，玩物丧志，不学无术，什么都不会，如果不是她的孩子，我这样的她是不会看一眼的。”
池川道出这些话，一是博取同情，二是这些话翻过来倒过去，听多了不止是麻木，还有自卑。
赵柠放下碗筷，“你不是赛车手吗？”
“嗯。”
他是赛车手，但是也只会玩赛车。
“那不就得了，我就不会，连开车都不会倒车。”赵柠安慰他道，每个人都有擅长的事务和喜欢的领域，不能强求这些东西是统一的。
不知道这几年池川经历了什么，赵柠的记忆里，池川哪里会在意别人的目光，永远全天下我最牛逼的样子，对成绩不在乎，对老师不在乎，上学也不在乎，永远肆意，张扬，与所有的学生都不一样，是赵柠永远都不会去越界的“任性妄为”。
“那我当你司机？”池川眼睛一亮，迅速找到自己的定位。
“可以，我给你发工资。”
池川捕捉到赵柠的莞尔笑意，有些恍惚，未婚妻，还挺漂亮的，让他想起了那辆Tuatara，一样的令人心动。
嗯？工资？
“你打算给我发多少工资，我们要签合同吗？”池川追问，他现在全身上下加起来不到一千块，早上去超市买菜花了一百多，以前怎么没发现物价那么贵？果然还是穷了才会有对物价的感知。
“签合同，给你交五险一金好不好？”赵柠跟他开玩笑。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