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利贷,一种老赖听了都避之不及的民间贷款。

    普通高中生只要是听到这三个字就知道绝对不好,更不会去花心思碰它,但现在的霍臻天可不是个普通高中生,而是一个自以为很有钱的大少爷。

    霍臻天被他爸一声吼得早就没了脾气,脸上的表情尽是茫然。

    在霍爸的怒骂和霍妈的哭泣中,陈白烟勉强从中拼出了事情经过。

    原来寒假里,霍臻天瞒着父母带了一千多生活费去找了一位专借高利贷的人,说用一千元来借对方的车钥匙用几天。

    这人是当地有名的地头蛇,人称“虎哥”,不但专搞高利贷,还会拿豪车钥匙出借。他一看霍臻天的穿着就知道他是个穷学生,根本不想把车钥匙借给他,结果霍臻天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千元现金,豪气放在桌子上。

    这一举动把虎哥都看傻了,穿的普普通通,原来还是个有点家境的小少爷,于是他眼珠一转,把车钥匙借给了霍臻天,还让他签字画押,却丝毫不在纸上提利息的事情。

    就这样,霍臻天把钥匙借到了现在,从寒假尾开始算,也已经过去差不多一个月了,这其中的利息翻了几倍不止,越涨越高,虎哥心想差不多是时候了,就跟踪霍臻天找到他家位置。在今天上午带了几个混社会的人找上他家,要求霍爸霍妈给钱。

    霍爸霍妈是普通人,挣钱都是为了儿子的将来,自己手头根本没多少钱,而且对方狮子大开口,张嘴就是“三百万”的天价数字,直接把霍妈吓晕了。

    霍爸听着脸上冒汗,他知道自己和霍妈如果不同意的话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于是他请求再宽限三四天时间并再三保证会给钱后,这群人才抄起家伙离开了霍臻天他家。

    “你这个逆子!!我打死你!”霍爸眼圈泛红,不顾齐老师和霍妈的阻拦冲进教室,抄起手上的木棍一下又一下打在霍臻天的身上。

    霍臻天疼得双手抱头,呜咽着蹲下身承受来自父亲的怒火。

    “叔叔!!叔叔!!”江笙彻底坐不住了,霍爸干的力气活,手劲大,一棍一棍打下去霍臻天就要被打死了。

    其他同学也吓到了,少见的上来拦住霍爸。

    “叔叔!”陈白烟一把抓住霍爸又要落下的棍子,“您听我说,现在打霍臻天也没用,高利贷利滚利,现在先抓紧报警,让警察来解决,而且霍臻天还是未成年,那种合同根本就不作数,那群人是犯法的!”

    霍爸怔怔停下了手,他力气大,陈白烟抓紧也废了不少力气,手掌出传出细密的疼痛感。

    “听我说,叔叔。”江笙声音柔和,表情冷静,“臻天还未成年,是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就像陈同学说的那样,他们欺骗臻天签下合同几乎是无效的,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报警。”

    物理老师对这样有条有序说话的江笙感到惊讶,仿佛高一那个自信温和又不失理性的女孩子回来了,她的心中隐隐约约有个想法,那个热爱物理的小姑娘真的要回来了。

    “报警,对,报警……”霍爸此时才找回了些理智,拿出手机颤颤巍巍开始报警,但霍妈却冲上前一把阻止了霍爸的举动。

    “不能报警啊,孩子他爸!”她哭着说,“报警的话天天的未来就彻底毁了!我们想办法筹钱吧孩子他爸!”

    游子谦听到这话可坐不住了,他立刻回道:“不会的阿姨,您儿子的行为只能算错误,不构成犯罪,不会留档的。”

    “真的吗?”霍母泪眼婆娑。

    “真的!”其他同学也点头,他们虽然没恢复性格,但多少还是听课的。

    “先报警吧,霍臻天爸爸。”齐老师说,她扶起地上被打得快要晕过去的霍臻天,“我和您还有霍臻天妈妈先一起去警局,让霍臻天先去医务室休息吧,孩子受伤了。”

    齐老师想找个同学陪霍臻天去医务室,江笙主动接下了这个任务,齐老师想她和霍臻天关系好也就让她去了。

    “我也陪你去!”陈白烟站出来,正好她想看一下霍臻天的记忆是否可以恢复。

    经过这么一闹,下课时间也已经到了,齐老师便没有阻拦陈白烟的举动,心里感叹这三孩子关系终于变好了。

    江笙把霍臻天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陈白烟也学着她的动作,此时的霍臻天还晕乎着,腿都无力抬起,俩女生与其说是扶着他,不如说是驾着他。

    到了医务室,那医务室老师还在看新闻,听到动静来开门,就又看到昨天那个被球砸到昏迷的女孩子。

    “又是你!”她吃惊,“昨天晕了,今天把别人搞晕了?”

    “不不不,老师你先别说这个,先救救他。”陈白烟指着半晕的霍臻天,“他背上受伤了,好像快死了。”

    快死了?!

    医务室老师连忙和她俩一起把霍臻天扶到床边,让他背部朝上躺下,然后拉上了帘子。

    她掀开霍臻天的衣服查看伤情,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霍爸气极几乎是往死里打,那背部一条又一条的红痕已经肿起,有些地方还磨出了血,整个背部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医务室老师只能先给霍臻天上一些药,再用绷带给他包扎一下,但她觉得这样的伤害果然应该去医院看一下才安心。

    “老师,他还好吗?”一见医务室老师出来,江笙就赶忙问道。

    “太严重了,这根本就是往死里打,我建议带他去医院看一下。哎,你们这同学去打群架了吗?”医务室老师叹着气问。

    江笙和陈白烟想到霍爸那一棍又一棍吓傻所有人的打法,一时间都不敢说话,毕竟看这伤谁会想到是亲爸打的。

    “他,对,打群架了,但是是为了保护别人。”陈白烟开始睁眼说瞎话,“那混混是个很狠的,拿起大棍就往他身上招呼,还好警察来了。”

    “哦——这孩子是个好孩子,可得报警把那群人抓起来。”医务室老师也是丝毫不怀疑,“你们报警了吧?”

    “报了报了,已经在去警察局的路上了。”陈白烟打着哈哈。

    “老师。”江笙开口,“我们现在可以去看看他吗?”

    “可以可以!就是不知道他醒没醒,睡着话就别吵他哦!”

    “好。”

    江笙掀开帘子,朝陈白烟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什么,我也要吗?陈白烟指指自己一脸懵,然后走进帘子。

    霍臻天还是挺争气,半晕了一会就清醒了。

    “你感觉怎么样?”江笙坐在椅子上。

    “好痛,我爸从来没那么狠打过我。”霍臻天把头埋在床上,声音闷闷的。

    “我都不知道该不该说你活该了。”陈白烟说,“你真的敢借高利贷啊?”

    “不,我没有借,在我的记忆里我没有借高利贷。”

    “嘿,记忆是会骗人的。也许你借过,但是你的大脑自动把你的记忆修改了一部分,导致你以为自己没借。”陈白烟又说。

    霍臻天抬起头无语看向陈白烟:“你还信这种?那你也解释一下自己撕了江笙和我照片的事情吧?”

    陈白烟看江笙:“你没和他说?”

    江笙摇头:“没来得及。”

    “……行,那我说。”

    陈白烟清了清嗓子:“首先,不是我撕的照片,那个照片根本就不存在。”

    “放屁,那是我和她一起拍的,她的爸爸妈妈也在场!”霍臻天反驳道。

    陈白烟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霍臻天:“傻孩子,要是你和他一起拍的,那为什么江阿姨只认识我而不认识你呢?为什么江阿姨知道我是江笙的朋友,却不知道你是他的男朋友呢?”

    “可是我们有婚约啊!”

    “臻天,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江笙捏着衣服,“昨天,我和我妈妈聊了很久,她说从来没有和我爸爸给我订下婚约,我也从来没在水乡有一位玩伴……我当时不信,可我今天发现,我的记忆似乎出了问题……”

    没有订下婚约,也没有在水乡一起玩过?

    这怎么可能!霍臻天满脸的不可置信,婚约的事情是他的父母和江笙父母一起约好的,照片也是一起拍的,为什么,为什么只过了一天,就什么都不见了。

    “对了霍臻天,我有个事问你。”陈白烟忽然说,“你刚刚是不是半晕了,你晕的时候有没有看见过什么?”

    “看……什么?”霍臻天一脸迷茫,“我都晕了,我能看到什么?”

    啊,看来是没恢复些什么。

    陈白烟抿着嘴,隔了许久才说出一句:“没什么,你当我瞎说吧。”

    现在,她排除了把人打晕是恢复记忆绝对可行的办法,真是庆幸,否则她就该把全班给得罪个遍了。

    “霍臻天,我知道你不信我的话,但是有些事你不信我,可以去问问你的爸爸妈妈。”虽然我不知道你父母的话会不会被白皮书篡改,陈白烟不报希望的想。

    霍臻天把头再次埋了下去。

    “我会的。”他说,“我会的,有好多事情都不对。”

    “我从来没见我爸穿成这样,也没见过妈妈不保养的样子。”

    “真的,好奇怪……”

    因为你平常看到的是白皮书给你的幻觉啊!但这句话陈白烟没有说出口,还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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