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云气变换的很快,方才还是晴空万里。此时竟是阴云密布,看样子是要下雪了。

    树叶被吹得飒飒作响,当零露一行人来到一处涯洞的时候,空中果然开始飘起了雪花。

    很快,雪雾将山中悉数笼罩起来,本来零露可以用蛊虫引路的。可是体力不支的她,根本无法动用灵气。

    “大家跟我走!”萧何说着,便咬破中指,将血滴在一根木棍上。然后用这根带血的木棍,探寻着一步一步往前走。

    山中阴邪之气深重,故而用鲜血是最管用的。看着萧何在前面引路的身影,零露感觉很是安全。

    “到还真是缘分。”说话的人,是一个穿着雪白衣衫的少女。零露定睛去看,竟然是上次救治自己的柒月姑娘!

    茅草屋内,一炉炭火将屋内熏染的如同春日。桌案上,摆放了四只茶盏。刚好是四个人:零露、子政、萧何和徐福。

    好像,柒月早就知道了零露等人的到来。

    带着心里的疑惑,零露谨慎的坐在桌案旁。想到刘季斩白蛇,韩信得虎符,自己被柒月所救这些事情,零露越发觉着柒月的神秘。

    这时,从房间里走出来一个白发老婆婆。她朝着子政拱手到:“老身恭迎大秦皇帝,皇帝万年无期!”

    随后,柒月也跟着跪了下来。她们行过大礼后,便亲自为子政斟满一爵酒:“一尊松脂酒可延年益寿,小女恭请皇上圣安。”

    酒水散发着淡淡的松柏清香,让人闻着便觉着浑身很舒坦。传闻这松脂酒是被埋在百年老松下所得,极为珍贵。

    在宫里的时候,也是从未见过。子政自从与零露换了血之后,便时常感觉体力透支。

    何况自己的身子若是不好了,那么也会连累零露的。于是子政欣然接受了这尊酒水,笑着道:“看来在这芒砀山,朕是遇到了神仙!”

    说话之间,子政已经将酒水放在了唇边。眼看着子政就要饮下了酒水,可是零露却飞快的将酒水打落在地。

    “酒里有毒!”酒水顿时冒起了白色的气泡,还散发着阵阵恶臭。让人闻起来不觉作呕,子政立刻跳起身子,抽出了腰间的利剑。

    “大胆刁民,胆敢陷害朕!”子政说着,便要上前去砍杀柒月和老婆婆。不料周围的云气忽然聚拢开来。

    茅草屋、有毒的酒水竟是全然不见了。零露见状,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不妙。她抓着子政的手,想要冲出去。

    只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却还是被这山中一团雾气所笼罩。站在茫茫云海中,零露顿觉恍如隔世。

    “徐福,你不是精通天地阴阳么?这是怎么回事?”子政愤然向徐福问道。这个时候,就连对面的人都看不见了。

    徐福用手中的八卦盘左右测算,怎奈指针全然不灵,八卦盘也碎裂成粉末,他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皇上,这芒砀山附近有磁场,小人的八卦盘才会不灵验的。”徐福曾在海边航行,自然是常常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可是要走出这片雪雾,就必须要用到八卦盘的。没办法,徐福只好求助于萧何,唯独用人血才可管用了。

    “今年祖龙死——”这个声音像是柒月,远远的从天边传来。这般清澈,只是听在耳里,有些瘆人。

    下雨了,雨雾笼罩整片山峦。芒砀山上,花林间的叶子簌簌坠落。风儿不断拍打着碎裂的云块儿,似是要将天地吞并。

    待子政一行人好容易顺利回到汉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入夜时分了。刘季早就在王府前举着火把等候了。

    另外还派了许多的卫兵,手持火把为子政引路。

    厢房内,刘季、萧何、张良、樊哙、韩信站在一边。他们得知子政在芒砀山的诡异之事,立刻赶了过来。

    “这芒砀山乃刘季你的辖区,你要尽快调查这个白衣女子到底是谁,”子政低沉着声音道,“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此事万不可声张出去……”

    刘季跪在地上拱手道,“微臣定当不辱使命!只是这些时日,让皇上受了委屈,让皇上在微臣的府邸暂作休养。”

    “无妨,”子政摇了摇手,转身看向萧何,“若非他前来相助,朕也不可能走出芒砀山的。”

    刘季听得分明,便当场给与了萧何一些赏赐。

    “朕南下的时候,咸阳留给了扶苏监国,他一个人身边若是有人照顾会更好,朕希望素素可以早些嫁过来……”

    子政说完这些话之后,便挥挥手让他们退出去。这个时候,本来樊哙想要说些什么,却不料被刘季拉住了衣袖。

    及至他们走到回廊上的时候,樊哙才气急败坏的说到:“这可如何是好,如今素素连饭都不肯吃了……”

    自从上次素素从长江口岸回府之后,一只在照顾身体虚弱的栩栩。刘季为了素素顺利嫁出去,还将素素软禁了起来。

    何况这婚期也定了下来,就在明年开春时节。刘季听了之后,脸色阴沉道:“想个法子,一定要让她吃饭!”

    如今子政在芒砀山险些遇害,已经是十分生气了。而今若是因为素素一事迁怒于汉王府,那么刘季可就得不偿失了。

    夜色凄寒,黄叶悉数坠落。刘季慢慢踱步到栩栩的房间里,看到郎中正在把脉,遂坐在了外厅不忍去打扰。

    半刻时间,便有郎中从内室走出来,对刘季说道:“夫人这是气血两亏,应该多加静养才是。”

    刘季吩咐仆人前去抓药,然后便坐在栩栩的身边,抚着她的手宽慰着:“夫人辛苦了,等过了这一个月,我一定会好好陪你的。”

    尽管刘季将自己悲苦的神色隐藏了起来,栩栩还是看了出来。她轻轻挽着他的手臂,问道:“王爷可是因为素素的事情么?”

    跟在刘季身边久了,栩栩也能够推断出刘季的烦心事。素素如今被关在自己房里,整天的哭闹。

    可是这政治婚姻古已有之,且不论素素心里想些什么,而今就是要顾念着汉王府的情形才对。

    “夫人这般体贴,为夫心里多有愧疚……”刘季说着,总感觉满心都是歉意。对于栩栩,刘季总想给她更好的。

    “我先前也见过皇上,跟他打过交道,我看皇上并非暴怒无礼之人,何况还有零露在呢,王爷不用担心。”

    栩栩说着,便将自己刚刚产下的小男孩儿,抱给刘季看:“王爷看这个孩子,眉宇间都是一股子英气呢。”

    这是栩栩为刘季诞下的第二个孩子,是个健康的男孩子。刘季给他取名“盈”字,刚好迎合了现在秋雨充盈的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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