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你是海云的贴身侍女，叫……叫桃红？”周海晴略一思索说。
桃红有些畏惧点头：“海晴小姐，你，可要为我家小姐做主……”
周海晴惊讶：“做主？你家小姐？海云怎么了？！”
桃红张了张口，没敢吭声。
“说啊！”周海晴有些焦急，音量高了几分。
“周海云没能出来。”简萤说，“这也是我来周家最初的目的：告知你们周海云的下落。我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或许是为了保护我，她才受的伤，也因此没能坚持道最后，这是我欠周家的。”
周海晴盯着简萤许久不做声。过了很久，她轻轻叹了口气，却是不再看简萤，将视线转到跪着的桃红身上：“你刚刚想说什么？”
桃红：“……几日前，小姐来找海晴小姐出门同游，却不慎弄丢了发簪，便命奴婢去寻，奴婢，奴婢路过后山的时候，听得……”
她抬头，迅速瞥了眼宋轻文，立即收回视线，怯懦道：“……听得姑爷同不知何人，在说，在说……现在周家主心骨已失，如若，如若海云小姐再出什么意外，那，那家财就，只会落到海晴小姐您一人身上……到那时，若是小姐再出现什么……”
桃红迅速住了口，连连磕头：“海晴小姐，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只是凑巧听到……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知道……”
“胡言乱语！血口喷人！你这贱人！好啊，你倒是说，我何时同人密谋！”宋轻文脸色一白怒道。
他心中隐隐有些慌乱，杀妻得家产，他并非没想过，但也只是在心中幻想一番，远还没到实施的地步，此番被人道出，忽地有种心事被看穿的感觉，即使未做，一股心虚感也被压在心底，若隐若现的。
“就，就在五日前，周府后山……”桃红心一横：“奴婢以身家性命起誓，那日有人同宋公子在后山密谋！若是，若是宋公子当真清白，可否解释那日身在何处？”
宋轻文卡了卡，他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个事，那人也确实是个杀手，不过不是杀妻的，是杀青黛的。
青黛，初识还算温柔体贴，也是个好姑娘，将自己身家财产均交付于他，若不是她的身份，他还真想过同青黛这样长长久久下去……
可是，可是谁让青黛非是个青楼的b子？！这要传出去，他脸面往哪搁？！
他也知道青黛是被逼无法，也知道反抗也无用，但是就没有其他法子？就非要在那青楼苟活？
要真是个好姑娘，清白都毁了，不得以死明志？！
真是个虚伪懦弱不自爱的女人！
况且，若是旁人知道了他同青黛的关系，不就知道这些日子他一直是被女人供养吗？！
青黛也是，丝毫不顾及他作为男人的面子！实在是不懂事！
他就想，反正已经结识了周家姑娘，虽然周家那些人看不起他，但是谁让他气运好呢？正巧周家近日出了事，反对最厉害的周海平和城主均离奇失踪，到现在也没打听到下落，这不正是他下手的机会吗？！
他不过就是逼了逼周海晴，这女人也是，口口声声说爱他，还不是顾及家里看法，断然也是那拜高踩低之辈！这般心境，定然是配不上他的！
他满腹学识，才高八斗，重海城谁人不知宋轻文宋大才子名号？不过是时运不好，一直得不到赏识罢了！
反观周海晴，胸无点墨，除了家境好，性子又好拿捏，还有什么与他相提并论的？！
他是想过，待入赘周家就寻个机会给周海晴制造点“小意外”，但也只是想想啊！他一个大男人，入赘传出去多不好听啊！海晴怎么也如此不懂事？！
至少，至少这贱婢污蔑他杀周海云和周海晴这件事，他是清白无辜的！
宋轻文舔舔嘴唇，可是他不敢说。
说了，同青黛的关系便公之于众，海晴断然会不高兴，后果如何他也无法确定，况且青黛的死他怕是要负点责；但不说吧，这又是子虚乌有，白白缠上个人命官司。
简萤冷眼看着面色铁青的宋轻文，手已经抚上了清河。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当真是不变的道理。”
狂风刮过，吹乱她的发丝。沈慈不知何时步至她的身后，叹息道。
“小萤，”他唤了唤简萤，面色凝重：“宋轻文心肠歹毒，罪不可赦，你为修仙弟子，以保护苍生为己任，当就此斩杀。”
“还有什么话要说吗？”简萤对宋轻文说。
“别过来！”宋轻文壮着胆子颤抖声音道，步步后退，直到背后抵住冰凉墙壁，才意识到已退无可退。
说来荒谬，这一幕和昨日被他逼死的青黛倒是如出一辙。
他甚是慌乱，余光瞥见一旁不做声的周海晴，也不顾什么膝下有黄金，直直跪下，涕泪糊了一脸：“海晴，海晴你说句话啊！我是你的夫君，我是周府的姑爷！你不能让她就这么杀了我！”
周海晴无甚反应，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瞧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海晴？你要眼睁睁看着你的夫君被人如此对待？！”宋轻文急了，跪在地上指着周海晴怒骂，哪还有平日那温文儒雅的样子？
“你这毒妇！我看你就是巴不得我死了吧？！现在后悔了？嫌我穷，嫌我没背景，耽误你攀高枝是吧？你们女人怎么都这样？！无知！浅薄！你，你们……你别过来！我警告你，别过来——”
他惊恐地看着简萤，只觉她手中那黑剑诡异的很，剑身漆黑，还有点点红光，这贱人不知杀过多少人，才能把剑给渗透到那地步！
清河漆黑剑身倒映出他狼狈的模样，宋轻文绝望闭上眼睛，只觉身下一阵剧痛！
他捂住下身不住嚎叫，半晌才意识到，简萤并没有杀他。
简萤只觉得鞋都脏了。
她朝着这衣冠禽兽那烂黄瓜狠狠踹了一脚，自然是掺杂了灵力的，至少那玩意废了是铁定的。
“小萤？”沈慈皱眉，“为何不杀他们？如此作恶多端之人，若是继续留着，恐会为祸世间……”
“我知道。”简萤收回剑，方才她是起了杀心，但又很快压了下去。
“但他应当由官府处置，而不是由我处决。就像你说的，我是修仙之人，驱除邪祟斩杀妖魔才是我的任务。但若为祸的是百姓，那就应当由百姓自己来处置。”
“百姓自有百姓的律法规矩，任何人的权利，都不可凌驾于律法之上。人世间需要秩序，而不能任由某一自诩正义之人来充当这把尺。人永远是带了感情的，也是永远在变的，那就永远做不到真正的公正。”
“……我是想杀他，但很可惜，我并没有这个资格。”
简萤说完，觉得还是有些气，上前对着宋轻文的脸又是狠狠挥了一拳，揍得他再次发出一声哀嚎。
“去报官吧。”简萤对黄莺说，黄莺这才如梦初醒，用力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宋轻文捂住烂黄瓜嚎个不停，简萤皱眉，只觉得聒噪。
她略过宋轻文深深看了眼周海晴，周海晴面色苍白，咬紧下唇。
一个养尊处优的官家小姐，自小被保护起来，自是不懂得人性的黑暗面，如今丈夫出轨，在婚宴上杀人灭口，还妄图杀了自己吃绝户，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姐妹逝世，家人生死未卜……
无论哪一个，对她来说打击都是致命的。
简萤想了想对她说：“周海晴或是因我而死，若你日后需要帮助，尽管叫我就好。”
“……你为何不伤我？”周海晴忽然出声，“昨日，青黛出事时，我在场，并没有制止，反而还，还添了把火……”
“你是被他骗了。”简萤回答，“若非遇见他，你不会这般。”
.
仙舟启航，时隔一个月，重返临清阁。
数十柄巨大船桨划破苍穹，朝着东北方轻逸疾驰。
简萤坐在仙舟甲板的座椅，探头朝着下方看去，云雾袅袅，周围不时有仙鹤飞过，清亮叫声传向天际。
煤球挂在腰侧，纸片短腿随风飘扬，颇有随风而上的感觉，瞧着倒很是惬意。
“话说，你不是说你没有权利杀了宋轻文吗，还说什么要有秩序法则所以只能移交官府巴拉巴拉，那家伙，听得我头疼……所以你为啥要揍宋轻文那一拳？这不也是没权利吗？”
“……额，单纯看他不爽。”简萤诚实回答。
煤球：？？？
煤球：“好家伙。”
简萤向仙舟下望去，眉头紧蹙。
她有些疑惑。
“你说，为什么周海云在万魂镇出事，她的侍女会知晓？”
“啥？”煤球问到。
简萤重复：“我是说，那日，周海云那名叫做桃红的侍女，为何会知晓她出了事？明明我们那时刚从万魂镇出来，还不到一个时辰。”
“额，心有灵犀……主仆情深……”
“不是。”简萤摇摇头，心中隐隐不安：“桃红，不是周海云的人。”
.
夜色如墨，月光倾洒，清瘦身影俊逸非常。
暗卫影刃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沈慈瞥了眼影刃，淡然开口。
影刃跪下恭敬道：“属下愚笨，家主既对简姑娘有意，何不帮她打点好这些事宜，还能落得……”
“……”
察觉到沈慈不悦，影刃迅速止住话语：“属下失言！还请家主责罚……”
“不必。”
沈慈抬眼，目之所及是一片璀璨星空。
他又想起白日在周府。
乌黑纯粹的眼眸似是看不到任何，只余盯那一抹淡蓝身影，目光贪婪粘稠，似欲将其吞入腹中。
帮她？
获得她的感激？
他想要的可不只是这些。
他想要的是……是星辰跌入谷底，堕入深渊，万劫不复。
若是她孤立无援，若是……她只有自己……
好想，毁了星星……
好想，把她拉入深渊……
她似星辰闪烁，那就当被我这般深陷泥潭之人纠缠，生生世世，禁锢其中。
居然没上钩么……
他捂住心口，听得沉闷声响，一声，两声。
呵，更兴奋了呢。
“那，那桃红该当如何处置？”影刃试探道。
沈慈眸间一片冰冷。
“多嘴的狗啊……”
“自然是，要消失了。”
桃红有些畏惧点头：“海晴小姐，你，可要为我家小姐做主……”
周海晴惊讶：“做主？你家小姐？海云怎么了？！”
桃红张了张口，没敢吭声。
“说啊！”周海晴有些焦急，音量高了几分。
“周海云没能出来。”简萤说，“这也是我来周家最初的目的：告知你们周海云的下落。我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或许是为了保护我，她才受的伤，也因此没能坚持道最后，这是我欠周家的。”
周海晴盯着简萤许久不做声。过了很久，她轻轻叹了口气，却是不再看简萤，将视线转到跪着的桃红身上：“你刚刚想说什么？”
桃红：“……几日前，小姐来找海晴小姐出门同游，却不慎弄丢了发簪，便命奴婢去寻，奴婢，奴婢路过后山的时候，听得……”
她抬头，迅速瞥了眼宋轻文，立即收回视线，怯懦道：“……听得姑爷同不知何人，在说，在说……现在周家主心骨已失，如若，如若海云小姐再出什么意外，那，那家财就，只会落到海晴小姐您一人身上……到那时，若是小姐再出现什么……”
桃红迅速住了口，连连磕头：“海晴小姐，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只是凑巧听到……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知道……”
“胡言乱语！血口喷人！你这贱人！好啊，你倒是说，我何时同人密谋！”宋轻文脸色一白怒道。
他心中隐隐有些慌乱，杀妻得家产，他并非没想过，但也只是在心中幻想一番，远还没到实施的地步，此番被人道出，忽地有种心事被看穿的感觉，即使未做，一股心虚感也被压在心底，若隐若现的。
“就，就在五日前，周府后山……”桃红心一横：“奴婢以身家性命起誓，那日有人同宋公子在后山密谋！若是，若是宋公子当真清白，可否解释那日身在何处？”
宋轻文卡了卡，他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个事，那人也确实是个杀手，不过不是杀妻的，是杀青黛的。
青黛，初识还算温柔体贴，也是个好姑娘，将自己身家财产均交付于他，若不是她的身份，他还真想过同青黛这样长长久久下去……
可是，可是谁让青黛非是个青楼的b子？！这要传出去，他脸面往哪搁？！
他也知道青黛是被逼无法，也知道反抗也无用，但是就没有其他法子？就非要在那青楼苟活？
要真是个好姑娘，清白都毁了，不得以死明志？！
真是个虚伪懦弱不自爱的女人！
况且，若是旁人知道了他同青黛的关系，不就知道这些日子他一直是被女人供养吗？！
青黛也是，丝毫不顾及他作为男人的面子！实在是不懂事！
他就想，反正已经结识了周家姑娘，虽然周家那些人看不起他，但是谁让他气运好呢？正巧周家近日出了事，反对最厉害的周海平和城主均离奇失踪，到现在也没打听到下落，这不正是他下手的机会吗？！
他不过就是逼了逼周海晴，这女人也是，口口声声说爱他，还不是顾及家里看法，断然也是那拜高踩低之辈！这般心境，定然是配不上他的！
他满腹学识，才高八斗，重海城谁人不知宋轻文宋大才子名号？不过是时运不好，一直得不到赏识罢了！
反观周海晴，胸无点墨，除了家境好，性子又好拿捏，还有什么与他相提并论的？！
他是想过，待入赘周家就寻个机会给周海晴制造点“小意外”，但也只是想想啊！他一个大男人，入赘传出去多不好听啊！海晴怎么也如此不懂事？！
至少，至少这贱婢污蔑他杀周海云和周海晴这件事，他是清白无辜的！
宋轻文舔舔嘴唇，可是他不敢说。
说了，同青黛的关系便公之于众，海晴断然会不高兴，后果如何他也无法确定，况且青黛的死他怕是要负点责；但不说吧，这又是子虚乌有，白白缠上个人命官司。
简萤冷眼看着面色铁青的宋轻文，手已经抚上了清河。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当真是不变的道理。”
狂风刮过，吹乱她的发丝。沈慈不知何时步至她的身后，叹息道。
“小萤，”他唤了唤简萤，面色凝重：“宋轻文心肠歹毒，罪不可赦，你为修仙弟子，以保护苍生为己任，当就此斩杀。”
“还有什么话要说吗？”简萤对宋轻文说。
“别过来！”宋轻文壮着胆子颤抖声音道，步步后退，直到背后抵住冰凉墙壁，才意识到已退无可退。
说来荒谬，这一幕和昨日被他逼死的青黛倒是如出一辙。
他甚是慌乱，余光瞥见一旁不做声的周海晴，也不顾什么膝下有黄金，直直跪下，涕泪糊了一脸：“海晴，海晴你说句话啊！我是你的夫君，我是周府的姑爷！你不能让她就这么杀了我！”
周海晴无甚反应，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瞧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海晴？你要眼睁睁看着你的夫君被人如此对待？！”宋轻文急了，跪在地上指着周海晴怒骂，哪还有平日那温文儒雅的样子？
“你这毒妇！我看你就是巴不得我死了吧？！现在后悔了？嫌我穷，嫌我没背景，耽误你攀高枝是吧？你们女人怎么都这样？！无知！浅薄！你，你们……你别过来！我警告你，别过来——”
他惊恐地看着简萤，只觉她手中那黑剑诡异的很，剑身漆黑，还有点点红光，这贱人不知杀过多少人，才能把剑给渗透到那地步！
清河漆黑剑身倒映出他狼狈的模样，宋轻文绝望闭上眼睛，只觉身下一阵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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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萤只觉得鞋都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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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萤？”沈慈皱眉，“为何不杀他们？如此作恶多端之人，若是继续留着，恐会为祸世间……”
“我知道。”简萤收回剑，方才她是起了杀心，但又很快压了下去。
“但他应当由官府处置，而不是由我处决。就像你说的，我是修仙之人，驱除邪祟斩杀妖魔才是我的任务。但若为祸的是百姓，那就应当由百姓自己来处置。”
“百姓自有百姓的律法规矩，任何人的权利，都不可凌驾于律法之上。人世间需要秩序，而不能任由某一自诩正义之人来充当这把尺。人永远是带了感情的，也是永远在变的，那就永远做不到真正的公正。”
“……我是想杀他，但很可惜，我并没有这个资格。”
简萤说完，觉得还是有些气，上前对着宋轻文的脸又是狠狠挥了一拳，揍得他再次发出一声哀嚎。
“去报官吧。”简萤对黄莺说，黄莺这才如梦初醒，用力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宋轻文捂住烂黄瓜嚎个不停，简萤皱眉，只觉得聒噪。
她略过宋轻文深深看了眼周海晴，周海晴面色苍白，咬紧下唇。
一个养尊处优的官家小姐，自小被保护起来，自是不懂得人性的黑暗面，如今丈夫出轨，在婚宴上杀人灭口，还妄图杀了自己吃绝户，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姐妹逝世，家人生死未卜……
无论哪一个，对她来说打击都是致命的。
简萤想了想对她说：“周海晴或是因我而死，若你日后需要帮助，尽管叫我就好。”
“……你为何不伤我？”周海晴忽然出声，“昨日，青黛出事时，我在场，并没有制止，反而还，还添了把火……”
“你是被他骗了。”简萤回答，“若非遇见他，你不会这般。”
.
仙舟启航，时隔一个月，重返临清阁。
数十柄巨大船桨划破苍穹，朝着东北方轻逸疾驰。
简萤坐在仙舟甲板的座椅，探头朝着下方看去，云雾袅袅，周围不时有仙鹤飞过，清亮叫声传向天际。
煤球挂在腰侧，纸片短腿随风飘扬，颇有随风而上的感觉，瞧着倒很是惬意。
“话说，你不是说你没有权利杀了宋轻文吗，还说什么要有秩序法则所以只能移交官府巴拉巴拉，那家伙，听得我头疼……所以你为啥要揍宋轻文那一拳？这不也是没权利吗？”
“……额，单纯看他不爽。”简萤诚实回答。
煤球：？？？
煤球：“好家伙。”
简萤向仙舟下望去，眉头紧蹙。
她有些疑惑。
“你说，为什么周海云在万魂镇出事，她的侍女会知晓？”
“啥？”煤球问到。
简萤重复：“我是说，那日，周海云那名叫做桃红的侍女，为何会知晓她出了事？明明我们那时刚从万魂镇出来，还不到一个时辰。”
“额，心有灵犀……主仆情深……”
“不是。”简萤摇摇头，心中隐隐不安：“桃红，不是周海云的人。”
.
夜色如墨，月光倾洒，清瘦身影俊逸非常。
暗卫影刃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沈慈瞥了眼影刃，淡然开口。
影刃跪下恭敬道：“属下愚笨，家主既对简姑娘有意，何不帮她打点好这些事宜，还能落得……”
“……”
察觉到沈慈不悦，影刃迅速止住话语：“属下失言！还请家主责罚……”
“不必。”
沈慈抬眼，目之所及是一片璀璨星空。
他又想起白日在周府。
乌黑纯粹的眼眸似是看不到任何，只余盯那一抹淡蓝身影，目光贪婪粘稠，似欲将其吞入腹中。
帮她？
获得她的感激？
他想要的可不只是这些。
他想要的是……是星辰跌入谷底，堕入深渊，万劫不复。
若是她孤立无援，若是……她只有自己……
好想，毁了星星……
好想，把她拉入深渊……
她似星辰闪烁，那就当被我这般深陷泥潭之人纠缠，生生世世，禁锢其中。
居然没上钩么……
他捂住心口，听得沉闷声响，一声，两声。
呵，更兴奋了呢。
“那，那桃红该当如何处置？”影刃试探道。
沈慈眸间一片冰冷。
“多嘴的狗啊……”
“自然是，要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