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星期天吃过早饭，薇莉蒂斯、哈利、罗恩和赫敏来到了猫头鹰棚屋。他们要像小天狼星建议的那样给珀西送一封信，问他最近有没有看见克劳奇先生。这次他们选用了海德薇，因为它已经失业了很长时间。他们透过棚屋的窗户望着它渐渐远去，然后下楼来到厨房，把新买的袜子送给多比。
家养小精灵们兴高采烈地欢迎了他们，又是鞠躬，又是行屈膝礼，还手忙脚乱地为他们准备茶点。多比看到礼物欣喜若狂。
“哈利·波特对多比太好了！”他尖声说，擦去大眼睛里冒出的大滴泪珠。
“我们是朋友，不是嘛。”
“还有那种手指饼吗？”罗恩看着周围笑容满面、连连鞠躬的家养小精灵们，问道。
“你刚吃过早饭！”赫敏恼火地说。然而，一只装满手指饼的大银盘，已经由四个小精灵托着，旋风般地送到了他们面前。
“你还不明白罗恩嘛。”薇莉蒂斯靠墙站着，“他最好一天从早到晚都和食物一起过。”
“多比，闪闪呢？”赫敏看看四周，问道。
“闪闪在炉火边呢，小姐。”多比轻声说，他的耳朵微微耷拉着。
“哦，天哪。”赫敏看见闪闪，不由得惊叹道。
薇莉蒂斯也朝壁炉那边望去。闪闪还是坐在上次那张小凳子上，但她把自己弄得肮脏不堪，几乎跟她身后被烟熏黑的砖墙混为一体，很难分辨出来。她的衣服没有洗过，又脏又破。她手里抓着一瓶黄油啤酒，身体在凳子上微微摇晃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炉火。就在他们注视着她时，她重重地打了个酒嗝。
“闪闪现在每天要灌下去六瓶。”多比小声告诉他们。
“噢，这种啤酒劲儿不大。”哈利说。
多比却摇了摇头。“对家养小精灵来说相当厉害呢，先生。”他说。
闪闪又打了个嗝。端手指饼来的那几个小精灵不满地白了她一眼，又回去干活了。
“闪闪现在很憔悴，哈利·波特，”多比忧伤地小声说，“闪闪想回家。闪闪仍然认为克劳奇先生是她的主人，先生，多比反复跟她说，她现在的主人是邓布利多，可她就是听不进去。”
“嘿，闪闪，”薇莉蒂斯弯腰看着闪闪，“你知道吗？克劳奇先生据说得了非常严重的病，现在都不能来给三强争霸做裁判了。”
闪闪的眼睛闪动着，两只巨大的瞳孔盯住了薇莉蒂斯，身体又微微摇晃起来，她说：“主——主人不——呃——不来了？”
“是啊，”薇莉蒂斯轻声说，“自从第一个项目开始后，我们就没有看见他。《预言家日报》上说他病了，非常严重，他甚至都无法去魔法部工作了。”
闪闪又摇晃了几下，视线模糊地瞪着薇莉蒂斯。
“主人——呃——病了？”
她的下嘴唇哆嗦起来。
“哦，老天！别吓她了，薇莉蒂斯。”赫敏赶紧说道，“我们还不能肯定这是不是真的！”
“主人现在需要他的——呃——闪闪！”小精灵抽抽搭搭地说，“主人一个人——呃——可怎么——呃——怎么对付得了……”
“对付的了什么，闪闪？”薇莉蒂斯抿直了嘴唇，试图掏出一些有效信息，“那些家务事，克劳奇先生自己也能做呀，他是个巫师，不是吗？”
“闪闪——呃——不单单——呃——为克劳奇先生做家务事！”闪闪气愤地尖声说，身体摇晃得更厉害了，还把黄油啤酒洒在她本来就污渍斑斑的衬衫上，“主人——呃——相信闪闪，把最重要——呃——最秘密的事——都告诉了闪闪——”
“什么事？”薇莉蒂斯垂下眼帘，知道大概是问不出答案的，但她却还是想问问。
但闪闪使劲摇了摇头，又把一些啤酒洒在身上。
“闪闪不能——呃——泄露主人的秘密。”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身子剧烈地摇晃着，皱着眉头，两眼失神地瞪着薇莉蒂斯，“你——呃——你在多管闲事。”
“闪闪不许这样跟塞希尔小姐说话！”多比生气地说，“塞希尔小姐是战争英雄的后代勇敢而高尚，塞希尔小姐从不多管闲事！”
“他在探听——呃——我主人的——呃——秘密的私事——呃——闪闪是个好家养小精灵——呃——闪闪知道保持沉默——呃——人们千方百计地——呃——打听刺探——呃——”
闪闪的眼皮耷拉下来，她突然从凳子上滑到壁炉前的地毯上，响亮地打起呼噜来。喝空的黄油啤酒瓶骨碌碌滚过石块铺的地面。六七个家养小精灵匆匆赶过来，脸上是一副厌恶的表情。其中一个捡起酒瓶，其他人用一块方格子的大桌布盖住闪闪，并仔细掖好四角，不让别人看见她。
“让你们看到这个，真是对不起，先生小姐！”近旁的一个小精灵尖声说，一边摇着头，显得十分羞愧，“真希望你们不要根据闪闪来评判我们大家，先生小姐！”
“她不快活！”赫敏焦虑地说，“你们为什么不想办法让她快活起来，却反而把她盖住呢？”
“对不起，小姐，”那个家养小精灵说，又深深鞠了一躬，“可是当有活儿要干、有主人要伺候时，家养小精灵是没有权利不快活的。”
“哦，天哪！”赫敏喊道，“你们都听我说吧！你们和巫师一样，完全有权利不快活！你们有权利拿工钱、休假、穿体面的衣服，你们用不着事事都听别人使唤——看看多比吧！”
“请小姐不要把多比牵扯进去。”多比含糊地说，显得非常害怕。厨房里那些家养小精灵脸上欢快的笑容消失了。他们突然用异样的眼神望着赫敏，似乎觉得她是疯狂而危险的。
“吃的东西给你们拿来了！”薇莉蒂斯胳膊肘边的一个小精灵尖声说，然后把一大盘手指饼塞到罗恩怀里里，“再见！”
家养小精灵们围在薇莉蒂斯、哈利、罗恩和赫敏周围，许多只小手推着他们的腰背部，开始把他们赶出厨房。
“谢谢你送我的袜子，哈利·波特！”多比在壁炉地毯上可怜巴巴地叫道，他站在被桌布盖着的闪闪旁边。
“你就不能把嘴巴闭上吗，赫敏？”厨房的门重重地在他们身后关上后，罗恩气冲冲地说，“现在他们再也不愿意我们到这儿来了！我们没法从闪闪嘴里套出克劳奇的更多情况了！”
“得了吧，你才不关心这个呢！”赫敏讥笑道，“你只是想下来捞点儿吃的！”
从这时起，那一天就一直令人烦躁。晚上，罗恩和赫敏在公共休息室做家庭作业时唇枪舌剑地吵个不停。
薇莉蒂斯厌烦透了，便一个人朝着猫头鹰棚屋走去。
西奥多也在那。薇莉蒂斯到时，他已经将信件寄出去了。
“晚上好，莉丝。”他靠在窗台上，望着外面的场地，望着禁林里黑乎乎的、沙沙作响的树梢和德姆斯特朗大船那随风飘动的船帆。
“西奥。”薇莉蒂斯将刚写完的询问祖父有关于巴蒂·克劳奇一些事的信件绑到塔塔腿上，这只隶属于猛禽却格外可爱的花头鸺鹠用鸟喙轻轻啄了啄女孩的手指，随后舒展着翅膀朝着夜空飞去。
就好像奔向自由一样。
“难怪那些诗人们总是喜欢写鸟。”她呢喃着，朝西奥多身边走去。
“晚上很冷。”
西奥多摘下肩上的斗篷为少女披上。
薇莉蒂斯没有回应，只是低头往下看去，这个位置恰好可以看到海格的小屋。她看见海格在他的小屋前劲头十足地挖土。
薇莉蒂斯不明白他在做什么，看上去是在开垦一片地来种蔬菜。就在这时，马克西姆女士从布斯巴顿的马车里出来，朝海格走去。看样子她想跟他搭话。海格拄着铲子，似乎不愿意多谈，因为马克西姆女士很快就回马车去了。
薇莉蒂斯不想回格兰芬多塔楼去听罗恩和赫敏互相叫骂，她靠在西奥多怀里，默默地望着海格挖土，直到夜色吞没了海格的身影。
在某一个瞬间，她甚至恍惚到像是看到了世界的尽头。
灰暗的天空、熄灭的火焰、城堡里尸横遍野，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人们撕心裂肺地为了死去的人哭喊，而城堡外是一阵高亢而疯狂的笑声。
她忍不住眨眨眼，但那样的幻想就消失不见了。
“困了吗？”西奥多温声问道。
“不...我似乎...”薇莉蒂斯的话语止住，“没什么，西奥。”她挣脱了少年温热的怀抱，转身看向他，夜晚的寒风让人格外清醒。“你会离开吗？”
“不会。”西奥多微微弯腰，将头靠在女孩的肩膀上，呼吸间萦绕着女孩身上独有的香味，“只要你唤我，我就在，一直在你身边。”
薇莉蒂斯在忧虑什么他都知道，黑魔王就要回来了，而诺特家族是食死徒家族，但他会一直站在薇莉蒂斯身边，无论女孩的立场是什么。
第二天吃早饭时，罗恩和赫敏的心情终于多云转晴，这使薇莉蒂斯和哈利松了一口气。罗恩曾悲观地预言，由于赫敏侮辱了家养小精灵，他们给格兰芬多桌子送的食物就会大打折扣，现在证明他的预言落空了。那些熏咸肉、鸡蛋和腌鲱鱼和往常一样丰盛鲜美。
送信的猫头鹰飞来了，赫敏急切地抬起头。她似乎有所期待。
“珀西还来不及回信呢，”罗恩说，“我们昨天刚派海德薇给他送的信。”
“不，不是那个，”赫敏说，“我订购了一份《预言家日报》。现在什么事情都从斯莱特林们那里知道，我烦透了。”
“好主意。”薇莉蒂斯听见了高亢的鸣叫声，随后便伸出手。
塔塔这一次没有在上空盘旋，而是径直落到女孩手臂上，薇莉蒂斯解开绑在塔塔腿上的信。
“你也订了《预言家日报》吗？”罗恩傻乎乎地询问。
“不，预言家日报没有这么小，”薇莉蒂斯翻了个白眼，“是我爷爷给我寄的信。”她看着罗恩一手一个鸡腿，吃得满嘴流油，不由得询问道，“大早上好吃这么多，你不怕积食吗？”
“别管他，”赫敏说，“他就是个每天脑子里只有食物的家伙。”说着，她拉着薇莉蒂斯离开了礼堂，朝着第三温室走去。
草药课结束后，当薇莉蒂斯、赫敏、哈利和罗恩离开温室，去上保护神奇动物课时，他们看见德拉科、克拉布和高尔正走下城堡的石阶。
潘西·帕金森跟在他们后面，和那帮斯莱特林女生交头接耳、咯咯窃笑。潘西一看见薇莉蒂斯，就大声问道：“嘿，塞希尔，怎么不继续玩弄诺特和波特的感情了？”
恰好这时西奥多抱着书走出了门厅，他冷声说道，“闭上你的嘴巴，帕金森，不然我不介意给你父亲写封信。”
薇莉蒂斯看着潘西吃瘪的模样，不自觉勾起唇角。
“走吧，西奥。”
女孩朝着他伸出手，西奥多迈开步子上前轻轻握住那只手。
“不用在意这些，”她说道，“我祖父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
海格上节课就告诉他们，独角兽的知识已经讲完了，此刻他站在小屋外面等候同学们，脚边放着一些他们以前从没见过的敞开的纸板箱。
薇莉蒂斯一看见纸板箱，心就往下一沉，痛苦地对着西奥多说，“该不是又孵出了一窝炸尾螺吧？”
不过走近了往箱子里一看，才发现里面是许多毛茸茸的黑家伙，生着长长的鼻子，前爪平平的，像铲子一样，十分奇特。它们抬头朝全班同学眨着眼睛，面对这么多人的注意，它们似乎有些困惑。
“哦——嗅嗅！”薇莉蒂斯捧着脸喊道，她想起了斯卡曼德夫妇上次带到勒梅庄园陪她玩的泰迪。
“薇莉蒂斯说得非常正确，这些是嗅嗅，”海格等同学们都聚拢了，说道，“一般在矿井下可以见到。它们喜欢闪闪发亮的东西……喏，快看。”
一只嗅嗅突然一跃而起，想咬掉潘西·帕金森手腕上的手表。潘西尖叫着后退。
“很有用的小探宝器，”海格高兴地说，“今天我们可以拿它们玩个痛快了。看见那儿了吗？”他指着那一大片新翻开的土地，就是哈利在猫头鹰棚屋窗口看见他挖掘的那块地方，“我埋了几块金币。谁挑的嗅嗅挖出金币最多，我就给谁发奖。你们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掉，然后挑选一只嗅嗅，做好准备，把它们放开。”
薇莉蒂斯将手上的两串手链摘掉，塞进口袋里，然后他挑了一只嗅嗅。它把长鼻子伸向薇莉蒂斯的脸颊，起劲地嗅着。这小东西，跟人倒挺亲热的。
“天哪——你也太可爱了！”
女孩的声音比蜜糖还要甜，她用脸颊蹭着嗅嗅，使劲夸赞着小家伙。
这真是他们上过的最好玩的一节保护神奇动物课。嗅嗅在那片地里钻进钻出，就像在水里一样，每一只都急匆匆地赶到放开它们的那个同学身边，把金币吐进他们手里。罗恩的收获特别多，大腿上很快就堆满了金币。
“能把它们买下来作为宠物吗，海格？”罗恩兴奋地问，这时他的嗅嗅又一头扎进土里，把他的袍子都溅脏了。
“你妈妈不会高兴的，罗恩。”海格微笑着说，“嗅嗅这种动物，它们会把房子毁坏的。好了，我看它们干得差不多了。”他在那片地上走来走去，嗅嗅们还在土里钻出钻进，“我只埋了一百块金币。”
“好了，我来看看你们干得怎么样！”海格说，“数数你们的金币！想偷走是没有用的，高尔，”他说着，眯起亮晶晶的黑眼睛，“这是爱尔兰小矮妖的金币，几个小时之后就消失了。”
高尔掏出口袋里的金币，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最后的结果是罗恩的嗅嗅一举夺魁，海格给了他一大块蜂蜜公爵的巧克力作为奖励。午饭的铃声从场地那头传来，其他同学都动身返回城堡了，哈利、罗恩和赫敏留在后面，帮海格把嗅嗅装回纸板箱里，薇莉蒂斯站在一旁和海格聊着关于嗅嗅的信息，西奥多一言不发地站在女孩身边。
聊天时，薇莉蒂斯发现马克西姆女士正从马车的窗口注视着他们，但女孩并没有过多在意。
她与海格聊着聊着就讲到了丽塔·斯基特的那些文章上。
“啊，别为这些烦恼，薇莉蒂斯。”海格低头看着女孩，温和的说，“自从丽塔·斯基特在文章里写到我妈妈后，我收到过几封来自那些读者的信。你是个怪物，应该把你开除。你母亲滥杀无辜，如果你还知道廉耻，就应该跳湖自杀。”
“天哪，你应该告诉邓布利多校长的！”薇莉蒂斯瞪大眼睛看着他，显得有些气愤，“不该这样的，太过分了。”
“是啊，”海格说，一边把装嗅嗅的纸板箱搬到小屋的墙根边，“他们都是些疯子，薇莉蒂斯。以后你要是收到这样的信，不要打开。把它们直接扔进火里。”
等收拾完后他们才返回城堡。
“这些嗅嗅真好玩，我真希望海格多上几节这样的课。罗恩，你也这么觉得吧？”哈利兴奋地说道。
可是罗恩皱着眉头，瞪着海格给他的巧克力。他好像为什么事感到心烦意乱。
“怎么回事？”哈利问，“味道不对？”
“不是，”罗恩不耐烦地说，“你为什么不把金币的事告诉我？”
“什么金币？”哈利问。
“我在世界杯赛上给你的金币，”罗恩说，“那些爱尔兰小矮妖的金币，我用来换我的全景望远镜的。在顶层包厢上。它们消失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哈利想了一会儿，才明白罗恩在说什么。
“哦……”他说，终于想起了那段往事，“我不知道……我压根儿就没注意到它们不见了。我一心只挂念着我的魔杖，不是吗？”
他们走上通往门厅的台阶，走进礼堂去吃午饭，斯莱特林长桌里门较近，西奥多就先脱离了队伍。
薇莉蒂斯朝着斯莱特林长桌看去，日日和格兰芬多们混在一起的西奥多没有被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排除在外，相反，除了潘西为首的那个小团体，其他的斯莱特林仍旧对他保持着友好的态度。
“这感觉一定很妙，”就在他们坐下，开始盛烤牛肉和约克郡布丁时，罗恩突然冒出一句，“钱多得数不清，连一口袋金币不见了都没有察觉。”
“听着，那天晚上我想着别的事情！”哈利不耐烦地说，“当时我们脑子都很乱，记得吗？”
“我不知道爱尔兰小矮妖的金币会消失，”罗恩喃喃地说，“我以为我已经把钱还清了。你圣诞节不应该送给我那顶查德理火炮队的帽子。”
“忘了这件事吧，好吗？”哈利说。
罗恩用叉子尖戳起一个烤土豆，愁闷地瞪着它，然后说道：“我真讨厌贫穷的滋味。”
哈利和赫敏对视了一下，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说这些也没用，”罗恩说，仍然瞪着那个土豆，“弗雷德和乔治想多赚几个钱，我觉得这没什么错。真希望我也能这样。真希望我有一只嗅嗅。”
“好了，至少我们知道明年圣诞节送你什么了，罗恩。”薇莉蒂斯愉快地说。
赫敏看见罗恩还是闷闷不乐，也说道：“行了，罗恩，这不是最糟糕的。至少丽塔·斯基特没有先文章编纂你。”赫敏狠狠咬了一口牛排，“我真讨厌斯基特那个女人，瞧瞧她怎么污蔑我们家可爱的薇莉蒂斯的！”
“我只想知道，她本来是被禁止进入场地的，却怎么能偷听到别人的私人谈话！”薇莉蒂斯将羊排切成小块。
在他们的下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上，赫敏留下来向穆迪教授请教几个问题。班上其他同学都迫不及待地离开了。穆迪在课上毫不留情地测试他们转移符咒的本领，许多人都受了轻伤。哈利中了很厉害的耳朵抽筋咒，离开教室时不得不用双手捂住耳朵。
“看来，丽塔肯定没有使用隐形衣！”五分钟后，赫敏在门厅里追上薇莉蒂斯、哈利和罗恩，气喘吁吁地说，她还把哈利的手从一只抽动的耳朵上拉开，好让他能听见她说的话，“穆迪说，在进行第二个项目时，他没有在裁判桌或湖边什么地方看见丽塔！”
“赫敏，我叫你别想这件事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罗恩说。
“闭嘴，罗恩。”赫敏固执地说，“薇莉蒂斯可是我们的朋友，你能够容忍那个女人诋毁她吗？——还有海格！”
“也许她在薇莉蒂斯身上装了窃听器。”哈利说。
“装窃听器？”罗恩不解地说，“什么东西……是把臭虫放在了她身上吗？”
恰巧麻瓜研究课上讲到过这个，薇莉蒂斯便向他解释什么是暗藏的麦克风和录音装置。罗恩听得很入迷，可是赫敏打断了他们。
“你们读读《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吧！麻瓜使用的魔法替代品——电啦，计算机啦，雷达啦，所有这类东西——一到霍格沃茨周围就会出故障，因为这里空中的魔法磁场太强了。不对，丽塔是靠魔法偷听别人说话的，肯定是这样……但愿我能弄清是什么魔法……噢，如果是非法的，她可就逃不掉了……”
“我们要操心的事儿还不够多吗？”罗恩问她，“我们一定要跟丽塔·斯基特闹得你死我活吗？”
“我不需要你的帮忙，只要你能闭嘴就好了。”赫敏没好气地说。
她拉着薇莉蒂斯三步并作两步地踏上大理石楼梯，甚至没有回头望一眼。哈利相信她们一定是去图书馆了。
“赫敏，或许她真的是阿尼玛格斯。”薇莉蒂斯说道，“我已经问祖父阿尼玛格斯的反咒是什么了，到时候第三场比赛等候前我就试试看，肯定能把她就出来的。”
“我们总会抓出这个可恶的女人的！”赫敏咬牙切齿道。
复活节就快到了，他们的功课越来越多。哈利坦白地承认，赫敏和薇莉蒂斯两个学霸既要跟他们一样完成作业，同时又要研究偷听魔法术，真是很了不起。他光是对付那些家庭作业就忙得焦头烂额。
此外，自上次派海德薇给珀西寄信那天到现在，珀西都没有任何的回应。
直到复活节快要结束时，海德薇才回来。珀西的回信附在一包复活节彩蛋里，是韦斯莱夫人寄来的。每个孩子得到的彩蛋都有火龙蛋那么大，里面装满了自制的太妃糖。
“快看看珀西写了什么。”薇莉蒂斯将彩蛋放到一边，催促着罗恩将珀西的信拿出来。
珀西的回信很短，用词上表现着尊敬，但回应中却透露着敷衍。
塞希尔小姐，
我想克劳奇先生要是知道您对于他的关心，他一定会等病好后就感激地找时间上门拜访的。
可正如我不断告诉《预言家日报》的，克劳奇先生工作太辛苦了，目前正在休整。他定期派猫头鹰送来指示。并且我没有见到他本人，但我认为你们应该相信，我绝对不会认错我上司的笔迹。
目前我已经忙得不可开交，却还要平息这些无聊的谣言。请不要再询问这些了，如果又另外的消息，我一定就派猫头鹰告诉您的。
此外，祝您复活节愉快。
家养小精灵们兴高采烈地欢迎了他们，又是鞠躬，又是行屈膝礼，还手忙脚乱地为他们准备茶点。多比看到礼物欣喜若狂。
“哈利·波特对多比太好了！”他尖声说，擦去大眼睛里冒出的大滴泪珠。
“我们是朋友，不是嘛。”
“还有那种手指饼吗？”罗恩看着周围笑容满面、连连鞠躬的家养小精灵们，问道。
“你刚吃过早饭！”赫敏恼火地说。然而，一只装满手指饼的大银盘，已经由四个小精灵托着，旋风般地送到了他们面前。
“你还不明白罗恩嘛。”薇莉蒂斯靠墙站着，“他最好一天从早到晚都和食物一起过。”
“多比，闪闪呢？”赫敏看看四周，问道。
“闪闪在炉火边呢，小姐。”多比轻声说，他的耳朵微微耷拉着。
“哦，天哪。”赫敏看见闪闪，不由得惊叹道。
薇莉蒂斯也朝壁炉那边望去。闪闪还是坐在上次那张小凳子上，但她把自己弄得肮脏不堪，几乎跟她身后被烟熏黑的砖墙混为一体，很难分辨出来。她的衣服没有洗过，又脏又破。她手里抓着一瓶黄油啤酒，身体在凳子上微微摇晃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炉火。就在他们注视着她时，她重重地打了个酒嗝。
“闪闪现在每天要灌下去六瓶。”多比小声告诉他们。
“噢，这种啤酒劲儿不大。”哈利说。
多比却摇了摇头。“对家养小精灵来说相当厉害呢，先生。”他说。
闪闪又打了个嗝。端手指饼来的那几个小精灵不满地白了她一眼，又回去干活了。
“闪闪现在很憔悴，哈利·波特，”多比忧伤地小声说，“闪闪想回家。闪闪仍然认为克劳奇先生是她的主人，先生，多比反复跟她说，她现在的主人是邓布利多，可她就是听不进去。”
“嘿，闪闪，”薇莉蒂斯弯腰看着闪闪，“你知道吗？克劳奇先生据说得了非常严重的病，现在都不能来给三强争霸做裁判了。”
闪闪的眼睛闪动着，两只巨大的瞳孔盯住了薇莉蒂斯，身体又微微摇晃起来，她说：“主——主人不——呃——不来了？”
“是啊，”薇莉蒂斯轻声说，“自从第一个项目开始后，我们就没有看见他。《预言家日报》上说他病了，非常严重，他甚至都无法去魔法部工作了。”
闪闪又摇晃了几下，视线模糊地瞪着薇莉蒂斯。
“主人——呃——病了？”
她的下嘴唇哆嗦起来。
“哦，老天！别吓她了，薇莉蒂斯。”赫敏赶紧说道，“我们还不能肯定这是不是真的！”
“主人现在需要他的——呃——闪闪！”小精灵抽抽搭搭地说，“主人一个人——呃——可怎么——呃——怎么对付得了……”
“对付的了什么，闪闪？”薇莉蒂斯抿直了嘴唇，试图掏出一些有效信息，“那些家务事，克劳奇先生自己也能做呀，他是个巫师，不是吗？”
“闪闪——呃——不单单——呃——为克劳奇先生做家务事！”闪闪气愤地尖声说，身体摇晃得更厉害了，还把黄油啤酒洒在她本来就污渍斑斑的衬衫上，“主人——呃——相信闪闪，把最重要——呃——最秘密的事——都告诉了闪闪——”
“什么事？”薇莉蒂斯垂下眼帘，知道大概是问不出答案的，但她却还是想问问。
但闪闪使劲摇了摇头，又把一些啤酒洒在身上。
“闪闪不能——呃——泄露主人的秘密。”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身子剧烈地摇晃着，皱着眉头，两眼失神地瞪着薇莉蒂斯，“你——呃——你在多管闲事。”
“闪闪不许这样跟塞希尔小姐说话！”多比生气地说，“塞希尔小姐是战争英雄的后代勇敢而高尚，塞希尔小姐从不多管闲事！”
“他在探听——呃——我主人的——呃——秘密的私事——呃——闪闪是个好家养小精灵——呃——闪闪知道保持沉默——呃——人们千方百计地——呃——打听刺探——呃——”
闪闪的眼皮耷拉下来，她突然从凳子上滑到壁炉前的地毯上，响亮地打起呼噜来。喝空的黄油啤酒瓶骨碌碌滚过石块铺的地面。六七个家养小精灵匆匆赶过来，脸上是一副厌恶的表情。其中一个捡起酒瓶，其他人用一块方格子的大桌布盖住闪闪，并仔细掖好四角，不让别人看见她。
“让你们看到这个，真是对不起，先生小姐！”近旁的一个小精灵尖声说，一边摇着头，显得十分羞愧，“真希望你们不要根据闪闪来评判我们大家，先生小姐！”
“她不快活！”赫敏焦虑地说，“你们为什么不想办法让她快活起来，却反而把她盖住呢？”
“对不起，小姐，”那个家养小精灵说，又深深鞠了一躬，“可是当有活儿要干、有主人要伺候时，家养小精灵是没有权利不快活的。”
“哦，天哪！”赫敏喊道，“你们都听我说吧！你们和巫师一样，完全有权利不快活！你们有权利拿工钱、休假、穿体面的衣服，你们用不着事事都听别人使唤——看看多比吧！”
“请小姐不要把多比牵扯进去。”多比含糊地说，显得非常害怕。厨房里那些家养小精灵脸上欢快的笑容消失了。他们突然用异样的眼神望着赫敏，似乎觉得她是疯狂而危险的。
“吃的东西给你们拿来了！”薇莉蒂斯胳膊肘边的一个小精灵尖声说，然后把一大盘手指饼塞到罗恩怀里里，“再见！”
家养小精灵们围在薇莉蒂斯、哈利、罗恩和赫敏周围，许多只小手推着他们的腰背部，开始把他们赶出厨房。
“谢谢你送我的袜子，哈利·波特！”多比在壁炉地毯上可怜巴巴地叫道，他站在被桌布盖着的闪闪旁边。
“你就不能把嘴巴闭上吗，赫敏？”厨房的门重重地在他们身后关上后，罗恩气冲冲地说，“现在他们再也不愿意我们到这儿来了！我们没法从闪闪嘴里套出克劳奇的更多情况了！”
“得了吧，你才不关心这个呢！”赫敏讥笑道，“你只是想下来捞点儿吃的！”
从这时起，那一天就一直令人烦躁。晚上，罗恩和赫敏在公共休息室做家庭作业时唇枪舌剑地吵个不停。
薇莉蒂斯厌烦透了，便一个人朝着猫头鹰棚屋走去。
西奥多也在那。薇莉蒂斯到时，他已经将信件寄出去了。
“晚上好，莉丝。”他靠在窗台上，望着外面的场地，望着禁林里黑乎乎的、沙沙作响的树梢和德姆斯特朗大船那随风飘动的船帆。
“西奥。”薇莉蒂斯将刚写完的询问祖父有关于巴蒂·克劳奇一些事的信件绑到塔塔腿上，这只隶属于猛禽却格外可爱的花头鸺鹠用鸟喙轻轻啄了啄女孩的手指，随后舒展着翅膀朝着夜空飞去。
就好像奔向自由一样。
“难怪那些诗人们总是喜欢写鸟。”她呢喃着，朝西奥多身边走去。
“晚上很冷。”
西奥多摘下肩上的斗篷为少女披上。
薇莉蒂斯没有回应，只是低头往下看去，这个位置恰好可以看到海格的小屋。她看见海格在他的小屋前劲头十足地挖土。
薇莉蒂斯不明白他在做什么，看上去是在开垦一片地来种蔬菜。就在这时，马克西姆女士从布斯巴顿的马车里出来，朝海格走去。看样子她想跟他搭话。海格拄着铲子，似乎不愿意多谈，因为马克西姆女士很快就回马车去了。
薇莉蒂斯不想回格兰芬多塔楼去听罗恩和赫敏互相叫骂，她靠在西奥多怀里，默默地望着海格挖土，直到夜色吞没了海格的身影。
在某一个瞬间，她甚至恍惚到像是看到了世界的尽头。
灰暗的天空、熄灭的火焰、城堡里尸横遍野，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人们撕心裂肺地为了死去的人哭喊，而城堡外是一阵高亢而疯狂的笑声。
她忍不住眨眨眼，但那样的幻想就消失不见了。
“困了吗？”西奥多温声问道。
“不...我似乎...”薇莉蒂斯的话语止住，“没什么，西奥。”她挣脱了少年温热的怀抱，转身看向他，夜晚的寒风让人格外清醒。“你会离开吗？”
“不会。”西奥多微微弯腰，将头靠在女孩的肩膀上，呼吸间萦绕着女孩身上独有的香味，“只要你唤我，我就在，一直在你身边。”
薇莉蒂斯在忧虑什么他都知道，黑魔王就要回来了，而诺特家族是食死徒家族，但他会一直站在薇莉蒂斯身边，无论女孩的立场是什么。
第二天吃早饭时，罗恩和赫敏的心情终于多云转晴，这使薇莉蒂斯和哈利松了一口气。罗恩曾悲观地预言，由于赫敏侮辱了家养小精灵，他们给格兰芬多桌子送的食物就会大打折扣，现在证明他的预言落空了。那些熏咸肉、鸡蛋和腌鲱鱼和往常一样丰盛鲜美。
送信的猫头鹰飞来了，赫敏急切地抬起头。她似乎有所期待。
“珀西还来不及回信呢，”罗恩说，“我们昨天刚派海德薇给他送的信。”
“不，不是那个，”赫敏说，“我订购了一份《预言家日报》。现在什么事情都从斯莱特林们那里知道，我烦透了。”
“好主意。”薇莉蒂斯听见了高亢的鸣叫声，随后便伸出手。
塔塔这一次没有在上空盘旋，而是径直落到女孩手臂上，薇莉蒂斯解开绑在塔塔腿上的信。
“你也订了《预言家日报》吗？”罗恩傻乎乎地询问。
“不，预言家日报没有这么小，”薇莉蒂斯翻了个白眼，“是我爷爷给我寄的信。”她看着罗恩一手一个鸡腿，吃得满嘴流油，不由得询问道，“大早上好吃这么多，你不怕积食吗？”
“别管他，”赫敏说，“他就是个每天脑子里只有食物的家伙。”说着，她拉着薇莉蒂斯离开了礼堂，朝着第三温室走去。
草药课结束后，当薇莉蒂斯、赫敏、哈利和罗恩离开温室，去上保护神奇动物课时，他们看见德拉科、克拉布和高尔正走下城堡的石阶。
潘西·帕金森跟在他们后面，和那帮斯莱特林女生交头接耳、咯咯窃笑。潘西一看见薇莉蒂斯，就大声问道：“嘿，塞希尔，怎么不继续玩弄诺特和波特的感情了？”
恰好这时西奥多抱着书走出了门厅，他冷声说道，“闭上你的嘴巴，帕金森，不然我不介意给你父亲写封信。”
薇莉蒂斯看着潘西吃瘪的模样，不自觉勾起唇角。
“走吧，西奥。”
女孩朝着他伸出手，西奥多迈开步子上前轻轻握住那只手。
“不用在意这些，”她说道，“我祖父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
海格上节课就告诉他们，独角兽的知识已经讲完了，此刻他站在小屋外面等候同学们，脚边放着一些他们以前从没见过的敞开的纸板箱。
薇莉蒂斯一看见纸板箱，心就往下一沉，痛苦地对着西奥多说，“该不是又孵出了一窝炸尾螺吧？”
不过走近了往箱子里一看，才发现里面是许多毛茸茸的黑家伙，生着长长的鼻子，前爪平平的，像铲子一样，十分奇特。它们抬头朝全班同学眨着眼睛，面对这么多人的注意，它们似乎有些困惑。
“哦——嗅嗅！”薇莉蒂斯捧着脸喊道，她想起了斯卡曼德夫妇上次带到勒梅庄园陪她玩的泰迪。
“薇莉蒂斯说得非常正确，这些是嗅嗅，”海格等同学们都聚拢了，说道，“一般在矿井下可以见到。它们喜欢闪闪发亮的东西……喏，快看。”
一只嗅嗅突然一跃而起，想咬掉潘西·帕金森手腕上的手表。潘西尖叫着后退。
“很有用的小探宝器，”海格高兴地说，“今天我们可以拿它们玩个痛快了。看见那儿了吗？”他指着那一大片新翻开的土地，就是哈利在猫头鹰棚屋窗口看见他挖掘的那块地方，“我埋了几块金币。谁挑的嗅嗅挖出金币最多，我就给谁发奖。你们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掉，然后挑选一只嗅嗅，做好准备，把它们放开。”
薇莉蒂斯将手上的两串手链摘掉，塞进口袋里，然后他挑了一只嗅嗅。它把长鼻子伸向薇莉蒂斯的脸颊，起劲地嗅着。这小东西，跟人倒挺亲热的。
“天哪——你也太可爱了！”
女孩的声音比蜜糖还要甜，她用脸颊蹭着嗅嗅，使劲夸赞着小家伙。
这真是他们上过的最好玩的一节保护神奇动物课。嗅嗅在那片地里钻进钻出，就像在水里一样，每一只都急匆匆地赶到放开它们的那个同学身边，把金币吐进他们手里。罗恩的收获特别多，大腿上很快就堆满了金币。
“能把它们买下来作为宠物吗，海格？”罗恩兴奋地问，这时他的嗅嗅又一头扎进土里，把他的袍子都溅脏了。
“你妈妈不会高兴的，罗恩。”海格微笑着说，“嗅嗅这种动物，它们会把房子毁坏的。好了，我看它们干得差不多了。”他在那片地上走来走去，嗅嗅们还在土里钻出钻进，“我只埋了一百块金币。”
“好了，我来看看你们干得怎么样！”海格说，“数数你们的金币！想偷走是没有用的，高尔，”他说着，眯起亮晶晶的黑眼睛，“这是爱尔兰小矮妖的金币，几个小时之后就消失了。”
高尔掏出口袋里的金币，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最后的结果是罗恩的嗅嗅一举夺魁，海格给了他一大块蜂蜜公爵的巧克力作为奖励。午饭的铃声从场地那头传来，其他同学都动身返回城堡了，哈利、罗恩和赫敏留在后面，帮海格把嗅嗅装回纸板箱里，薇莉蒂斯站在一旁和海格聊着关于嗅嗅的信息，西奥多一言不发地站在女孩身边。
聊天时，薇莉蒂斯发现马克西姆女士正从马车的窗口注视着他们，但女孩并没有过多在意。
她与海格聊着聊着就讲到了丽塔·斯基特的那些文章上。
“啊，别为这些烦恼，薇莉蒂斯。”海格低头看着女孩，温和的说，“自从丽塔·斯基特在文章里写到我妈妈后，我收到过几封来自那些读者的信。你是个怪物，应该把你开除。你母亲滥杀无辜，如果你还知道廉耻，就应该跳湖自杀。”
“天哪，你应该告诉邓布利多校长的！”薇莉蒂斯瞪大眼睛看着他，显得有些气愤，“不该这样的，太过分了。”
“是啊，”海格说，一边把装嗅嗅的纸板箱搬到小屋的墙根边，“他们都是些疯子，薇莉蒂斯。以后你要是收到这样的信，不要打开。把它们直接扔进火里。”
等收拾完后他们才返回城堡。
“这些嗅嗅真好玩，我真希望海格多上几节这样的课。罗恩，你也这么觉得吧？”哈利兴奋地说道。
可是罗恩皱着眉头，瞪着海格给他的巧克力。他好像为什么事感到心烦意乱。
“怎么回事？”哈利问，“味道不对？”
“不是，”罗恩不耐烦地说，“你为什么不把金币的事告诉我？”
“什么金币？”哈利问。
“我在世界杯赛上给你的金币，”罗恩说，“那些爱尔兰小矮妖的金币，我用来换我的全景望远镜的。在顶层包厢上。它们消失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哈利想了一会儿，才明白罗恩在说什么。
“哦……”他说，终于想起了那段往事，“我不知道……我压根儿就没注意到它们不见了。我一心只挂念着我的魔杖，不是吗？”
他们走上通往门厅的台阶，走进礼堂去吃午饭，斯莱特林长桌里门较近，西奥多就先脱离了队伍。
薇莉蒂斯朝着斯莱特林长桌看去，日日和格兰芬多们混在一起的西奥多没有被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排除在外，相反，除了潘西为首的那个小团体，其他的斯莱特林仍旧对他保持着友好的态度。
“这感觉一定很妙，”就在他们坐下，开始盛烤牛肉和约克郡布丁时，罗恩突然冒出一句，“钱多得数不清，连一口袋金币不见了都没有察觉。”
“听着，那天晚上我想着别的事情！”哈利不耐烦地说，“当时我们脑子都很乱，记得吗？”
“我不知道爱尔兰小矮妖的金币会消失，”罗恩喃喃地说，“我以为我已经把钱还清了。你圣诞节不应该送给我那顶查德理火炮队的帽子。”
“忘了这件事吧，好吗？”哈利说。
罗恩用叉子尖戳起一个烤土豆，愁闷地瞪着它，然后说道：“我真讨厌贫穷的滋味。”
哈利和赫敏对视了一下，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说这些也没用，”罗恩说，仍然瞪着那个土豆，“弗雷德和乔治想多赚几个钱，我觉得这没什么错。真希望我也能这样。真希望我有一只嗅嗅。”
“好了，至少我们知道明年圣诞节送你什么了，罗恩。”薇莉蒂斯愉快地说。
赫敏看见罗恩还是闷闷不乐，也说道：“行了，罗恩，这不是最糟糕的。至少丽塔·斯基特没有先文章编纂你。”赫敏狠狠咬了一口牛排，“我真讨厌斯基特那个女人，瞧瞧她怎么污蔑我们家可爱的薇莉蒂斯的！”
“我只想知道，她本来是被禁止进入场地的，却怎么能偷听到别人的私人谈话！”薇莉蒂斯将羊排切成小块。
在他们的下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上，赫敏留下来向穆迪教授请教几个问题。班上其他同学都迫不及待地离开了。穆迪在课上毫不留情地测试他们转移符咒的本领，许多人都受了轻伤。哈利中了很厉害的耳朵抽筋咒，离开教室时不得不用双手捂住耳朵。
“看来，丽塔肯定没有使用隐形衣！”五分钟后，赫敏在门厅里追上薇莉蒂斯、哈利和罗恩，气喘吁吁地说，她还把哈利的手从一只抽动的耳朵上拉开，好让他能听见她说的话，“穆迪说，在进行第二个项目时，他没有在裁判桌或湖边什么地方看见丽塔！”
“赫敏，我叫你别想这件事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罗恩说。
“闭嘴，罗恩。”赫敏固执地说，“薇莉蒂斯可是我们的朋友，你能够容忍那个女人诋毁她吗？——还有海格！”
“也许她在薇莉蒂斯身上装了窃听器。”哈利说。
“装窃听器？”罗恩不解地说，“什么东西……是把臭虫放在了她身上吗？”
恰巧麻瓜研究课上讲到过这个，薇莉蒂斯便向他解释什么是暗藏的麦克风和录音装置。罗恩听得很入迷，可是赫敏打断了他们。
“你们读读《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吧！麻瓜使用的魔法替代品——电啦，计算机啦，雷达啦，所有这类东西——一到霍格沃茨周围就会出故障，因为这里空中的魔法磁场太强了。不对，丽塔是靠魔法偷听别人说话的，肯定是这样……但愿我能弄清是什么魔法……噢，如果是非法的，她可就逃不掉了……”
“我们要操心的事儿还不够多吗？”罗恩问她，“我们一定要跟丽塔·斯基特闹得你死我活吗？”
“我不需要你的帮忙，只要你能闭嘴就好了。”赫敏没好气地说。
她拉着薇莉蒂斯三步并作两步地踏上大理石楼梯，甚至没有回头望一眼。哈利相信她们一定是去图书馆了。
“赫敏，或许她真的是阿尼玛格斯。”薇莉蒂斯说道，“我已经问祖父阿尼玛格斯的反咒是什么了，到时候第三场比赛等候前我就试试看，肯定能把她就出来的。”
“我们总会抓出这个可恶的女人的！”赫敏咬牙切齿道。
复活节就快到了，他们的功课越来越多。哈利坦白地承认，赫敏和薇莉蒂斯两个学霸既要跟他们一样完成作业，同时又要研究偷听魔法术，真是很了不起。他光是对付那些家庭作业就忙得焦头烂额。
此外，自上次派海德薇给珀西寄信那天到现在，珀西都没有任何的回应。
直到复活节快要结束时，海德薇才回来。珀西的回信附在一包复活节彩蛋里，是韦斯莱夫人寄来的。每个孩子得到的彩蛋都有火龙蛋那么大，里面装满了自制的太妃糖。
“快看看珀西写了什么。”薇莉蒂斯将彩蛋放到一边，催促着罗恩将珀西的信拿出来。
珀西的回信很短，用词上表现着尊敬，但回应中却透露着敷衍。
塞希尔小姐，
我想克劳奇先生要是知道您对于他的关心，他一定会等病好后就感激地找时间上门拜访的。
可正如我不断告诉《预言家日报》的，克劳奇先生工作太辛苦了，目前正在休整。他定期派猫头鹰送来指示。并且我没有见到他本人，但我认为你们应该相信，我绝对不会认错我上司的笔迹。
目前我已经忙得不可开交，却还要平息这些无聊的谣言。请不要再询问这些了，如果又另外的消息，我一定就派猫头鹰告诉您的。
此外，祝您复活节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