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侧小厨房，沈文霞一边烧水，一边埋怨似的瞥了沈如秋眼，怪她擅自行事。
沈如秋无所谓地拨了下头发，撇嘴：“她就个小孩心性，一会儿不提就忘了，你不听我的把那姓吕的给赶西厢房去，咱俩去住那空荡荡、又冷又脏的屋子么！”
沈文霞叹了口气。
林向晚大概瞧出了怎么回事，等沈文霞端着冲好的橘子水出来，她打量着这位四十上下的妇人，皮肤白、面色红润，发丝乌黑，咋一看去也就三十岁出头。
她比沈如秋长得大气，一张鹅蛋脸带着些古典气韵，唯独一双手又红又肿，手背还有几道皲裂痕迹。
她温和地看着林向晚，细细问她这几年下乡的经历。
林向晚随口敷衍两句，话锋一转：“阿姨，这片房子刚收回来时，残破得看不下去，我把东侧厢房租给了吕静，换得租金修整了院子。我们既然租了，就应该守契约，现在还没到期，这样不太好吧？”
“呃，怪阿姨不知道。”沈文霞面带尴尬，“待会啊，我就和小静换过来。”
沈如秋不乐意：“妈，西边除了一张床，连件家居都没有，妹妹，你这让妈怎么住啊？”
吕静见争执，拉了下林向晚衣角，连忙表态：“没事没事，阿姨住这里，我住西边挺好。”
林向晚看向队友：这……
她用眼神示意吕静，先别说话。
无奈吕静会不出这层意思，一个劲儿地说：“西边屋的床还能住，我昨天修了下，就我和孩子俩人，挺好的！”
林向晚无奈道：“这屋里的家具多数是吕静老公置办的。”
吕静：“阿姨要看得上眼，先用着，等我家那口子回来，他能做些木工活，再给做几件就是了。”
林向晚伸手在背后扯了她一下，吕静这才消声。
沈文霞赶紧打圆场：“哎呀，小静是晚晚的朋友啊，都是阿姨考虑不周到，明天咱找人把这里的衣柜、桌子搬一组过去，小静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和阿姨讲。”
林向晚无力地摆了摆手，心里估摸着，莫非严浩没把打探到的事告诉吕静？要不，她怎的一点也摸不清状况。
不过，这么看来，这人嘴倒是严实。
……
只是，几天后，她就看见吕静跑着来学校。
二环边缘的四合院离校园有一段路，初春早晨天凉，吕静跑得脸色发紫。
林向晚凑过去，问：“车子呢？”
“你姐姐说有事，借去骑了。”
“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
林向晚瞬间就明白了这种借去不还的把戏，直道：“跟她要回来。”
吕静为难：“她是你姐姐呀，车子本来就是你家的，这样不好吧？”
“那你上下课怎么办？”林向晚看她泛着紫红的面色，冷声：“总不能就这么每天跑步来上课，单程两小时？”
“你帮我忙够多了，我不想让你因为我和家人闹矛盾。”
吕静低下头，片刻抬眼真挚地看向她，“向晚，我能来上大学，还能带着小伟有地方住，就已经很知足了，真的！千万别为着我和你家人闹矛盾，等过阵子，我家那口子回来，让他赚钱给我买辆车子就好了。”
林向晚：“你家严浩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也得等这集粮食收了吧…”吕静说着，声音低了下去。
如若就她自己，每天跑步两小时上学也不算什么，毕竟还听说有人翻越大山上下学呢，可她除了自己，还得送严晓伟去幼儿园，为了赶时间，每日天不亮就得把孩子晃起来，早早送去幼儿园时，教室都未开门，小娃儿只得在料峭春寒中哆嗦等着。
吕静想了下，一咬牙，打问：“你那二手车多少钱，我身上就六十多块钱了，还差多少够买一辆的？我攒攒，攒齐了早点买辆车子也好。”
“一百出头。”
林向晚翻出腰包，“我借你，但只个条件，这事你不能让沈阿姨和她女儿知道。”
“当然！你放心，保证不会。”吕静现在已确定这家人关系不太寻常。
她犹豫了半天，在林向晚陪她去买自行车时问：“向晚，你和你家人关系好像有点紧张？”
两人在二手委托店门口，不时有行人路过，吕静特意寻了个无其他顾客的时机，小声问道。
林向晚别有深意，看了她一眼：“严浩没和你提起过？”
“啥？”
林向晚：“我托他去探问的事。”
吕静一头雾水：“他只和我说，给办成了。”
“是办成了。”
林向晚：“那天我托他去探查，一位亲戚是否已改嫁。”
吕静点点头，当时她坐在饭厅另一侧，谈话听不真切，隐约知晓是个寻人的事。
林向晚：“探查的那位亲戚，是沈阿姨。”
“啊？！”
吕静吓了一跳，捂嘴惊呼：“她不是改嫁了么？严浩这浑人，这么大的事可不能搞错了啊！”
林向晚摇头。
她记得书里有记录，沈文霞的确是嫁给了一位屠户，在沈如秋顶替原主嫁入陈家后，暗地里，嫌不体面让她妈和屠户断了，但沈文霞拒绝。
为此，多少年来，沈如秋不认沈文霞这母亲，哪怕是后来她不再怕人揭穿假冒身份的时候。
书里，沈如秋始终谎称生母在国外，恰好林为谦的前妻的确是去了大洋彼岸，她顶替林向晚身份，倒是无人怀疑。而沈文霞和那屠户过着清贫日子，也不曾找她挥金如土的女儿接济，还和屠户孕育了个小儿子。
后来，陈老爷子和陈航相继离世，沈如秋联合方远明窃取了陈家巨额财产，需要有人替她处理些见不得光的事，这才将同母异父弟弟接到身边。日后，那孩子果子不负她所望，专门替她处理暗地里的活计。
林向晚怀疑，原主的死如果不是意外，八成和这孩子脱不了干系。
片刻，她收回思绪，淡定地和吕静说：“没弄错。”
她只和严浩说了大概方向，可，严浩连人名字都给打听回来了，正是赵刚，和原书里一样。
“那、那、那……她怎么还敢回来？”
吕静震惊了，她夸张地大张着嘴，倒吸一大口冷气。
林向晚：“我不知道，所以你住那里也是帮了我的忙，要真有什么事，我才不至于让她们合伙蒙了。”
吕静郑重点头。
待到吕静骑上刚买的二手自行车，将林向晚带去四合院门口。
平日，她俩都不会在这个时间点回这里。
透过院门，恰好瞧见她的那辆车子停在前院门口。
林向晚直接跳下车座，也不进后院子，站在门口喊了声，便将车子骑走了。
屋里，沈如秋细气道：“这小妮子越来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妈，你瞅瞅，她对外人都比对咱俩好！”
沈文霞劝说：“小静人不错，你别老是挤兑人家，她是晚晚的朋友，晚晚这孩子呢打小就讲义气，你对她朋友也也客气点。”
“妈，你不至于吧！”
沈如秋眼中晦暗：“你好歹也是她后妈，何必活得跟个佣人一样？”
沈文霞脸色暗淡一瞬，喃喃：“你小时候……我以为你多少还记得。”
沈如秋不做声，她当然记得，小时候她妈妈带她刚住进林家时，正是给林家人当保姆。
“可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你不是和他结了婚么？”
沈文霞：“那不过是那些年运动，不再让请保姆，他忙得家都顾不上回，又不会照顾孩子，晚晚那时候太小了，离不开人……”
“不管怎么说，你已经和他结了婚，就是正经教授夫人。”沈如秋皱着眉，“没必要总拿自个当个佣人。”
沈文霞面露苦涩，长叹了口气。
母女俩在这方面产生了嫌隙。
沈如秋暗恨母亲扶不上墙，枉费她付出如此代价，将她从小屯杀猪的家里捞出来。
沈文霞则以为亲生女儿也瞧不上她……
裂痕一旦出现，沈如秋几次三番，禁不住发火。
吕静自从知晓了事情原委，不再处处让着她，沈如秋再来刁难，很快，碰了一鼻子灰。
她这才发现，西屋住的这位大姐只长得敦厚，实则脑筋清楚，很不好对付。
远不如她那傻继妹，那么好忽悠。
可那傻妹子偏生放了这么个硬茬在家，人天天住学校，沈如秋想使手段忽悠她，无奈连人也见不着。
思来想去，沈如秋觉得主动出击。
设法诱她回来。
她想到了方远明。
当年，她那傻妹妹就是追着他上山下乡的，如今自个考大学回来了，却没见着方远明的身影。
上次见面时间太短，沈如秋没来得及问林向晚，她和方远明的进展。现今，更是连人都见不到了，沈如秋冷笑一声。
见不到林向晚，她还可以从方远明身上下手嘛。
第二天一早，沈如秋跟领班请了假，凭着记忆，一路打听着往北走，费了大半天时间，才找到了方远明父母家。
由于没有车子，她在烈阳下走了大半天，白皙的皮肤被晒得发红。
小腿走到抽筋，脚底板隐隐作痛，沈如秋咬着起皮的下嘴唇，心底暗恨。
她特意找了树荫坐了好一会儿，等待脸上红晕下去，薄汗消散，面色恢复了才去敲门，沈如秋酝酿了一肚子话。
开门的，却是她不认识的人。
“他们搬走了，不住这里。”
话音未落，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沈如秋哪肯甘心，拍门：“不可能啊，这里是方伯伯家纺织厂分的房子，我打听过得，就这里，没错的！”
屋里的人被扰烦，门再度被拉开：“这房子被卖给了我们，你打听的那家人搬别处了。”
沈如秋无所谓地拨了下头发，撇嘴：“她就个小孩心性，一会儿不提就忘了，你不听我的把那姓吕的给赶西厢房去，咱俩去住那空荡荡、又冷又脏的屋子么！”
沈文霞叹了口气。
林向晚大概瞧出了怎么回事，等沈文霞端着冲好的橘子水出来，她打量着这位四十上下的妇人，皮肤白、面色红润，发丝乌黑，咋一看去也就三十岁出头。
她比沈如秋长得大气，一张鹅蛋脸带着些古典气韵，唯独一双手又红又肿，手背还有几道皲裂痕迹。
她温和地看着林向晚，细细问她这几年下乡的经历。
林向晚随口敷衍两句，话锋一转：“阿姨，这片房子刚收回来时，残破得看不下去，我把东侧厢房租给了吕静，换得租金修整了院子。我们既然租了，就应该守契约，现在还没到期，这样不太好吧？”
“呃，怪阿姨不知道。”沈文霞面带尴尬，“待会啊，我就和小静换过来。”
沈如秋不乐意：“妈，西边除了一张床，连件家居都没有，妹妹，你这让妈怎么住啊？”
吕静见争执，拉了下林向晚衣角，连忙表态：“没事没事，阿姨住这里，我住西边挺好。”
林向晚看向队友：这……
她用眼神示意吕静，先别说话。
无奈吕静会不出这层意思，一个劲儿地说：“西边屋的床还能住，我昨天修了下，就我和孩子俩人，挺好的！”
林向晚无奈道：“这屋里的家具多数是吕静老公置办的。”
吕静：“阿姨要看得上眼，先用着，等我家那口子回来，他能做些木工活，再给做几件就是了。”
林向晚伸手在背后扯了她一下，吕静这才消声。
沈文霞赶紧打圆场：“哎呀，小静是晚晚的朋友啊，都是阿姨考虑不周到，明天咱找人把这里的衣柜、桌子搬一组过去，小静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和阿姨讲。”
林向晚无力地摆了摆手，心里估摸着，莫非严浩没把打探到的事告诉吕静？要不，她怎的一点也摸不清状况。
不过，这么看来，这人嘴倒是严实。
……
只是，几天后，她就看见吕静跑着来学校。
二环边缘的四合院离校园有一段路，初春早晨天凉，吕静跑得脸色发紫。
林向晚凑过去，问：“车子呢？”
“你姐姐说有事，借去骑了。”
“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
林向晚瞬间就明白了这种借去不还的把戏，直道：“跟她要回来。”
吕静为难：“她是你姐姐呀，车子本来就是你家的，这样不好吧？”
“那你上下课怎么办？”林向晚看她泛着紫红的面色，冷声：“总不能就这么每天跑步来上课，单程两小时？”
“你帮我忙够多了，我不想让你因为我和家人闹矛盾。”
吕静低下头，片刻抬眼真挚地看向她，“向晚，我能来上大学，还能带着小伟有地方住，就已经很知足了，真的！千万别为着我和你家人闹矛盾，等过阵子，我家那口子回来，让他赚钱给我买辆车子就好了。”
林向晚：“你家严浩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也得等这集粮食收了吧…”吕静说着，声音低了下去。
如若就她自己，每天跑步两小时上学也不算什么，毕竟还听说有人翻越大山上下学呢，可她除了自己，还得送严晓伟去幼儿园，为了赶时间，每日天不亮就得把孩子晃起来，早早送去幼儿园时，教室都未开门，小娃儿只得在料峭春寒中哆嗦等着。
吕静想了下，一咬牙，打问：“你那二手车多少钱，我身上就六十多块钱了，还差多少够买一辆的？我攒攒，攒齐了早点买辆车子也好。”
“一百出头。”
林向晚翻出腰包，“我借你，但只个条件，这事你不能让沈阿姨和她女儿知道。”
“当然！你放心，保证不会。”吕静现在已确定这家人关系不太寻常。
她犹豫了半天，在林向晚陪她去买自行车时问：“向晚，你和你家人关系好像有点紧张？”
两人在二手委托店门口，不时有行人路过，吕静特意寻了个无其他顾客的时机，小声问道。
林向晚别有深意，看了她一眼：“严浩没和你提起过？”
“啥？”
林向晚：“我托他去探问的事。”
吕静一头雾水：“他只和我说，给办成了。”
“是办成了。”
林向晚：“那天我托他去探查，一位亲戚是否已改嫁。”
吕静点点头，当时她坐在饭厅另一侧，谈话听不真切，隐约知晓是个寻人的事。
林向晚：“探查的那位亲戚，是沈阿姨。”
“啊？！”
吕静吓了一跳，捂嘴惊呼：“她不是改嫁了么？严浩这浑人，这么大的事可不能搞错了啊！”
林向晚摇头。
她记得书里有记录，沈文霞的确是嫁给了一位屠户，在沈如秋顶替原主嫁入陈家后，暗地里，嫌不体面让她妈和屠户断了，但沈文霞拒绝。
为此，多少年来，沈如秋不认沈文霞这母亲，哪怕是后来她不再怕人揭穿假冒身份的时候。
书里，沈如秋始终谎称生母在国外，恰好林为谦的前妻的确是去了大洋彼岸，她顶替林向晚身份，倒是无人怀疑。而沈文霞和那屠户过着清贫日子，也不曾找她挥金如土的女儿接济，还和屠户孕育了个小儿子。
后来，陈老爷子和陈航相继离世，沈如秋联合方远明窃取了陈家巨额财产，需要有人替她处理些见不得光的事，这才将同母异父弟弟接到身边。日后，那孩子果子不负她所望，专门替她处理暗地里的活计。
林向晚怀疑，原主的死如果不是意外，八成和这孩子脱不了干系。
片刻，她收回思绪，淡定地和吕静说：“没弄错。”
她只和严浩说了大概方向，可，严浩连人名字都给打听回来了，正是赵刚，和原书里一样。
“那、那、那……她怎么还敢回来？”
吕静震惊了，她夸张地大张着嘴，倒吸一大口冷气。
林向晚：“我不知道，所以你住那里也是帮了我的忙，要真有什么事，我才不至于让她们合伙蒙了。”
吕静郑重点头。
待到吕静骑上刚买的二手自行车，将林向晚带去四合院门口。
平日，她俩都不会在这个时间点回这里。
透过院门，恰好瞧见她的那辆车子停在前院门口。
林向晚直接跳下车座，也不进后院子，站在门口喊了声，便将车子骑走了。
屋里，沈如秋细气道：“这小妮子越来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妈，你瞅瞅，她对外人都比对咱俩好！”
沈文霞劝说：“小静人不错，你别老是挤兑人家，她是晚晚的朋友，晚晚这孩子呢打小就讲义气，你对她朋友也也客气点。”
“妈，你不至于吧！”
沈如秋眼中晦暗：“你好歹也是她后妈，何必活得跟个佣人一样？”
沈文霞脸色暗淡一瞬，喃喃：“你小时候……我以为你多少还记得。”
沈如秋不做声，她当然记得，小时候她妈妈带她刚住进林家时，正是给林家人当保姆。
“可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你不是和他结了婚么？”
沈文霞：“那不过是那些年运动，不再让请保姆，他忙得家都顾不上回，又不会照顾孩子，晚晚那时候太小了，离不开人……”
“不管怎么说，你已经和他结了婚，就是正经教授夫人。”沈如秋皱着眉，“没必要总拿自个当个佣人。”
沈文霞面露苦涩，长叹了口气。
母女俩在这方面产生了嫌隙。
沈如秋暗恨母亲扶不上墙，枉费她付出如此代价，将她从小屯杀猪的家里捞出来。
沈文霞则以为亲生女儿也瞧不上她……
裂痕一旦出现，沈如秋几次三番，禁不住发火。
吕静自从知晓了事情原委，不再处处让着她，沈如秋再来刁难，很快，碰了一鼻子灰。
她这才发现，西屋住的这位大姐只长得敦厚，实则脑筋清楚，很不好对付。
远不如她那傻继妹，那么好忽悠。
可那傻妹子偏生放了这么个硬茬在家，人天天住学校，沈如秋想使手段忽悠她，无奈连人也见不着。
思来想去，沈如秋觉得主动出击。
设法诱她回来。
她想到了方远明。
当年，她那傻妹妹就是追着他上山下乡的，如今自个考大学回来了，却没见着方远明的身影。
上次见面时间太短，沈如秋没来得及问林向晚，她和方远明的进展。现今，更是连人都见不到了，沈如秋冷笑一声。
见不到林向晚，她还可以从方远明身上下手嘛。
第二天一早，沈如秋跟领班请了假，凭着记忆，一路打听着往北走，费了大半天时间，才找到了方远明父母家。
由于没有车子，她在烈阳下走了大半天，白皙的皮肤被晒得发红。
小腿走到抽筋，脚底板隐隐作痛，沈如秋咬着起皮的下嘴唇，心底暗恨。
她特意找了树荫坐了好一会儿，等待脸上红晕下去，薄汗消散，面色恢复了才去敲门，沈如秋酝酿了一肚子话。
开门的，却是她不认识的人。
“他们搬走了，不住这里。”
话音未落，门砰的一声，被关上。
沈如秋哪肯甘心，拍门：“不可能啊，这里是方伯伯家纺织厂分的房子，我打听过得，就这里，没错的！”
屋里的人被扰烦，门再度被拉开：“这房子被卖给了我们，你打听的那家人搬别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