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哭了？”
桑时昕心下一惊。
“没事，让我抱一会儿。”萧憬将自己的头窝在少女肩窝，声音闷闷的，环着她腰间的那双手又圈的紧了些。
就这样静谧地靠在一起不知多久，萧憬才抬起头来，见少女正扑朔着眼睫望着他。
“抱歉，腿都酸了吧，起来走走。”
萧憬将她从自己怀中放脱，扶着她站起来。
“还好，你刚才是怎么了啊？”
少女和他一起走在竹林小道间，清风习习，抚平了些许内心的愁绪。
“你回来了，我很高兴，喜极而泣。”
没想到男人回答的如此不拖泥带水，倒是让身旁的人愣了一愣。
“我也很开心，你回来了。”
桑时昕知道他口中的“回来了”是指前世今生的他们再次重逢了，她不记得那些过往。
但时隔三月再次见到他，她是真的欢欣。
萧憬侧着望她，微微一笑，“我已经为你寻好了获取攻击灵力的法子，你想休息一晚还是现在就去？”
桑时昕本想脱口而出就现在！但想到他数月来定然为了她的事情操劳了不少，还是休整一晚再去也不急。
“明日再去吧，你也好好睡一觉，这样紧迫的连轴转，任凭你是神仙也会困乏的。”
“好，都听你的。”萧憬应了她的选择，两人又聊了一阵子，喝了点热茶，才将她送回凌云宗门，约定好第二日在石门相见共赴。
回去后，桑时昕刚拐进碧落阁门前的巷子，就见到桑夜站在门口。
少女心里犯怵，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我还以为你一气之下不会回来了呢。”
本以为桑夜又会大声训斥她与鬼界之人厮混，没想到桑夜只是轻声叹了一口气。
“爹爹，没有的事，我怎么会生气！就算生气，那我生谁的气啊？”
桑时昕见状松了一口气，小跑过去。
“但爹爹骗了你……”
桑夜扭过头去，不敢看女儿的眼睛。
“爹爹，我只是伤心和不甘而已，不会生你的气的，况且你那么做是为了让我有自保的能力不是吗？不是你的错，可能我生来如此是天意吧，总不能骂老天爷是王八蛋吧！”
桑时昕看着桑夜一副犯了错不敢抬头的样子没忍住笑了笑，撒娇地晃了晃他的袖子。
“吃饭了吗？肚子饿不饿？”见女儿情绪稳定，桑夜这才敢在沉闷的氛围中抽离出来，“鬼界人能吃得了什么细糠？就算吃了你肯定也是吃不惯的，跟爹爹去用膳吧。”
还没等桑时昕回答，桑夜便自顾自地结束了这个话题。趁着老爹给台阶下，暂时不追究她和萧憬之间事儿的份上，少女反驳的话语也便咽了回去，乖乖跟着去吃饭了。
父女俩在饭桌上很默契的，从头到尾也没再提重塑攻丹和萧憬的事情，桑夜心里想着在这个关头他别逼女儿太狠了，这段时间她想要吃喝玩乐就随她吧。
至于萧憬…他方才已经在桑时昕的鞭子上施法放了一只追踪蝶。
不论她会不会再去见他，只要追踪蝶一消失，他就会立马闪身到蝶影消散的地方。况且萧憬一事，他还在调查中。
翌日清晨，桑时昕如期赴约。
宗门前白雪皑皑，寒风料峭。
“冷吗？怎么起的这样早？”
少女一出结界就见他站在不远处。萧憬走上前来，用温暖的手掌搓了搓她的耳朵。
“我穿的可厚了！你什么时候到的啊，没有让你等太久吧？”
桑时昕边说边低头摆动着自己的绒毛披风。
“不久，我也刚到。”男人微微一笑，目光转向她的披风细细端详，“很好看。”
“哈，谢谢。”
听到他的夸赞，少女轻刮鼻尖。
萧憬牵起她的手，正准备瞬移离开时，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少女腰间的长鞭，追踪蝶的另一端，桑夜恰好与男人的目光交汇。
但萧憬并没有当场拆穿，自是当他不存在一般，与女孩十指相扣，闪身离开了。
一个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另一处云雾坏绕的仙境。
“原来这就是拥有金丹的人法力高深之处，眨眼间穿梭千里。”
桑时昕向身旁的人投去羡慕的目光。
想到自己瞬移只能一段一段的，飞天数甚至持效也极短，到真的叫人黯然神伤了。
“没关系，你一会儿也能做到。”
萧憬抬手，动作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脸颊，轻声道。
“这是哪里啊？该不会是仙界吧！”
桑时昕瞪大了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此处灵气充沛，她落地的一瞬间仿佛全身的经络都被疏通了一遍似的，奈何她左看右看，只看得到浓浓大雾。
“以前是仙界的地盘，后来霓裳仙子自废仙籍，在此处占山为王。”
“你个老不死的！什么叫老娘占山为王？这地方本来就是我的宫殿，当年帝临甩给我的不过是一座荒台，要不是我千百年来拾掇它，哪来什么世人所称的灵气宝地！”
萧憬话音刚落，迷雾之外渐渐逼近一阵雄厚的女声。待到那女子停在二人跟前时，桑时昕眼皮跳了跳。
身前女子估摸着有两米之高，肤色黝黑，右手握着一杆银枪，桑时昕抬头仰望她，发现她眉宇开阔，眼神炯炯，将枪背过身后时动作干净利落，举手投足间英气逼人。
“霓裳仙子。”
萧憬嘴角微勾，微微颔首作揖。
桑时昕见状，也赶紧行礼，“霓裳仙子。”
霓裳闻言，目光“咻”一下刺向少女，良久，那目光变得缓和、甚至柔软起来。
桑时昕仰着头与她对视着，下一秒，感到双脚突然腾空。
“潇潇！你回来了！可叫我好等啊！”
霓裳直接夹着桑时昕的胳膊将她抱在怀中，像哄小孩似的抱着她一连在空中转了三圈。
萧憬在一旁咳咳两声，霓裳瞥了他一眼，“啧，哎呀！小气死了！”
最后还将脸和桑时昕贴在一起磨蹭了一阵子才将她放下去。
桑时昕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萧憬顺势揽住了她的肩膀。
“潇潇！你就惯着他吧！我就抱你一小会儿看给他急的那样！咋不咳死你呢！”
感受到来人善意的调侃，桑时昕腼腆的笑了笑。
“快跟我进来吧，别傻站在这儿，待会儿被仙界那帮人知道了又要来问东问西。”
霓裳摆了摆手，似乎对仙家人非常不耐烦。
待桑时昕步入内里才发现，这里其实就是一块巨大的天石，在这仙台最中央有一颗灵树，枝干铮铮地朝四方延展，叶片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灵泉。
“潇潇，我可以把涂灵的魂丹与你的灵泉相融，这样你就有攻击系灵力了，如何呢？”
萧憬应该是早就和霓裳说明过情况了，但霓裳还是先问问她自己的意愿。
“妖兽的魂丹嵌入体内，不知道我能不能控制的了它。”
桑时昕心里还是没底，这等于是把另一个人的心脏移植到了自己身上。
不，准确来说这还不是同类的心脏，是把兽的心脏装进人的胸膛。
霓裳仙子火速瞟了一眼萧憬，继续道，“没错，涂灵乃千年大妖，将它的金丹嵌入你的灵泉之内一定会有相斥的地方。百妖皆在每月初七吸收阴气，你只需要在那天稳住心神，用自身的疗愈灵泉护住心脉，熬过去几次后魂丹自然就会与你融合，不会再有事的。”
少女低眸沉思片刻，“好，那就麻烦你了，霓裳仙子。”说罢向霓裳躬身道谢。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呐！”
霓裳瞪大了眼睛，转眼想到她此刻并无前世的记忆，微微叹了口气，将她带到了灵树根前。
地上逐渐显露出一圈金光阵法，霓裳命她坐在阵法中央后转身向萧憬拿来了装着五百颗魂丹的空间方盒，并对男子嘱咐道，“待会儿无论是何种情景，你都不能出手，你知道的萧憬，如果真的为了她好，就不要出手。”
萧憬默默盯着坐在阵法中间的背影，点了点头，“好。”
阵法既成，霓裳掌心托着涂灵魂丹腾空而起，悬浮在粗树干之间。只见霓裳双手变幻，涂灵金丹迸发出强烈的红光。
唰——
金丹从少女头顶被一掌拍了进去。
“呃啊——！”
桑时昕觉得自己的头颅被震碎了一般，好似有千百只蚁兽在撕咬她的神经，吮吸她的血肉，但这仅仅只是开始。
霓裳继续运转功法，金丹从少女的头颅开始逐渐下沉。
桑时昕此时又觉得喉咙像火燎般灼热，“唔——”是岩浆吗……好烫……头颅间被撕碎的痛感还在加深，喉咙又像被烙铁反复碾压烫伤般炙烤，金丹还在继续下沉，桑时昕已经痛到快要失去意识。
灼热的魂丹卡在了她的心口，迟迟不能与灵泉相契，霓裳眸色渐深，只见周身枝丫上的星点如银瀑般倾洒，齐齐汇入少女眉间。
疗愈灵泉与涂灵金丹的相冲之力被这涌入体内的灵气缓冲了不少，但这仅仅起到一个麻醉和抑制的作用，疼痛传向四肢百骸，少女的额间、颈间甚至衣物都被汗水浸湿，在这寒冷的冬日里，火气与寒气两两相撞，如处蒸汽地狱。
“潇潇，再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霓裳见时机差不多，双手合十再逐渐打开，剩下的四百九十九颗魂丹全部化作光点在她十指间。
咻——咻咻——咻咻咻——
“呃啊！——呜呜呜——好痛！——”
光点齐齐坠入少女体内，千百道本不属于她的力量发了疯般的涌进来，在她的血管里横冲直撞，五脏都在被不同的灵力撕扯和对抗。
呜呜呜——好痛——真的好痛——
好想死——不，不可以，她还不能死——
好痛啊——救命啊——
任凭她有独特的疗愈灵泉也抵挡不住如此慑人的痛感。
桑时昕此刻意识涣散，大脑一片空白，耳边不断传来嗡嗡的轰鸣声，震的她耳朵也要流血一般。
混沌之间，桑时昕仿佛看到了一片滚烫的岩浆，还有好多人……
他们都在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呢……要打倒妖孽，谁是妖孽……
我不是……我不是……
“不要过来……我不是……我不……”
少女在一片混乱间喃喃道，仿佛身体都被架空，灵魂就要出窍……
好痛啊……要死了呜呜……
挣扎和痛苦的呻吟声逐渐平息，霓裳这才收了手，金丹的光芒也逐渐消散。
萧憬这才飞身闪入灵阵，将瘫软在地的女孩灼热的身体紧紧揽入怀中，心疼地一遍遍抚摸着她滚烫的额头，“没事了，结束了。”
“五百颗妖兽的魂丹全部嵌入，反噬之力不可估量，你一定要在每月初七死死守在她身边，一步都不能离开。”
霓裳走到二人身边，看着怀中昏睡过去的女孩，眉头紧蹙。
“霓裳，谢谢你。”
萧憬很少对别人说出这三个字，她起身将少女稳稳抱在怀中，颔首示意。
“这是我当年欠她的，如今也算还了一笔债了。”霓裳话音刚落，便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往身后踉跄了几步，“快带她走吧，仙界的人等会要探到她的气息了。”
霓裳将嘴边的鲜血一把抹净，用银枪撑住了虚扶的双脚。
萧憬点了点头，一个闪身便消失不见了。
二人走后，霓裳盯着方才阵法消散的地方，喃喃自语，“逆天而行是要被谴罪的，萧憬，你到底是在救她还是在害她啊……”
桑时昕心下一惊。
“没事，让我抱一会儿。”萧憬将自己的头窝在少女肩窝，声音闷闷的，环着她腰间的那双手又圈的紧了些。
就这样静谧地靠在一起不知多久，萧憬才抬起头来，见少女正扑朔着眼睫望着他。
“抱歉，腿都酸了吧，起来走走。”
萧憬将她从自己怀中放脱，扶着她站起来。
“还好，你刚才是怎么了啊？”
少女和他一起走在竹林小道间，清风习习，抚平了些许内心的愁绪。
“你回来了，我很高兴，喜极而泣。”
没想到男人回答的如此不拖泥带水，倒是让身旁的人愣了一愣。
“我也很开心，你回来了。”
桑时昕知道他口中的“回来了”是指前世今生的他们再次重逢了，她不记得那些过往。
但时隔三月再次见到他，她是真的欢欣。
萧憬侧着望她，微微一笑，“我已经为你寻好了获取攻击灵力的法子，你想休息一晚还是现在就去？”
桑时昕本想脱口而出就现在！但想到他数月来定然为了她的事情操劳了不少，还是休整一晚再去也不急。
“明日再去吧，你也好好睡一觉，这样紧迫的连轴转，任凭你是神仙也会困乏的。”
“好，都听你的。”萧憬应了她的选择，两人又聊了一阵子，喝了点热茶，才将她送回凌云宗门，约定好第二日在石门相见共赴。
回去后，桑时昕刚拐进碧落阁门前的巷子，就见到桑夜站在门口。
少女心里犯怵，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我还以为你一气之下不会回来了呢。”
本以为桑夜又会大声训斥她与鬼界之人厮混，没想到桑夜只是轻声叹了一口气。
“爹爹，没有的事，我怎么会生气！就算生气，那我生谁的气啊？”
桑时昕见状松了一口气，小跑过去。
“但爹爹骗了你……”
桑夜扭过头去，不敢看女儿的眼睛。
“爹爹，我只是伤心和不甘而已，不会生你的气的，况且你那么做是为了让我有自保的能力不是吗？不是你的错，可能我生来如此是天意吧，总不能骂老天爷是王八蛋吧！”
桑时昕看着桑夜一副犯了错不敢抬头的样子没忍住笑了笑，撒娇地晃了晃他的袖子。
“吃饭了吗？肚子饿不饿？”见女儿情绪稳定，桑夜这才敢在沉闷的氛围中抽离出来，“鬼界人能吃得了什么细糠？就算吃了你肯定也是吃不惯的，跟爹爹去用膳吧。”
还没等桑时昕回答，桑夜便自顾自地结束了这个话题。趁着老爹给台阶下，暂时不追究她和萧憬之间事儿的份上，少女反驳的话语也便咽了回去，乖乖跟着去吃饭了。
父女俩在饭桌上很默契的，从头到尾也没再提重塑攻丹和萧憬的事情，桑夜心里想着在这个关头他别逼女儿太狠了，这段时间她想要吃喝玩乐就随她吧。
至于萧憬…他方才已经在桑时昕的鞭子上施法放了一只追踪蝶。
不论她会不会再去见他，只要追踪蝶一消失，他就会立马闪身到蝶影消散的地方。况且萧憬一事，他还在调查中。
翌日清晨，桑时昕如期赴约。
宗门前白雪皑皑，寒风料峭。
“冷吗？怎么起的这样早？”
少女一出结界就见他站在不远处。萧憬走上前来，用温暖的手掌搓了搓她的耳朵。
“我穿的可厚了！你什么时候到的啊，没有让你等太久吧？”
桑时昕边说边低头摆动着自己的绒毛披风。
“不久，我也刚到。”男人微微一笑，目光转向她的披风细细端详，“很好看。”
“哈，谢谢。”
听到他的夸赞，少女轻刮鼻尖。
萧憬牵起她的手，正准备瞬移离开时，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少女腰间的长鞭，追踪蝶的另一端，桑夜恰好与男人的目光交汇。
但萧憬并没有当场拆穿，自是当他不存在一般，与女孩十指相扣，闪身离开了。
一个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另一处云雾坏绕的仙境。
“原来这就是拥有金丹的人法力高深之处，眨眼间穿梭千里。”
桑时昕向身旁的人投去羡慕的目光。
想到自己瞬移只能一段一段的，飞天数甚至持效也极短，到真的叫人黯然神伤了。
“没关系，你一会儿也能做到。”
萧憬抬手，动作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脸颊，轻声道。
“这是哪里啊？该不会是仙界吧！”
桑时昕瞪大了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此处灵气充沛，她落地的一瞬间仿佛全身的经络都被疏通了一遍似的，奈何她左看右看，只看得到浓浓大雾。
“以前是仙界的地盘，后来霓裳仙子自废仙籍，在此处占山为王。”
“你个老不死的！什么叫老娘占山为王？这地方本来就是我的宫殿，当年帝临甩给我的不过是一座荒台，要不是我千百年来拾掇它，哪来什么世人所称的灵气宝地！”
萧憬话音刚落，迷雾之外渐渐逼近一阵雄厚的女声。待到那女子停在二人跟前时，桑时昕眼皮跳了跳。
身前女子估摸着有两米之高，肤色黝黑，右手握着一杆银枪，桑时昕抬头仰望她，发现她眉宇开阔，眼神炯炯，将枪背过身后时动作干净利落，举手投足间英气逼人。
“霓裳仙子。”
萧憬嘴角微勾，微微颔首作揖。
桑时昕见状，也赶紧行礼，“霓裳仙子。”
霓裳闻言，目光“咻”一下刺向少女，良久，那目光变得缓和、甚至柔软起来。
桑时昕仰着头与她对视着，下一秒，感到双脚突然腾空。
“潇潇！你回来了！可叫我好等啊！”
霓裳直接夹着桑时昕的胳膊将她抱在怀中，像哄小孩似的抱着她一连在空中转了三圈。
萧憬在一旁咳咳两声，霓裳瞥了他一眼，“啧，哎呀！小气死了！”
最后还将脸和桑时昕贴在一起磨蹭了一阵子才将她放下去。
桑时昕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萧憬顺势揽住了她的肩膀。
“潇潇！你就惯着他吧！我就抱你一小会儿看给他急的那样！咋不咳死你呢！”
感受到来人善意的调侃，桑时昕腼腆的笑了笑。
“快跟我进来吧，别傻站在这儿，待会儿被仙界那帮人知道了又要来问东问西。”
霓裳摆了摆手，似乎对仙家人非常不耐烦。
待桑时昕步入内里才发现，这里其实就是一块巨大的天石，在这仙台最中央有一颗灵树，枝干铮铮地朝四方延展，叶片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灵泉。
“潇潇，我可以把涂灵的魂丹与你的灵泉相融，这样你就有攻击系灵力了，如何呢？”
萧憬应该是早就和霓裳说明过情况了，但霓裳还是先问问她自己的意愿。
“妖兽的魂丹嵌入体内，不知道我能不能控制的了它。”
桑时昕心里还是没底，这等于是把另一个人的心脏移植到了自己身上。
不，准确来说这还不是同类的心脏，是把兽的心脏装进人的胸膛。
霓裳仙子火速瞟了一眼萧憬，继续道，“没错，涂灵乃千年大妖，将它的金丹嵌入你的灵泉之内一定会有相斥的地方。百妖皆在每月初七吸收阴气，你只需要在那天稳住心神，用自身的疗愈灵泉护住心脉，熬过去几次后魂丹自然就会与你融合，不会再有事的。”
少女低眸沉思片刻，“好，那就麻烦你了，霓裳仙子。”说罢向霓裳躬身道谢。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呐！”
霓裳瞪大了眼睛，转眼想到她此刻并无前世的记忆，微微叹了口气，将她带到了灵树根前。
地上逐渐显露出一圈金光阵法，霓裳命她坐在阵法中央后转身向萧憬拿来了装着五百颗魂丹的空间方盒，并对男子嘱咐道，“待会儿无论是何种情景，你都不能出手，你知道的萧憬，如果真的为了她好，就不要出手。”
萧憬默默盯着坐在阵法中间的背影，点了点头，“好。”
阵法既成，霓裳掌心托着涂灵魂丹腾空而起，悬浮在粗树干之间。只见霓裳双手变幻，涂灵金丹迸发出强烈的红光。
唰——
金丹从少女头顶被一掌拍了进去。
“呃啊——！”
桑时昕觉得自己的头颅被震碎了一般，好似有千百只蚁兽在撕咬她的神经，吮吸她的血肉，但这仅仅只是开始。
霓裳继续运转功法，金丹从少女的头颅开始逐渐下沉。
桑时昕此时又觉得喉咙像火燎般灼热，“唔——”是岩浆吗……好烫……头颅间被撕碎的痛感还在加深，喉咙又像被烙铁反复碾压烫伤般炙烤，金丹还在继续下沉，桑时昕已经痛到快要失去意识。
灼热的魂丹卡在了她的心口，迟迟不能与灵泉相契，霓裳眸色渐深，只见周身枝丫上的星点如银瀑般倾洒，齐齐汇入少女眉间。
疗愈灵泉与涂灵金丹的相冲之力被这涌入体内的灵气缓冲了不少，但这仅仅起到一个麻醉和抑制的作用，疼痛传向四肢百骸，少女的额间、颈间甚至衣物都被汗水浸湿，在这寒冷的冬日里，火气与寒气两两相撞，如处蒸汽地狱。
“潇潇，再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霓裳见时机差不多，双手合十再逐渐打开，剩下的四百九十九颗魂丹全部化作光点在她十指间。
咻——咻咻——咻咻咻——
“呃啊！——呜呜呜——好痛！——”
光点齐齐坠入少女体内，千百道本不属于她的力量发了疯般的涌进来，在她的血管里横冲直撞，五脏都在被不同的灵力撕扯和对抗。
呜呜呜——好痛——真的好痛——
好想死——不，不可以，她还不能死——
好痛啊——救命啊——
任凭她有独特的疗愈灵泉也抵挡不住如此慑人的痛感。
桑时昕此刻意识涣散，大脑一片空白，耳边不断传来嗡嗡的轰鸣声，震的她耳朵也要流血一般。
混沌之间，桑时昕仿佛看到了一片滚烫的岩浆，还有好多人……
他们都在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呢……要打倒妖孽，谁是妖孽……
我不是……我不是……
“不要过来……我不是……我不……”
少女在一片混乱间喃喃道，仿佛身体都被架空，灵魂就要出窍……
好痛啊……要死了呜呜……
挣扎和痛苦的呻吟声逐渐平息，霓裳这才收了手，金丹的光芒也逐渐消散。
萧憬这才飞身闪入灵阵，将瘫软在地的女孩灼热的身体紧紧揽入怀中，心疼地一遍遍抚摸着她滚烫的额头，“没事了，结束了。”
“五百颗妖兽的魂丹全部嵌入，反噬之力不可估量，你一定要在每月初七死死守在她身边，一步都不能离开。”
霓裳走到二人身边，看着怀中昏睡过去的女孩，眉头紧蹙。
“霓裳，谢谢你。”
萧憬很少对别人说出这三个字，她起身将少女稳稳抱在怀中，颔首示意。
“这是我当年欠她的，如今也算还了一笔债了。”霓裳话音刚落，便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往身后踉跄了几步，“快带她走吧，仙界的人等会要探到她的气息了。”
霓裳将嘴边的鲜血一把抹净，用银枪撑住了虚扶的双脚。
萧憬点了点头，一个闪身便消失不见了。
二人走后，霓裳盯着方才阵法消散的地方，喃喃自语，“逆天而行是要被谴罪的，萧憬，你到底是在救她还是在害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