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黄昏
天际一抹绚烂荡漾了夕阳，云蒸霞蔚，橘金色的天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余晖里的宫城，庄严肃穆。沐在光里的七彩琉璃瓦，折出刺目的芒，更平添了几分华彩。
“陛下！我的祖宗啊！您快下来吧！”
下面早就慌慌张张地跪了一排五雷轰顶的小太监。
谁知道这个当太子的时候就不安分的主，刚登基三天两头的就让人提心吊胆。——到底是谁没看住又让陛下跑房顶上去了！
可屋顶上的朱厚照倒丝毫没意识到危险，甚至还乐的清闲，一身绣锦织金天子常服，与满天的余晖意外的色调和谐，几乎融为了一体。
“你慌什么，朕可摔不下去！”
朱厚照笑的自在，真有一派天不怕地不怕的气概来。
“陛陛陛陛陛下——”
这要是陛下有个三长两短的，砍他们十个脑袋都救不回来。
就算陛下没有什么事，但要是让刘公公张公公他们知道了，跪着的这几个，还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殿里闷，屋檐上凉快。”
朱厚照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完全没意识到他那句轻飘飘的话扔下去有多少斤重。
他像个孩子一样没心没肺地笑着，甚至还得意地甩了下袖子，潇洒而快意。
……只能说朱厚照不愧是朱厚照。
这样让近侍或是大臣心惊肉跳的事，也不在少数。
或许是他的大事小事实在传的太过沸沸扬扬，世人大抵都知晓了几分这位天子的心性。
贪玩的像是一个没长大的稚子。
他厌烦不可废的祖宗之法，行为处事总会让满朝上下眼前一黑。
而朱厚照也未必不曾意识到这一点。
他所行所做背后的逻辑在多年以后或许会被人抽丝剥茧寻出真相，只是现在还无从知晓。
晚风吹过黄昏，染上金色。风里带了一丝冷意，微微撩起发梢。
高处不胜寒。
朱厚照向下看去，朱红的宫墙好像把宫城切成了一个个精致的方块，宫阙楼台以及雕梁画栋间穿梭的人群，都仿佛像是食盒里精致摆好的一个个点心。
看了真叫一个闷得慌。
向上看是余晖里橘金色的天，火烧云在须臾间绽放出斑斓颜色。这里的天很高，高的没有尽头。不像下面，视线总会被宫墙遮挡。
朱厚照似是无所谓的笑了笑，笑中不觉间生出一份嘲弄。他那般聪颖，又哪能不知道自行荒诞。
朱厚照也不会想过，相隔四百多年，有人和他，能同时同刻，望向同一片天空。
他甚至想过很多异于常人甚至天马行空的事。
哪怕这些看起来的确过于荒诞。
时间是一条无止的射线，但没人说这条线会不会相折，也没人说过这条线是否唯一。
似乎发生什么都只是概率问题。
哪怕只是千亿分之一的概率。
五百年后的那个黄昏，依旧是云霞满天，夕阳里静的只能听见晚风的清唱。林荫道上游走着槐花的香气。
云疏影走在回家的路上，微风带起她肩头披着的发。时不时抬头望一眼，天空。心里有点乱，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时间是否可逆呢？”
没来由的，云疏影停下脚步，脑中闪过这样一个问题。
天已经全黑了。
墨色的天空洒下点点的星，在灼亮的灯火下并不分明，遥远的闪烁着，仿佛自千百年间从未变过。可是此刻的未变，也是过去的影像。
光裹挟着这一刻的所有信息，奔向远方。
所有这一刻的光影，被称作历史。
有些事在时间里留的久些，像长河岸边打过无数朵浪花的圆石。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我看过你看过的夕阳，不知是否算得上相遇。
四百多年以前的那片天，星星比如今还要亮许多。
虽然如此，初夏的星并不算多。璀璨而遥远，点缀着那片千百年间，从未变过的天空。
“这里看天，总是看不全。”
朱厚照不睡，身边随侍的伴伴刘瑾也不能睡。
哪怕此刻时辰已经很晚，几个小太监也得为这位夜猫子打扇撑伞，举着的火烛也不能放。
有几个小太监听陛下这么说，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陛下又头脑一热跑房顶上玩去了。
“伴伴你说，星星上有什么？”
朱厚照看着天空，遥遥一指。
“这……那天宫星宿，自然是遍地金银，这金银，自然归陛下所有。”
刘瑾自然是会说话的。
但是很显然朱厚照对这个答案并不是很满意。究竟是夜深了。
“这茫茫天空，神明何在呢？”
“神明祖宗，自在天宫云端，享无上之尊荣。”
朱厚照瞟了他一眼：“当真如此？”
“陛下圣明自察，臣等不敢欺瞒。”
朱厚照没理他，但是刘瑾这话确实也蛮好听，所以也跟着笑了笑。
夜幕里的星光和橙红的火烛仿佛融在一起，摇曳着渗向无处不在的乌蓝。
“陛下！我的祖宗啊！您快下来吧！”
下面早就慌慌张张地跪了一排五雷轰顶的小太监。
谁知道这个当太子的时候就不安分的主，刚登基三天两头的就让人提心吊胆。——到底是谁没看住又让陛下跑房顶上去了！
可屋顶上的朱厚照倒丝毫没意识到危险，甚至还乐的清闲，一身绣锦织金天子常服，与满天的余晖意外的色调和谐，几乎融为了一体。
“你慌什么，朕可摔不下去！”
朱厚照笑的自在，真有一派天不怕地不怕的气概来。
“陛陛陛陛陛下——”
这要是陛下有个三长两短的，砍他们十个脑袋都救不回来。
就算陛下没有什么事，但要是让刘公公张公公他们知道了，跪着的这几个，还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殿里闷，屋檐上凉快。”
朱厚照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完全没意识到他那句轻飘飘的话扔下去有多少斤重。
他像个孩子一样没心没肺地笑着，甚至还得意地甩了下袖子，潇洒而快意。
……只能说朱厚照不愧是朱厚照。
这样让近侍或是大臣心惊肉跳的事，也不在少数。
或许是他的大事小事实在传的太过沸沸扬扬，世人大抵都知晓了几分这位天子的心性。
贪玩的像是一个没长大的稚子。
他厌烦不可废的祖宗之法，行为处事总会让满朝上下眼前一黑。
而朱厚照也未必不曾意识到这一点。
他所行所做背后的逻辑在多年以后或许会被人抽丝剥茧寻出真相，只是现在还无从知晓。
晚风吹过黄昏，染上金色。风里带了一丝冷意，微微撩起发梢。
高处不胜寒。
朱厚照向下看去，朱红的宫墙好像把宫城切成了一个个精致的方块，宫阙楼台以及雕梁画栋间穿梭的人群，都仿佛像是食盒里精致摆好的一个个点心。
看了真叫一个闷得慌。
向上看是余晖里橘金色的天，火烧云在须臾间绽放出斑斓颜色。这里的天很高，高的没有尽头。不像下面，视线总会被宫墙遮挡。
朱厚照似是无所谓的笑了笑，笑中不觉间生出一份嘲弄。他那般聪颖，又哪能不知道自行荒诞。
朱厚照也不会想过，相隔四百多年，有人和他，能同时同刻，望向同一片天空。
他甚至想过很多异于常人甚至天马行空的事。
哪怕这些看起来的确过于荒诞。
时间是一条无止的射线，但没人说这条线会不会相折，也没人说过这条线是否唯一。
似乎发生什么都只是概率问题。
哪怕只是千亿分之一的概率。
五百年后的那个黄昏，依旧是云霞满天，夕阳里静的只能听见晚风的清唱。林荫道上游走着槐花的香气。
云疏影走在回家的路上，微风带起她肩头披着的发。时不时抬头望一眼，天空。心里有点乱，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时间是否可逆呢？”
没来由的，云疏影停下脚步，脑中闪过这样一个问题。
天已经全黑了。
墨色的天空洒下点点的星，在灼亮的灯火下并不分明，遥远的闪烁着，仿佛自千百年间从未变过。可是此刻的未变，也是过去的影像。
光裹挟着这一刻的所有信息，奔向远方。
所有这一刻的光影，被称作历史。
有些事在时间里留的久些，像长河岸边打过无数朵浪花的圆石。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我看过你看过的夕阳，不知是否算得上相遇。
四百多年以前的那片天，星星比如今还要亮许多。
虽然如此，初夏的星并不算多。璀璨而遥远，点缀着那片千百年间，从未变过的天空。
“这里看天，总是看不全。”
朱厚照不睡，身边随侍的伴伴刘瑾也不能睡。
哪怕此刻时辰已经很晚，几个小太监也得为这位夜猫子打扇撑伞，举着的火烛也不能放。
有几个小太监听陛下这么说，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陛下又头脑一热跑房顶上玩去了。
“伴伴你说，星星上有什么？”
朱厚照看着天空，遥遥一指。
“这……那天宫星宿，自然是遍地金银，这金银，自然归陛下所有。”
刘瑾自然是会说话的。
但是很显然朱厚照对这个答案并不是很满意。究竟是夜深了。
“这茫茫天空，神明何在呢？”
“神明祖宗，自在天宫云端，享无上之尊荣。”
朱厚照瞟了他一眼：“当真如此？”
“陛下圣明自察，臣等不敢欺瞒。”
朱厚照没理他，但是刘瑾这话确实也蛮好听，所以也跟着笑了笑。
夜幕里的星光和橙红的火烛仿佛融在一起，摇曳着渗向无处不在的乌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