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的声音是这样的吗？雨七在心里想。
除了雨七二楼在场的其他人自然也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吸引了注意，君阳阳把怀里的当当抱得更紧了，还试图去捂住它脖子上的出声孔。
席春不知想到了什么，不说话。
安东对工作台地下躲着的君阳阳招招手，君阳阳看了他一眼然后从台下爬了出来。
当当仿佛不知道席春刚刚在因为它生气，从君阳阳怀里出来后就不知死活地过去蹭蹭她的小腿，一副讨好的模样。
在这个流浪儿们组成的基地里，当当虽然算不上最智能的但是是大家最操心的，它是一年前安东和在文化馆自习时认识的一个朋友带去垃圾场里捡的，听说那位朋友得了高人指点知道哪一片的废弃物最有价值。
不过，不久后那个朋友就考去了去了防线学校继续上学，安东则去考了临时工作证为大家赚生活费，两人就没有再见面。
那位朋友带他去之前也没有想到安东看着一脸聪明样挑东西会这么没有眼光，就抱了一个这么个不知道是哪个时代产的老式机器人回家，功能看来看去还不如儿童幼学用的功能多。
而且下次再想去拿些别的时，发现那个宝藏垃圾区居然被锁起来了。
入口处贴着告示，以后要进垃圾厂除非加入清理厂，不然不让进。
刚带回来时当当确实废得不能看，安东缠着席春好久她才修，虽然嘴上一直嫌弃但是修得还是十分尽心，那双一走路就啪嗒啪嗒吵个不停的大脚掌就是那个时候装上的，这家伙刚到时是个椭圆形。这双大脚掌是整个基地公认的席春审美巅峰，看她工作台上的其他作品就知道了，大部分都是黑色，而且都在隐秘的地方装上了尖刺或者刀片，主打一个出其不意的暗伤利器。
和它们一比当当显得可爱好欺负很多。
而且雨七知道，当当损坏前是模拟席春很早之前提过的一种小生物做的，也长着大脚掌，走路啪嗒啪嗒摇摇晃晃，她的学生证获得权限进入文化馆后，她在生物馆里看到过席春留下来的笔记和书签，她毕业得太早，或许自己也忘了吧。
所以大家都清楚，席春生气但是不会真的对当当怎么样。
“今天是七七的生日。”那句好听的男声之后这是二楼响起的第一句话，席春的声线如往日一般清晰且冷淡。
今天是雨七的生日，但是他们应该拿来庆祝当成生日宴的晚饭真的被当当拿出来招待它识别出来的“客人”了。
乱世毕竟是乱世，所有的食物都是来之不易的，平时就不必说，生日当天本应该吃得好一些。
当当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事一般，不再待在席春脚边往安东小心地那里挪过去，电子屏上没有表情，但看上去在露出可怜的神态。
雨七松了一直抓着的尾巴，刚想说些什么，席春又重新发话了，“我前几天在网站上交了一个暗器订单，客户预支了定金，我们去夜间超市吃面吧。”
说完，她看了一圈站着的众人，阿恒刚刚还对这当当做了一个握拳的警告动作，听席春说完，愣了一会儿站出来说，“席春姐，我爸妈以前都是干机修的，他们上前线之前给我留了一叠图纸，我本来是想着考上学院再拿出来研究，但是那也得等几年呢，要不你今晚帮我看看，我们挑出一张卖了吧。过生日呢，一年一次的日子。”
过生日当然难得，这代表寿星本人又过完了一年，在这个世界上待了一年，尤其是对他们这样已经无父无母饱一顿饿一顿一点不敢生病的小流浪来说，能过完每一天都算得上命大。安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雨七身侧，把大手放在她的小脑袋上摸了摸，雨七这个高度安东把手一搭要摸脑袋特别方便，雨七的一头银发没几天是不乱的，但是，她能感觉到，这次的这个安慰式的动作带着一丝沉重。
尾巴被心情为心绪所东，在她身后烦闷缓慢地左右摆动着。
席春没有轻易回话，君阳阳的耳朵动了动走向窗边，摩托的车声由远及近，等大家都听到的时候一阵爽朗的笑声已经从小电梯口传来了，“不是过生日吗？小螃蟹们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呐？”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狭窄的小电梯口走进来一个高高瘦瘦留着利落齐耳黑发的女人，她有一双让人移不开目光的灰紫色眼睛。
是本区疗养所的所长，给安东和君阳阳留工作的大好人，席春的现任顶头上司，君阳阳现任的非顶头上司——童凡。
放眼整个区，会这样叫他们的唯有她一人。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称呼？因为她是第二个注意到他们的有正经工作和经济实力的大人，她说，第一次认识到他们的存在时，心情就像小时候推开石头看到下面藏着的石蟹一样。
石蟹是什么？雨七这样大的孩子已经很难得看到了。
但是这个称呼确实拉近了一些亲切感，或许还包括一些信任感。
雨七之后回想起来那一天——7岁生日那一天的记忆还是觉得十分难忘，暴雨夜景是，生日宴也是。
“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呢？安静成那样，我跟你们这样大的时候安静不了多久，我的每一个监护人都觉得我麻烦。”自助膨粉店的灯光总是昏黄的，传送带上传下来几碗粉，是无聊又单调的味道。
所长今天很大方，虽然是自己请客但是把雨七抱上了最舒适的那个位置，并且表示不够的话还可以再加几次。
大晚上出门雨七没有再用腰带绑住尾巴，只是拉着斗篷捂严实了些。
阿恒最闲不住，对这君阳阳挤眉弄眼，意思是：你们这位所长大人平时不是老抠门了吗？今天这么大方不会是在哪挖到水石了吧？
水石是一种带能源的新矿类。
君阳阳抿着嘴没有搭理他，眼睛望着传送过来的粉汤显然也是饿了。
“阿恒说起他的父母，想着早几年毕业报考机修专业，不知道学院最近怎么样。”安东坐在最上游，他也饿了一天，但只是把先到的粉往下面坐着的两位送过去。
他不知道所长来之前听到了多少，所以还是简单提了之前话题的非重点。
“阿恒的两个监护人都是机修员吧？”童凡说话就和她的灰紫色眼睛还是大笑的声调一样，总是漫不经心的。
“你们住处的那个贼可能最开始的目的就是找吃的，今晚吃饱了还是警醒点的好，真要再有人去，你们那里离中央广场不远，巡城队还算有几人可用总会注意到的。”或许她真的不太了解机修这个专业，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刚好大家都分到了粉，于是她又起哄让雨七先许一个愿。
席春想起下午那个眉头紧皱的小脸。
根据“愿望说出来就不灵”的原则大家默契地没有多问，沉默地享用难得的晚餐。
“所长，代理区长就快到了吧？还有他那位贴身的助理。”席春看了新闻，也在顶楼的代理区长办公室门口见到了已经挂起来的电子铭牌。
金底黑字的三个大字——梅行书。
“是梅先生吧？”安东也接了一句，他们都希望有更高经济实力且成年的所长能多说一点这位先生的相关，因为关系到他们未来的生活——比如阿恒的志愿机修专业，从在技术升级和更新方面是否要与其他区合作，到准机修师的就业，他们已经被其他区嘲笑科技落后至少20年了，总不能还守着这些老机器过日子。
更重要的是，他们如今的境地：算未成年，但是又可以勉强独立，主观上也没有接受监护家庭的意愿，在客观上说让他们饿肚子其实违背保护法，但是本区成年人与未成年的比例已经非常畸形，在那次内战之后，所以半流浪了三年也不会被注意到。
童凡腿长手长，迈的步子又宽又远，偏偏粘在雨七后边走，还时不时地去拉一下她的尾巴。
“你们知道他那应该也见过他身边那位助理了吧？那个人和他年龄相仿，我知道他们来自同一个家族，身份上或许有一些差距，但是在家族这种社会关系被强迫淡化后，他们的监护人之一还是把家族的姓氏拆出来一个字分给他们，那位助理先生算是在用几年的时间在追赶差距，还追赶成功了，分到的那个姓也算是一种成就和认可了，他的实力可见一斑。”
“有实力的话怎么会被排挤到这个地步？到我们这儿来不就是坐了一个最尴尬的位置嘛？齐将军的军队那么强甚至都被暗害了。”阿恒有话说话。
“齐将军珠玉在前，要超越她确实很难，但是在超越她之前就是要活下去，不能活下去来我们这和自杀没有区别，我断定的有实力就是——他能活下去，而且能活得很好。”童凡喜欢他的有话就说。
齐将军是什么人？
内战最惨烈时刚过了135岁高龄带着她戎马半生最信任的一支军队来援助他们的人，同时也是最早到的援军。
因为她内战早结束了至少七个月，后续的一年也是她带着她的人为大家清理余孽，抓捕审问主要参与人员，及时阻止了好几个阴谋，还组织了探查叛逃的前区长及部分人员的下落。
直到半年前在下令封锁调查地下城时在地下城入口处遇到刺杀，后被亲信转移到安全区治疗。
她虽然没有参与代理区长选举但是是所有396区住民公认的第一位代理区长，在本区恢复过来之前或许还会上任几位代理，但是所做的成就已经很难越过她了，她的代理生涯就是标准答案，如果能做得更好，那也只是效仿。
席春和安东对视一眼。
席春在她身边当了未成年临时工助理一年多还算比较了解她，她很少对谁做评价，何况还是这样的高评。
有实力的那位就是选举成功后真正的演讲人?玉石相击般声线的主人，梅行书同族的兄弟——梅瑛。
他在演讲时是怎么说的？
“带领396区的人走向更美好的未来。”
住处的灯光已经可见，大概是当当在做错事后学乖了点，到门口给他们留灯。
席春在心里叹气，代理区长大事点到为止，偏偏火刑场的相关事一下子还不方便问出口。
雨七眼睛好，显然也看到了当当，对着它招了招手，童凡在她身后轻笑一声，她委屈地抱过尾巴，这声笑也太危险了，每次拉尾巴之前都这样笑一声。
路灯在战争中被破坏了大半，吃不饱的396区人到现在也没有精力去修，当当举着小灯啪嗒啪嗒地迎过来，雨七不客气地敲了敲它的脑袋。
“所长小姐谢谢您今晚的招待，晚安！”雨七和所长认识得早，但她太忙实在算不上熟悉，虽然这位所长对她总是格外的温柔，如今这样一本正经地说道谢，她还不自然地拉了拉斗篷一角。
童凡蹲在小女孩跟前，自己入了这双紫红色的眼睛不过才三年，但她已经用她自己的这双灰紫色眼睛追随那双红紫色一整个少年时光了。
“要感谢我的话，没有晚安吻吗？”
雨七凑过去在她的右边脸上轻吻了一下。
她从上衣外套里抽出来一个本子，是一个厚厚的笔记本。
“生日礼物！小雨七，好好长大。”
396区在科技上纵使落后其他区20余年，在信息化上却也是早就舍弃了易遗失，偷看的纸质。
一个台电子屏或许是一个笔记本的好几倍，但电子屏三六九等分得细致，笔记本在如今的市场上也算有价无市。
它们的价值只在互相的心意之间。
除了雨七二楼在场的其他人自然也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吸引了注意，君阳阳把怀里的当当抱得更紧了，还试图去捂住它脖子上的出声孔。
席春不知想到了什么，不说话。
安东对工作台地下躲着的君阳阳招招手，君阳阳看了他一眼然后从台下爬了出来。
当当仿佛不知道席春刚刚在因为它生气，从君阳阳怀里出来后就不知死活地过去蹭蹭她的小腿，一副讨好的模样。
在这个流浪儿们组成的基地里，当当虽然算不上最智能的但是是大家最操心的，它是一年前安东和在文化馆自习时认识的一个朋友带去垃圾场里捡的，听说那位朋友得了高人指点知道哪一片的废弃物最有价值。
不过，不久后那个朋友就考去了去了防线学校继续上学，安东则去考了临时工作证为大家赚生活费，两人就没有再见面。
那位朋友带他去之前也没有想到安东看着一脸聪明样挑东西会这么没有眼光，就抱了一个这么个不知道是哪个时代产的老式机器人回家，功能看来看去还不如儿童幼学用的功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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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带回来时当当确实废得不能看，安东缠着席春好久她才修，虽然嘴上一直嫌弃但是修得还是十分尽心，那双一走路就啪嗒啪嗒吵个不停的大脚掌就是那个时候装上的，这家伙刚到时是个椭圆形。这双大脚掌是整个基地公认的席春审美巅峰，看她工作台上的其他作品就知道了，大部分都是黑色，而且都在隐秘的地方装上了尖刺或者刀片，主打一个出其不意的暗伤利器。
和它们一比当当显得可爱好欺负很多。
而且雨七知道，当当损坏前是模拟席春很早之前提过的一种小生物做的，也长着大脚掌，走路啪嗒啪嗒摇摇晃晃，她的学生证获得权限进入文化馆后，她在生物馆里看到过席春留下来的笔记和书签，她毕业得太早，或许自己也忘了吧。
所以大家都清楚，席春生气但是不会真的对当当怎么样。
“今天是七七的生日。”那句好听的男声之后这是二楼响起的第一句话，席春的声线如往日一般清晰且冷淡。
今天是雨七的生日，但是他们应该拿来庆祝当成生日宴的晚饭真的被当当拿出来招待它识别出来的“客人”了。
乱世毕竟是乱世，所有的食物都是来之不易的，平时就不必说，生日当天本应该吃得好一些。
当当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事一般，不再待在席春脚边往安东小心地那里挪过去，电子屏上没有表情，但看上去在露出可怜的神态。
雨七松了一直抓着的尾巴，刚想说些什么，席春又重新发话了，“我前几天在网站上交了一个暗器订单，客户预支了定金，我们去夜间超市吃面吧。”
说完，她看了一圈站着的众人，阿恒刚刚还对这当当做了一个握拳的警告动作，听席春说完，愣了一会儿站出来说，“席春姐，我爸妈以前都是干机修的，他们上前线之前给我留了一叠图纸，我本来是想着考上学院再拿出来研究，但是那也得等几年呢，要不你今晚帮我看看，我们挑出一张卖了吧。过生日呢，一年一次的日子。”
过生日当然难得，这代表寿星本人又过完了一年，在这个世界上待了一年，尤其是对他们这样已经无父无母饱一顿饿一顿一点不敢生病的小流浪来说，能过完每一天都算得上命大。安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雨七身侧，把大手放在她的小脑袋上摸了摸，雨七这个高度安东把手一搭要摸脑袋特别方便，雨七的一头银发没几天是不乱的，但是，她能感觉到，这次的这个安慰式的动作带着一丝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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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春没有轻易回话，君阳阳的耳朵动了动走向窗边，摩托的车声由远及近，等大家都听到的时候一阵爽朗的笑声已经从小电梯口传来了，“不是过生日吗？小螃蟹们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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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的小电梯口走进来一个高高瘦瘦留着利落齐耳黑发的女人，她有一双让人移不开目光的灰紫色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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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称呼？因为她是第二个注意到他们的有正经工作和经济实力的大人，她说，第一次认识到他们的存在时，心情就像小时候推开石头看到下面藏着的石蟹一样。
石蟹是什么？雨七这样大的孩子已经很难得看到了。
但是这个称呼确实拉近了一些亲切感，或许还包括一些信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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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呢？安静成那样，我跟你们这样大的时候安静不了多久，我的每一个监护人都觉得我麻烦。”自助膨粉店的灯光总是昏黄的，传送带上传下来几碗粉，是无聊又单调的味道。
所长今天很大方，虽然是自己请客但是把雨七抱上了最舒适的那个位置，并且表示不够的话还可以再加几次。
大晚上出门雨七没有再用腰带绑住尾巴，只是拉着斗篷捂严实了些。
阿恒最闲不住，对这君阳阳挤眉弄眼，意思是：你们这位所长大人平时不是老抠门了吗？今天这么大方不会是在哪挖到水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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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阳阳抿着嘴没有搭理他，眼睛望着传送过来的粉汤显然也是饿了。
“阿恒说起他的父母，想着早几年毕业报考机修专业，不知道学院最近怎么样。”安东坐在最上游，他也饿了一天，但只是把先到的粉往下面坐着的两位送过去。
他不知道所长来之前听到了多少，所以还是简单提了之前话题的非重点。
“阿恒的两个监护人都是机修员吧？”童凡说话就和她的灰紫色眼睛还是大笑的声调一样，总是漫不经心的。
“你们住处的那个贼可能最开始的目的就是找吃的，今晚吃饱了还是警醒点的好，真要再有人去，你们那里离中央广场不远，巡城队还算有几人可用总会注意到的。”或许她真的不太了解机修这个专业，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刚好大家都分到了粉，于是她又起哄让雨七先许一个愿。
席春想起下午那个眉头紧皱的小脸。
根据“愿望说出来就不灵”的原则大家默契地没有多问，沉默地享用难得的晚餐。
“所长，代理区长就快到了吧？还有他那位贴身的助理。”席春看了新闻，也在顶楼的代理区长办公室门口见到了已经挂起来的电子铭牌。
金底黑字的三个大字——梅行书。
“是梅先生吧？”安东也接了一句，他们都希望有更高经济实力且成年的所长能多说一点这位先生的相关，因为关系到他们未来的生活——比如阿恒的志愿机修专业，从在技术升级和更新方面是否要与其他区合作，到准机修师的就业，他们已经被其他区嘲笑科技落后至少20年了，总不能还守着这些老机器过日子。
更重要的是，他们如今的境地：算未成年，但是又可以勉强独立，主观上也没有接受监护家庭的意愿，在客观上说让他们饿肚子其实违背保护法，但是本区成年人与未成年的比例已经非常畸形，在那次内战之后，所以半流浪了三年也不会被注意到。
童凡腿长手长，迈的步子又宽又远，偏偏粘在雨七后边走，还时不时地去拉一下她的尾巴。
“你们知道他那应该也见过他身边那位助理了吧？那个人和他年龄相仿，我知道他们来自同一个家族，身份上或许有一些差距，但是在家族这种社会关系被强迫淡化后，他们的监护人之一还是把家族的姓氏拆出来一个字分给他们，那位助理先生算是在用几年的时间在追赶差距，还追赶成功了，分到的那个姓也算是一种成就和认可了，他的实力可见一斑。”
“有实力的话怎么会被排挤到这个地步？到我们这儿来不就是坐了一个最尴尬的位置嘛？齐将军的军队那么强甚至都被暗害了。”阿恒有话说话。
“齐将军珠玉在前，要超越她确实很难，但是在超越她之前就是要活下去，不能活下去来我们这和自杀没有区别，我断定的有实力就是——他能活下去，而且能活得很好。”童凡喜欢他的有话就说。
齐将军是什么人？
内战最惨烈时刚过了135岁高龄带着她戎马半生最信任的一支军队来援助他们的人，同时也是最早到的援军。
因为她内战早结束了至少七个月，后续的一年也是她带着她的人为大家清理余孽，抓捕审问主要参与人员，及时阻止了好几个阴谋，还组织了探查叛逃的前区长及部分人员的下落。
直到半年前在下令封锁调查地下城时在地下城入口处遇到刺杀，后被亲信转移到安全区治疗。
她虽然没有参与代理区长选举但是是所有396区住民公认的第一位代理区长，在本区恢复过来之前或许还会上任几位代理，但是所做的成就已经很难越过她了，她的代理生涯就是标准答案，如果能做得更好，那也只是效仿。
席春和安东对视一眼。
席春在她身边当了未成年临时工助理一年多还算比较了解她，她很少对谁做评价，何况还是这样的高评。
有实力的那位就是选举成功后真正的演讲人?玉石相击般声线的主人，梅行书同族的兄弟——梅瑛。
他在演讲时是怎么说的？
“带领396区的人走向更美好的未来。”
住处的灯光已经可见，大概是当当在做错事后学乖了点，到门口给他们留灯。
席春在心里叹气，代理区长大事点到为止，偏偏火刑场的相关事一下子还不方便问出口。
雨七眼睛好，显然也看到了当当，对着它招了招手，童凡在她身后轻笑一声，她委屈地抱过尾巴，这声笑也太危险了，每次拉尾巴之前都这样笑一声。
路灯在战争中被破坏了大半，吃不饱的396区人到现在也没有精力去修，当当举着小灯啪嗒啪嗒地迎过来，雨七不客气地敲了敲它的脑袋。
“所长小姐谢谢您今晚的招待，晚安！”雨七和所长认识得早，但她太忙实在算不上熟悉，虽然这位所长对她总是格外的温柔，如今这样一本正经地说道谢，她还不自然地拉了拉斗篷一角。
童凡蹲在小女孩跟前，自己入了这双紫红色的眼睛不过才三年，但她已经用她自己的这双灰紫色眼睛追随那双红紫色一整个少年时光了。
“要感谢我的话，没有晚安吻吗？”
雨七凑过去在她的右边脸上轻吻了一下。
她从上衣外套里抽出来一个本子，是一个厚厚的笔记本。
“生日礼物！小雨七，好好长大。”
396区在科技上纵使落后其他区20余年，在信息化上却也是早就舍弃了易遗失，偷看的纸质。
一个台电子屏或许是一个笔记本的好几倍，但电子屏三六九等分得细致，笔记本在如今的市场上也算有价无市。
它们的价值只在互相的心意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