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的病房在南放和甄薇绮的面前关上了，但南放仍执拗盯着那扇门不动弹。甄薇绮想拍一下他的背，他轰然一下瘫坐在地上：“从车站分别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我们还约好了一起吃晚饭。”
重姿没有生气的脸庞在他脑海中浮现，怀中她渐渐消散的温度让他惧怕不已。“来的路上你不是在施救吗？一定赶得上的！”甄薇绮语言匮乏地重复着这些话，心里没底地蹲下身安慰着他。
那种溺水的呼吸困难，宛如一只无形的手抓着她不断下坠。她似乎去拼尽全力吸一口气，最后徒劳无功地继续在这种没有尽头的痛苦中沉下去。
“你这个人脸皮那么薄，话也总闷在肚子里不说。你不能总等着嗷嗷去主动吧！到时候她要是被其他人娶走了，你就偷偷哭吧！”林佘的话犹在耳边，南放的眼眶一点点变红起来：“对不起，我对感情总是那么的不坦然。”
甄薇绮迟疑了一会儿，拍了拍他的背：“这点跟简安真像。”他完全听不见甄薇绮的话，自己陷在悔恨中封闭了感官。
车内的重息努力憋着自己的眼泪，想让自己看起来成熟稳重一些。就算做不到甄薇绮的雷厉风行，起码也不能自乱阵脚给金雁飞添麻烦。
她终究抵不过情绪的爆发，呜咽几声后嚎啕大哭起来：“我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姿姐姐如果救不过来，都是因为我笨手笨脚！”
“重小姐，这不是你的错。”金雁飞对于身旁哭得毫无形象的文弱女孩，试图安慰她。重息的手指捏在封闭的油纸袋上，指节发白的用力程度无声提醒着金雁飞，她已经在控制哭声了。
重息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混在一起，肩膀因大哭而抽搐得厉害：“对不起，我一定吵到你了。你让我下车吧，我能自己走过去。”
她泪眼模糊地看着手中脏兮兮的油纸袋，失神片刻后擦了擦泪水：“金先生，我给你添麻烦了。”
金雁飞掰开她紧握的手指，将干净的手帕塞到她手里：“擦一下吧！手帕是干净的。”重息不太理解他为什么刻意强调干净的手帕，不客气擦了擦泪水鼻涕后，幡然醒悟地道：“金先生一直是干干净净堂堂正正的人。”
“重小姐过誉了。我不是你口中说的那样。”金雁飞靠在椅背上，掩饰着自己因听到这句话的震撼。
重息以为自己说错了话，瞥了一眼望着车窗外的金雁飞，不安地抱紧了油纸袋：“在我心中金先生就是这样的。”
注意到她一直很珍惜那个油纸袋，引起了金雁飞的好奇：“那是什么？你一直很宝贝的样子。是很爱吃的糕点吗？里面的东西应该不能吃了吧？！”
“红豆饼。”重息自嘲着笑了笑，仍在抽抽搭搭地哭着：“听说你爱吃最简单朴素的红豆饼，我就试着找了找。”
一根心弦被无端端地触碰了，金雁飞拿过油纸袋拆开来，看到里面压得四分五裂粉碎的红豆饼。“不能吃了，袋子都破了。”重息打算抢过来自己带走扔掉，哪知金雁飞直接拿起一小块碎饼，放在嘴里咀嚼起来。
“金先生！”重息惊呼着要去抢走他手中的残饼，挥舞过去的手被金雁飞抓住了：“重小姐，请坐好。”
他粗糙宽厚的大手握住了重息，重息以为他会松开。正在难舍那温度的时候，金雁飞的手又握紧了些：“红豆饼很好吃。”
重息的泪水和哭泣不知为何就停止了，她大胆地看向金雁飞的眼睛时，对上他柔和的视线：“重息，我们试试吧。”
这句话在梦里都不曾梦到过，幸福来得太突然让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金先生？”金雁飞偏过头去不再看她，少年气的腼腆浮现在他的脸上：“或许你可以喊我的名字。”
“雁飞。”重息喊完这句话，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满足：“真好听的名字。”她哭得倦了，索性大胆把头靠在了金雁飞的肩膀上：“如果这是一场梦，我希望永远都不要醒来。”
好漫长好漫长的窒息和挣扎后，重姿缓缓睁开了眼睛。刺眼的光芒令她无法完全张开眼，她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在周围响起，四肢仍像灌了铅般的无法动弹。
一张模糊的脸出现在她头顶上方，声音从遥远的地方微弱传递到了她的耳朵：“大小姐，你想要什么？”
随着那张脸清晰明朗，南放红红的眼眶和清俊面容在她面前放大。这么近的距离，她甚至看到他眼眶中充盈的泪水：“真漂亮啊！”
她哑着声音感叹着，南放把耳朵凑到她的唇边：“你想要什么？”重姿动了动喉咙，一字一句艰难地喊出极小的声音：“你的心。我想要你的心。”
南放显然有些愣住了，抬起头无奈地望着她。重姿调皮地冲他笑了笑，身体似乎好了一些。
她想伸出胳膊打南放的脑袋，就被他制止着按住刚抬起的胳膊：“在输液，不要乱动。”
重姿委屈巴巴瞪了他一会儿，索性闭上眼睛不理他了。难以呼吸的困难正远离了她，鼻子上戴着的呼吸器给她输送着氧气，让她的身体正慢慢恢复正常。
第二次醒过来的时候，室内没有先前那么明亮。床头柜的小小台灯亮着，屋内的一切都是晦暗不明的。
重姿转头看到南放趴在床边睡着了，她摸了摸自己混沌的大脑，挣扎着自己坐起身来。她的动作惊醒了在一旁的南放，他瞬间清醒的状态把重姿吓了一跳：“吵到你了？”
沙哑的嗓音让她干咳了几下，南放手脚麻利给她兑了一杯温水喂给她喝。她一边满足喝着水，一边不适捂住胸口。
“怎么了？”南放放下水杯，坐在她身旁关切地问。重姿皱了皱眉，有点呛到水咳嗽了几下道：“好疼。”
南放愧疚地低下头：“来医院的路上一直给你心脏复苏，估计是我下手太重了。”重姿听完这句话，下意识地拎开衣领往里面看了看：“都淤青了。”
她说完松开衣领看向南放，哪知他别过头看向另一边，耳根子红得滴血。重姿后知后觉自己说话不过大脑，还未开口解释又禁不住咳嗽了一会儿：“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重姿没有生气的脸庞在他脑海中浮现，怀中她渐渐消散的温度让他惧怕不已。“来的路上你不是在施救吗？一定赶得上的！”甄薇绮语言匮乏地重复着这些话，心里没底地蹲下身安慰着他。
那种溺水的呼吸困难，宛如一只无形的手抓着她不断下坠。她似乎去拼尽全力吸一口气，最后徒劳无功地继续在这种没有尽头的痛苦中沉下去。
“你这个人脸皮那么薄，话也总闷在肚子里不说。你不能总等着嗷嗷去主动吧！到时候她要是被其他人娶走了，你就偷偷哭吧！”林佘的话犹在耳边，南放的眼眶一点点变红起来：“对不起，我对感情总是那么的不坦然。”
甄薇绮迟疑了一会儿，拍了拍他的背：“这点跟简安真像。”他完全听不见甄薇绮的话，自己陷在悔恨中封闭了感官。
车内的重息努力憋着自己的眼泪，想让自己看起来成熟稳重一些。就算做不到甄薇绮的雷厉风行，起码也不能自乱阵脚给金雁飞添麻烦。
她终究抵不过情绪的爆发，呜咽几声后嚎啕大哭起来：“我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姿姐姐如果救不过来，都是因为我笨手笨脚！”
“重小姐，这不是你的错。”金雁飞对于身旁哭得毫无形象的文弱女孩，试图安慰她。重息的手指捏在封闭的油纸袋上，指节发白的用力程度无声提醒着金雁飞，她已经在控制哭声了。
重息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混在一起，肩膀因大哭而抽搐得厉害：“对不起，我一定吵到你了。你让我下车吧，我能自己走过去。”
她泪眼模糊地看着手中脏兮兮的油纸袋，失神片刻后擦了擦泪水：“金先生，我给你添麻烦了。”
金雁飞掰开她紧握的手指，将干净的手帕塞到她手里：“擦一下吧！手帕是干净的。”重息不太理解他为什么刻意强调干净的手帕，不客气擦了擦泪水鼻涕后，幡然醒悟地道：“金先生一直是干干净净堂堂正正的人。”
“重小姐过誉了。我不是你口中说的那样。”金雁飞靠在椅背上，掩饰着自己因听到这句话的震撼。
重息以为自己说错了话，瞥了一眼望着车窗外的金雁飞，不安地抱紧了油纸袋：“在我心中金先生就是这样的。”
注意到她一直很珍惜那个油纸袋，引起了金雁飞的好奇：“那是什么？你一直很宝贝的样子。是很爱吃的糕点吗？里面的东西应该不能吃了吧？！”
“红豆饼。”重息自嘲着笑了笑，仍在抽抽搭搭地哭着：“听说你爱吃最简单朴素的红豆饼，我就试着找了找。”
一根心弦被无端端地触碰了，金雁飞拿过油纸袋拆开来，看到里面压得四分五裂粉碎的红豆饼。“不能吃了，袋子都破了。”重息打算抢过来自己带走扔掉，哪知金雁飞直接拿起一小块碎饼，放在嘴里咀嚼起来。
“金先生！”重息惊呼着要去抢走他手中的残饼，挥舞过去的手被金雁飞抓住了：“重小姐，请坐好。”
他粗糙宽厚的大手握住了重息，重息以为他会松开。正在难舍那温度的时候，金雁飞的手又握紧了些：“红豆饼很好吃。”
重息的泪水和哭泣不知为何就停止了，她大胆地看向金雁飞的眼睛时，对上他柔和的视线：“重息，我们试试吧。”
这句话在梦里都不曾梦到过，幸福来得太突然让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金先生？”金雁飞偏过头去不再看她，少年气的腼腆浮现在他的脸上：“或许你可以喊我的名字。”
“雁飞。”重息喊完这句话，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满足：“真好听的名字。”她哭得倦了，索性大胆把头靠在了金雁飞的肩膀上：“如果这是一场梦，我希望永远都不要醒来。”
好漫长好漫长的窒息和挣扎后，重姿缓缓睁开了眼睛。刺眼的光芒令她无法完全张开眼，她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在周围响起，四肢仍像灌了铅般的无法动弹。
一张模糊的脸出现在她头顶上方，声音从遥远的地方微弱传递到了她的耳朵：“大小姐，你想要什么？”
随着那张脸清晰明朗，南放红红的眼眶和清俊面容在她面前放大。这么近的距离，她甚至看到他眼眶中充盈的泪水：“真漂亮啊！”
她哑着声音感叹着，南放把耳朵凑到她的唇边：“你想要什么？”重姿动了动喉咙，一字一句艰难地喊出极小的声音：“你的心。我想要你的心。”
南放显然有些愣住了，抬起头无奈地望着她。重姿调皮地冲他笑了笑，身体似乎好了一些。
她想伸出胳膊打南放的脑袋，就被他制止着按住刚抬起的胳膊：“在输液，不要乱动。”
重姿委屈巴巴瞪了他一会儿，索性闭上眼睛不理他了。难以呼吸的困难正远离了她，鼻子上戴着的呼吸器给她输送着氧气，让她的身体正慢慢恢复正常。
第二次醒过来的时候，室内没有先前那么明亮。床头柜的小小台灯亮着，屋内的一切都是晦暗不明的。
重姿转头看到南放趴在床边睡着了，她摸了摸自己混沌的大脑，挣扎着自己坐起身来。她的动作惊醒了在一旁的南放，他瞬间清醒的状态把重姿吓了一跳：“吵到你了？”
沙哑的嗓音让她干咳了几下，南放手脚麻利给她兑了一杯温水喂给她喝。她一边满足喝着水，一边不适捂住胸口。
“怎么了？”南放放下水杯，坐在她身旁关切地问。重姿皱了皱眉，有点呛到水咳嗽了几下道：“好疼。”
南放愧疚地低下头：“来医院的路上一直给你心脏复苏，估计是我下手太重了。”重姿听完这句话，下意识地拎开衣领往里面看了看：“都淤青了。”
她说完松开衣领看向南放，哪知他别过头看向另一边，耳根子红得滴血。重姿后知后觉自己说话不过大脑，还未开口解释又禁不住咳嗽了一会儿：“我没有怪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