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显然是在唱情歌啊,其他人非常配合地保持了安静,等奈奈完成自己的倾诉。这大概就是音乐的优点了吧,就算听不懂意思,却也能明白一些东西。

    比如说,奈奈非常重视冲田总司这件事情。只是那幸福地仿佛樱花盛放的笑容,任谁看了都能明白。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醉意已经升上来的人。奈奈刚停下,藤堂就晕乎晕乎地抱怨了出来:“完——全——听不懂!也唱一些我们能听懂的啊。”

    冲田刚想让人把藤堂控制一下,这边奈奈就愉快的答应了:“那——你要听什么?”

    这么干脆?冲田觉得不太符合常理,马上就发现了奈奈脸颊上的红晕,然后有了一个头疼的猜测,她不会也喝多了吧?虽然知道她酒品不好,但是酒量有这么烂吗?想到上次的情况,试着问了一句:“还知道自己是谁吗?”

    奈奈立即绽开一个异常灿烂的笑容:“冲田先生你是不是喝多了,我是奈奈啊。”

    冲田心里有了底,基本可以确定了,这么欠揍的口气绝对是有点醉了。

    两个醉鬼交流的倒是挺自然,藤堂思索了一下,眼神刚好瞄到了千鹤,直接伸出手指着小姑娘开始胡乱出题:“那就唱和小千鹤有关的吧。”

    “诶?和我有关?”被莫名带入话题,千鹤有些惊讶。

    “喂喂,你这个太难为人了吧。”永仓看不下去出来打了个圆场,“什么叫和千鹤有关啊,你自己知道这种歌吗?”

    “我当然——不知道啊,所以才让她唱嘛。”藤堂理直气壮的回答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冲田暗自想着果然不能和喝醉的人讲道理。

    另一边奈奈则是杵着头作思考状:“千鹤啊,雪村千鹤,嗯?雪……还有鹤?”

    接着想到了什么般忽然抬头,双手在胸前拍了一次将其他人的注意力集中了过来:“我想到了!”

    还真有?连源叔都发出了感叹:“年轻人就是记性好啊。”

    随后奈奈清了清嗓子,伸手去拿米酒想再喝一杯,就被冲田按住了手。不解地看向冲田,对方递过来一杯茶:“你不能再喝酒了,换这个。”

    奈奈停滞了片刻,似乎是听进了冲田的言语,换了方向去接茶水。就在快要拿到之时,却忽然趁冲田不备,一把夺过米酒灌了下去。

    “冲田奈奈!”喝醉了奈奈居然会阴奉阳违,这是冲田着实没想到的。而且她还露出胜利者的笑容:“唱歌前喝茶会唱不了高音啦,抱歉了队长~”

    语气中满是得意,没有一点做了坏事的自觉。

    仿佛是为了防止冲田做什么,她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远离了几步,走到众人前面正中,一个符合表演的站位。

    此时一阵风吹过,有零星的花瓣飘落,奈奈高高地举起手臂,摊开双手似乎想要去接掉落的花瓣。然后就在这个动作的持续之中,语调清亮地缓缓开了口:

    『飘然落下的细雪  将山背染成白色』

    原来她接的是[雪]而不是[樱花],随着唱出的词句以及她十分带入的表情,众人有了这样的认知。

    奈奈的神情随之也柔和了下来,用舒缓地语调描绘了一副雪中萧条的村庄里,夫妻二人围着地炉闲聊的画面,听歌的人也逐渐发现了这大概是在讲了一个故事。

    随着时间推进到春天,曲调也变得稍微欢快了一些,与此同时她自己仿佛就化为了故事中的那位妻子一般:

    『「真好听的声音呢」你这样说著』

    『只是那句,那句话语,令我无比喜悦』

    冲田眼里,看着她完全把自己带了故事,如同她唱的一般露出了欣喜无比的神情。不禁回忆起平时,在自己身边的她,也是这种心情吗?

    『如果有一天,我再也不能发出好听的声音了,就算那样,你还会爱著我吗?」』

    妻子忽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有人觉得这个歌词中似乎有些违和。在这种祥和的氛围里,为什么有种不安的感觉?

    有人看向了冲田,似乎把他也带入了故事,使着眼色让他给奈奈一个回答。

    冲田看见后只是摇了摇头,用口型回应到:“她可没有看我。”

    其他人才发现到,奈奈全程没有看过冲田一眼,只是在专心地唱着。

    『说著「那是当然的了」,你温柔地露出了笑容。轻轻地,用宽厚的手掌抚摸我的脸颊』

    丈夫的回答倒是和他们预料的相同,而唱完这一句奈奈也停了下来。

    永仓终于敢放开声音说话了,立即对冲田说道:“这首歌你该和她一起唱才对啊。”

    藤堂则一脸迷茫,还在另一个次元:“哪里和千鹤有关了?”

    斋藤替她解释了:“雪中的村庄,雪村。”

    “诶?”藤堂还有些恍惚,并没有接受到歌词的信息,依旧处于疑惑状态。

    奈奈直接打断了他们:“等一等啦,我还没有唱完。”

    “还有吗?”源叔有些诧异,在他感觉中,一首歌这么长就差不多了。

    “当然啦,重要的还没开始啊。”奈奈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首歌该让总司和你一起唱啊。”原田看热闹不嫌事大。

    结果被奈奈直接拒绝了:“不要。”

    原田本还想开玩笑问她为什么拒绝,却见奈奈挥了挥手明确示意其他人安静,他只好把问题搁回去了。

    接着奈奈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唱了起来:

    『太阳照著青叶的夏日午后』

    还是一样的曲调,却不再舒缓,仿佛这才是真正的开始。节奏变快之后随之带来了一种紧迫的感觉,立即他们就明白了为什么。

    『你因病而倒下』

    『对於过著贫穷日子的夫妇来说』

    『连能将你治好的药也买不起』

    这是一个不好的故事,上一段为什么会有那种带着不详预感地提问,也在此刻有了答案。

    奈奈更是十分入戏的露出了焦虑的模样,忧心忡忡地继续唱着,仿佛她已经成了故事中那个妻子。

    不,她确实经历过这个过程。

    想到之前冲田的病,还清醒着的人开始明白了,为什么奈奈不看冲田。她的话,确实不会希望冲田成为故事中的那个丈夫吧。

    『下一天也好再下一天也好』

    『只是,一心地织著布』

    『就像虚幻的红叶』

    『不想让你的生命,就此消散』

    女子越唱越急促,绝望与痛苦都开始写在脸上。

    冲田心情也复杂了起来,在他看来,这歌词简直就倾诉了奈奈之前的心境。在他的病治好之前,恐怕就是带着这样的心情,一直担忧着他吧。

    然而在唱歌的人并不知道其他人的看法,只是专心演绎着这个故事:

    『季节流转』

    『宣告著夏季的结束的铃虫发出了“铃”的叫声』

    『「真漂亮的手指呢」将满是伤痕的手握住的,那只手』

    『十分的冰冷……』

    女子微微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然后满眼期待的看向前面,仿佛那里真有一个人在握着她的手。

    『「如果有一天,我再也没有漂亮的手指了,就算那样,你还会爱著我吗?」』

    『说著「那是当然的了」你一边咳嗽著,一边用宽厚的手掌将疼痛的手指包裹住』

    唱着这一段时,她面上忧虑更甚,绝望中却又带着一种战战兢兢的希冀。

    接着迎来一段更加急促的独白,描述了妻子害怕着却还是要不断织布的场景,最终在绝望中发出了呐喊:『直到这羽毛,用尽为止……』

    然后永仓就注意到了不寻常的地方:“羽毛?”

    奈奈再一次停下了,闭着眼静静地站着。这次没有人说话,因为大家都感觉到了,这个故事,还没有结束。

    她似乎在犹豫着,终究还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轻轻地开了口:

    『如果有一天,我再也不是人类了,

    你还会,继续爱著我吗?」』

    这是第三个问题了,这一次却没有丈夫视角的回答,而是她继续以妻子的口吻唱着。

    『因为害怕而一直不敢告知真实,轻轻地,独自,将最后的羽毛折下……』

    “羽毛?你是鸟吗?”藤堂平助终于跟上了剧情。

    奈奈这次没有阻止其他人发言,而是明确的摇了摇头:“都说了不是我呢。”

    沉迷进故事的小千鹤忍不住问了出来:“那个妻子不是人类吗?”

    奈奈只是微笑着注视着千鹤并不讲话,让小姑娘觉得有些不自在。面色局促地询问到:“那个…我说错了什么吗?”

    土方看着两人,忽然之间就明白了:“是鹤。”

    “阿岁你说什么?”近藤发出了疑问。

    土方再次回答道:“那个妻子的身份是鹤,这个故事是[鹤的报恩]。”

    提到[鹤的报恩]这个传统故事,大家瞬间就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啊。”

    在他们感叹之时,奈奈咳了两声似乎清了清嗓子,然后快速走到千鹤身边把她拉了起来,接着用和之前完全不同,偏向于男性化一些的声线继续唱了下去:

    『说著「那是当然的了」我露出了笑容』

    『将失去了翅膀的你紧紧抱住』

    配合着歌词这一次她演了丈夫的角色,一把将惊慌失措的小千鹤抱离了地面,仿佛要飞舞般将她高高地举了起来,带着有些宽厚的笑容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小姑娘,配着她的男装,不看脸还真有年轻小夫妻的感觉。

    『那一天展翅高飞的美丽的仙鹤,直到今天还仍然记著哦。然后我会继续不变地,深爱著你~』

    千鹤小姑娘被这忽然展开完全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被奈奈看着唱了[爱着你]这样的词句,面上也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土方看不下去了,有些想去把呆滞的千鹤解救下来。但离得更近的冲田比他快一步,直接上去拉着手臂,试图让她把人放下:“你可把小千鹤吓到了。”

    奈奈有些困惑的看着冲田,又斟酌着看了眼举着的人。毅然决然把小姑娘放回了地上:“好。”

    接着猝不及防地扑进了青年怀里,冲田连退两步才站稳身形。偏偏罪魁祸首还毫无自觉,一脸傻笑地抱着他的腰。

    这已经完全是醉了吧?对于之后可能发生的事,冲田莫名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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