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拥有之物
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冬季荒芜的山间，目之所及皆是大雪覆盖。阴沉的天空中飘荡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夹带着湿气的寒风灌入并不保暖的衣襟。
“呜…”岩石的角落里传来不应存在的女人的呜咽。
她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分出一丝更多的注意，继续往前走着。
“为什么？”女人停止哭泣询问到。
她充耳不闻，继续往前走。
“为什么不看看我？”女人继续问道。
她没有思考，继续往前走。
“为什么视而不见？”
“到这里来啊。”
“为什么要走？”
“为什么不停下来？”
“…”
“呵呵…呵呵…”女人逐渐陷入了疯狂，疑问变成了笑声，然后出现在了身后。
这一次有反应了，立即拔出佩刀向后挥去，却只斩到了空气。
“留下来。”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近在耳边，似乎夹杂着无尽的冰冷，吹在她的耳朵上。
握紧刀柄以最快的速度旋转身体，却被坚硬的寒冰挡住，然后她面对面的看见了近在咫尺的脸。
女人的发丝逐渐褪成了冰晶一样的浅蓝色，被风扬起抚在她的脸上，如同天空飘下的雪花一般刺骨。
“留下来，陪我。”女子抬起头，眼眶里空无一物，只有眼角边上被冰封冻的暗红无声地昭示着主人的经历。皮肉早已死去，却被寒冷保存下这一副僵硬的模样。
只是用双眼确认，就能得知对方早已不是活人。
渗人的场景下，她并没有恐惧，只是收刀积攒力量再次挥下，依旧没有斩杀到任何存在。
女子的小腿开始消失，幻化出洁白的角隐披在了头上，被污血玷染的面容恢复地完好，只是依旧惨白如雪。
而她的笑声，以及每次吐息，此时都化作了更加疯狂的暴风雪。
惨死雪地的怨灵，长久的时间中化作了妖怪——雪女。
她应该知道的，却忘了，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处境。
积雪太厚埋过了大腿，根本无法在这样的阻碍里前行。肢体在低温中变得僵硬，动作也缓慢下来。
手掌黏在了刀柄上，强行拿起刀时感受到了皮肉在一寸寸皲裂，她却麻木地感觉不到痛楚。
停留地太久，在妖力作用下，周身也开始生长细碎的冰晶。只要再一会，她就会变成冰雕。
她要死了，被埋在这里，变成雪女的收藏品。
浑身都很冷，十分的难受，疲惫也开始涌上来，想要休息。
『战斗』
『活着』
『不能输』
心底有个声音让她不要放弃。可是，她有什么办法。这样的身体…已经没办法再战斗了。
『骗人』
言语虽平静，实际上却是不甘。灵魂在这一刻仿佛分割为两半，一半留在雪地里，一半站在坚实的土地上。
眼前是日月皆无的黑暗，在那之中有个模糊地身影注视着她：『到我们这里来。』
我们？未能理解这个复数的含义，身后传来另一个声音：『停下。』
回头望去，是一个同样面容模糊的身影，站在巨大的樱花树下，却穿着白色的连衣裙。
『过去，就回不来了。』女孩如是说。
她开始迟疑，不管去还是不去，她现在都会在雪地里死掉啊。
回不来？回哪里？
她有什么地方可以回去的吗？
第三个声音出现，这次是不知道身在哪里的青年的声音：“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很熟悉，很怀念，很重要的人的声音。
脑中的雾霾一瞬间散去，思维变得清晰起来。对的，她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如同惊醒般猛地睁开眼，看见了冲田惊讶的目光：“原来问一句就会醒的吗？”
梦境与现实交替的那一刻，先前经历的一切都如同晨曦的梦境般逐渐被隐藏。目光有些呆滞地转了一圈，找回活着的实感，又缓缓地回到冲田身上。用没什么力气的声音说道：“因为队长你叫我了，所以我就回来了。”
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有了归处。
被她无意间露出的傻笑所感染，冲田周身的气息也温和了下来：“原来我还有这种能力啊。”
用温和的语气一点也不认真地假装惊讶，顺便想去测一下她的温度，还没贴上额头却被奈奈握住了？
“我肯定又睡了很久，感觉没什么力气呢。队长，搭把手拉我起来吧。”
冲田一把将她拉了起来，随口反问道：“阿呐，你自己起不来吗？”
“就要你拉嘛——”
突如其来的撒娇让冲田有点不适应，但奈奈立即就松开了手：“队长你的手好热。”
“不，是你的手太冷。”被嫌弃了一波他冷静地指出了事实。
奈奈并不觉得冷，有些不明白他的话。冲田见她一副呆呆的样子，干脆俯下身去，把额头贴上了她的额头。
“好烫。”奈奈第一反应是他发烧了，可看冲田的状态，却并不像生病的人。
冲田无奈的叹了口气：“是你体温太低了。”
关于体温问题，冲田和她都已经有了一个基本认知。状况不好的时，体温就会下降。所以说，这是还没恢复吧。
有了这样的念头后，奈奈立即就感觉到了疲惫，精神也逐渐焕散开来，撑着最后的意识赶紧说道：“队长，我再睡一会…”
然后意识再一次沉入了黑暗中。
而冲田眼里，这个刚醒过来的人，就这么坐着又睡着了。虽然也担心她的身体状况，可他却除了等待之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把她放下去，盖上被子让她继续休息。
所以，刚刚并不是恢复了，而真的是因为听见了他的声音所以才暂时醒了过来？
冲田此刻的心情有一点复杂。
这一次奈奈没有再被莫名其妙的梦境困扰，而是安安心心地睡了一觉。等她可以行动时，距离鬼族的袭击已经过了两天了。
虽然这一次受伤的人很多，但对新选组来说并没伤筋动骨。后来陈述经过时，土方问她当时怎么击退风间的，只得大概解释了一下妖刀的能力。
有人好奇想让她再演示一下，被冲田一声嗤笑给堵回去：“用一次躺两天，偷懒也不是这么个做法吧。”
奈奈明白冲田是在维护她，只是对于妖刀的力量，她自己也是渴望的。
于是在空闲时，开始试着再现换刀的操作，却不怎么顺利。
于是在冲田眼里变成了：“又在发呆？该不是上次摔到脑袋变傻了吧？”
说着还特别认真地想从她头上看出点什么的样子。
奈奈只得放弃了唤出刀谱，转而看向着他，但又不说话。
冲田被盯的有些不自在：“这样看着我干嘛？”
她叹了口气：“为了把队长的样子刻在心里啊。这样就算我变傻了，也一定不会忘记你的。”
然而实际上她只是在想，要怎样才能在口头上赢过冲田。
但冲田听起来却生出了不一样的想法，一把将她脑袋按了下去以掩盖自己的情绪：“啧——本来就不聪明，再傻我就辛苦了。”
“队长收手！头发乱啦！”奈奈被按着看不见，只能反手去扒拉他的手，结果引来冲田一阵轻笑。
虽然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是刀谱展开失败的烦闷却消失不见了，也偷偷的弯起了嘴角。
归根到底，她想要的，不就只是这样很寻常地能和冲田呆在一起的时光吗？
她确实做不到百姬和律者那样，熟练的去战斗和使用各种能力。她拥有的只是比普通人强健的身体，更强的恢复力，以及冲田交给她的剑道。
弱吗？她不弱，比起普通人，基础和天赋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强吗？她也不强，一直以来几乎都拼尽所有才刚刚及格，经常还要依仗着叶瑾留下的东西。
但是，一切的经历，她都甘之如饴。
夜晚的相拥而眠，白日的并肩而立。不管是怎么得到的，至少从目前的结果来看，一切都是值得的。
为了维持这样的日常，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她都愿意。
彼时，冲田奈奈真心地这么认为着。
“呜…”岩石的角落里传来不应存在的女人的呜咽。
她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分出一丝更多的注意，继续往前走着。
“为什么？”女人停止哭泣询问到。
她充耳不闻，继续往前走。
“为什么不看看我？”女人继续问道。
她没有思考，继续往前走。
“为什么视而不见？”
“到这里来啊。”
“为什么要走？”
“为什么不停下来？”
“…”
“呵呵…呵呵…”女人逐渐陷入了疯狂，疑问变成了笑声，然后出现在了身后。
这一次有反应了，立即拔出佩刀向后挥去，却只斩到了空气。
“留下来。”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近在耳边，似乎夹杂着无尽的冰冷，吹在她的耳朵上。
握紧刀柄以最快的速度旋转身体，却被坚硬的寒冰挡住，然后她面对面的看见了近在咫尺的脸。
女人的发丝逐渐褪成了冰晶一样的浅蓝色，被风扬起抚在她的脸上，如同天空飘下的雪花一般刺骨。
“留下来，陪我。”女子抬起头，眼眶里空无一物，只有眼角边上被冰封冻的暗红无声地昭示着主人的经历。皮肉早已死去，却被寒冷保存下这一副僵硬的模样。
只是用双眼确认，就能得知对方早已不是活人。
渗人的场景下，她并没有恐惧，只是收刀积攒力量再次挥下，依旧没有斩杀到任何存在。
女子的小腿开始消失，幻化出洁白的角隐披在了头上，被污血玷染的面容恢复地完好，只是依旧惨白如雪。
而她的笑声，以及每次吐息，此时都化作了更加疯狂的暴风雪。
惨死雪地的怨灵，长久的时间中化作了妖怪——雪女。
她应该知道的，却忘了，所以才有了现在的处境。
积雪太厚埋过了大腿，根本无法在这样的阻碍里前行。肢体在低温中变得僵硬，动作也缓慢下来。
手掌黏在了刀柄上，强行拿起刀时感受到了皮肉在一寸寸皲裂，她却麻木地感觉不到痛楚。
停留地太久，在妖力作用下，周身也开始生长细碎的冰晶。只要再一会，她就会变成冰雕。
她要死了，被埋在这里，变成雪女的收藏品。
浑身都很冷，十分的难受，疲惫也开始涌上来，想要休息。
『战斗』
『活着』
『不能输』
心底有个声音让她不要放弃。可是，她有什么办法。这样的身体…已经没办法再战斗了。
『骗人』
言语虽平静，实际上却是不甘。灵魂在这一刻仿佛分割为两半，一半留在雪地里，一半站在坚实的土地上。
眼前是日月皆无的黑暗，在那之中有个模糊地身影注视着她：『到我们这里来。』
我们？未能理解这个复数的含义，身后传来另一个声音：『停下。』
回头望去，是一个同样面容模糊的身影，站在巨大的樱花树下，却穿着白色的连衣裙。
『过去，就回不来了。』女孩如是说。
她开始迟疑，不管去还是不去，她现在都会在雪地里死掉啊。
回不来？回哪里？
她有什么地方可以回去的吗？
第三个声音出现，这次是不知道身在哪里的青年的声音：“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很熟悉，很怀念，很重要的人的声音。
脑中的雾霾一瞬间散去，思维变得清晰起来。对的，她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如同惊醒般猛地睁开眼，看见了冲田惊讶的目光：“原来问一句就会醒的吗？”
梦境与现实交替的那一刻，先前经历的一切都如同晨曦的梦境般逐渐被隐藏。目光有些呆滞地转了一圈，找回活着的实感，又缓缓地回到冲田身上。用没什么力气的声音说道：“因为队长你叫我了，所以我就回来了。”
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有了归处。
被她无意间露出的傻笑所感染，冲田周身的气息也温和了下来：“原来我还有这种能力啊。”
用温和的语气一点也不认真地假装惊讶，顺便想去测一下她的温度，还没贴上额头却被奈奈握住了？
“我肯定又睡了很久，感觉没什么力气呢。队长，搭把手拉我起来吧。”
冲田一把将她拉了起来，随口反问道：“阿呐，你自己起不来吗？”
“就要你拉嘛——”
突如其来的撒娇让冲田有点不适应，但奈奈立即就松开了手：“队长你的手好热。”
“不，是你的手太冷。”被嫌弃了一波他冷静地指出了事实。
奈奈并不觉得冷，有些不明白他的话。冲田见她一副呆呆的样子，干脆俯下身去，把额头贴上了她的额头。
“好烫。”奈奈第一反应是他发烧了，可看冲田的状态，却并不像生病的人。
冲田无奈的叹了口气：“是你体温太低了。”
关于体温问题，冲田和她都已经有了一个基本认知。状况不好的时，体温就会下降。所以说，这是还没恢复吧。
有了这样的念头后，奈奈立即就感觉到了疲惫，精神也逐渐焕散开来，撑着最后的意识赶紧说道：“队长，我再睡一会…”
然后意识再一次沉入了黑暗中。
而冲田眼里，这个刚醒过来的人，就这么坐着又睡着了。虽然也担心她的身体状况，可他却除了等待之外什么都做不到。只能把她放下去，盖上被子让她继续休息。
所以，刚刚并不是恢复了，而真的是因为听见了他的声音所以才暂时醒了过来？
冲田此刻的心情有一点复杂。
这一次奈奈没有再被莫名其妙的梦境困扰，而是安安心心地睡了一觉。等她可以行动时，距离鬼族的袭击已经过了两天了。
虽然这一次受伤的人很多，但对新选组来说并没伤筋动骨。后来陈述经过时，土方问她当时怎么击退风间的，只得大概解释了一下妖刀的能力。
有人好奇想让她再演示一下，被冲田一声嗤笑给堵回去：“用一次躺两天，偷懒也不是这么个做法吧。”
奈奈明白冲田是在维护她，只是对于妖刀的力量，她自己也是渴望的。
于是在空闲时，开始试着再现换刀的操作，却不怎么顺利。
于是在冲田眼里变成了：“又在发呆？该不是上次摔到脑袋变傻了吧？”
说着还特别认真地想从她头上看出点什么的样子。
奈奈只得放弃了唤出刀谱，转而看向着他，但又不说话。
冲田被盯的有些不自在：“这样看着我干嘛？”
她叹了口气：“为了把队长的样子刻在心里啊。这样就算我变傻了，也一定不会忘记你的。”
然而实际上她只是在想，要怎样才能在口头上赢过冲田。
但冲田听起来却生出了不一样的想法，一把将她脑袋按了下去以掩盖自己的情绪：“啧——本来就不聪明，再傻我就辛苦了。”
“队长收手！头发乱啦！”奈奈被按着看不见，只能反手去扒拉他的手，结果引来冲田一阵轻笑。
虽然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是刀谱展开失败的烦闷却消失不见了，也偷偷的弯起了嘴角。
归根到底，她想要的，不就只是这样很寻常地能和冲田呆在一起的时光吗？
她确实做不到百姬和律者那样，熟练的去战斗和使用各种能力。她拥有的只是比普通人强健的身体，更强的恢复力，以及冲田交给她的剑道。
弱吗？她不弱，比起普通人，基础和天赋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强吗？她也不强，一直以来几乎都拼尽所有才刚刚及格，经常还要依仗着叶瑾留下的东西。
但是，一切的经历，她都甘之如饴。
夜晚的相拥而眠，白日的并肩而立。不管是怎么得到的，至少从目前的结果来看，一切都是值得的。
为了维持这样的日常，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她都愿意。
彼时，冲田奈奈真心地这么认为着。